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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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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陛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小棠哈哈大笑,欢快地伺候钟唯唯沐浴更衣,小声禀告:“萱嫔昨儿从肩舆上摔下来,摔了个狗啃屎,半边脸砸得青肿,门牙也摔断了,好惨。”
    昨天的事情,重华没有和钟唯唯提过,但是钟唯唯从他的表现能看得出来,他和平时不大一样。
    他虽然一直对她心怀不轨,逮着机会就想做坏事,但到了关键时刻,她若是不愿意,他总也能强迫自己停下来。
    可是昨天,她觉得,即使是她拒绝,他大概也不会如她的愿,所以当时她才会觉得他可怕。
    之后,即使他已经尽量控制,尽量温柔,却还是很疯狂忘情,一遍又一遍,似乎不知道疲倦,贪得无厌。
    若不是因为顾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估计他会一直不停地继续下去吧。
    钟唯唯问小棠:“陛下呢?”
    小棠道:“陛下在外间处理政务呢。哟哟……果然是不一样了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钟唯唯没好气地把她推开,想想又笑了,的确是这样的,她是在想念重华,希望他能在此刻陪伴着她。
    可是想想也不大可能,他是帝王,成日政务缠身,怎可能整日与她儿女情长?
    小棠拎着六品女官的袍服伺候钟唯唯穿戴,低声问她:“陛下有没有说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做这个女官吧?”
    重华倒是说让她嫁给他,做他的皇后,但是他和她都很明白,做皇后远远不是时机。
    就算是做什么德妃,也还不到时候。
    做了妃子,就只能搬离昭仁宫或者清心殿,要受后宫规矩的拘束。
    要每天和吕纯、韦太后等人纠缠,对她和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钟唯唯道:“做女官有什么不好?你看哪个妃子能名正言顺地跟着陛下,他走到哪里就到哪里,就算是去临幸宫妃,也能跟着?”
    小棠很忧虑:“但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吧。这算什么啊?您既然跟了他,就该有名分,这样才是正统。”
    钟唯唯笑笑:“名分栓不住他,这宫里有名分的女人多了去。你不要管了,先就这么着吧。”
    钱姑姑牵着又又进来:“一夜没见着你,醒来就嚷嚷,可算等到你醒了。”
    又又挣开钱姑姑的手,跑到钟唯唯怀里去:“唯姨,唯姨,我可想你了,昨夜你怎么不回来啊,阿爹也没回来。”
    钟唯唯有点窘迫,顾左右而言他:“你今天的字帖写好了吗?”
    又又说道:“写好了,我带来啦,您瞧。”
    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有女官跑进来,小声道:“太后娘娘来了,指名要钟彤史出去,说是您因为嫉妒,指使人暗算戕害萱嫔。陛下说了,让您不用理睬。”
    钱姑姑皱了眉头,这是来找钟唯唯晦气的么?
    真是找的好理由,就这样都能攀上钟唯唯。
    钟唯唯问女官:“此刻和陛下议政的大臣多么?”
    女官回答:“多,六部尚书都在。”
    钟唯唯叹一口气,韦太后挑在这个时候来,无非是要败坏重华和她的名声罢了。
    放着正儿八经的宫妃不去临幸,放纵着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官,戕害宫妃,怎么看都是失德没规矩。
    她对着镜子整理衣衫,吩咐小棠:“你带着皇长子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小棠猜到她要做什么,立刻抓住她:“不要去,陛下已经让你不要去了,你还去做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
    钟唯唯道:“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避而不见?不去,反倒显得我心虚。有陛下在,我能吃什么亏?”
    钱姑姑点头称是:“我陪你一起。”
    前殿里,韦太后站在大殿正中,气势端严地注视着重华,声音冷清:
    “陛下,人证物证俱全,请您把钟唯唯交出来,审查确切之后,施以严惩。当着这满朝老臣的面,您不会护短吧?”
    重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韦太后,不急不缓:“母后为何总是要把外朝的事和后宫的事混为一谈呢?”
    韦太后严肃地道:“外朝和后宫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陛下,您要做明君,就不能犯糊涂!
    皇长子的生母是谁,您不愿意说,又有钟唯唯给您作证,证明那孩子就是皇家骨血,时日且长,又不是让他做太子继位,皇家也不缺他一碗饭吃,我也就不提了。
    但是现在后宫不谐,御前女官指使宫人戕害宫妃,事情就很严重了!”
    原本一直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六部尚书,听到这里,全都抬起头来了。
    有人是真的很担心皇家血脉混乱,担心皇帝陛下会做出糊涂事情,也有人是别有用心,想要浑水摸鱼,附和韦太后。
    吏部尚书第一个上前:“陛下,天子无家事。外朝的事和后宫的事本来就息息相关,您要三思。”
    “请陛下三思!”
    六个尚书,只剩下刑部、兵部尚书闷声不表态,其余吏部、户部、礼部、工部,全都嚷嚷成一片。
    真是韦氏养的一群好狗。
    重华心中冷笑,面无表情,他很明白韦太后此来是为了什么。
    第一,是要败坏他和钟唯唯的名声,联合朝臣对他施压;
    第二,再次提出又又生母不详,不能做皇储,只能做富贵闲人。
    第一点,绝对不能忍。
    第二点,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又又做皇储,顺水推舟解决这个问题也很好。
    “的确,母后和诸位爱卿说得不错,后宫与外朝息息相关,一不小心,就是倾国之祸。既如此,朕也顾不得家丑外扬了。”
    重华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把几个形容狼狈的宫人推了进来。
    韦太后早知道重华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敢让人弄得韦桑摔断牙齿,就会猜得到她想做什么。
    不过今天的事情,只要闹大了,对钟唯唯和重华就没有什么好处,因此她毫无压力地看向那几个宫人:“这都是谁?”
    重华笑笑,示意李安仁:“把那个恶奴的头脸亮出来,给太后娘娘看一看。”

  ☆、205。第205章 是谁吃了亏(4)

李安仁上前,狠狠捏住那个宫人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对着众人。
    六部尚书看清他的脸,全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不是祁王身边的宦官杨庚吗?
    他不在祁王府里伺候祁王,怎会落到陛下手里了?陛下这是想干什么?
    “陛下这是何意?这不是祁王身边的杨庚么?他好好儿的,怎会在这里?”
    韦太后心里一片惊涛骇浪,她原本以为重华只会就事论事,往后宫下手,谁想他居然一把就抓住了祁王,真是够狠够毒。
    重华冷淡地道:“能有何意呢?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朕原想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自家骨肉,闹得太难看伤感情。
    然而母后和朕说,后宫与外朝息息相关,不能轻易放过。
    诸位尚书也和朕说,天子无家事,朕为了不做昏君,只好把这事儿捅出来了。”
    刑部尚书孔文元适时开口:“陛下,臣等听得一头雾水,有心想帮陛下排忧解难,却无从下手。还请陛下为臣等释疑,以便让臣等为君分忧。”
    韦太后阴冷地瞅了孔文元一眼,孔文元只当不曾看见,根本不理。
    兵部尚书陈淼也上前一步,表示对皇帝陛下的支持:“请陛下释疑。”
    韦太后咬紧了牙关,好个小崽子,短短一段日子,就把兵权牢牢抓在手里了,真是不可小瞧。
    重华一抬下巴,赵宏图低眉垂眼地捧出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皮囊,一瓶酒。
    俨然就是神仙丸和春霖酒的完美搭档。
    韦太后嗤之以鼻,这一套把戏韦氏玩弄很久了,从未失手。
    也就是遇到了他这个没有长着人心的冷血家伙,才会阴沟里翻了船。
    隔了一天一夜,神仙丸早就挥发得无影无踪了,他倒想拿来讹诈吓唬她?当她是傻子呢。
    重华淡淡地捏起那个皮囊,拿给众人看:
    “这个皮囊,是神技手林念真所做,可以起到密封的作用,任何东西放在里面,都可以确保味道不会散发出来,还可以让容易挥发消失的东西停止挥发。”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韦太后。
    韦太后心肝儿一颤,开始正视那个皮囊。
    难道说,重华抢走装了神仙丸的绣囊后,立刻就找了这个皮囊密封起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点儿麻烦。
    然而韦太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大风大浪见得多,只到这里根本不能让她服输。
    她勾起唇角,回视着重华:“听上去有点意思。”
    “母后说得没错,有意思极了。”
    重华再指指酒瓶:“里面装的是春霖酒。也就是昨天,万安宫家宴上特供的酒,而这个酒,恰好是祁王敬上的所谓好酒。”
    韦太后沉了脸:“陛下恐怕弄错了,这酒并不是祁王敬上的,而是宫中藏的好酒。”
    重华笑笑:“母后说得对,这酒理论上应该是宫中藏的御酒,然而昨天的酒,恰恰还不是,它是祁王敬上的。”
    他顿了顿,问韦太后:“看母后的样子,似乎你也不知道?”
    韦太后当然不能说自己知道,不然如果祁王出了什么事,她也要被牵连。
    她板着脸,一口咬定:“我只知道这酒就是宫里的御酒。”
    重华笑笑,也不和她争辩,只道:“诸位爱卿还不知道吧,这春霖酒看似平常,然而确有不凡之处。
    饮下之后,再嗅一嗅这囊中香丸的味道,足可令人失去神智,失态发狂。赵宏图,去牵两只猴子、两只狗来,都要公的。”
    韦太后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重华让人牵狗和猴子过来,当然是为了验证神仙丸和春霖酒的作用。
    适用在人身上的,应用在畜牲身上也一样。
    若是一公一母,或可解释为牲畜发情,如若全是公的还这样,那就只能证明这酒和丸药的确有大问题。
    接下来,他就该验证这酒和神仙丸都是祁王干的好事了。
    她可以刑讯诱供抬肩舆的宫人,把脏水泼到钟唯唯身上去,重华当然也可以刑讯诱供杨庚等人,把脏水泼到祁王身上去。
    一个敢给帝王下药的亲王,图的是什么?当然不会是闹着玩儿。
    连带着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显得刚才的大义凌然有多么可笑。
    韦太后咬紧牙关,微微笑了:“这是议政之所,陛下弄那些肮脏的畜牲来做什么?”
    重华看着她,眸色森寒:“让大家看一场好戏。”
    他厉声问赵宏图:“还不快些?”
    不要脸不要命的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遇到比他还要不要脸,不要命的。
    重华不讲什么君主的颜面,也不怕家丑外扬,做得更狠更黑心,韦太后还能怎么样?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陛下也不必这样逼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把你弟弟的人扣押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在你弟弟身上做点文章罢了。他无欲无求,想的不过是辅佐你而已,碍着你什么了?”
    重华冷笑一声:“母后怎么就哭了?朕还不曾说祁王如何呢,您就猜到朕是想在他身上做文章了。”
    韦太后索性大哭起来:“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关心你,怕你走了歪路,辜负江山社稷,辜负祖宗基业,你就恨上了我。
    一心想往你弟弟身上泼脏水。如此容不下他,索性拿剑过来,让我杀了他,大家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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