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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回府,龚炎则已经在门口等了,亲自扶她下来,沉着脸问:“没事吧?”
春晓摇头。
龚炎则上下打量了,见真没伤了哪,哼一声,一行人回外书房,等春晓进屋,他在院中询问那四个随从,虽然之前有人来报过信儿,可还是不放心,仔仔细细的又问一回方才让人下去。
撩了帘子回屋,春晓在净房沐浴,侍候在净房外的是思华,原是登云也去洗浴了,走这一天的尘土不说,光是怎么闻都沾上身的血腥味让他无法忍受。
龚炎则等春晓出来,见她长发迤逦,面容清透红润,眼睛水泠泠的,也是诧异,此女面对死亡从来都有股子从容不迫的气度,也不知怎么养成的,难不成前世是个将官?想将官都是男子,龚炎则打了个恶心的冷战,又想该是土匪婆子,可这身雍容矜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
他头一回对春晓前世的身份起了点兴趣,招手叫春晓过来坐,顺手接过思华手里的帕子,搭在手上轻缓擦拭,道:“那么多人从那过没管,倒是你做了侠士,不想想万一那群人穷凶极恶伤了自己怎么办?值当?”
“值!”春晓扭头,却被龚炎则推回去坐好,说着:“爷这会儿懒的听你狡辩。”
春晓背对着龚炎则翻白眼,道:“不是我去救的,是那四个随从。”
“你不提醒爷倒忘了,还要重重罚他们,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你,结果把你丢下跑去沾不相干的事,真是欠收拾了。”
春晓道:“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没做错。”
“你还有理了?这么爱做侠士就让他们走,爷没那闲钱养英雄!”龚炎则再一把将春晓的身子扭回去,手上继续擦她的头发。
春晓气的鼓腮帮子,却也懂以三爷的角度没错,便不吭声了。
龚炎则等了一阵见春晓不说话,歪着身子看了眼,噗哧一笑,又坐了回去。
春晓到底没沉住气,拧巴道:“反正不许罚他们,不然以后谁还听我的。”
龚炎则噗哧就乐了,把她头发松了,让春晓转过身来,道:“都听你的了,谁还听爷的?若是不罚,岂不是都知道爷听你的?爷的脸面都挂在你的裤腰带上?”
春晓脸腾的滚烫,站起身就要躲一边去,被龚炎则拉住,眸光戏谑,“爷全听你的,你说罚不罚?”
春晓羞恼至极,说罚,那就是她失信与人,不罚,却是靠她床丨上邀宠,罚与不罚总归她都落不了好,一时气的眼睛都发红,又挣不开男人的手,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龚炎则大笑,手臂一收,将人扯进怀里稀罕的亲了好几下,道:“罚是要罚的,但看在你求情就少罚一点。”
回头龚炎则果然罚这四个随从在靶场跑圈,足足五十圈,靶场不是很大,可也把人累的直吐舌头,跑完回去三爷又赏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说法是:“擅离职守,罚。尽忠,赏。”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琢磨以后是听三爷的还是姑娘的?那个窥了眼春晓容貌的人道:“自然是给姑娘尽忠,没看三爷更乐意咱们尽忠?只不过下一回咱们别都冲出去,留一两个在姑娘跟前不就妥了吗?”
几人都点头应是。
再说春晓转天又出去,带着登云并四个随从,先到玄素的油坊,从油坊里把装有烧化契约的陶罐捧出来,把那半块玉佩放到里头,随后由玄素念超度经文,随从刨了深坑,春晓亲自把坛子放进去,埋好。
尘归尘土归土,这一桩事终是落下帷幕了。
春晓这样想。
☆、第430章 一票之差
春晓乘车回府,玄素就在车上,想着如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只有玄素不知如何安置,有些犯愁,因问:“你想过去找玉霞真人么?”
玄素撇了撇嘴没吭声撄。
“姑娘问你话呢。”登云用手肘撞了一下玄素,以为他想什么入神没听见。
“是师傅,你若觉得师傅埋没了你,不配你叫师傅,那我也不是你师兄,咱俩没什么关系,我不用你管。”玄素哼道。
春晓一愣,也抿住了唇不再吭声,叫师傅不是那么轻易叫的出口的,这总能让她想起梦境里的裴景期,还有师娘范梓蓉,与两个与自己长相一样姐妹。
登云第一回听说春晓认了师傅,但见春晓脸上淡淡的,便没接着话头说偿。
车子晃晃悠悠走的不快,眼瞅着拐过巷口就到油坊,玄素心里有些不安,偷眼看春晓,见她看都不往自己身上看,显出焦急来,心想:许是自己话重了,她本来就是为了驱鬼才拜的师傅,又不曾与师傅朝夕相处,自然不亲近,叫不出口也正常。
“我……”玄素想着,就觉马车渐渐停了,便知是到了油坊,他看着春晓欲言又止。
“你去吧。”春晓让登云把银票给玄素,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玄素的性子颇为敏感,一见登云递来五百两的银票,蓦地就红了眼睛,道:“你要走?”
“什么?”春晓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声,随即垂下眼帘遮挡住眸光,就听登云道:“我们姑娘怕你的油坊没有收入,才给你这些过活用的。”
“那也不用五百两啊。”玄素还是觉得春晓要抛下他离开。
这时春晓抬头,伸手道:“我是看你不大往府里走动,我又不好总来看你,才给了五百两,你不要还回来,只当我没你这个同门。”
玄素一听同门,手一收,把银票收了起来,终于笑了,道:“既是同门,有难自然要帮一把,我成全你。不过你不许给了银票就不管我,还是要常来看我。”
春晓见他不提喊师傅师兄也松了口气,又想他到底是少年人,心一软,“我得空就来。”
玄素这才高兴的回去油坊。
随后春晓带着登云回府,路上登云见流彩的铺子从眼前过,就道:“也不知那个女人如何了?”
春晓透过窗子看了眼,“有惊无险,不幸中的大幸了。”
再说龚炎则,这一日正是商会会长定下来的日子,许多北地商业巨鳄齐坐一堂,商会元老出席三人,李老行程不定,樊老病在床上来不了,派了亲信奉上亲笔书函,写明了支持谁,另有俞老既没到场也没派人来,这种情况算作弃权。
张老让人把写了名字的纸笺放进匣子里,小童手捧匣子在场中走上一圈,众人各自写好投进去,龚一百零六人投票,到场的有四十六人,其余都派了亲信来。
这一番作罢,有堂倌当场数票。
龚炎则也投了票,按照规矩,若是投票者被选为候选人,那这一票便不作数。
堂中这时真真透出紧张的气氛,福泉在三爷身后侍立,竟觉得手心潮湿,眼睛盯紧了前头桌案后一站一坐的两人,一个数,一个记,而后唱票。
正如预料的,龚三爷排在了最前,漕运大当家的大爷排在了第二,另有一位联运商行少东家第三,三人之间都只差一票,委实惊心动魄。
支持三爷的人淡淡露出喜意,就连龚炎则也往后靠坐微微松了肩头,端起茶碗吃茶。
这之后是元老投票。
张老、周老很利落的投给了龚炎则,轮到廖老时,廖老极快的在龚炎则身上扫了眼,道:“我支持联运商行的少东家皇甫亦。”
而廖老正是之前与龚炎则在一起促膝谈了许久,表明支持三爷的一位元老。
事故突变,让人猝不及防的懵了一下,随即一起追随三爷的人齐齐怒视廖老,廖老也是老资历,这点子目光不算什么,他坦然的坐在那里,威严不减。
龚炎则在他看过来那一眼时就已经预感到不对,听到结果虽也怔然,却极快的回神,微微眯起眼睛,仍旧慢慢品了一口茶。
大部分知道廖老与龚三爷走的近,以为十拿九稳会选龚三儿,没想到临场换人了,一时看看廖老,又去看龚炎则,发现这二位都跟没事人似的,也都迷惑了,难不成在他们不知信的情况下已经闹掰了?
此时票数仍旧是龚三爷领先,堂倌等在场的议论声静了静,又要开口,忽地有人站起来,道:“打扰,为何听了这么久,已经开始诸位元老表决,可在下却没听到自己投的票。”
众人看过去,见是个细长眼睛的干瘦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做花楼的曲老板。
龚炎则知道,这是发作了,却不知老曲能干出什么来。
不一时,唱票人果然在匣子的边角摸到一份投票,却不是叠起来的,而是单张纸片,且剪裁的细小,写字的一面贴在狭窄里围上,唱票人看了眼老曲,转头看向几位原来,不知这种意外如何处置,这票数可还要算上?
廖老道:“之前并未泄露,应该作数。”
另几位虽然觉得突兀,但也觉得该算上,一致点头。
龚炎则讥讽一笑,已经知道老曲在搞什么鬼,果然就听堂倌唱道:“联运皇甫大爷加一票!”
众人哗然,也终于看明白廖老与老曲该是临时倒戈,这里头只怕猫腻不小……。
如此皇甫亦就与龚炎则只差一票,漕运排到最后。
福泉手里的汗湿透了。
接下来元老仍要表态,呈上的是行踪不定的李老的票,“联运皇甫大爷加一票。”
众人再度哗然,此时皇甫亦与龚炎则同等票数了。
现场气氛越发紧张,大家都紧紧盯着堂倌手里的票,乃是卧床不起的樊老派亲信送来的,堂倌唱道:“龚三爷加一票。”
此话音一落,全场都松了一口气,大部分还是希望龚炎则为会长,毕竟比起名不见经传的联运皇甫亦,龚炎则更有实力和魄力,虽有部分人看不惯,但说起做生意,没人愿意拿身家性命冒险。
福泉总算松开了拳头,再去看三爷,竟是越发的淡然无波,似周遭的一切全不放在眼里。
六位元老,三位支撑龚三爷,胜局已定,大家纷纷起身拱手祝贺,龚炎则这才露了些喜色在脸上,起身还礼。
正一派热闹,忽地就听有人道:“不是还有俞老没表态么?”
大家循声望过去,但见说话的是老曲,老曲阴翳着眼笑道:“俞老未曾到场,却也曾弃权啊。”
“他不曾来……”张老皱眉开腔,还没等说完,就听外头传报:“俞老到!……”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门被打开,一个胖老头出现在门口,娃娃脸儿,精神利落,目光矍铄,穿着细布衣裳,领着个小童进来,进来后先是抬头看了眼众人,随后目光落在老曲身上,眼神分明是别有深意。
龚炎则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却不叫人扑捉到。
俞老走到几位元老身边,元老们围拢过来,小声说了一阵话,散开后,廖老冷沉着脸坐回去,俞老的娃娃脸上笑的可亲,只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为一己之私而枉顾全体利益,那便已经失去元老资格,解释再多也是诡辩,我提议,废除廖老的元老身份。”
今儿可真是消息大爆炸,整个明堂里炸锅了,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廖老阴沉道:“你不知道规矩?要半数人提议才能如此,你一个人凭什么?”
“要规矩?等新任会长坐上来,规矩自然给你。”说罢看向龚炎则与皇甫亦,“老夫与他确有私怨,但他也确实是为政不公,二位谁愿意助老夫一回,老夫投桃报李,就用手里的票助他上位。”
有例可循,早在战乱时期,北地会长平均选票两位,后来两人都在位,不过从中分开,把管辖的生意分开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