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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看不下去:“再敢乱叫就把你送回去。”
又又立刻紧紧抱住钟唯唯的脖子:“我不去!阿爹没良心!枉我刚才替你把大师伯赶走了。”
重华心花怒放,差点没大笑出声,再狠夸又又一顿。
偷看着钟唯唯的表情,板着脸装腔作势地骂又又:“你再说一遍?你赶走你大师伯?这话是小孩子说的吗?
你大师伯怎么你了?没规矩!我和你唯姨平时怎么教你的?”
又又不懂得他这叫装腔作势,欲盖弥彰,只晓得自己被骂了,委屈地大哭起来:“我不想和阿爹说话了。”
重华眉头一皱:“难道我想和你说话么?”
钟唯唯道:“少说两句吧。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
重华讪讪地转头看向窗外:“今天好热。”
钟唯唯拿起蒲扇,轻轻给身旁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搧起扇来。
凉风徐徐而送,又又舒服地趴在她腿上,依恋地小声说:“还是唯姨最好,我最喜欢唯姨了。”
重华则舒服得眯起了眼:“这么贤惠?”
钟唯唯笑着点头,要离别了,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这么小的力气也敢给人搧风?”
重华把她手里的扇子接过去,换作他给她和又又搧,含着笑道:“能得朕这样伺候的,也就只有你们俩了。”
钟唯唯狗腿地抱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我家陛下最好了。”
重华身上有淡淡的墨香和阳光晒过的味道,温暖、清新、干燥,让人安心眷恋。
钟唯唯眼眶渐热,鼻子渐酸,她把手伸过去,紧紧搂着重华的腰,像又又一样歪下去,扭着身子趴在他的腿上。
“热死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又又就是和你学的!”
重华抱怨着,却没有躲开,搧扇子的动作更是温柔了许多,他轻声说道:“听说你和姑祖母闹腾了?她打你啦?”
钟唯唯闷闷地“嗯”了一声。
“越老脾气越怪!为老不尊!”
重华气愤地轻戳她的头:“你笨啊!遇到这种情况就跑啊,她不肯就算了,咱们自己想办法,无非就是晚一点而已。”
钟唯唯道:“你别骂长公主殿下,我没受伤,她也不是不肯帮咱们的忙,是我怕她被人收买,故意试探。
说要给她修建超大豪华陵寝和死后入太庙,她才生气骂我赶我走。我及时说明原因,她就不气了。”
重华叹道:“那你是活该了,谁不知道护国大长公主一切以家国为重啊。你用这个来贿赂她,不被她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正是因为一切都以家国为重,才能成为重华和又又的守护者,才能成为她的最佳合作伙伴和替她保密。
钟唯唯微笑着道:“对的,她很好,是值得尊敬和信赖的长辈。”
后颈落下温热一吻,重华低声道:“你也很好。阿唯。”
钟唯唯全身僵硬,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没有哭出来。
她要死了,重华却不知道,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马车突然停下来,钟唯唯以为到皇宫了:“今天挺快的。”
重华笑而不语,一手拎起发困的又又,一手拖着钟唯唯,大步下了车。
车刚好停在钟唯唯原来住过的小院子外面。
拎着买菜篮子的仆妇王嫂恰好归家,看到钟唯唯等人,仓皇失措要跪下去请安。
重华淡淡地抬手,示意她不要声张。
王嫂堆满笑容,脆声道:“老爷和夫人还有小公子来做客了。”
重华很满意她的称呼:“赏。”
李安仁立刻送上赏银,低声吩咐王嫂:“去做几样拿手菜。”
王嫂忙不迭地去准备饭菜,钟唯唯耳尖,兴奋地问重华:“陛下要在这里吃晚饭?”
重华瞥她一眼:“不然呢?我可不想有些人说我冷血无情不周到,小舅子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却还拦着不让你们姐弟俩见面。”
钟唯唯抿着嘴笑,小鸟依人一样紧紧依偎着他。
何蓑衣和钟袤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
钟袤的激动不加掩饰:“阿姐!”再规规矩矩给重华行礼:“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
重华伸手扶住他,道:“去和你阿姐说话吧。”
何蓑衣一直站在一旁懒洋洋地笑,到此刻才上前给重华行礼:“草民何蓑衣,见过陛下!”
“师兄不必多礼。”重华微抬下巴,傲慢地瞥他一眼,指着葡萄架下的石桌:“许久不见师兄,一起坐坐?”
“敢不从命?”何蓑衣微笑着和钟唯唯打招呼:“阿唯,厨房里有才采的新鲜莲子,还有才送来的田鸡,可肥美了。王嫂做饭不太好吃,你去帮着弄弄。”
在苍山时,义父家里并不富有,奴仆不多,师兄妹几人常常自己下厨弄宵夜吃食。
何蓑衣是大师兄,经常会安排师弟师妹做事。
钟唯唯听他这样安排,自然而然应了好,示意钟袤:“阿袤来给我搭手。”
重华冷了脸。当着他的面,姓何的老菜帮子、黑心鬼就敢指使钟唯唯做事?
何蓑衣含着笑,斜瞟重华一眼,缓缓说道:“对了,我想吃清蒸田鸡。”
钟唯唯低着头在洗手,响亮地回答了一声:“好!”
☆、316。第316章 大师兄和二师兄(2)
重华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的阿唯,打扇子他都怕她手酸的阿唯,大热天的守在灶台前给黑心鬼蒸田鸡吃?
何蓑衣肆无忌惮地凝视着重华,唇角勾着笑意:“盐放淡一点儿,加点儿土砂仁,灶台上方吊得有。”
钟唯唯立刻问道:“阿兄的胃又不舒服了吗?我再给你熬一碗小米粥吧。”
重华眼里杀气四溅,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何蓑衣微笑着扬起脸来,道:“好啊,很久没吃你做的饭菜了。二师弟口味略重,不爱吃这个,你记得另外给他做一锅爆炒田鸡。”
钟唯唯已经进了厨房,响亮地回答:“好!”
何蓑衣举起茶杯,云淡风轻地向重华致意:“陛下请饮茶。”
按着从前的套路,重华此刻应该把茶具全部打翻,跳起来闹上一场。
然后钟唯唯就会怪他小气,何蓑衣就会劝架。
他觉得何蓑衣阴险不要脸,忍不住就想戳穿何蓑衣。
何蓑衣真诚赔礼道歉,把他指责的所有罪名全部认下来。
钟唯唯就会劝他算了算了,其实心里是认为他无理取闹。
他气不过,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想争个明明白白。
何蓑衣再次认错退让,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如此周而复始,成为一笔扯不清的烂账。
他越来越恨阴险卑鄙的何蓑衣,钟唯唯越来越觉得他不讲道理很小气(好吧,本来也有点小气)。
简直成了死循环。
但是这一次,重华没有再上当,再发作。
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何蓑衣,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和气诚恳的笑容:“大师兄年岁已高,身子大不如从前,是该注意保养了。”
到底是做了皇帝的人,段数高了不止几倍。
何蓑衣含在口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匆忙用袖子掩住口,咽下去了,笑道:
“陛下说得是,只是您也要注意,不然说不定到了草民这年纪,身子被掏空,还不如草民。”
你才被掏空呢!你全家身体都被掏空了!重华微笑着,手一抖,一杯茶全泼到了何蓑衣脸上。
何蓑衣没出声,倒是小书童夏栀大叫起来:“哎呀!何爷,可烫着您啦?”
又叫钟袤:“小公子快拿凉水出来!何爷被烫着了!”
“对不起师兄,手抖了。”重华不紧不慢地起身。
一手托住何蓑衣的手肘,手下暗暗使劲,一手抓了自己的袖子去给何蓑衣擦头脸上的茶水。
“怎会烫着?”钟唯唯听见声音,舀了一瓢凉水出来,恰好看到重华温情款款地给何蓑衣擦头脸上的水,就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担心这俩人会当面撕起来,还好,还好。
“大师兄说了个笑话,我一时没注意,不小心把茶给泼了。阿唯你快去找点蛇油膏来。”
重华面不改色地说着话,手拿着袖子,在何蓑衣脸上用力按紧,重重擦过。
他是习武之人,膂力极大,虽是丝绸,这样摩擦着也很是疼痛。
然而何蓑衣始终面不改色地微笑着,缓缓握住他的手腕,和气地道:“陛下终于长成,为兄十分欣慰。”
二人较着劲儿,一个非得给对方擦脸,一个紧紧攥住对方手腕,不许他动。
钟袤和又又站在一旁,沉默地盯着他们俩,都聪明地没有出声。
等到钟唯唯拿了蛇油膏出来,这两个人同时动了。
何蓑衣笑吟吟地把重华的手挥落:“不过小事而已,草民不敢有劳陛下。”
重华就势松手,接过钟唯唯手里的蛇油膏,歉疚地要给何蓑衣搽药:“师兄怎能说是小事呢?都烫红了。”
“真的没事。”何蓑衣在心里翻个白眼,茶水本身并不烫,这分明是被他用袖子擦红的好啵?
重华坚持:“从前都是我不好,任性胡为,总和师兄瞎闹,你不让我给你搽药,就说明你记恨我。”
这话是何蓑衣从前经常对他说的。
几次三番挑得他发作动手,闹腾一回之后,迫于师父和钟唯唯的压力,不得不假装和好。
何蓑衣总要当着师父和钟唯唯的面恶心他,要么扶他起来,要么给他整理衣服什么的。
他不干,何蓑衣就会说:“师弟不肯让为兄扶,不肯让为兄帮你整理衣服,是因为还在记恨为兄吗?”
委屈如他,只能忍着恶心接受何蓑衣的“好意”和“大度”。如今他总算可以以毒攻毒了。
何蓑衣眼里绽放出异彩,显然也是想起了往事。
轻轻一笑,坦然让重华帮自己搽药:“陛下做了皇帝,反倒比从前更加友爱,真是让草民刮目相看。”
“这不算什么。”重华借着搽药的机会,趁钟唯唯不注意,在何蓑衣耳边轻声说道:“师父临终时和我说了一句话。
他一直都知道你在干嘛,惩罚我是因为想要磨炼我,托你的福,我入宫第一天,就知道了该忍的一定要忍。”
说完立刻后退一步,把蛇油膏递给李安仁,笑眯眯地注视着何蓑衣,和钟唯唯说道:
“师兄年纪不小,给师兄找个师嫂吧?师父一直都记着这事儿呢,他特别害怕师兄不肯成亲,将来孤独终老,烧纸的人都没有。”
何蓑衣面色微白,难得沉默地没有反驳重华的话。
重华笑容不改:“师兄不说话,就是首肯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师兄才名满天下,正好来帮我的忙。
四品以下的官职,任由你挑。其他的,居所也好,师嫂也好,都交给师弟来安排。
荣华富贵,声名权势,只要我有的,绝不吝啬。就不知师兄是否愿意施以援手?”
何蓑衣注视着重华,勾起唇角,沉声道:“陛下真是爽快极了。”
钟唯唯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和从前不大一样。
从前经常都是大师兄和气自如,重华暴跳如雷;现在却颇有些势均力敌的意思在里面。
她想要打个圆场:“还想吃点什么?”
重华淡淡地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何蓑衣挑挑眉,直视着钟唯唯:“我就爱吃你熬的小米粥和清蒸田鸡。”
☆、317。第317章 大师兄和二师兄(3)(求月票)
原本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