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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君子之风,而这个女人太阴险,太无耻,太会演戏,专行歪门邪道,自己如同雾里看花。
他的伤口敷药以后仍旧还在隐隐作痛,他适才同安平吵了一架,是的,真是吵,而不是教训。安平已经开始同他顶嘴,事事对着干。
慕容诺在战场上说的那一席话,令他颜面顿失,恼羞成怒,当场就恨不能将百里九推到阵前,割下一块肉来,看看那个女人是否还能继续保持淡定,口口声声说着风凉话。而安平不争气,仍旧还在死死地维护着百里九,舍不得动他一根指头。
她仰着头,拧着脖子,倔强不屈地道:“你若是敢动他一根寒毛,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父亲。”
镇远侯胳膊高高地扬起来,牵动了伤口,也牵动了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终究是舍不得,又放下来。
帐篷外,士兵巡逻,脚步整齐地从跟前走过。他心里又多了一点骄傲。云南,贵州,原本两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在自己的治理下,兵强马壮,百姓富足,充分证实了他镇远侯的本事。治国亦是如此,自己可以让整个云南富庶,就有本事让整个大楚的子民也安居乐业,他做皇帝,一点也不比他那贵不可言的皇兄差。
“嘭!”的一声脆响,好像是碎瓷炸裂,打断了镇远侯的思绪,他一惊而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就听到接二连三的响动:“嘭!嘭!”,就像是谁掀翻了酒桌,酒坛子纷纷掉落,落地开花。
他终于确定,真的是出事了!
他一撩帐篷冲出去,许多人正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
士兵惊慌来报:“启禀侯爷,有许多瓦罐突然从天而降,我们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群废物!”侯爷气急败坏地叫嚷:“还不赶紧全都点起火把,看看究竟谁在作怪?”
“万万不可,侯爷!”立即有副将大声地惊慌叫嚷:“赶紧扑灭所有篝火!”
这时候,镇远侯也闻到了顺风吹过来的不一样的气味,心里一惊,是桐油!
一只瓦罐从天上垂直掉落下来,这次掉进了一堆还未来得及熄灭的火堆里,在瓦罐炸裂的一瞬间,火焰“哄”的一声腾空而起,熊熊烈焰引燃了旁边的帐篷,弥漫起冲天大火。
镇远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指令,一支拖着火焰的长箭划空而至,落在军营里的帐篷上,迅速席卷。然后,四面八方就突然全都有箭射出,拖着长长的火焰,引燃越来越多的帐篷。
更多的瓦罐从天上纷纷跌落下来,落在大火里,瞬间点燃,爆发出更大的威力。借着滔天大火,镇远侯看清了,营地上空飞着的,是一群巨雕,坚硬如铁的爪子里都各自紧紧地抓着两个细口瓦罐,飞至营地上空,就像有谁在发号施令,松开了爪子,瓦罐直线掉落下来,引燃更加汹涌的大火。
事情发生也不过只是一瞬间,整个大营里就已经火光漫天。
“快救火!”
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手忙脚乱。
镇远侯知道,这火混合着桐油,一时之间,怕是扑不灭了,他指挥着手下的士兵:“给本侯将这群扁毛畜生全都射下来!”
此患不除,后患无穷。一时间箭雨如蝗,士兵们不辨方向,胡乱向着夜空搭弓射箭。
一声嘹亮的呼哨声响起,这群雕得到指令,在密集的箭雨里径直折返了方向,向着信阳城的方向而去。
“慕容诺!”
镇远侯咬牙切齿地骂,冲着呼哨声传来的方向一挥手中长剑:“给我捉了那个贱妇千刀万剐!”
士兵领命,纷纷集结着向着那个方向冲过去,气势汹汹。
这时候,相反的方向上又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哨,隐约有火光晃动。
“侯爷,那里也有人!”
两个方向有火光次第亮起,稀稀疏疏,围绕着营地一字长龙。
“侯爷,好像有埋伏。”士兵却步不前,有些心惊:“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马?”
镇远侯环顾一圈,心中了然:“故布疑阵,想要调虎离山,营救百里九,本侯岂能让你如愿?吴参将,你率领你的人马守好营地,断然不可让贼人靠近半步,其他人,随本侯一起出战,势必要捉了那个贱妇解恨!”
言毕,一马当先,向着最初唿哨响起的方向,策马追了过去,带着熊熊怒火。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最终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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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离得近了,那火把仍旧一动不动,四周皆空旷,镇远侯就知不妙,这次慕容诺使的根本不是调虎离山计,而是一出空城!
士兵害怕有诈,憫然地试探着上前,原来又是一排支起的空架子,上面挂了士兵的衣服而已,影影绰绰,虚虚实实,却哪里有半个人影?那稻草人上面插着一封信,颇为显眼,士兵将它取下来,转身呈交给镇远侯。
镇远侯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撕开那信,展开来,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潦草几字:谨以此贺礼恭贺安平郡主新婚大喜。
镇远侯气急败坏地将信纸揉成一团,掷到地上,有一眼神好的士兵上前捡起来,抬眼看镇远侯脸色,小心翼翼道:“侯爷,这信背面还有字。”
言罢将它重新递交给镇远侯,镇远侯复展开,背面果真有字:“墨汁有毒,触之必亡。”
镇远侯大骇,慌忙丢了信,凑近火把去看自己手心,安好无恙,看不出有什么变故,但知道慕容诺是怎样下流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的人,哪敢耽搁,慌忙回营寻军医问诊去了。留下几队士兵,敷衍着四周巡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唯恐再遭遇伏击,迫不及待地回营去了。
这场大火,整个镇远侯军营焚毁了近六、七成的帐篷,人员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伤亡,但是许多士兵将不得不露天而宿。所幸粮草防火做得好,没有受到多少损失。
镇远侯气怒攻心,再加上肩头的伤发炎,夜里就开始高烧起来,还疑心果真是中了诺雅的毒,提心吊胆,唯恐命不久矣,换了好几个大夫,大发雷霆,折腾了一夜。
对方突然消停起来,顺了气的诺雅盘膝坐在城墙上喂海东青。一人一雕,相处难得融洽。
城墙根,几个士兵正在将昨夜的一场大火吹嘘得神乎其神,他们被镇远侯营地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齐聚在城墙上看热闹,犹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杀手阁的人悄如鬼魅一样攀爬上城墙,吓了他们一跳。
“原来女人吃醋这样可怕。”
“就是,上次遁地,这次飞天,差点一把火将他镇远侯的大营烧个干净!看他以后还敢挑衅不?”
“莫说镇远侯以后老实了,咱们九爷救回来以后,怕是都要服服帖帖的了。万一哪天惹了九夫人一个不高兴,啧啧,将军府够她点的?”
众人幸灾乐祸地笑,潜意识里都觉得,九夫人这样彪悍,救回九爷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不过迟早而已。
“这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九夫人打翻了大醋坛’。”酸秀才从城墙下面迈步上来,悠闲地调侃。
诺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喂海东青:“秀才,你可知道这海东青为何怕我,乖乖地听我指挥?”
“自然是爱屋及乌,它素有灵性,知道九爷怕你。”
诺雅摇摇头:“第一,的确是因为我身上的杀气,第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曾有一天它惹恼了我,我烧了一锅热水,然后用酒醉了它,要将它拔毛下锅,自那以后吓破了胆。所以。。。”诺雅顿了顿:“劝你留点口德,否则,你那点毛,绝对不够我薅的。”
酸秀才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望一眼自家九爷最宠爱的神勇将军,识相地缩了缩脖子:“我是来说正事的。”
“说吧。”诺雅不咸不淡地道。
“第一呢,我代表将士们必须要郑重地劝告夫人,如今天凉,你又有身孕,比不得我们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不能就这样席地而坐。”
诺雅从善如流,站起身。如今肚子已经显怀,蹲着有点难受了,除了坐着,也就只能站起来。
“第二,我替九爷说的,孩子娘胎里教育很重要,你这天天打打杀杀的,那是情势所迫,没有办法。但是平时,最好还是温柔一些,否则这孩子生下来,是个爷们也就罢了,若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张口闭口这样粗俗,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九爷。”
这不是在咒自家女儿嫁不出去么?诺雅张口想骂人,想想又压下了:“也算,但是请你说正事,你们秀才说个话都像婆娘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
又这样粗俗,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酸秀才无奈地清清喉咙:“听说镇远侯大病,这是个机会,我们要不要反击?再来一次?”
诺雅将最后一条肉丢给海东青,拿帕子抹抹指尖,摇摇头:“没用了。”
“为什么?”
“我和冰魄已经失去了联系,说明我昨日火烧他镇远侯大营,他们成了惊弓之鸟。如今对方战战兢兢,天上就连一只麻雀都不会放过,故技重施没有用。”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家都将诺雅当做了智多星。
“还不是时候,晚上或者最迟明天就要下雨了。”
酸秀才看看天,响晴响晴的:“你会看天象?”
诺雅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却出口成脏:“会看个屁天象,以前杀人的时候整夜潜伏,风餐露宿,一个人无聊了只能看看天,数数蚂蚁,看它们,我就知道第二日什么天气。”
“可是这下雨跟我们打仗有什么关系?”
诺雅伸手指指远处,镇远侯大营位置:“那些反军大都来自与云南,云南四季如春,这个时候正是闷热,所以穿的衣服极是单薄。明日变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温度骤降,再加上阴雨连绵,他们帐篷不够,肯定会有人淋雨生病。
这么多人,他们必然会需要大量的伤寒药材,我们只要控制住流通渠道,使他们伤寒加重,就能减弱对方的意志力,摧毁他们的意志,不战而降。
王潮来信已经暗中同武昌步凡取得了联络,命令他暗中联络现有的朝廷驻军,尽量切断镇远侯后方补给。到时候,我们的人马正好赶至,你和大个他们就按照上次你们部署的计划,尽量将其一举歼灭,南阳与信阳城的边界就是他镇远侯的终点。”
“我们?那你呢?”
诺雅笑笑:“自然是去找安平清算旧账去,我的男人岂是她想睡就睡的?”
“不行!”酸秀才斩钉截铁地摇头:“你如今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你身上背负着整个将军府未来的希望,九夫人,这不是玩笑,换成是谁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我如今没有一点关于冰魄和你们九爷的消息,我如何放心?若是最后一决胜负之时,刀剑架在你们九爷与冰魄的脖颈上,要挟你放下手中的兵器投降,你怎么办?”
酸秀才静默不语,答案,谁都知道,但是,做出这样的抉择,一辈子都难以心安,将是永生的痛楚与悔恨。
只是,谁去都可以,唯独她不能去。
“再等等,夫人,你和冰魄相处时间不长,你不知道,他虽然看似木讷,寡言少语,那只是他人耿直,其实粗中有细,愈是在危急的时候总是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意外,你忘记了,他当年可也是叱咤一时的名捕。”
诺雅点头:“我自然相信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