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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他站在慕容暄面前,躬身颔首。
慕容暄只看了他一眼,便往御书房而去。冷青梧和尹兆平皆跟随其后。
“回皇上,属下赶到漠北时,凌暮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他低着头,站在慕容暄面前。
“然后你便两手空空回来了?”
他随意拿起一本奏折,翻开查阅,并未看向他。
当即,冷青梧跪到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啪!”地一声,慕容暄将手中的奏折拍打到案桌上,“四个月了!四个月过去了你连一个人都寻不到,朕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人顶替你的位置了?!”
他眸中生怒,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冷青梧。
冷青梧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还是说,你和那个连尸首都寻不到的人一样,早就背叛朕了?!”他的双手紧紧攥着,眸中涌动的怒火愈发旺盛。
“属下不敢!”
若是真的背叛了他,他就不会从漠北赶回来了。他的身上和尹兆平一样,有着吴昭仪嘱咐下来的使命。
看着他这副样子,慕容暄咬了咬牙,松开手扶着额头,怒声吼道:“退下去,统统给朕退下去!”
冷青梧当即从地上站起来,与尹兆平一同退出御书房。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整个人心烦意乱,心里的恐慌一直未散去,周身散发出焦虑不安的气息。
下早朝时,见到慕容暄去了御书房,宋孝炎当即去了折道去了华霜殿。
“爹爹?您怎么来了?”
宋音离正抱着小殿下,他刚刚醒过来。小殿下似乎已经认得了宋音离就是他的生母,对着她笑的次数多了起来,只是仍不如对慕容暄的那般亲切。
“离儿,宫南絮的事你都听说了吧?”宋孝炎往前走几步,小声地问道。
“昨夜凌晨便知道了,听说暄哥哥还在偏院外面站了一夜。不过,未见到那个人的尸首,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大火烧得化为灰烬了。”
她抱着小殿下,轻轻摇了摇。
“你怎的说得这般淡定?爹爹以为宫南絮出了这样的事你会很高兴。”宋孝炎有些不解,眼前这个人不似他以前的那个女儿。
“自从我听暄哥哥亲口说出那些话之后,他对宫南絮如何,女儿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在意了。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我又何必多去计较那些东西。”宋音离微微勾起唇角,低下头逗了一下怀中的小殿下。
小殿下的那一双眼睛本来在滴溜溜转着,被她这么一逗,当即咧开了嘴角,扑腾了一下小手。
“不过,皇上似乎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方才上早朝时,他的脸上连一丝失意感都寻不到。”
他眸光凝重,觉得离谱得很。
宋音离的身子僵了一下,神情微滞,尔后便开口回道:“若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就不会在那处偏院外面站了一夜了。”
“罢了,索性宫南絮已经从他身边消失了。”宋孝炎叹了一声气,在宫南絮的身上,他们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没想到最后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让宋孝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即,他也不想了,从宋音离的手中接过小殿下,逗了他一会后,他便离开了华霜殿。
冷青梧去到那处偏院时,侍卫和宫人们已经将地上的残留物清理得差不多了。
他用那双锐利的眸子往四周看了一眼,眸光落到小路上隐隐约约留下的脚印,他慢慢走过去,趁着众人不注意时,用脚底将那处脚印给抹了去。
的确,他们跑得太急了,凌暮时根本就没有时间留意到他们留下了脚印。
他们逃出蕲州城外时,正好是天亮。
宫南絮站在马车旁,看着远处一点点往上爬的日出,那一缕照到慕容暄面庞上的亮光亦是落到了她脸上。只是,她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笑里流露出的暖意是这几个月来没有感受到的。
“小七,我们走吧。”片刻后,凌暮时将手覆到她的双肩上,在她耳边提醒她一声。
“嗯。”
她侧过头,对他点头。
无双从马车内伸出手来,让她握住自己的手心,跨上马车。马车一路往漠北赶,凌暮时不敢有一丝耽搁。
“真的一丝痕迹都寻不到?”
慕容暄已经在御书房中扶额扶了一整日,一本奏折都没批阅。他在等偏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在人前表现得十分淡漠的他,一回到御书房后就扮不下去了,他无心做其他的事,一点心思都没有。
“被火烧光的偏院已经清理完了,没有寻到宁妃娘娘的尸首。”尹兆平摇了一下头,不敢抬起头来。
霎时间,慕容暄睁开双眸,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把将案桌上的奏折,墨汁和毫毛全都用力一拂,桌上的东西悉数掉落到地上,“朕不信!怎会烧得连尸首都寻不到?!”
惊慌和愤怒填满他的心头,让他眼前一黑,人又重重坐回到龙椅上,尹兆平急忙走上前去扶住他,“皇上,要不要去将太医唤来?”他急急问道。
他摆了一下手,尹兆平只好作罢,抬起手来替他揉着眉心。
他没有想到,七日前的匆匆一面竟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上次见到她时,她的身子已经十分虚弱,就算是没有生病脸上也带着一丝病态。
可就算是这样,她怎敢就这么从他身边离去,他说过她那条命是他的,是他当年从护城河边上救下来的。如若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被那一帮乞丐怎么凌辱。
他本以为就算是将她关在冷宫,她也还是一直会留在他身边的,左不过是离他住的长央殿远一些罢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去了呢?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的不敢相信。
突然,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他开口问道:“是因什么失的火,可有查清楚了吗?”
尹兆平未有停下替他揉着眉心的动作,只是如实回道:“是人为失的火,而且水龙局的人说是故意纵的。”
“故意纵的?”
慕容暄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疑惑。
从昨日一直到方才,他都沉浸在失去宫南絮的痛苦之中,倒是忽略了大火烧起的源头。
“嗯。宁妃娘娘之前虽有烧枯枝来取暖的习惯,可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克扣下她的那一份木炭之后她才烧枯枝来取暖的。如今正值四月,早就不用烧那些个东西来取暖了,而且老奴送过去御寒的衣物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尹兆平略有迟疑,可还是将心底地这番话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慕容暄睁开双眸,仔细考究他说的话,从这场大火失火到现在,宋音离整个人确实表现太过平静了。
“去华霜殿!”
没有一丝犹豫,他从龙椅上猛然站起来。
“是。”
尹兆平跟在他身后,出了御书房。
宋孝炎前脚刚走,慕容暄后脚便到了华霜殿,宋孝炎没有见到他,可他却见到了远处宋孝炎匆匆离开的那抹身影。
“暄哥哥,小殿下方才睡下。”
宋音离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见他出现在华霜殿里,以为他只是来看小殿下的。
可是他的眼神却紧紧盯着她,眸光里全是冷冽的冰块,仿若能将人冰封在里面。
宋音离看出他的不对劲,低头看了小殿下一眼,见他睡得正熟,便交到奶娘手里,让她将他带下去。
奶娘走出华霜殿后,慕容暄顷刻间走到她面前,冷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都已经被关进冷宫里了,她什么都跟你争不了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番质问声一出来,宋音离整个人都惊掉了。
“不是我干的,偏院失火我也是与你一样,昨夜半夜才知晓的。”她抬起如水的眼眸,半委屈地看着她他,眼神里没有一丝躲闪。
很镇定,镇定得不像以前的她。
“不是你干的那为何方才宋孝炎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一下早朝就来与你一同庆贺了,庆贺阿絮如愿以偿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尸骨无存?嗯?”
慕容暄轻轻捏起她的下颚,冰冷的气息缭绕在她鼻尖。
宋音离怔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宋孝炎的这一行会给她招来祸端。
“爹爹只是来看看离儿和小殿下,并未说宁妃娘娘的事,是皇上您多虑了。”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暄哥哥了。
“朕多虑?在这后宫之中,希望阿絮死的人,除了你还会有别人吗?!只是朕没有想到,就算是朕将她打入了冷宫,你也没有打算放过她!”
慕容暄的双眸里覆盖满了怒火,仿若要将双瞳中倒映的她烧死,捏着他下颚的手加重了力道,是很重。
宋音离抓着他的手腕,“我没有,没有做那些事。。。”她被他捏得极疼,双眸间满是泪光。
以前的慕容暄,根本就不舍得对她下这样重的手,就连在软榻上缠绵,他的力道都是极轻的,生怕伤害到她分毫。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已经直接将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以前的疼惜感不复存在,只剩满身的冷冰冰。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瞒着朕有意思吗?啊?!”他宛如一头发了怒的猛兽,在她耳畔边上嘶吼。
“我说了没有便是没有。。。”
宋音离难得的,没有松口。她闭上双眸,眸中氤氲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脸上满是痛苦。
慕容暄咬着牙,眸光重新落到她的脸上。片刻后,他才松开手。
宋音离将手覆到下颚上,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靠近他分毫。眼前的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全是危险的气息,靠近他只会将自己弄伤。
慕容暄收回凝着她的眸光,神情有些恍惚,最后转身出了华霜殿。
尹兆平的身子一凛,尔后跟上他的脚步。
“娘娘,您没事吧?”画织从外面跑进来,方才他们俩人之间的争吵声,她与站在外面的尹兆平多少听到了一些。
她将宋音离扶回软榻上,低下头看着她的下颚,上面已经一片红肿,“皇上他怎舍得对您下这么重的手?。。。”
当初她家的小姐,可是被多少王宫贵胄捧在了手心里,就连与她说话大声一些,那些人都不敢。
可自从她回到慕容暄身边后,在这深宫墙闱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他早就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暄哥哥了。。。”她扑倒到锦被上,放声痛哭。方才在慕容暄面前还十分镇定的她,此刻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柔软似水,内心崩塌得七零八落。
“奴婢去给您拿些冰块过来。”画织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了下去,华霜殿里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从华霜殿回去后,表面上看似平静似水的慕容暄,心底里却被不安充斥着,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不过,是不太理智的。宫南絮的离去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变得心焦,恐惧,不安。
此刻走出华霜殿,他才意识到这场逼问是毫无意义的,只不过是他自己想要寻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日后,别再试图在朕面前做任何无意义的猜想。”他稍稍侧过头,对站在身后的尹兆平冷冰冰地说道。
“老奴知错了。”
尹兆平的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急忙应承下来。
连续几日,慕容暄一下了早朝后都会去到行云宫里,在里面坐上一会。宫南絮之前用过的那把长剑还搁置在案桌上。
他走过去,将剑拿起来,握上剑柄。这把长剑依旧寒气逼人,可是他的那把利刃,已经葬身在冷宫里的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