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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飘散了去,正如纪敏四周,散去的人群。
恍然回了神,方才发现还在街上。纪敏轻推开了白衣,面上羞涩,“好多人看着。”
白衣笑了一笑,牵了纪敏的手,“纷华坊就在前面。”
忽地面前一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这人面上疮疤无数,好是难看。一白瓷的药膏,在纪敏眼前晃荡,“姑娘,要不要试试我们神鬼医舍的玉容膏?”
白衣人拦了去,“不用了。”说着,要牵着纪敏去纷华坊。
疮疤男在身后道,“好用着呢,如今青阳女子,家中必备一瓶啊!”
白衣人低头,在耳边细语,“药贩子不用理,坏了心情。”
纪敏点了点头,团扇一摇,脚步跟紧。
一袭麻布衣衫,带着三五的补丁,出现在二人眼前,“姑娘,我看你有病。”来人长发未梳,散落如瀑。
纪敏讶道,“什么?”
白衣愕然,“你少胡说!”
麻衣凑来纪敏眼前,看了又看。纪敏避开目光,闪躲到白衣身后,“姑娘,你有眼疾。”
“我…没有啊!”纪敏看了看白衣,疑惑道。
白衣不语。
方才的疮面人也凑了过来,“我们医舍的大当家,看病很准!这半年里已经医活了两个死人了。姑娘,还是进我们医舍来瞧瞧?”
纪敏犹豫,看了看身边的白衣,又看了看一旁严肃的麻衣,“那,有劳神医帮我看看?”
疮面人爽朗道,“得嘞,姑娘请跟我来!”说着,引二人进了神鬼医舍。
医舍里光线明明,药的味道迎面扑来,右边的木头架子上,摆着成排的瓷药瓶。
纪敏在桌前坐下,一手,放在案枕上。
麻衣皱着眉头,面朝着白衣,转着眼珠,正把着纪敏脉象。
姑娘家的眼睛,可最是灵动,如若坏了,该是要哭上好一阵子了。可眼睛坏了,还能哭吗?纪敏担心。
麻衣收了手回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姑娘,大事不好了。过几日,你的眼疾怕是就要发作了!”
纪敏心里焦急,“到底是什么眼疾?”
“一开始呢,只是眼睛痒。然后就开始疼,疼个三五日,就得开始不停地流泪。然后就瞎了。”
纪敏心里没了主,“那要怎么办?”
麻衣却道,“没有办法。”
明明白日里,一道闪电心中劈下来,纪敏站了起来,“真的没有办法?你不是死人都能救活吗?”
麻衣严肃,摇头道,“死人能救,眼瞎,治不了!”
白衣此时说了话,“啊,纪姑娘,我记得家里今日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纪敏讶异,“啊?白公子为何突然要走?”
白衣难为道,“出来之前,家母就说,今日里舅舅和表妹要来拜访,说是要早些回去的。”
“白公子,可是…”
白衣诡笑,“还真是有些急,我就不打扰纪姑娘看病了!”说完,白衣转身出了医舍。剩得纪敏站在医舍里,看着那人鬼祟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纪二小姐的第十八次相亲,就这么结束了。这个梦幻中的白衣男子,完美的相亲对象,到头来却是个薄情人。可这和眼疾比起来,定不是件急事,神医都说没救了,如今该如何是好?
纪敏忧郁了起来,捏着团扇,出了医舍去。
回到纪府,娘亲和阿爹等在客堂,见女儿回来,双双来迎。
栎夫人上来,握住女儿的双手,“敏儿,这次怎样了?我看那白公子,对你很是上心!”
宰相深沉,背手走来,“敏儿,白将军在朝中德高望重,白剑航又是嫡子,你们二人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纪敏将要哭了出来,“阿爹,娘亲,女儿有病,不能嫁人了,这辈子都不嫁了!”团扇捂脸,小跑出客堂,回了自己房。
锦被捂得严实,纪敏缩在床角,伸出手臂,放到床边。今日里,已经来了又走了两位大夫。一位,专给皇家看病的徐太医。一位,是京城里享有盛名的陈大夫。现在这一位,是纪敏的好友,医仙家的独女秦琴。
屋子里气氛严肃而低沉,纪渊和栎夫人,双双站在床边。见秦琴起了身,栎夫人急忙问道,“秦姑娘,我家敏儿,到底是什么病?”
秦琴道,“纪大人,栎夫人,我方才给敏儿把脉,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她脉相平和,身子很好。”
纪敏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对,我明明眼睛有病,你要不要再看看眼睛?”
秦琴却道,“我的纪小姐,经脉相通,如若眼睛有病灶,脉相便能看出来。可你这脉相,再好不过了!”
栎夫人摇身过来,坐到床前,拉着纪敏的手道,“敏儿,今日里来的三位,都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他们都说你的脉相无碍,你在外面看的那位,可是骗你的?”
纪敏委屈,“我与他素不相识,他骗我作甚?更何况,他救活了两个死人了,定是个神医!”
秦琴也走来,“医道骗子多,我看,你定是上了当了。”
纪敏茫然,“怎么会?”
秦琴问道,“那是谁说你有眼疾?我明日与你去和他对峙!”
纪敏回道,“青城街上,新开的神鬼医舍的大当家啊。”
次日里晨雾未散,纪敏便起了个早。她要去三个地方,各方打探,这神鬼医舍的虚实。
户部尚书,沈大人的夫人林珑,聪明过人,是纪敏的好姐姐,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纪敏带着一串糖葫芦,讨好了林珑的小儿子沈逸,方才开口问道,“林姐姐,青城街上,新开的神鬼医舍你知不知道?”
林珑缓缓道,“有所耳闻罢了,传闻说妙手回春,救活了两个死人了。”
“那医舍可信么?”
林珑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还真是亦真亦假,万一那两个‘死人’是他请来的呢?”
纪敏点了点头,嗯,一定是!这样说来,自己的眼睛,该是好好的。
青阳城里,正火热的戏本子“京都传奇”的笔者李寒山,是纪敏的好友。
午时的时候,纪敏约了李寒山在醉仙楼吃饭。寒暄了几句,方才开口问道,“寒山兄,青城街上,新开的神鬼医舍你知不知道?”
李寒山站了起来,激动道,“怎么会不知道?当下青阳城里的大红人,我正约他,想帮他写传记呢!”
“那他可不可能是个骗子?”
“纪敏妹子,我说你想多吧,这种人物怎么会是骗子?”
不是骗子?那眼睛怎么办?
青阳书局的当家欧阳靖,和纪渊颇有几番交情。纪敏常在青阳书局,帮忙整理书稿,欧阳靖对她照顾有加。
和李寒山吃完饭,纪敏便走来了青阳书局。欧阳靖在书房里办着公务。纪敏行了晚辈的礼,问道,“爷,青城街上,新开的神鬼医舍你知不知道?”
欧阳靖顿了顿,叹气道,“你也知道了?哎,这女人的钱就是好赚,我家夫人又去门口排队买玉容膏了!”
“又去?那玉容膏好用吗?”
“好用得不得了啊,我最近都偷了些来用。”欧阳靖凑近了过来,摸着脸皮道,“啧啧啧,你看看,我这张老脸都嫩滑了!”
玉容膏好用?那就不是骗子了?不是骗子,那眼睛怎么办?
问了一圈,心里还是没谱。纪敏忧愁着,走回了宰相府,却见得秦琴早在客堂等候着,“正等着你呢,我们去那神鬼医舍说说道理去!”
第3章 神医骗我
神鬼医舍中,药的苦味,迎面扑来,仿佛是死亡的气息。
这医舍里的房梁上,悬着一个羊头,空虚的眼洞,正看着纪敏。
脚边花盆里,墨绿色的草药,似是地下深处长出的藤条,要从脚底蔓延上来全身,将纪敏拖到地府去。
连忙避开那羊头的目光,远离了那草药,跟到秦琴身旁。
秦琴正向疮面人问道,“你们家当家呢?有事情找他。”
疮面人道,“大当家正在后面忙着呢,姑娘你有预约吗?”
“什…什么?”
“预约。姑娘,不好意思,生意实在太好了,要见我们大当家,得先跟我们说一声,我们才能安排他的时间。”说着,疮面人走到了账台后面,翻出本子来,食指沾了沾口水,翻到了密密麻麻的一页,低着头对纪敏说道,“大当家,只有后日才有空闲了,姑娘是想约巳时,还是未时?”
“什么巳时未时?你们骗了我的姐妹,我今日是来说理的,说理还要预约么?”
疮面人眨了眨眼,又翻了翻手中的本子,抬起头来,对着纪敏点了点头,“要的。”
秦琴受了堵,败下阵来。
纪敏上前道,“大哥,你还记得我吗?那日你们家大当家,说我就要瞎了。”说着,纪敏嘤嘤地流了泪,“如今别人也看不明白我这病了,能不能…能不能帮我通融一下。”
对面的疮面人咽了咽口水,“呃…其实,上一个病人提前走了,我帮小姐你去后院问问当家的。”
长发的麻衣,终是从后院来了前厅,手里抱着只黑毛碧眼的猫,“听说姑娘你急着找我?”
纪敏上前,委屈看着麻衣道,“神医,你上次说我有眼疾,可我看了青阳城里三位最好的大夫,他们都说我好好的?”
麻衣手上,轻抚着黑猫的毛发,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起来,“哦…你就是上次那位姑娘!”
纪敏点了点头,“您想起来了?”
“可是上次,姑娘脉相平和,并没有什么病灶啊!”
纪敏有些着急,“上次神医明明是说,我有眼疾,就快要瞎了。”
“姑娘说笑了,我何时这么说过?”
纪敏看了看秦琴投来的目光,“可是,上次当着那白公子的面,神医就是这么说的呀!”
麻衣严肃起来,“怎么可能,我神鬼医舍从来都不会断错症。姑娘你可是过来搅事的?”
“搅事?”纪敏讶异,“什么意思?”
“我上次,明明就是跟姑娘说,你脉相甚好,身体健朗。姑娘可是听错了?”
纪敏愣了一会儿,疑惑道,“脉相甚好,身体健朗?”
秦琴上来道,“这位医友,果然我们看法是一样的。”说完,转头对纪敏道,“敏儿,你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我…”纪敏有些哑口,“怎么可能?”
麻衣人身后,忽地冒出另一个蓄着胡须男人来,男人刻板着脸,凑到麻衣人耳边,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
麻衣人仍是抚摸着手中黑猫的毛发,黑猫舒服得喵地叫了一声,往麻衣人怀里又钻了钻。麻衣人对纪敏道,“在下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便不奉陪了。”说着,麻衣人转身,对刻板脸说道,“送客!”
纪敏仍然有些懵,“不对啊,神医,那日你明明说,我快瞎了!”
秦琴在身边拉着纪敏道,“敏儿,定是你听错了,左右你现在没有病了,是件大好事儿啊!”
纪敏不依不饶,却被秦琴拉出了医舍来,纪敏急道,“那我的白衣哥哥怎么办?”
秦琴有些糊涂,“什么白衣哥哥?”
“武状元白剑航啊!”
秦琴笑道,“想嫁人啦?”
“相亲了三年了,当然想啊。”
“那我陪你去找你的白衣哥哥,跟他说,你什么病都没有,好着呢。”
纪敏却背身了过去,“还是不要了,那日他听说我有眼疾,便急着回家见他的表妹了。”
“还有这样的事?”
“嗯。”
“如若真是这样,他那日转头就走了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