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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水哼哼,谁知道是不是只呆了一会。
她酸道:“专门喊来的,长得一定不错吧?”
他道:“本来就是应付个场面,谁有闲心管她们。”
这话倒是说得圆滑,“应付场面,应付了一天?”她明显不信。
薛崇慢慢靠近她,立马被她抵住。
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轻易过关!
他没办法,笑道:“昭昭,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吃醋怎么了,吃醋很丢人吗?
“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的话”他拖长了调子,“为了以证清白,我自然得让昭昭验明正身了。”
他手放在腰带上,盯着她看。
每次都这样!
江意水气道:“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要回,每次都弄这套,有意思吗?拿这个堵我的嘴是吗?”
她的话犀利得令人猝不及防。
薛崇放下手去扶她的肩,被她拍掉,啪的一声,声音响的吓了她自己一跳。
他手背上几乎是立刻红起一块。
她拉不下面子问他疼不疼,咬着唇不说话了。
薛崇不在意手上那点伤,着急跟她解释,“昭昭,我不是有意敷衍你。只是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我只是不希望那些事情脏了你的耳朵。你说别的,我都可以认,可是我对你,绝对没有敷衍。”
她顿了顿,才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很多不能说的,那会让我觉得很无力。”
薛崇道:“我明白。”他对着她的眼睛,“昭昭,我希望你也明白,有些事,我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那就够了。”
你不知道,我等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让你遇上我,喜欢上我,我怎么可能会自己去破坏这段感情!
江意水偏过头,“那你先把衣裳换了吧,这一身味道,闻到我就不喜欢。”
听话音像是不气了,薛崇忙道:“我马上就去!”
他快步走出去,江意水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出神,眼前浮现出假山里的那些壁画。
那一墙壁画,就像是在她心里埋下的一颗种子。
阳光明媚时,它岿然不动。阴雨连绵时,它悄然滋生。
直到今日,它破土而出。
可是,他说要她相信他。
为他这句话,她愿意把这株幼苗连根拔起。
我相信你,也是相信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好像是蜜里调油一样。
每一日薛崇都陪着她,两个人腻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走水路虽然路程长,可在江意水眼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宝船明日就要停在京城了。”沉寒给她卸着钗环,言语间有些怅然,“不知不觉,也有好几年没回京城了,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女郎怕是不记得了,江家原来住的地方,那可是景国万人憧憬的地方。”
能入江家的门,那荣耀比在皇帝跟前转一回还要大。
只可惜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也不知老爷夫人他们,再上岸时要去哪里。
江意水道:“三郎之前跟我提了,他说江家旧宅仍旧空着,皇帝仍属意物归原主,所以爹爹他们可以直接搬回去。”
沉寒惊喜道:“果真吗?”她忍不住念了声佛,“这可真是太好了。”
江意水有些可惜,“只是我却不能回去了。我都不记得家里长什么样了。”
沉寒安慰她,“您宽心,入宫不过是走一回过场。薛郎君不都说了嘛,您是不会入宫的。等落了选,咱们有的是机会。”
她打起精神,“你说得对。我可想娘了,还想爹爹、还想哥哥,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娘要是看不见我,肯定也会想我的。”
而她念叨着的江大夫人,果然正在想着她,“咱们上了岸,能不能和薛崇说说,先让他缓些进宫,让我们和昭昭见一面。”
江大老爷摇头,“一停船,只怕就另有人来接应了。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让薛崇徇私,不妥。”
江大夫人道:“可从入宫到落选,怎么着也得有一两个月呢。这么久。”
江大老爷拍了拍她的手,“昭昭总是要长大,要离家的,咱们要学会习惯。”
离京城越近,江大夫人心里就越复杂。
她透过窗口,看着隐隐绰绰的京城,“物是人非事事休。再回来,真是……”
江大老爷安抚地亲了亲她的手,“别怕,一切有我。”
两人相视一笑。
停船的时候,岸口果然已经有钦差在等着了。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戚风。
说起戚风,还是一段传奇。
景朝时,戚风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宦官,没想到改朝换代时,他却脱颖而出,一举成为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亲信。
甚至有传言说,皇帝对太子早有不满,就是因为戚风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也有很多人是不信的。
毕竟以太子的脾气,倘若他真的和一个人交恶,那个人是绝对活不长的。
可戚风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活得风光无限。
这显然有悖于常理。
他穿着锦蓝袍子,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冲薛崇拱手,“薛郎君一路辛苦。”
戚风长得并不出众,属于那种再普通不过的长相,不过他身上有股令人不自觉想要亲近的气质,起码卜一见面,是让人生不出恶感的。
“戚大人也辛苦。”薛崇回礼。
戚风虽是太监,可也算领了官衔,真要称一声大人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宦官嘛,总是不乐意听见公公这个称呼的。
戚风笑眯眯道:“皇上知道薛郎君今日回京,特意设了宴,为薛郎君洗尘。请郎君随我来吧。至于秀女们,皇上有旨,让薛嬷嬷带着她们先行入宫。”
薛崇淡淡点头。
江意水跟着秀女们上了马车,临上车前,她看了薛崇一眼,薛崇对她遥遥点头。
她一笑,转身进了车里。
周蘅坐在里头,看到她进来,冷笑一声,“哟,这是谁啊?这不是薛郎君的小仙女吗?怎么,仙女也要下凡了,也要和我们这些凡人挤做一堆了?”
江意雨捻着帕子笑道:“有些人一张嘴就是一股污浊之气,明明都是细心教养出来的,怎么人和人就能差这么多呢?”
周蘅冷冷道:“你得意什么,帮嘴什么?说起来都是江家的女儿,一个呢,千娇百宠,另一个呢”她笑一声,“同人不同命,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一旁的杨芜忍不住道:“行了,都少说几句吧。争这个长短有什么意思。还当是在江南的时候吗?眼下到了京城,咱们就该团结起来,让旁人看了笑话,最后不还是说江南的女子不行吗?”
她这几句话倒是有很多人赞同。
周蘅见情势一边倒,索性闭上眼不说话了。
江意雨握住江意水的手,江意水冲她笑,小声道:“我没事,这点话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不在意,你也别在意。”
马车兜兜转转,很快到了宫门口。
薛嬷嬷让她们下车,排成两列,跟着她走进去。
红墙金瓦,琉璃瓦顶婉转流光。
整个宫廷都透着威严,一步步走来,更让人觉得压抑。
第57章 幼仔
檐下的彩画斑斑驳驳,有些地方甚至褪了色。
薛嬷嬷一边引着她们走,一边闲言几句,“眼下往宫后苑去,往西便是你们以后的去处,另有几位主子娘娘们住在那。旁的人都不要紧,有一位你们可切记别惹着了。”她回头看一眼众人,“当今有一位最宠爱的小主子,号为茂娇,例同太子。万一惹了她不高兴,也能怪你们天生命亏了。”
宫后苑的牌子高悬在穿堂门上。
字体秀气温婉,后头缀着两个小字端和。
“这是前朝端和皇后的墨宝。”薛嬷嬷淡淡说了一句,话里无悲无喜。
众人刚进宫后苑,迎面就走来一人。
“嬷嬷。”窄袖阔裙打扮的宫女过来请了个安,低眉道:“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们都在观花殿,正巧看见了众位秀女,派奴婢前来相请。”
薛嬷嬷回的痛快:“娘娘有命,奴婢自当遵从。几位,来吧。”她伸手示意她们跟着小宫女走。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摸不着底。
她们初进宫的,两眼一抹黑,都有些什么人、什么脾性之类的完全不清楚,这一过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不过薛嬷嬷说得也有道理,怎么说也是皇后下的令,难道她们还能回绝不成?
观花殿在宫后苑东侧,走过去也就几步路的功夫。
江意雨拉着江意水落在最后,悄悄道:“姐姐,待会你跟在我后头,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多说,明白吗?”
江意水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这些事,我都懂。”
虽然江意水这段日子是聪明不少,但江意雨还是不敢放心。
“还是小心为上。”
进的观花殿,转过云母大屏风,薛嬷嬷就先福身,“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
众人有样学样,跟着请了一遍安。
“薛嬷嬷请起吧。”说话的女人声音很爽利,只是咬字有些奇怪,总有种舌头转不过弯来的感觉。
“谢皇后娘娘。”薛嬷嬷恭敬地回道。
原来这就是皇后。
“后面的女人们也都起来吧。”皇后道:“我就瞧不惯汉人女子一个个鹌鹑似的躲在后头的样子。”她偏头问贵妃,“贵妃你说呢?”
“我们不喜欢,自然有人喜欢。”贵妃的音调也有些奇怪,但比起皇后来还是好的多了。
周蘅微微撇嘴。
开头就来个下马威,吓唬谁呢?
皇后扫一眼她们,利落地发话道:“没听见我的话吗?都把头抬起来。”
众人半抬起头,眼睛却都盯着地上,不敢直视她。
皇后一双凤眼慢慢扫过众人,最后停在江意水和江意雨两人身上。
她抬起手,带着护甲的指甲透着精致。
“后头那两个,叫什么名字?”
薛嬷嬷看向她指的方向,心里一个咯噔,忙笑道:“那两个是江家的小娘子们。娘娘莫不是忘了,就是皇上时常提起的那个江家!”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发憷。
这些胡昆人性格都喜怒不定的,万一皇后一个不顺心把江意水怎么了,她可怎么和薛郎君交代!
皇后旁边的宫女俯下身说了几句,就听她道:“给她们赐座。”
江意雨拉一拉江意水的袖子,两人齐齐屈膝谢礼,“谢娘娘赐座。”
江意水今日穿得白衫儿配桃红裙,裙角几朵白梅缤纷。
头上梳了抱鬓髻,两边各插着一对珠花步摇,温婉中又透着几分伶俐。
皇后上下一打量,对她这个装扮还算满意,“难得你们汉人女子里头还有敢穿好看衣服的”她看向一身素色打扮的江意雨,“我就不明白了,穿得又白又淡的,丑都丑死了,有什么意思!”她咬字又不清楚,语速又快,江意水只听了含糊大概,偏偏皇后又看着她,一幅等她反应的样子,她只能冲皇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