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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不堪承受的模样,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对他竖起眉,瞪眼道,“怎么这么不听话?竟然偷偷跑来了燕北?”
叶裳伸手握住她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恼怒的模样,温声问,“你确定要在这里对我审问?”
苏风暖一噎,感觉他指尖冰凉,这么冷的天,他坐在马车里,即便穿多厚,也是冷的。她立即道,“等进城后找你算账。”话落,要甩开他的手。
叶裳拽着她的手不松,笑着道,“我有多日没见你了,相思成疾,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我拽出去,二是陪我进车里。”
苏风暖被气笑,刚要陪他进车里,便听到城内传出一阵马蹄声,她扭头一瞅,顿时无奈地说,“你还是出来!你来到燕北城,如今估计惊动了我爷爷和二叔,他们早就想见你,如今听说你一来,想必是坐不住起身来城门了。”
叶裳一怔,哑然失笑,对苏风暖问,“我这么大的面子?竟然惊动了燕北王和世子?”
苏风暖轻轻哼了一声,手腕用力,就要将他拽下车。
叶裳伸手挡住她,“我自己下,你伤势还没养好?与我半斤八两,别费力气了。”
苏风暖一怔,“你知道?”
叶裳也轻哼一声,一边下马车,一边说,“自然,你写信软弱无骨没力气,显然是受伤了。”
苏风暖恍然。
叶裳下了马车,抖了抖白狐披风,又理了理压得褶皱的锦袍,才在苏风暖身边站定,看向城门口,随着马蹄声驰近,他看到了满头白发却神采奕奕的燕北王以及一身武将装扮精神抖擞的燕北王世子。还有跟在二人后面一身单薄衣衫却风采出众的许云初以及满脸喜色掩都掩不住的陈述。
陈述看来已经放开了安国公府之事,在燕北过得很好。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燕北王和苏镇便看到了站在马车前一身白狐披风的叶裳,他身上的白狐皮如雪一样白,狐皮的绒毛将他的脖颈包裹住,只露出一张脸,这一张脸在月色雪光下,真是当得天下传扬的那句“举世无双,容冠天下。”
他与苏风暖并排站在一起,长身玉立,气质清贵,无论是容貌,还是姿态,丝毫不逊色半分,甚至二人身上的气息也极其相近,相辉相映。
燕北王和苏镇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苏风暖为何喜欢叶裳了。
容安王府的叶裳,百闻不如一见。
燕北王和苏镇对看一眼,都露出感慨的表情,苏风暖果断地不继任燕北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叶裳的身份,他是容安王府世子,宗室贵裔,外祖家是江南望族叶家,苏风暖作为大将军府的女儿已经很尊贵了,若是再继任燕北王,的确不妥。
二人来到近前,叶裳微笑着对二人见礼,不卑不亢地道,“叶裳见过爷爷、二叔。深夜来燕北,打扰了您二位好眠,深感内疚,但我思暖暖心切,但望爷爷和二叔不怪罪才是。”
老王爷闻言哈哈一笑,“容安王府叶裳,好样的!不怪罪,不怪罪!”
苏镇则是上前一步,不客气地伸手拍叶裳肩膀,连连点头,“我当小丫头每年在燕北都待不住,急着往京城跑是为了什么?后来知道原来是为了你,我还郁郁许久,甚想见见你,今日白天我还想着待燕北事了,定要前往京城一趟,不曾想你如今到自己来了。甚好!甚好!”
苏风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叶裳微笑,“暖暖不能尽快回京城,我坐不住,只能来燕北了。”
苏镇闻言也哈哈大笑,“北周狗娘养的侵犯燕北,如今北周退兵,燕北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缘缘为燕北诸事一直忙得脱不开身,你能来最好,也能让她踏实下心。近来我看她抽空时总会看着京城方向,恨不得长千里目,如今你来了,她也就收了心了。”
苏风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叶裳听闻,眉目笑容一下子蔓开,转头看向苏风暖,伸手拍拍她后背,含笑道,“我就知你也想我了,我便来了,至于与我算账什么的,你考虑一下,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嗯?”
苏风暖拂开他的手,笑着瞪了他一眼,一时无言。
燕北王和苏镇看着他们,一时更是感慨,所谓一物降一物,叶裳便是降住苏风暖的那个人。
这时,陈述跑上前来,对叶裳道,“本来我还想着待我伤好,燕北的事情还处理不妥,我便接了苏姑娘手中的活,让她赶回京去,如今你来,最好了,我也不必想着把自己硬赶鸭子上架了。”
叶裳看向陈述,上前一步,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好兄弟,就知你向着我。”
叶裳的这一句好兄弟让陈述眼圈一红,几乎落泪,但他怕被人笑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梗着脖子道,“既然是好兄弟,当然是向着你。”话落,也重重地回拍了叶裳肩膀一下。
苏风暖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这两句话,一切都在不言中了。沈琪和陈述,一个选择了死,一个选择了活。无论是对于死的沈琪,还是对于活着的陈述,叶裳是真的拿他们当兄弟看待,做了他该做的。
这时,许云初上前,笑着对叶裳说,“苏姑娘还是受了重伤,我有负叶世子所托,深觉惭愧。”
叶裳看着许云初,缓缓一笑,“小国舅没有乘人之危,我已经感激不尽,至于她受伤,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多谢了!”
许云初笑道,“以后但凡叶世子再有所请,云初不敢推脱。”
这话的意思是以前承叶裳的人情还记着,以后再算。
叶裳轻笑了一声,道,“以后再有麻烦小国舅之处,自当另算了。”话落,伸手拍了许云初肩膀一下,笑道,“最起码你的人品我信得过了。”
许云初失笑,也回拍了叶裳肩膀一下,“再有所请,但望不负。”
苏风暖看着二人,不由感慨,多年来,因许家和皇室的争斗,身为宗室子弟的叶裳与许云初自然从小便玩不到一处,破月贵妃一案,叶裳为南齐江山社稷考量,即便牵涉了国舅夫人,但依旧重拿轻放地保下了国丈府,国丈识时务地退朝,许云初入朝,燕北一战,多亏了许云初相助。所谓,有因有果。二人虽然不能成为像他与陈述这样的兄弟,但能成为朋友,也难能可贵。
众人相见,闲话几句后,将叶裳迎进了燕北城。
待叶裳进了城门后,苏风暖忽然回头向城外瞅了一眼,微微凝眉。
叶裳偏头对她笑道,“是皇上派了百名轻武卫沿途护送我,将我护送到燕北后,他们也该返京了。”
苏风暖恍然,“怪不得我觉得你身后还有人跟踪呢。”
陈述敬佩地道,“苏姑娘,你实在太厉害了,你不是不能受着伤不能动用武功吗?怎么知道有人跟踪他?我就没看出来,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雪。”
苏风暖还没接话,叶裳瞥了陈述一眼道,“她没有武功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周遭动静,你和她能比吗?”
陈述一噎,顿时受打击地说,“还是不是好兄弟了?就算是事实,你也不用说出来?”
苏风暖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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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
第二十章 宣示主权
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深夜到达燕北,惊动了整个燕北城。
当日夜,燕北王和苏镇等一行人将叶裳迎进燕北王府,深夜飘着大雪的燕北城空前地因他的到来而分外地热闹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燕北王府,先进了报堂厅,叙话片刻后,燕北王和苏镇念叶裳连日奔波赶路,加之他带着三分病态,显然伤势依然未养好,便来了燕北,生怕他受不住病倒,便吩咐管家,将最好的院落收拾出来,安排他先沐浴用饭赶紧休息。
叶裳闻言微笑着开口,“爷爷不必另外命人收拾院落这么麻烦,我住在暖暖的院落就好。”
燕北王闻言一怔。
苏镇也没想到叶裳这样直白地说出要住进苏风暖的院落,一时也呆住,看着叶裳,又看了一眼苏风暖说,“这样……不太好?毕竟你们虽然有圣旨赐婚,还未大婚。”
陈述在一旁想着叶裳可真敢不客气地说啊,这里不是容安王府,而是人家燕北苏家的燕北王府。他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许云初喝了一口茶,面色浅浅,看不出什么情绪。
叶裳面不改色,微笑着说,“我与暖暖自幼相识,以前苏府离京的那些年,她每逢回京城前往容安王府看我,都是住在我的院子里,我也不嫌弃她浑身脏了唧的,每次都给她腾出地方住上些时日,早已经习惯了。如今虽然在燕北王府,但我想也不必太麻烦给我另置院子,我的一切喜好习惯她都知晓,住在她的院子里,她就近照拂我也方便。更何况如今也深夜了,待府中人收拾完,一番折腾下,怕是也到天明了。”
苏风暖瞥了叶裳一眼,暗暗无语,这刚来就对燕北王府昭示他对她的主权吗?
老王爷闻言和苏镇对看一眼,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一时间也没有可反驳叶裳的话,都看向苏风暖。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觉得面皮这种东西,练练就厚了,她自诩以前已经练得够厚了,可是叶裳一再地挑战她面皮的厚度。每一次让她总觉得面色这种东西,还能再厚一点儿。
于是,她淡定地随意地摆手以满不在乎的模样笑着说,“行,就让他住我的院子,反正我的院子地方大,房间多的是,每间房间都是干净的,也不必让府中下人折腾打扫了,他跟着我过去就能住下,也省得麻烦了。”
叶裳弯起嘴角,露出极其满意的笑意。
燕北王和苏镇闻言再无话可说,齐齐点点头,“既然如此,也好。”话落,苏镇道,“但你院子里没有侍候的人,如今叶世子来了,我看也没带婢女仆从,你看要不要安排几个人过去你的院子侍候?”
叶裳摇头,“在容安王府时,我身边除了千寒,便不喜别人近身侍候,有千寒就够了。”
苏镇闻言也不好硬塞人,见苏风暖没意见,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能点了点头,“也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个人喊管家,再安排人给你,来了燕北王府,就如在自己家,别怕麻烦。”
叶裳含笑道,“有暖暖的地方,我从来都会当做自己家,爷爷和二叔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老王爷和苏镇又没了话。
苏风暖忍笑实在忍得辛苦,但想着让她爷爷、二叔吃噶也好,免得还不死心地惦记让她继任燕北王。她索性站起身,就此决定了一般地道,“走,我带你过去,爷爷和二叔也早点儿歇着。”话落,对许云初问,“你明日几时启程?”
许云初笑着说,“明日辰时。”
苏风暖点点头,“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城。”
叶裳道,“明日辰时我也能起得来,一起送你出城,今日天色太晚了,便不与你多说了,明日我也有话与你说。”
许云初点头,“好!”
苏风暖带着叶裳出了报堂厅,前往自己的院子。
二人一走,许云初明日一早启程,自然也要赶紧去休息,和陈述也出了报堂厅。
几人前后脚离开后,报堂厅内只剩下了燕北王和苏镇,二人对看一眼,一时间分外感慨。
片刻后,燕北王笑道,“容安王府的男人,果然非同一般,早些时候,我听闻京中传出叶世子荒唐不稽不学无术被养成了纨绔子弟时还觉得可惜,后来得知缘缘前往京城是去找他,想着他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