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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没有说话,安潇潇却是在屋子里开始走来走去了。
“殿下的伤是旧伤,应该也有些年头了。殿下的身体一直不好,与这旧伤也有些关系。”
瑾王的脸色微暗,“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安小姐,你觉得本王这身子,还能再活几年?”
一个风华正茂之人,就这么坦言自己命不长久,可见,瑾王的心理素质,也是极其强大的。
“殿下,您的旧伤虽然严重,目前也的确体虚,可是,倒也不至于到了那个地步。只要您好好配合,想要长寿,也不是不可能的。”
瑾王却笑着看向了安子轩。
“你这个妹妹,果然是会说话。其实,不必这样安慰我的。”
安潇潇怔了怔,还是走一桌边,快速地写下了一张方子。
“按此方拿药,一日两次,皆在饭后服用。连用七日之后,我再来请脉。”
瑾王看她认真了起来,也不再多话。
安潇潇又留了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玉露丸,可以缓解您的心疾之症。每日一颗,七日后,我再来看是否需要调整药量。”
“多谢。”
安潇潇抿唇笑了笑,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什么,“其实,瑾王殿下不必如此客气的,我记得,小时候,我们还常常在一起玩耍呢。”
瑾王的手微微紧了一下,安子轩连忙附和道,“不错。当时大家都还年幼。我们兄妹二人,可没少给殿下添麻烦。”
瑾王淡笑不语。
从瑾王府出来,安潇潇总觉得那位瑾王有些怪怪的。
李庭希和哥哥都说自己小时候爱粘着瑾王殿下,总爱跟在他身后跑,自己的记忆,虽然是模糊了一些,可是也的确记得,小时候常常被一位小哥哥抱着。
难道就是瑾王?
不过,若是如此,那瑾王对自己的态度,又为何如此呢?
安潇潇想不明白,安子轩也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意思,一路上无语。
原本是想着回巫族一趟的。
可是因为要给瑾王殿下调理身体,也就等于是将自己给困在了京城。
安潇潇心中有些焦急,可是这样的大事,又不敢轻易地去交付给别人去做。
思来想去,只能求到哥哥这里了。
安子轩听完她的话,倒是二话没说,当即便答应了。
事关母亲的生死安危,他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现在担心的是,哥哥你能不能顺利地进入巫族地聚居地。南疆的国师就是师兄乌昊辰。要不,哥哥去南疆找他帮忙?”
“不用了。他不在,可能有些事情才好办。你放心,既然我们的身分都揭开了,我想,巫族的那些长老不可能会装作不认识我的。再说,我身上也有巫族人的血脉,说不定,以后我的孩子,也会有特殊天赋呢?”
就好像是乌昊辰,明明其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巫族人。
可是偏偏他的身上,就有着极佳的天赋。
“哥哥一路上小心。到了巫族,也尽量地与舅舅多相处,巫族人都擅武,哥哥尽量还是不要为自己树敌。”
“我明白。我走后,你一个人在京城也要多加小心。这一次,不将当年的事情查出个所以然来,我必不罢休。”
李庭希的伤也养地差不多了,先进宫交了差之后,才回了康王府。
走之前,还特意又从安潇潇那里给顺走了一瓶上等的好药。
一晃,七日已过。
安潇潇再次到了瑾王府。
这次没有了安子轩的陪同,瑾王倒是有些意外。
“安世子没有陪安小姐一起来?”
“我哥哥有事外出,不在京城。殿下,我现在为您把脉,请您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不要深呼吸,也不要憋气。”
“好。”
安潇潇把完脉之后,又再度看了他的脸色,“殿下这几日晚上可能睡好?”
瑾王想了一下,“差不多,比以前好一些。不过,若是跟平常人来比的话,可能睡的时间有些短。”
安潇潇点头,“那殿下最近的食欲如何?”
“一般。”
“好。我再重新给殿下开个方子。”
瑾王点头,看着她在那里站着书写,然后又对内侍几番叮嘱。
“时辰不早了,那臣女就不打扰了。”
“安小姐。”
瑾王突然出声将她唤住,忽而一笑,“本王一个人用膳,也是颇为无聊。若是安小姐不嫌弃,可否与本王一同用膳?”
安潇潇愣了一下,毕竟,瑾王殿下这样的邀约,还是十分大胆的。
不过,自己身为医者,通过与病人的接触来多了解病人一些,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比如说,可以了解一下他的饮食习惯。
“好,那就叨扰了。”
听到她可以留下来,瑾王殿下笑得似乎是很开心。
午膳就摆在了后花园的水榭内。
这里四面环水,倒是格外凉爽。
特别是细风一过,带着丝丝的凉气,令人格外地舒畅。
“这里,好像是有些眼熟呢。”
瑾王笑了,“你以前来过,自然会觉得眼熟了。”
安潇潇微愣,她真的来过?
“那个时候,你是陪着安侯爷一起来的。当时我一个人住在这冰冷的瑾王府里,无依无靠,安侯爷和安夫人,便常常带着你和子轩来这里陪我玩耍说话。”
安潇潇眨眨眼,如此说来,她与瑾王殿下之间,应该也算是老朋友了?
又或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这个词汇一冒出来,安潇潇莫名地就有些脸红了。
“当时,水榭才刚刚修葺完毕。你和子轩过来之后,便陪我在这里钓鱼,对了,你还唱歌给我听来着。”
那段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
毕竟,那个时辰,她也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呵呵,我唱歌,应该会跑调吧?”
瑾王也笑了,笑得一脸轻松。
“很好听。”
安潇潇没有接话,因为内侍已经开始逐一的上菜了。
两个人用膳,八道菜,两道汤。
安潇潇挑眉,这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瑾王似乎是并没有看到她的古怪表情,拿起玉箸,“其实,平时府里只有我一个人,有时候,常常就会忘了,还得用膳。”
他说地很随意,也很浅显。
可是安潇潇听在耳朵里,却总觉得他过的日子有多凄凉。
明明是皇室后裔,守着这么大的一座府邸,可是连一个能陪着他一起用膳的人,都没有。
多孤单!
“那你就没有想过,要早点儿成亲吗?”
瑾王的唇角勾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自嘲,“和谁?凤琪琪么?”
安潇潇的手微顿了一下,“你不喜欢她?”
瑾王今天的心情似乎是不错,所以,话也格外地多了起来。
“谈不上喜不喜欢。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很讨厌她。”
“嗯。对,我很讨厌她。”安潇潇也没有掩饰,倒是承认得很直接。
瑾王失笑,“好歹也当着我这个未婚夫的面儿,你的话,实在是有些伤了我的面子。”
安潇潇也笑了,“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爱说实话。要不,我再换一个说法?”
瑾王摆摆手,“算了。我知道你和她不睦,也没指望着你们两个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话。”
安潇潇撇嘴,“殿下,我们现在可以用膳了吗?”
瑾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
瑾王府里的膳食,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至少,对于安潇潇来说,味道都是很顶级的。
喝了口茶,安潇潇看向了水面,“殿下,能跟我说说您的旧伤吗?”
瑾王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
“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到城外去玩儿,结果遇到了一批刺客,然后,心口处中了一刀。”
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描述了出来,安潇潇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心口处中一刀,这生存的机率,可并不大。”
瑾王点头笑道,“不错。幸好我命大,遇到了安侯爷。之后救治及时,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殿下,那之后,您的身体便一直是这样吗?”
瑾王没有回答她,而是起身站到水榭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波光粼粼,似乎是又有了几分的惆怅。
“可能我命定如此吧。没死,我已然很知足了。”
瑾王说着,眼前,似乎是又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做事常常会出格的少年,一身的本事,总觉得自己就是天纵奇材。
或许,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自傲,就不会有后来的劫难了。
“殿下,您的旧伤,是可以调养好的。”
“潇潇在安慰我?”
安潇潇并没有注意到,瑾王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原来的安小姐,变为了潇潇。
“这不是在安慰您。这几年,我也是常常四处寻找各类的灵药,救治你这心疾,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殿下肯配合,我一定有法子让殿下的身体痊愈的。”
“那就有劳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安潇潇总觉得瑾王这话,就是没有多少的诚意在里面的。
或许,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还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安潇潇这人就是这样奇怪。
起初被太后逼着来给瑾王看诊时,她心里头是不痛快的。
可是现在,她想要医好他,可瑾王又这般地不信任,她心里就更是卯足了劲儿,一定要把他医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潇潇几乎是每天都往瑾王府跑。
针炙、按摩、药浴等等,但凡是能想出来的法子,她都给瑾王用上了。
这么一来,瑾王每天的日子,倒是过得格外充实了。
被人这么折腾着,倒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只不过,安潇潇来的勤了,对于她的清誉,多少就有了些影响。
比如说,京城里开始有人谈论,说是安潇潇看中了瑾王殿下,被他的一身皮囊所惑,声称非他不嫁了。
再比如说,还有人在私下里嘀咕,说是安潇潇与凤琪琪关系不睦,为了报复凤琪琪,安潇潇决定要抢走她的未婚夫。
无论是哪一种版本的流言,对于安潇潇来说,都是相当不利的。
而宫里头的太后,自然也没闲着。
“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眉心微微一拧,这里是御书房,按说,后宫女人,是不得无故到此的。
“到哪儿了?”
“马上就要到殿外了。”
“朕知道了。”
说着,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正了正衣冠,出了大殿。
皇上刚刚出来,太后就从右侧的拐角处走了过来,一看到皇上,表情立马就多了几分的亲切。
“母后可是有事?”
皇上的脸色微冷,上前了两步之后,才发问。
太后看了一眼宫殿,想到了后宫女人不得入御书房的祖训,讪笑了两声。
“哀家也是高兴过头了,一时情急,没想这么多。”
皇上挑眉,“不知何事,令母后如此高兴?”
“哀家今日见过了瑾王,那孩子的气色好多了。哀家听说,这大半个月,都是安家的那个丫头在帮他调理身体。皇上,你说,这个安丫头,是不是天生就是瑾王的福星?”
皇上的脸色微沉,不着痕迹地过去扶上了太后,同时,向前走了一步,太后也不自觉地跟着转过了身子。
“母后,瑾王的身体能好,那是他的福气。安丫头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