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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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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快把坏话吐出去。”养娘一叠声的说完,见周氏真吐了唾沫,这才笑着哄道:“与咱们不相干,她心眼小怪谁呢。奶奶你可得好好养着,放宽心,头年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好过年。”
  “是,我自然要比她强,强上百倍千倍,她那是自个作孽,在人家新婚的时候爬床,就早该料到会有报应。”周氏冷着嘴角道。
  养娘连声附和。
  春晓早见识过这对主仆的嘴脸,且印象过于深刻,只一眼就觉厌烦,再不听,飘到里头去。
  原主一张清秀的面容毫无血色,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睁着眼,望着头顶有着绚烂色彩的帐子,半晌不眨动一下眼睛。
  春晓飘在她跟前,见她似陷入了沉思,跟着轻轻一叹,很快,她就要失去孩子了。
  春晓又想龚三爷,心里还是极不舒服,虽知道这都是早前的事。
  傍晚的时候,龚炎则来看原主,说是看,还真是一眼扫过就走,连句话都没留,径直回到周氏屋里,就听周氏冷着嗓子质问三爷青天白日的,如何就在那小妖精屋里歇了一下晌。
  龚炎则只道:“你身子重,别总盯着旁处,看好肚子,养好身子,将来的富贵,如今这院子里的女人没谁能越过你去。”
  一句话就给了周氏定心丸,随后嘟囔了两声便不再提这事了,又温柔软语的侍候起三爷,期盼三爷晚上能留下。
  真该赞叹三爷不愧是生意人,总能一下说到人心里去。这男人玩的时候能放浪形骸,正经起来一板一眼,奸猾起来从不手软,对待仇敌与自己又同样下的了狠心。
  难怪自己逃不开他的魔掌,春晓不由撇了撇嘴。
  转天原主的气色好了一些,红云、绿珠不敢偷懒,紧盯着她的肚子,一直到下晌,赶上春困,两人又熬夜,都打起了哈欠,红云到底惫懒些,趴在原主的塌边睡着了,绿珠叫了红云一声,红云迷迷糊糊的应了,绿珠再度打了个哈欠,捂着嘴往外去,道:“我去端盆水来洗一把脸,熬过这股子困倦就好了。”
  绿珠出去后,红云紧跟着打起了轻呼声,春晓就见原主慢慢坐起身子,避开红云,下地趿拉着鞋子就往桌子边走,走了两步便紧紧蹙起了眉头,她伸手摸了摸肚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狠狠的举起来拳头碾压肚子,没有多大声响的狠狠碾着。
  春晓看的心惊肉跳,想要阻拦又苦于自己是透明的,并不能使出力气来。
  原主碾了一阵,似气力不足,苍白的脸上尽是冷汗,她又伸手摸了凉茶,一股脑的灌到嘴里,忽地又吐出去,淋淋洒洒的弄了一身。
  “哎呀,你怎么了?”绿珠端着盆进来,脸色就是一变,忙扶住原主回床上躺好,把睡的死沉的红云推醒,“让你照看着点,你却连姑娘喝茶都不知晓,如今又呕了一地,快起来收拾。”
  红云清醒过来,气的甩帕子,“成天的作妖,我就不信她不是故意的,长着手呢,就不能推我一把,倒个茶我还做的来,何必故意弄了一地叫我受累!”
  “你少说两句吧,孩子真出了事,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绿珠也冷了脸。
  红云一听便不吭声,却是咬了唇狠狠瞪了眼原主,极不情愿的收拾去了。
  傍晚,因原主一发冷汗不停,两个丫头害怕,又请了郎中来,这一回郎中开了保胎药,叫一日两回的喝,还说喝了这个便万无一失了。
  周氏听闻,又看了药方,见上头许多名贵药材,就问郎中她喝有无益处,那郎中道:“自然是百利无害的。”
  于是周氏便吩咐人给自己也煎来吃。
  这一副保胎药却是后来要了两个胎儿的命去,此先不说,只说原主稍好一些就拿着那双做好的男人鞋面去见一个人。
  ………题外话………上一章把红云、绿珠搞混了,这一章调了回来。

  ☆、第376章 实情还

  春晓尾随在后,就见原主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唇角,手指节发白的紧紧抱着那双男人的鞋,她似有目标的往前走,一直到小花园,随即奔上凉亭。
  还是那个位置,男人背对着负手而立,原主一见就落了泪,拢着那双鞋,翕合着嘴唇,艰涩道:“你……你来了。”话音才落,就见男人朝前走去撄。
  原主似不敢追的太紧,往前跟了两步忽地顿住,春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池子那头迤逦的行来一众女眷,在前头走的正是大房冯氏。
  原主慌乱间将鞋子扔到了凉亭下的花丛里,又恐人看见,急切的躲离那里,在笔直的另一头惊魂未定的站住,背过身,手扶住阑干往外看,装作欣赏一池荷花的样子,只有春晓看的到,她眼底还有慌乱之色。
  大太太在池子拐角地方与人说话,春晓往前飘了飘,见正是原主疾奔而来要见的男子,与冯氏鞠躬,随后退到一边,待冯氏领着一众丫头趾高气昂的从身边走过,他连头都不曾回的去了。
  春晓也有些失望,又没看见这人的正脸,担心原主要如何应对冯氏,便没追过去看偿。
  原主有惊无险的恭送冯氏离开,才要返身去丛中把鞋子摸上来,就见一个丫头跑过来,欢快的喊道:“春晓……”
  春晓下意识的扭头,原主也看过去。
  “春晓,你怎么不在屋里养着,跑这来了。”那丫头手上扇动帕子,满头的汗,苹果脸,肤色黑红,头上梳着双丫髻,弯着一对大眼睛对原主笑着问。
  春晓一眼认出是春草,在自己初初醒来时,就是她帮着自己寻到了摆脱周氏诬陷的证据。
  春晓有些激动,只苦于春草看不见自己,记得后来自己也找过春草,却是她一家人随着大老爷去了庆州任上,走的匆忙,未能送行。
  这时候的春草与自己初见时一样,朝气蓬勃,她到原主身边,道:“你这闷葫芦,说句话能掉块肉是怎地,走,我给你留了荔枝冰糖水,你最爱喝的。”
  原主始终没应声,走了几步回头瞅那花丛,春草不知情,一路有说有笑。
  春晓虽觉春草活泼,可也觉的两个人在一处十分怪异,一个始终笑着,一个苍白着脸没一句话应声。
  春晓眼看两人走远,想了想,飘回去看那双鞋,鞋子还在花丛中,绿叶鲜花底下,它孤零零的有些碍眼,似原主的一腔心血全没人领。
  春晓微微叹气,转身就要走,忽地就见有人偷偷摸摸的朝这边看,但见四下无人,从树后露出头来,却是珍儿,红绫身边的那个歹毒丫头。
  珍儿环顾四周,确准没人便朝凉亭走过来,径自扒着阑干上朝花丛里看,春晓见状眼皮就是一跳,果然珍儿就是冲这双男鞋来的,她探长了身子把鞋摸上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冷冷一笑,揣进怀里,嘴里道:“揣着孩子还勾丨搭人,真是作死呢。”说罢转身去了。
  春晓一路跟着,到了红绫的住处,才要进去,却被一道强光击中,身子重重的撞飞在地,捂着胸口站起来,再细看,那门上竟有一面铮明瓦亮的圆边铜镜。
  看起来并不像八卦镜,威力却与丽星阁的不差上下。
  她绕着院子飘了一圈,试图进去却根本不行,最后只能悻悻离开。
  春晓回到下院就见绿珠端着托盘从来头来,托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要上台阶,就听身后有人喊她,“红云,你弟弟让驴子踢了屁股,你快家去看看。”红云一听脸就白了,忙道:“我马上就来。”随即进屋。
  绿珠不在,屋里有个小丫头埋头擦地,红云把托盘放下,瞅了眼躺在榻上的原主,与那丫头交代道:“打扇子把药扇的温凉了侍候姑娘吃,我家里有事要回去看看,绿珠姐姐回来你回说一声。”
  丫头抬头,巴掌大的脸儿,头发草枯般扎了双髻,耳朵上戴着一对银丁香,低眉顺眼的道:“知道了。”
  红云随即匆匆走了。
  春晓没见过这小丫头,面生的很,容貌着实不打眼,那丫头见红云走了,把抹布丢进水盆里,端着盆出去倒水,春晓跟在后头,见她倒了水把东西放在杂物室,又回来净手,而后觑着榻上睡觉的原主,偷偷摸了一盒膏脂出来,不敢多剜,只将将把手摸匀。
  做完这些事见没惊动原主,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拿起扇子扇那碗汤药。
  屋子里除了打扇子的细微声响,便是原主沉缓的呼吸声,窗口摆着一瓶鲜花,风轻轻浮动花叶,有着午后静谧的美好。
  春晓正看那花那风入迷,余光里就见小丫头的扇子停了,挡住了那药碗。
  春晓灵光一闪,忽然就知道这个丫头是谁了。
  “另有个叫小杏的丫头,曾服侍过你的,当时你与周氏有孕,小杏将毒下在安胎药里,因你并不想保胎所以没吃,周氏顿顿不落,才叫孩子腹死胎中。”当时龚炎文是这样与她说的。
  这丫头是小杏啊!
  春晓反应过来忙扑过去,果然见这丫头把手里的一包药倒进药碗,然后伸手指进去搅动。
  这丫头不慌不忙,甚至脸上还是一副低眉顺眼样儿,谁曾想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呢。
  过了一阵,小杏摸着药碗凉了,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姑娘,起来喝药了,一会儿凉透了就苦了。”
  “嗯。”原主鼻腔里极轻的应了一声,半合着眼坐起身,就着小杏的手把药喝了,小杏要去寻甜梅解药苦,原主摇摇头,“不用,我吃不出苦来。”靠着床头沉闷的坐了一阵就又躺下睡了,这一回睡的特别沉,连小杏洗手后去拿那香膏没拿住,掉在妆台上咚的一声都没惊醒她。
  春晓觉得心里难受的如同被什么一点点的揪着,原主根本就没睡,她一直醒着,只当作自己睡的沉,就是水盆摔地上也不想醒过来。
  晚上红云递话回来,说是弟弟伤了没人照顾,要在家待几日,红云与弟弟是住在叔叔家里的,亲戚的脸色该是不大好看的,所以她只能守着弟弟没回来。
  绿珠一个人忙不开,恰周氏的养娘见小杏老实,干脆把煎药的活给了她,两位主子都有身孕,一道把保胎药端来就是了。
  春晓冷眼旁观,眼看着周氏喝下有毒的汤药,而原主也一次不落的自愿喝下,只觉得这院子里的人都是魑魅魍魉,都是心肠又硬又毒,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惜你加害我我加害你,残忍且可怜。
  龚炎则来后院的时候极少,春晓只那次见过就再也没见着,听小厮说,他又出远门了。鸢露苑暗地里这样隐晦糜乱,也是因为他无心顾及、放任不管的后果。
  终于在几天后,原主的孩子没保住,红云一下就傻了眼,小杏也垂头丧气,原主似痴傻了般越发的沉闷寡言。
  起初旁人没说什么,是小杏与一个交好的丫头小声说:“姑娘心眼窄,那日在桥上姨奶奶说了些重话,姑娘便想不开,唉,总归是喝药调养也没保住,可惜孩子都长到六个月了。”
  小丫头回头就与旁人说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鸢露苑里就传开了,春晓心眼窄以及周氏用心歹毒的说法不胫而走,一件事,两个都落了不好的名声。
  春晓却知道是红绫在后头捣鬼,小杏是收了好处替人办事罢了。
  时间过的很缓慢,缓慢到一餐一饭都要一一呈现在她眼底,原主一直苦心苦脸,因她没了肚子做依仗,红云、绿珠渐渐的气焰长到脑瓜顶,竟是随口就能数落她两句,原主也不吭声。
  春晓心头憋闷,就想出去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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