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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了,等会儿大爷出来,我跟大爷一起见她们吧。”月梅说道,吩咐秋兰,“秋兰,你先把人带下去找了地方歇着,至于回头怎么安顿,我对这儿也不熟,若是大爷没有吩咐,你就和月枝月香去问了林嬷嬷,然后商量着来。”
秋兰应下,出了门。
曹妈妈就告辞道:“老夫人跟前离不得人,姑娘若是无事,那奴婢就先回荣安堂了。”
“妈妈慢走。”月梅起身,送了她出去。
回转头来,瞧着屋里的月枝和月香,她却是有些头疼了。
月枝胆子大,猛盯着月梅瞧,她总觉得这所谓的大奶奶行事做派,包括走路的姿势都有些眼熟,可偏偏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见月梅盯着她看,她就大大方方的露出笑容,道:“大奶奶,奴婢叫月枝,是打小就被卖进府里来伺候的,不知道您平常喜欢吃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嘴的,生活中有什么习惯?奴婢初来乍到,对您还不太了解,您说给奴婢听听,奴婢往后伺候您也好心里有谱,伺候的您更舒服。”
月枝还是这样,只要是主子,不管心底喜不喜欢,面上都十分热情尊敬,这府里就是二老爷身边的乔姨娘,她都从不曾得罪过。
只不过就是嘴上功夫太好了,谄媚的过了头,导致哪个主子都瞧不上她。就是二爷那个急色的,居然都没有要了她去身边。
之前在荣安堂没瞧见她,还以为她终于得到谁的亲眼被要了去了,没想到居然被老夫人送到她这儿来了。
月梅道:“倒是不挑食,也没有什么忌嘴的,至于生活习惯,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要跟你说的。这样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月枝笑着点头。
月香却转着眼睛扫了屋里几圈,没有看到周承朗,竟直接问月梅道:“姑娘,大爷呢?”
可真够直接的。
而且居然学了曹妈妈,也只称呼她姑娘,可见心里是根本没有把她当作一回事。
月梅正要开口,却听到周承朗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哪里的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这是大奶奶,你也不认得吗?”
周承朗是行伍出身,身上的气势本就有些吓人,何况他是主,月香是仆,他这话一出,月香便吓得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结结巴巴的道:“奴,奴婢月,月香,是……”
“什么?”周承朗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更冷了一个度,“你叫什么?”
月香吓的身子都发了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月,月香,奴婢叫……”
周承朗再次不客气的打断了她,“你换个名字,今儿就换。”他又看向月枝,跟着道:“你也换个名字,以后不许叫月枝了。”
月梅这才知道周承朗怎么会突然不高兴了,原来是因为月枝和月香的名字里都有个月,和她的名字冲撞了。
她在将军府长大,其实是懂这个的,只不过她一些从现代带来的观念改不了,对于名字这块就没那么在意,所以一时间没有发现。
不过看来老夫人真的很不喜欢她,不仅送来月枝和月香,居然连她们的名字也不曾叫改一下。
月香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月枝却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很长时间,知道周承朗不会无缘无故生气,更不会不讲道理罚了下人的,于是大着胆子行礼应是,又问:“不知奴婢以后叫什么名字,还请大爷大奶奶赐名。”
月梅想到月香原本是叫香荷的,怕周承朗会胡乱起个名字,于是道:“你们原来叫什么名字?”
月香吓的没有回神,听了这话没回答,月枝只好帮着她答:“她之前叫香荷,至于奴婢,打小卖进府里来就叫月枝了,倒是不记得从前的名字了。”
那时老夫人身边只有一个月子辈的丫头,就是月梅。她被老夫人要去做个三等的丫头,就跟着月梅一起,被赐名了月枝。这么多年了,连亲爹亲妈都记不得了,哪里还记得原来的名字,说不定她原来压根就没名字呢。
“原来叫香荷,那时候该是二等的丫鬟,现在自然不好叫了,那月香就把原来的名字颠倒一下,唤作荷香。至于你,就叫荷枝吧。”月梅说道。
这个大奶奶还怪聪明的,曹妈妈不过提了句月香是年前升上来的,她居然就知道香字辈的是二等丫鬟了。
“荷枝多谢大奶奶赐名。”月枝想着,欢快的接受了新名字。反正名字只是个称呼罢了,谁爱怎么叫怎么叫,日子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月香也缓过神来,仍然是跪着,朝着月梅磕头道:“荷香也谢过大奶奶赐名。”
月梅可受不住人家跪她,道:“你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荷香看看她,却没动,然后又去看周承朗。
周承朗十分的不高兴,他在里头花了这么长时间把胡子剃了,以为出来就能看到月梅震惊的眼神。结果她不仅没看他,反倒是叫两个丫鬟给引去了注意力,而这个丫鬟,居然和秋兰一样的没有眼力见,根本不听月梅的话。
若不是担心把她赶回荣安堂会让祖母对月梅有看法,周承朗真心想一脚把她给踹出去。
“大奶奶的话你也不听,是不是不想留在府里了?”他冷冷说道。
荷香听了心里一抖,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可偏偏被吓到腿发软,爬了一半又摔了下去。
月梅曾经身为丫鬟,自然可以体会一二分她此刻的心情,忙对着荷枝使眼色,道:“好了,我和大爷有话要说,你们两个先下去,回头有事叫了你们再进来。”
荷枝可不敢不听月梅的话,忙弯腰拉起荷香,吃力的把人给架了出去。
月梅舒口气,这才转身看向周承朗,“我说你,怎么回到了家里,脾气就……”
话说一半停住。
月梅愣愣的看着周承朗,他在屋里不仅将那一脸乱糟糟的长胡子给剃了,还换了身家常的靛青色长袍。他皮肤白皙,五官深邃,明朗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因为不高兴而抿在一起的两片薄唇。
她从前就知道他好看。
但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得这么近,面对面,大大方方的盯着他瞧过。仅仅是这样盯着他看,被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深深看着,她就觉得双颊发烫,心跳加快,不得不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了。
虽然月梅没有惊叫,也没有过于惊讶,甚至是连点不敢置信都没表现出来。但看着她脸色一瞬间变红,更是拿双手捂住脸不敢看他,周承朗还是立刻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
他大步过去关上门,拉着月梅去了一边的耳房,直接把人抱上罗汉床压住,笑着问她,“怎么样,对你看见的还满意吗?大胡子下面的脸,没有让你太过失望吧?”
月梅被他登徒子的行径弄的失笑,可却又因为他自恋的把脸跟她贴的很近,而面红耳赤的笑不出来。
周承朗就这么压着她,一下一下的低头吮吸着她的嘴唇,亲吻着她的脸颊和额头,每亲一下,就要问一声她满不满意,直问的月梅没了法子,闭上眼睛大喊了三声满意。
他这才重重亲了她的嘴唇一下,然后放过了她。拉了大迎枕垫在身下,抱着月梅靠了上去。
“咱们歇一会,然后你叫了大妮儿一起跟着我去库房,咱们看看挑些家具出来,叫人把屋里布置一下。”
月梅胡乱的“嗯”了一声,但却是极不自然的扭动了下身体,周承朗简直太过分了,青天白日的,抱着她就起了反应,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周承朗的身体僵了一下,觉得被她扭的快要忍不住了,双手用力的箍了下她的腰肢,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威胁她:“现在可还是白日呢,你可不许动来动去的,不然一会我忍不住了,下人笑的可是你。”
真是恶人先告状!
月梅心里愤愤,但却不敢再动了。
☆、第59章
高门大户里,其实是没有秘密的,伺候的人那么多,屋里头有点动静,没多久就会传的一个府里都知道了。
若她和周承朗真的是白日宣/淫,被议论被指点的只可能是她,周承朗作为男人,被说一句风流也就撑天了。这又是一件在男女之事上,也要歧视女性的现象。
好在周承朗也只是说说。
他只抱着月梅,和她细细把家里几房的情况,姻亲之间的来往,还有管事之类,大致的和她说了说。
月梅听他提到良家,这是周承朗生母良氏的娘家,她从前在这府里头,瞧着良家和周家的关系好像并不那么愉快,却没想到,他私下里对外家却这么亲热。
“那你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要找时间去一趟,见见外祖母,也给那边报个平安。”月梅问道。
良明清点点头,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今儿已经叫陆冲去送了信,咱们后日就去。回头晚些时辰会有针线铺子的人来给你量身,到时候先给你做两身衣裳,还有首饰,我叫陆冲和珍宝坊那边打了招呼了,明儿早上珍宝坊会把最新一季的首饰送过来,到时候你和大妮儿一道挑几套出来,日后出来进去,都必须得打扮起来才行。”
大户人家,丫鬟都必须要收拾的体体面面,何况是主母。
月梅深吸一口气,应了下来。
周承朗却有些担心,她虽然聪慧,但却也从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衣裳首饰这些的搭配,她懂不懂。
他就提议道:“回头我吩咐人去把二妹妹请来,叫她给你参谋参谋。我许久不在京中,都不知道现在京中流行什么款式的衣裳首饰了,只怕也不能给你建议。”
他怕伤到月梅的自尊心,只好用了迂回的说法,其实他就是天天在京中,他也没有去关注过女人的衣裳和首饰。
月梅知道他的意思,更领他的情。
她没有拒绝,不说程月梅肯定不懂这一块,就是她自己,从前在将军府里做了那么些年的丫头,但因为是伺候的老夫人,对于这一块还真是不太懂。
老夫人霜居之人,又丧夫丧子,平常戴首饰也都戴些暗色的老旧款式,衣服方面更是不爱做新的,每日里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她跟着并没有学到什么。
不过,她还是有些意外的,她记得虽然大太太不大靠谱,但是在大房这边,好像三姑娘要比二姑娘更亲近周承朗的。
没想到,他提议的是请二姑娘,却不是三姑娘。
是因为那个柳芳如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觉得既然做了夫妻,有些事情还是要摊开来说清了的好。毕竟柳芳如这事儿,她心底还是介意的。
“那位柳姑娘,和你之前是有过什么吗?”虽然知道两人没有什么,但她现在作为程月梅,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因此只好这么问了。
周承朗对柳芳如并没有印象,甚至就是之前在荣安堂,他也没好好看过柳芳如一眼,他只气得盯着柳氏了。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在这之前,我甚至都没听过她的名字。”他微微皱眉,道:“你不用管她,大太太没有权利在我的事情上说话,那个柳姑娘早晚会被送回柳家的,你放心好了。”
他是真的没有把柳氏放在眼里的,但是他心里却有另一个担忧,这是他之前没想到,但在月梅提起柳芳如的时候他才猛然想到的。
他把胡子都剃了,皱眉的时候可以看清楚他的整个面部表情。月梅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写的花痴,她居然觉得周承朗皱眉的样子也好看极了。
她自然知道他和柳芳如什么都没有,于是就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