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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脑海里不断涌现各种羞人画面,即便这些时日庆王与她已将册子里许多姿势尝试过,如今被何倩直言说出,更是羞愧,低着头轻骂了一句:“小姨愈加脸皮子厚了。”
“延州民风开化,可比京城言语自在得多。”说完,见苏靖荷实在害羞,便也不打趣了,只道:“庆王此次去安阳镇压暴民,听说是陛下的意思。”
苏靖荷点点头,她也听说了一些,谢玉有意请旨前往,却被陛下驳回,反是派遣了新婚不久的庆王,看似不合常理,实则颇有深意。
“中原数月大旱,属安阳灾情最盛,陛下月前已派了户部张侍郎前去赈灾,张侍郎前脚刚回京述职,后脚安阳就出了□□,可是真真儿掴了户部一个巴掌,户部是成王势力,陛下此次避开谢玉,除了遣人前去平叛,更是有意要彻查户部赈灾中饱私囊一案。”
“成王实在鼠目寸光,此时还干出这等不入流事情。”
苏靖荷摇头:“也不见得,户部多年来运作早已成了规矩,成王即便有心,却也不能去坏了人家约定俗成的规矩,再者,成王拉拢朝臣,也需要户部拿出银子,不过互利,却不想闹出事情,触怒了陛下。”
何倩颇为讶异看着苏靖荷,赞叹:“你倒是看得分明,庆王得了你,真是福气。”
苏靖荷笑笑:“也不是多难分辨的事情,父亲养育我多年,若是这些都看不明白,白白在安国公府长大了。”
何倩却是叹息一声:“生在公侯之家,终是难免卷入是非,你如今又入了皇家,日后更是艰险。”
“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一切都值得。”
见苏靖荷眼底的坚定,何倩也是宽心,路是苏靖荷自己选的,定有她的道理。这个外甥女性子不随温婉柔弱的母亲,倒有几分像她,倔强坚决,她当年舍得京中安逸,诀别所有亲人,又何尝不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让她觉得一切值得。。。。。。
何倩转身,撑着头往窗外看去,不知瞧见了什么,突地说道:“外甥女嫁人,小侄女也大了,才觉时间过去太匆匆,转眼自己也快老了。”
“小姨哪里老了,如今正是最好的年华。”苏靖荷说完,走进一步,也探头看向窗外,清池边人群里,一眼便能看见那个拎着风筝线跑得欢快的小丫头。
“我让人把雅儿叫上来吧,您还没好好和雅儿说过话呢。”
何倩没有应声,苏靖荷便做主轻唤了绿萝去河边传话,没多久,待房门推开,雅儿已是先一步跑到苏靖荷怀中:“雅儿好久没见着表姐了,她们都说表姐嫁人了,可不会总记着雅儿。”
何铭跟着进屋,却是先朝何倩行了个礼。
“是谁乱说话,表姐怎会不记得雅儿,表姐最疼雅儿了。”苏靖荷将何雅搂着怀里,才发觉小丫头长高许多,竟有些抱不动了。
“我就说嘛,奶娘非不让我见表姐,说王府不是我能随便去的地儿。”
何雅有些委屈噘着嘴,让苏靖荷哭笑不得:“你都多大了,还这般喜欢撒娇,若想见表姐,直接过来王府便是,哪有人敢拦着你。”
“她是被父亲宠惯坏了。”一旁何铭说完,才是对何雅道:“你不是问过我,咱们还有个小姑姑哪去了么,如今人可就在你身边。”
“哪有?”才说完,便看见苏靖荷身旁坐着的夫人,眉眼温和,浅笑看着她,任谁一眼见了,都知道此人与何家定有牵扯,她长得像极了父亲。
“还不叫人。”苏靖荷笑着催道。
何雅才呐呐开口:“小……姑姑?”
“雅儿长这么高了,上一次见你,还是蹒跚学步的年纪,如今已是娇俏的姑娘了。”何倩展颜说着,一瞬不瞬盯着何雅,心中百感交集,她虽婚姻美满,却多年无子,颇为遗憾,两个外甥女虽与她亲近,但因年纪差距不大,只这个小侄女最激发她的母性。
何雅虽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姑,却从没有记忆,自然不比苏靖荷和何铭的情感,反而有些生疏地退了一步,这一步却是让何倩眼眶一红,不再开口。
知道小姨心情,苏靖荷拉过何雅:“上回你哥哥带回去的好些延州的玩意儿都是你姑姑送的,她时时惦着你,你刚出生的时候,她日日抱你,可疼你了。”
“那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何雅侧着头,问着。
“小姑姑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难得回来一趟。”何铭解释着。
何雅却是探究看了何倩许久,眨了眨眼说道:“其实我都知道,父亲不喜欢小姑姑,咱们这样出来,父亲会生气吧。”
话音刚落,三人都是哑然,一直以为陈年旧事雅儿该是不知道,如今被她这么一说,倒不好接话了,静默一会,苏靖荷才是说着:“小姨和舅父只是有些想法不同,也没谁错了,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分别孰好孰坏,待我们好的,我们都该记住,不是?”
何雅细想了想,点头,再次看着何倩:“哥哥和表姐都喜欢你,你一定不是坏人。其实我有想过小姑姑长什么样,脑海里就是你这个模样的,如今看着你便觉着亲近,这就是所谓亲人吧。”
听着何雅这些话,苏靖荷欣慰笑开,这个小丫头也是慢慢长大了,懂得事理了。
正好醉云楼的招牌蒸蟹端上,热气腾腾的,何雅第一个伸手去抓,差些烫红了指腹,惹得大家呵呵直笑,倒是苏靖荷察觉一旁的何铭有些心不在焉,从刚才第一眼见着,就觉他有些精神不济,当着小姨和雅儿的面,她没好问,如今小姨正给何雅剥着螃蟹,一边讲延州的新奇故事,她才凑到何铭身边,问着:“怎么了,总心不在焉的。”
何铭回神,摇了摇头:“没事。”
苏靖荷却不信,猜测着:“可是舅父最近罚你了。”
“没有,父亲今日忙于朝政,倒也没顾得上我们,我真没事,可能是夜里着了凉,有些提不起精神。”
见他不愿说实话,苏靖荷也不再问,只道:“有了麻烦只管来找表姐,你与雅儿,我一直当做亲弟妹,我如今惦念的亲人已不多了,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何铭浅浅一笑:“会的。”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却有敲门声,只听何府下人禀着:“少爷,小姐,老爷过来了,马车就停在楼下,此时人已经上楼来了。”
众人皆是一愣,不由自主看向何倩,倒是何倩神色如常,只剥蟹的动作有些忙乱,看出心中情绪。
何铭赶紧拉过何雅往外,刚关上门,便听见屋外何铭的声音传来:“父亲。”
“怎么?又跑出来吃东西。”
“额,”何铭还没来得及回话,何雅已先一步抢答着:“是雅儿嘴馋,闹着哥哥带我出来。”
话音刚落,苏靖荷从屋里出来,她的丫头们都在外头,舅父自然看得见,便也不能躲着,只道:“舅父,我许久不见铭儿雅儿,便传信约他们前来。”
见了苏靖荷,何正生愣了愣,往屋里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瞧见,遂和颜悦色说着:“倒也无妨,我正好路过,瞧见何关在底下,便猜着是他们俩偷偷跑出来了,我也不搅扰你们兴致。”说完看向何铭:“多和你表姐说说话,别太晚回来便可。”
转身欲走,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又扭了头对苏靖荷道:“醉云楼这些年师傅换了好些个,只那桂花酿味道不曾变过,重阳的日子,喝些酒暖身。”
苏靖荷应下,等人走远,才是带着何铭何雅进屋。
何雅长呼口气:“还好没叫父亲发现,否则回府哥哥可得挨板子了。”
边说着边坐回桌前打算吃着刚才剥好的蟹黄,却听何倩低哑着嗓音道:“大哥知道我在。”
何铭何雅还不知怎地回事,却听苏靖荷说着:“小姨当年最喜欢醉云楼的桂花酿。”
何倩眼角微红,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父亲自幼疼宠她,虽养得骄纵些,却不让她随意出府,每每只能等着大哥从衙门回来,偷偷给她藏着带回一小壶醉云楼的桂花酿。
☆、第90章 逝世
连日的阴雨,天气愈来愈冷,苏靖荷最喜欢临窗而坐,看着晨间窗棱上的雾气,小心翼翼数着木盒里越堆越高的信笺。无论安阳局势如何,隔日一封的信笺却总如约而至,信中内容不多,大抵是些关切和所闻趣事,可字里行间的解读,她却知道,离他回京的日子不远了。
如往常一般,苏靖荷捧着盛满信笺的小盒坐在窗边,房门却被重重推开,苏靖荷蹙眉,还没来得及训斥,却听兰英喘着大气说道:“安国公府传话过来,说……说老祖宗不行了。”
捧着木盒的双手微微一抖,苏靖荷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回神,等在一旁的兰英实在耐不住性子,出声唤着:“王妃,王妃!”
苏靖荷这才回神,当即起身:“让绿萝备好马车,立即回安国公府。”
兰英应了一声,早在消息传来的第一瞬,绿萝已准备好马车,待苏靖荷走出,见她衣裳单薄,赶紧命兰英回屋娶了王妃的狐裘披风,一路急匆匆赶至安国公府。
…
暖心院里,小辈的孩子都围守在床榻边,除开府上几位兄弟,连嫁出的苏莨和鲜少回府的二哥二嫂都是到齐,想必老祖宗大限已至,她反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苏瑜最先瞧见苏靖荷进屋,说着:“靖荷来了,赶紧上前来,你祖母素来疼惜你,上前叫唤一声,看看可有回应。”
苏靖荷点头,走上前,倒是挡在床榻前的苏佑不肯挪步。
“佑儿,让你三姐上前和老祖宗说说话。”
苏瑜发话,苏佑也不敢再阻扰,不大情愿地移开了一步。
苏靖荷走近床榻,已是看着老祖宗闭着双眼,唇瓣微微蠕动着,不知在呓语什么,早已经神智不清。苏靖荷蹲坐在床榻边,她心里明白,老祖宗待她并不如父亲口中那般疼惜她,若是三弟都不能唤醒她,自己而今也是无用,可即便无用,总还想试一试。
“祖母?阿靖回来了。”
轻轻一声,等了许久,也不见反应,苏靖荷抿着唇许久,终是俯下身,挨在老祖宗的耳畔便也不知说了什么,更让众人惊诧的是,已经一整日水米未进不曾反应的老祖宗突地微微睁开了眼,眯着一小条缝隙,唇瓣哆嗦得厉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清楚。
见老祖宗突然有了反应,众人都围了上来,苏靖荷慢慢安抚着老祖宗,老祖宗却反手突然抓过苏靖荷的袖口,眼角慢慢有眼泪溢出。
“老祖宗总算识得人了。”谢韵琴喊了一声,言语带着些欢喜,本想低头听着老祖宗要说什么,才弯腰,老祖宗却是不再言语,唇角只微微扬起,像是在笑,之后右手慢慢垂下,再也没有动作。
“老祖宗?老祖宗?”谢韵琴连喊了两声,老祖宗还是没有反应,最后颤着手探上老祖宗鼻翼下,却感知不到一丝气息,她闭上眼,缓缓道:“老祖宗,没了。”
屋子里嗡嗡的哭声蔓延,苏瑜转身,眼眶亦有些微红,父亲早逝,苏瑜兄弟二人都是老祖宗一手拉扯大,母子感情颇深,如今面临死别,总是感伤。
小辈们围着老祖宗床榻前哭泣着,谢韵琴却是走出几步到苏瑜跟前,唤了一声:“大哥。”
苏瑜知她心思,才道:“我已给二弟修书一封,过两日她也该回京了,只是,终究没有赶上见母亲最后一眼。”
说完,叹息一声,老祖宗活了大半辈子,也荣光了大半辈子,如今儿孙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