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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是怎么了,竟是把这话也说出来了。莫不是刚才的糕点和煲汤里下了东西,让他忍不住口吐真言?他以为烂在肚子里的秘密,竟是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这也太没道理了。
顾怀瑾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圆乎乎的女孩,此人不简单啊,长的太有安全感了,让人很容易嘴快。
“啊?!”蔡小满被惊到了,“为什么啊?”
没有科考资格,这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代表着什么,蔡小满不是当事人,也非常的清楚。
若是考不上,还能说能力不足,虽然很多人依然承受不起,可在最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潜意识里也做好了准备。若是因为没有资格,那就非常的残忍了。尤其像顾怀瑾这种,十分聪颖会读书的,这么早就获得功名,心底肯定有自己的抱负。
没有想到还没开始,翅膀就被折断,这就非常的残忍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他失去了资格?总不能是徇私舞弊吧?
蔡小满很快把这个念头摒除,如果是这样,那么身上也就没有了功名。他若还敢用此身份,那性质可就恶劣了,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顾怀瑾微启唇,随即又闭上了。
虽说不是他们的错,可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他难以启齿。
“这件事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莫要跟人说起可好?”顾怀瑾道,他之所以瞒着是怕刺激了娘亲。
这些日子,娘亲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若是知道这事,必是会受不了崩溃的。这是她最后的期盼,不仅仅关乎日后为父亲正名,更是关乎他的前程。
在从前全都在他身上赋予了厚望,如今遭此变故,更是对他科举之路非常看重。甚至可以说,娘亲已经把这件事当做她生存的动力。如果这种动力消失,那么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所以他一直瞒着,一如从前般看书,可每次听到娘亲的期盼,因为这个借口不想让他做其他事,心底就憋闷得厉害。这种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今日也不知为何,轻而易举的就给吐出来了。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有些震惊了,要知道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即便他娘亲不知晓,于他而言也非常不利。他们孤儿寡母的,在此处已经没有了什么亲朋好友。他虽然还有秀才功名,可还是不足够震慑一些宵小。
蔡小满心中虽然好奇,却没有追问,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好!我不会和人说起的。我蔡小满说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不知为何,顾怀瑾相信了她,他明明是多疑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更甚。可看到眼前这个小丫头,却觉得她是可以守住秘密的人。也不知是对方太让人放心,还是他依然有些幼稚。
“多谢。”
蔡小满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肯跟我说这么个大秘密,我才觉得开心呢。你不用难过,这世间的路多着呢,这条路不成,就换一条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我爹说了,行行出状元,你这么聪明,做其他也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能做什么呢?”顾怀瑾苦笑,他的心乱成一团,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从前总觉得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一切游刃有余,如今却完全倒过来了,让他不知所措。未来一片灰暗,让他心中十分惶恐。
反正话已经开头,也不怕什么了。
“能做的事可多了,当夫子啊、给人做账房啊、抄书啊等等。”蔡小满掰着手指道,把平日爹娘说给蔡小虎的营生一一说了出来。
顾怀瑾轻轻叹了一口气,跟他所想的差不多,想到自己一肚子学问,就只能做这些,真是心有不甘。
蔡小满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不过,你这么厉害,我觉得你还可以干一行!”
“什么?”顾怀瑾的语气有些蔫蔫的,心底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不过顺嘴一问罢了。
“教别人怎么考试!”
☆、第 22 章
“教人考试?”顾怀瑾微微愣了愣,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那不也是做夫子吗?”
蔡小满举起食指在他面前摆了摆:“虽然也是老师,可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比如说?”顾怀瑾闻字猜意,心底也大概知晓是什么意思,可依然想要知道蔡小满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其他夫子是教导书本上的知识,而教别人怎么考试,则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去研究科考的重点,考试时的一些技巧等等。让考生们事半功倍,考试时候更加顺手。”
蔡小满有这样的想法,一是因为上辈子的经验,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试、国考以及各种技能考试等等,各种考试辅导班花开遍地,各种考试攻略,还有押题的。做得好的辅导班,那盈利不消说。
二来,也是因为家里有个预备役,虽然现在学都没上,也不知道会学的怎样。可一到晚上闲着没事坐在院子里的一家人,就会开始畅想未来。其中有一点是大家最担忧的,那就是家里人对科考一无所知,很需要一个指以明路的人。
这里身份的界限还是非常严格的,蔡大江想要去学习造纸都这般艰难,更别说科考,这是可以改变阶级的渠道。虽然说现在科考不限制身份,商人之子也可以参加,甚至曾还有为奴者考上的先例。可事实上想要跨越阶级、跨越身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那种不过是小概率,且在特有背景之下,才会发生的奇事。
普通百姓想要识字不难,家里有几个钱便可。可若想深学想要通过科考,就非常难了。没有老师的指导,是非常难以掌握精髓的,天生奇才毕竟少数。家中又无氛围,没法形成特有的思维模式,后天又无人指导,还要和那些掌握资源的人比,难于上青天。
本就是独木桥,那些掌握资源的人,害怕自己的利益被侵占,除非特别赏识也不会分享自己掌握的东西。这些也算是一种家族的传承,所以也就造成了阶级和身份的凝固,难以打破。
这类的老师也不是没有,到底还是少了些,而考生的市场是非常庞大的。本朝经济繁荣,人民生活得到很大提高,寒门子弟多已入学,还有像他们家这样的,也会送孩子进学堂,想要试一试。
这些人家大多手里有些闲钱,也大多苦无门路,蒙着眼睛往前走。若这个时候有个指路人,只要不过分必是愿意出钱的。
“这不是投机取巧吗?”顾怀瑾微微诧异,重新审视眼前人。
蔡小满背着手,特别深沉的摇头:“非也,非也,不过是给人点亮一盏指引的明灯罢了,最终能不能考上还是靠自己。你又不是泄题,不过是让他们知道考试是个什么东西,知道自己要攻克的对象是什么样,才好研究策略拿下它!”
顾怀瑾点着下巴,进入了沉思。
“你看,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考上秀才,必是有过人之处,学习上肯定有技巧,才能比别人更短的时间通过了考试。这就是个大招牌啊,大家就想啊,我就算没你这么厉害,学个一招半式,考个几年十几年的,也能成吧?
“你读过书?”顾怀瑾抬头,黝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蔡小满愣了愣,不是应该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对她翘起大拇指,高呼一声‘你真是太厉害了’,问这么多做什么哦。
“没有啊,怎么了?”她的表情呆滞。
顾怀瑾面露怀疑:“你没有读过书,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有些词汇明显不是一个小巷出来的、大字不识一个的丫头会说出来的,虽比较白话,可到底还是不同。
蔡小满捧着自己的胖脸,把脸颊的肉往上拖,眨巴眼道:“嘿嘿,看来我还挺聪明的吗,你这句话肯定是夸奖!觉得自己棒棒哒。”
……
这蠢样子,顾怀瑾已经没有问的欲望了。
“谢谢。”
顾怀瑾慎重其事道,若非她的提醒,他还真没想到那里去。虽不过是只字片语,却如同眼前的丫头话里说的那样,如同一盏明灯,将他前方的路照明。
原先眼前充满灰暗浓雾,如今被这一抹微弱的光明一点点驱散。他哪怕以后不是做这个,却让他明白世间有无数可能。
蔡小满‘噗嗤’笑了起来:“你今天已经道过多少次谢了,你要真谢谢我,等我弟弟上学堂了,你多给他指点指点就行。”
“乐意至极。”顾怀瑾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白净俊俏的少年露出笑容,就如同雨后的新芽一样,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让蔡小满眼前一亮。
“你笑起来很好看。”
顾怀瑾一时不知该继续保持微笑,还是立刻收敛,他这是被调戏啦?
可是看着眼前的大团子,怎么也没法与旖旎联想到一块。
“你应该多笑笑,成天板着脸多晦气啊,爱笑的人一般都比较好命。”蔡小满知道自己失言,便干脆将错就错,反正她现在是个孩子,还是个肉呼呼的胖孩子,长的很安全的那种。
倒不是丑,而是长的太讨喜,跟个福娃似的,一团孩子气。想要抱回家当吉祥物,而不是当媳妇暖床。虽然她现在确实是个孩子,可有些人家比较急的,已经开始物色女婿了,有了明显的男女之别。她,没有。
巷子里和她一样大的熊孩子们,都把她当大佬。以前脑子混沌的时候没太大感觉,这两天出门,就明显感受到了那种被人膜拜的待遇。
虽然那些眼神都是——‘大佬,什么时候带小弟们去搞事情’。
顾怀瑾的面部表情都快绷不住了,“歪理。”
“本来就是啊,这是有科学研究……啊,这是有先人说过的!”蔡小满自知失言,连忙舌头绕了个弯。
顾怀瑾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孩和别人不同。
“总之啊,多笑一点好,其他不说,平时和人接触,肯定是喜欢和满面春风的人打交道啊。板着个脸,要不是情非得已,谁不是爹娘宠的,干嘛上赶着找不自在呢。”蔡小满指了指自己,笑道:“你看我,一笑多讨喜啊。”
蔡小满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圆圆的眼睛变成了半弯,透着亮光,粉嫩白皙的脸蛋圆圆的,好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一般灿烂。
虽然有点傻,可是……确实让人想要亲近。
“真傻。”顾怀瑾冷哼道。
蔡小满不在意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挑水。”
“我该做什么?”顾怀瑾这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现在没什么了,一会等我娘把东西买回来,你可以看我做饭。要是能学几手,平日也能吃点好的。”蔡小满道,她刚才收拾的时候,看到那些残余就知道这些日子他们过成什么样了。
顾怀瑾闻言,耳根微微发热,这几日他们母子两过的日子,可真是难以言喻。
“还是我来挑水吧,以后这些活,我总是要做的。”他以前从不知道,这些粗活也是有技巧的。虽说蔡小满因为力气大,所以比较轻松。可是明显看她的动作和自己的不同,他每次都走得东倒西歪,水很容易洒出来,肩膀还容易落下伤痕。
蔡小满看了看他那纤细的身板,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咋样?”
“交易?”
“以后我们来你家挑水,顺便帮你把水缸灌满,成不?我们从后门进来就行,后门离我家还近。”蔡小满刚才就有这个想法,挑水的活儿对于他们家来说,虽然并不算什么难事,可到底是重活还耽误事。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