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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了。”
楚恪宁一听,便睁大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那想出来这样主意的是不是就脑子有问题了?”
韩耀庭一顿,忙道:“这个主意还是很高明的,第一能试探出来他是不是好色之人,第二能试探出来他是不是犯糊涂之人……”
楚恪宁笑了差点弯了腰:“别捧啦,相公,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
韩耀庭也一下笑了,过来把她抱着上床:“瞧你这么高兴,是因为有事做还是怎么回事?你若是喜欢做媒婆子,不如以后就当个正经事,把京城的未婚男女列个名单,你用朱笔划线看看谁跟谁合适……”
还没说完,楚恪宁已经笑得控制不住,正好也被放在了床上,便笑着滚到了里面去。
韩耀庭也笑着跟上了床,放下帐子。
……
九月,皇上的病情便严重了起来。
楚恪宁之前跟韩耀庭说过,皇上的病秋天是最严重的时候,然后秋天转季几乎是必犯。
其实楚恪宁不是没提过,自己这边还有一种医治方式,可以试试的,主要是不敢肯定能不能成功,但只要成功了,治愈的可能性是十成的。
但是,韩耀庭斟酌了几次,都没有提。
其实楚恪宁也清楚的很。不论是皇上还是韩耀庭,现在都是比较难受的时候,皇上那边既要信任晋王,倚重晋王,但却又不能不防备晋王。
韩耀庭这边,既想让皇上信任,也想要为朝政做些事情,但又要控制住度,不能让皇上忌讳起来。
这种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允许楚恪宁给他治病?上一次叫她来诊脉,完全是出其不意,确定了病情之后,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已经让晋王辅政,皇上当然会担心,晋王会不会起了异心,这时候的皇上病重,若是晋王真的领人攻进宫门,皇上是毫无办法的。
让晋王妃治病?那更不可能了,晋王妃一副药皇上就可以更早的闭眼,皇位直接就是晋王的。
别说叫晋王妃治病了,就是那赵大夫,韩耀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虽然他辅政一来,一天的时间有大半在宫廷,而且下朝之后很多时间都在御书房,皇上也在这边,但居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赵大夫。
不过韩耀庭知道,赵大夫活着,他现在主治皇上的病。
所以,各种可能皇上在心里都想过,但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信任晋王,也是够为难的。
所以为皇上治病的办法,楚恪宁想过,但没有深想,因为痨病这年代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子,只能冒险,但若是冒险,皇上真的病死了,那自己就是没弑君也成了弑君了。
自从晋王做了辅政王爷之后,梁启明就老实了很多,在家休了半个月的病假,然后又去户部衙门了,晋王这边交办下来的事情,他也全力协办。
松涛、岳城等那几个人,也没有做什么手脚,在日常的公事中反而还很配合。
韩耀庭也有点拿不准,他们是认输了,看清楚此事已经没有他们争斗的余地了,还是表面上配合,其实背地里还在布置什么,做什么手脚?
韩耀庭也不能总盯着他们,辅政的争论一结束,他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处理政务上面,积压的政务那么多,很多都是事关民生的大事。
一进九月皇上便又卧床了,天气也不太好,五六月一直没下雨,整个夏天干旱的不行,结果到了九月,反倒是开始下起雨来。
这样下去会影响秋收的。
皇宫里,这场雨似乎也不是好兆头,皇上病情沉重,几天之后,连续两个深夜,突然的传韩耀庭进宫。
头一天晚上进去,到了龙床边了,皇上却醒不来,这天晚上韩耀庭才算是见到了赵大夫,在皇上身边紧张的不行,看那样子眉头深深两道皱纹,一个来月没见,竟然像是老了十岁似得,看见这段时间压力之大。
韩耀庭也没打搅,在这边守了大约一个半时辰,看皇上睡得沉,今晚上应该是醒不过来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起身回去了。
回去洗漱了之后,直接又回宫来上朝。
第二天白天皇上睡了一天,下了朝有些臣子去探望,一概被大太监连公公阻拦在了宫门口。
有些朝臣不满,认为连公公有什么权利竟然敢阻挡朝臣觐见皇上?这不是将皇上软禁了?几个文臣吵得很凶,几乎快要把连公公给吃了。
最后还是赵大夫出来,说皇上真的是需要休息。韩耀庭也出来,请大家回去,不要影响皇上休息了,那几个文臣才走了,并且放话,明天已经要见到皇上。
这天韩耀庭在外面守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传,一直到天黑了,等大太监出来说,皇上一直睡着,大约是不会传他了,韩耀庭这才出来。
晚上接近子时了,正要上床躺下,便被丫鬟请了起来,宫里皇上传他。
夫妻俩都起来了,韩耀庭急忙穿了衣裳,让楚恪宁继续睡,楚恪宁问了一句:“皇上是不是……快不行了?”
韩耀庭默然,过了一会儿点头:“也许吧,瞧着是不太好,昨天今天,都只看见人睡着,没说上话。”
楚恪宁侧身起来看着他穿戴好,过了一会儿才道:“王爷,是要做好准备了。”
韩耀庭点点头,扶她躺好了盖上被子,这才出府进宫。
这一次皇上等着他。
皇上消瘦的已经不行了,皮包骨头的感觉,看见韩耀庭行礼,点头示意他到前面去,竟然连话都不能连贯的说了,说一句话要歇一歇。
“皇上,您保重龙体。”韩耀庭上前,轻声道。
皇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咳嗽着,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道折子,递给了他。
韩耀庭忙接过来,先是看见折子上有朱漆封信的痕迹,这竟然是道密折,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着,封地青州府的齐王有异动,青州府、济南府两地有兵力调动的痕迹。
从济南府到京城,正中间的位置乃是河间府,另一个重要的位置,是天津。这两处都发现了囤积粮食的迹象,人的口粮和马的粮草。
上折子的,是吴道。
韩耀庭皱眉道:“皇上,吴道上的这个折子,您派人核查过没有?”
皇上摇头:“来不及了,昨天才收到的。齐王这个时候才有举动,显然是朝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且,河间、天津两个地方乃是陆路通关重镇,这两个地方居然有人……”
说着咳嗽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说话的时候,便已经咳嗽不断,以前是说话声中夹杂几声咳嗽,现在就好像反过来了,咳嗽声中夹杂着说话声。
韩耀庭忙道:“皇上无须动怒,此事交给臣,臣马上派人核实,一边核实,一边就可将这两个地方控制起来……待臣想想如何做,皇上不要着急。”
安抚了两句,皇上终于稍微控制住了咳嗽,喘着气道:“朝中的人……卿家好好想想,能让这两个重镇官员听命的,还是储备军粮,只有户部……”
说到这里,因为动怒,已经咳嗽个不同,太监们忙拿手巾等物出来,捂着嘴咳嗽了半天,拿开了手巾,上面竟然有血迹。
“皇上……”韩耀庭蹙眉道:“您不要着急,龙体为重。”
皇上摆手,让太监们走开,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人,提着药罐子。正是之前一直没见,昨天在见到的赵大夫,赵大夫去桌边,在碗上蒙了纱布,将药罐子里的药倒了出来,然后捧着过来,跪下道:“皇上,请用药。”
皇上颤巍巍的伸手去,太监忙端了过来,送到了嘴边,皇上便没端,就着手这样喝了。
看皇上的样子,韩耀庭都觉着心酸,道:“皇上,您是怎么……就因为这个折子吗?”
皇上喝了药,又漱了口,休息了半天才喘着气道:“秋天一到,便是如此,只是今年更严重……”
说着看着韩耀庭道:“能储备军粮的,只有户部。梁启明……梁启明此人……”
第185章
韩耀庭看见了折子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户部有人配合,不但是将皇上病重的消息传给了齐王,还配合齐王的调兵,沿途布置粮草。
这种手段其实是有些熟悉的,之前皇上领兵攻打京城,采用的就是千里来袭的方式。只不过,皇上当时势弱,且没有沿途的军需供应,因此用的是偷袭的办法,隐藏行迹,慢慢潜行。
看齐王如此的布置,很有可能就是千里奔袭了。快如闪电,从济南府穿河间府,迅捷的插入京城腹地,便能复制一年前皇上夺位的情况。齐王府有这个骑兵兵力,也有这个本事。
只要军需供应的上。
这种奔袭方式,粮草是应该先行的,粮草辎重走的慢,需要比军队早走一段时间,才能保证供应的上。但是既然是突袭,那么着重在‘突然’两个字,若是大批的粮草辎重慢悠悠的出来,当然会马上引起注意。
那么沿途关键的交通重镇设立军粮供给处,就是唯一的选择。
“吴道可信任吗?”韩耀庭问道。
皇上点头:“他和梁启明不同,他是武将……从不用诡谋算计,这几年在外面,私下里也和朕时常的说话,他……朕信得过。”
韩耀庭便道:“那现在的情况便是,早在微臣成为了辅政王爷的那一天,梁启明便已经动了另保他人的心思了,遍观王爷们,只有青州府的齐王兵强马壮,有这个实力,于是联系上了,齐王也正有此意,一拍即合。京城的消息,梁启明给齐王那边送,皇上病情有些反复,他们觉着是时候了,于是开始蠢蠢欲动。”
皇上点头:“朕正是这样怀疑的。”
韩耀庭想了想,道:“臣可以先将河间府和天津两地的准备打乱,吴将军现在驻守津卫所,河间府那边,臣考虑一下,找谁去合适。至于青州府……”
想了想道:“威海卫驻守的官兵,可命他们从背后包抄青州齐王府。”
皇上道:“只是威海卫那边的兵将能不能放心?青州离威海近,只怕他们早有联络,这时候联系威海卫,反倒是告诉了齐王,京城已经他有异动。”
韩耀庭想了想道:“威海卫周围几个重要州,登州、蓬莱,这都是海防重地,若是这些人有和青州王府勾结的问题,必然有人举报。别的人臣不清楚,但守卫威海卫的彭将军,绝对可以信任,他可是皇上的父亲先帝爷亲自挑选提拔,派到威海卫守卫的。且青州府在山东西南,登州、蓬莱、威海都据守海边,距离不近,未必有勾结。可以试试。”
皇上缓缓的点了点头。
韩耀庭继续道:“看齐王的准备,这是要奔袭京城,如果两天之内骑兵能够快速插到京城,京城里面又有人里应外合,能都做成的可能性倒是很大。不过既然他们的部署让吴将军发现了,那就已经失去了先机。京城这几个有嫌疑的,臣命高源看管起来,禁卫军能看住几个府邸的。”
皇上听他一番安排,虽然还有没想到合适人的地方地方,但已经放心了,点了点头道:“这就好……”
说着歇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龙床,竟然示意韩耀庭坐到龙床这边来。
韩耀庭微微奇怪,还是起身坐到了床边,轻声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皇上靠在迎枕上,声音也很轻,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晋王,朕看样子是撑不下去了……”
韩耀庭心一沉,忙道:“皇上,别这样说,您只要好好调养,不要再想朝廷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