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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刷”一阵乱响过后,主殿里已然雪洞似的,再不复之前的华丽雅致。
吕若素微微弓起背脊,一副随时准备出手攻击的暴怒模样。
钟唯唯打个呵欠,猫逗老鼠似地道:“今天累了,到此为止吧,走了。”
看也不看吕若素一眼,扬长而去。
☆、655。第655章 趾高气昂(加更)
钟唯唯离开福润宫后,并没有回清心殿,而是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的主事杨有福早早等在门口,点头哈腰请她进去:“按照您的吩咐,打了三十下了,还有十下在打,您要看么?”
钟唯唯淡淡地道:“怎么会是我的吩咐呢?”
杨有福何等聪明,立刻改口道:“老奴说错了,不是您的吩咐,而是按着规矩,冒犯大臣不知悔改者,掌嘴四十。现下已经打了三十,还有十下,您有空观刑么?”
既然已经出手,钟唯唯自不必装什么心软善良:“既然是规矩,那就照着规矩来。”
杨有福使个眼色,手下自去处理此事,他自己把钟唯唯迎到事务处,请上座,上茶水果子,陪着说话。
钟唯唯倒也不拿架子,与他有说有笑,然后就扯到了各宫主位的性子。
杨有福说话很委婉:“贵妃娘娘直爽,对身边的人最是爱惜不过。惠妃娘娘公正,从不徇私……恭嫔娘娘谨慎,身边的人也非常谨慎……”
意思是说,吕纯虽然性子跋扈直接,却护短,轻易不处置身边的人,除非是有大错;
胡紫芝为了名声和坐稳位子,不管是谁,只要犯错,决不轻饶,而且罚得更重;
陈栖云怕惹事,哪怕就是手下的人犯了错,也是私底下处理的比较多,能捂就捂,不能捂的话就撇清。
钟唯唯一笑:“从前没有机会和杨主事说话,没想到慎刑司也出你这样难得的人才,说话好听,还很有分寸。”
目光一扫,胭脂便派发了赏钱:“大家辛苦了,大司茶赏给大家喝茶的。”
杨有福得的荷包最沉,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要您想听,老奴随时都可以说给您听。”
钟唯唯睃一眼杨有福:“你贵庚?”
杨有福夸张地道:“哎呦,折杀老奴啦,老奴哪儿当得起一个贵字,老奴今年四十六啦。”
“什么时候到慎刑司的?”
“二十年了。”
“那是挺久的了。不知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啊?”
钟唯唯慢慢和他理到秋泽案那一年:“那年宫中出了大事儿,想必有不少人挨罚吧?”
杨有福却是一脸懵样:“那一年宫里没出什么大事儿啊,只是真宗皇帝身边有两个宫人犯了错,被打死或是赶走了。”
“只是两个么?”钟唯唯不信,如若当年,真宗是因为得知吕若素暗恋阿爹而迁怒,就算为了面子没动吕若素,知情者也一定会被清除干净,死的人一定不止两个。
杨有福道:“只是两个。有名册呢,老奴这就让人取来。”
小宦官很快取来名册,钟唯唯一一翻看。
果然那一年,宫里因为犯错刑罚至死的宫人,从年头到年尾,也不过是、区区五人,被赶出去的人也只是十来个,挨打的不少,但都各有名目,刑罚也不重。
“真宗皇帝因为子嗣的原因,那几年都是茹素,也不轻易杀生,对宫人很是宽容……”
对宫人宽容,却要灭秋氏满门?
钟唯唯心里遏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戾气,接连深呼吸,才把怒火稍许压下:“那么,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哪一年,最热闹呢?”
杨有福想了许久,道:“是有那么一年,神宗皇帝时,老奴还未到慎刑司呢,司茶大人也还只是个小娃娃吧。
神宗皇帝的一枚印章不见了,牵涉到了很多人,一夜之间,便有几十名宫人因为吃不住刑罚而死去,前前后后牵扯到了两三百人,很多人都死了或是被赶出宫去了。”
“具体是哪一年啊?印章后来找到了吗?”钟唯唯心里一动,莫非苟老五就是在那一年被关进诏狱的?
杨有福算了算:“是隆兴二十一年的事。印章没找到。”
钟唯唯暗自记下来,问道:“刑罚完了吧?把人带过来,然后就去忙你的吧。”
杨有福退下,稍后,亲自把姝语送过来,再退出去。
不用钟唯唯吩咐,钱姑姑等人早把四处看守得水泄不通,以便她问话。
姝语怒目而视,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穿件人的衣服,就把自己个儿当成人了。”
钟唯唯笑了起来:“挨了四十下,居然还能如此口齿清晰,看来杨有福太温柔了。”
宫人便上前来,要把姝语拖下去。
姝语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又怕又恨,厉声道:“钟唯唯,你就算是打死我,也什么都得不到!只会让人说你凶残霸道!”
“我打死你做什么?脏了我的手。”
钟唯唯翘起手指,面无表情地对着光看了又看:“我听说,韦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泥土里有脏东西,而这个脏东西,是你指使人放进去的。
自从韦桑死后,韦氏再没有女子能够入宫,平白让吕氏一族独占鳌头,我若把你交给韦氏,大概很能缓和一下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韦氏、吕氏皆都设有私狱,里头的狱卒对如何让人生不如死很有心得体会。
作为知情者之一,姝语很是知道些内情,当即冷飕飕打了个寒颤,心脏也跟着颤了几颤,外强中干地道:“别吓人了,把我给了他们,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事了。”
钟唯唯道:“真是可笑,反正我打死你,你也不会告诉我,反而会让我徒添骂名。那我留着你做什么?留着养肥了过年么?”
轻轻一弹手指,示意宫人把姝语拖下去。
姝语惊慌地大叫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会得到好报的,你会下地狱的……”
钟唯唯道:“那是我死后的事了,至于你么,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
姝语被拖走不久,钟唯唯也跟着起身离开。
杨有福来恭送她,笑容有些僵硬:“宫中的女官,来去都有交割,若是稍后芙蓉宫或是西翠宫来问老奴要人,老奴该怎么说?”
钟唯唯道:“告诉她们,人被我一不小心就弄死了,已经丢到乱坟岗子上去了。若是不满意,只管来找我。”
杨有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老奴恭送大司茶。”
钟唯唯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仰着头,挺着胸,趾高气昂地离开。
☆、656。第656章 拭目以待
有关钟唯唯横扫福润宫、侮辱吕若素、搬空福润宫、打死姝语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彼时,吕太贵妃正和吕纯坐在一起说话,商量如何给端仁送礼,给阿彩见面礼的事情。
白嬷嬷大惊小怪地把这个事儿报给她们听:“可不得了,清心殿那一位要翻天了!就连太后娘娘,对福润宫也是礼敬三分的,陛下更是逢年过节多有慰问,她倒好,像土匪恶霸一样的,打上门去,抢人东西不说,还弄死了姝语,这是不把先帝放在眼里,不把吕氏放在眼里啊……”
吕纯很是意外:“钟唯唯不像是这样的人。”
吕太贵妃微笑:“她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她这段日子以来,早和从前不一样了。”
自从钟唯唯知道秋泽叛国案另有因由,满门冤死之后,性情的确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追查真相,找出真凶,似乎成了她唯一关注和看重的事情。
为此不惜逼死川离,气病大长公主,引发朝臣怨言,甚至激怒重华,停下了尚衣局正在赶工的皇后袍服……吕纯摇着扇子:“她是觉着陛下非她不可,所以胆气才这样壮?”
吕太贵妃撇嘴:“可不是么?你看陛下对她那个护短样儿,就算生气也生不了几天的。你是不知道她那种人,早年郁郁不得志时,什么都可以忍的,一朝得志,有了机会,就恨不得上天了!”
白嬷嬷添油加醋:“好像是说,芝兰殿那个疯婆子菊嬷嬷,和她嚼蛆,说是秋泽叛国案是福润宫的皇后娘娘一手造成的,所以她忍不住了,到底是几十条人命呢,她家姐弟俩还吃了那么多苦!”
吕纯沉吟许久,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只是弄死姝语,还算手下留情了。”
吕太贵妃站起来:“她有证据么?一个疯婆子随便冤枉几句,她就敢对福润宫动手了?这是不把先帝爷和你我二人,以及吕氏放在眼里!也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你我二人一起去找陛下!”
吕纯不想直面重华的怒火,便道:“姑姑去找陛下,您到底是长辈,说起来陛下也不好不理您。我若跟着去了,铁定就是去吃气的。不如我去找惠妃,宫务是她在打理,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看她怎么处置。”
吕太贵妃嘲讽地看着吕纯笑:“你就这么怕陛下?”
吕纯夸张地一摊手:“哎呀呀,陛下是天子,九五之尊,还是侄女的丈夫,以夫为天,侄女当然是敬畏他的。”
吕太贵妃突地道:“吴王今天代替陛下,前去接受东岭人割地献城了。”
吕纯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请姑姑去出这个头,陛下看在吴王的面子上,也会给您面子的。”又讨好她:“多亏有了吴王,才让吕氏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
吕太贵妃笑笑,什么都没说,转身扬长而去。
吕纯目送她走远,和白嬷嬷说道:“祁王还是陛下的胞弟呢,韦氏还是陛下的母族呢,不敬陛下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走,走,走,咱们去为难公正无私的惠妃娘娘去。”
长阳宫中,胡紫芝独坐在窗前做针线活,心腹女官把今天的事情小声说给她听,她也不过是略停了停,就继续专心做针线,那份镇定令得长阳宫人心折不已。
听说吕纯来了,她不慌不忙放了针线迎出去,落落大方地笑道:“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贵妃娘娘吹到这里来了。”
吕纯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当然是吹的东西南北风。近来天气炎热,本宫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时,恍惚听得有人在耳边说,惠妃娘娘想你啦,本宫就来了!”
胡紫芝知道她在胡诌,淡淡一笑:“您坐。”又亲手去奉茶。
吕纯东张西望,一眼瞧见她在做的针线活儿,就去拿了看:“这样葱白色的衣料,裁成这样的款式,倒是新鲜别致,这手工活儿也真是做的不错,后宫里,你算头一份了。”
胡紫芝谦虚道:“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吕纯却是不客气地拎起来比划比划:“啧,你皮肤略黑,人也略胖,这衣服不配你,穿在钟唯唯的身上倒是飘飘欲仙,你不会是给她做的吧?”
胡紫芝笑而不语。
吕纯就道:“我知道了!是给端仁长公主做的!啧啧,看不出来啊,惠妃,你看着老实巴交的,讨好人真有一套,这么快就勾搭上咱们大姑姐了!”
胡紫芝窘迫不已:“端仁圣女难得回来,金银珠玉她不稀罕,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做套衣服才能聊表心意了。”
吕纯撇撇嘴:“那么,钟唯唯还是你的伯乐呢,她九死一生回来,怎么就不见你给她做件衣服聊表心意?”
胡紫芝皱了眉头:“贵妃娘娘有话请直言。”
吕纯往她的美人榻上一倒,懒洋洋地搧着扇子道:“我来请惠妃娘娘主持公道。宫务一直是你在管,对不对?”
胡紫芝立刻意识到不妙,却不能否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