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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记得五郎曾经说过,定秦剑是维系“某人”性命的关键所在,这个“某人”难道指的就是水玲珑?!看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五郎,拿回定秦剑。糟糕的是,跳海之前他叮嘱过五郎,让她带着定秦剑先回夏禹国,而在他和水玲珑都是生死未卜的前提下,五郎到底会带着定秦剑去夏禹,还是回西凉,都是未知的。
今夜的月光不若平时那般明亮,藉此他们可以隐藏身形。
但是,要逃到哪里去才是归路?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夜交会,相融,彼此结合。
※※※※※※※※
漏夜逃出那个渔村之后,秦羽没有四处躲藏,因为水玲珑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在拿回定秦剑前,他必须找人先为她诊治身体。
东都是东野的核心地方,那里有最好的郎中,秦羽决定冒险到东都走一趟。
他雇了一辆马车,假装两人是从南黎来,到东都去找亲戚。因为他出手大方,车夫也乐得不多问。
在车上,水玲珑一直是半梦半醒的,车厢狭窄,她只能倚靠在秦羽的身上,阖眼小睡。忘记了过去的她,似乎连自己的性情都丢失了一半,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活泼,也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她格外的苍白沉静。
秦羽抱着她,让她可以在自己身体里汲取到全部的温暖。
不敢相信,他们之前还会有相拥的时候,以前她总是很任性的抱住他,嘻笑着看他窘迫的样子。但是,当他从大海中死里逃生之后,他才知道,可以和喜欢的人相拥在一起是多么奢侈的梦想,几乎只是在那一瞬间,他所拥有的都会失去,所以当他再度拥抱到她的身体,他视之为一个最易碎的浪花,细心珍存,如捧至宝。
“秦公子。”水玲珑呻吟着在他的怀里扬起脸,“还有多久马车才能停下来?”
“妳累了?”他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她的脉搏很慢,慢得似乎随时都可能停下来。“车夫,还有多久才到东都?”他掀开车帘问道。
“公子,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咯!”
水玲珑伸个懒腰,“东都是个什么样的城市?”
“我也没有去过。”他低声说:“听说那里很繁华,是四国当中最富庶的地方,四国的人才都聚集在那里。”
“为什么?那里的国主很厉害?”即使记不起自己的身世,她依然有着身为公主的兴趣。
“那里的国主病重很多年了,现在执政的人不是国王,但是也和国主差不多,是国主的弟弟,叫东野兰。”他小心翼翼的讲述着,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她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很认真的听他说话,把它当作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那里会有很厉害的郎中?”
“四国中最厉害的郎中部在东野。”
据说东野皇宫为了东野国王的身体,长年以万金的打赏,遍访四海,寻求名医。在东都众集的名医只怕比其他三国的总和还要多。
“我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突然得上的吧?”她有自觉,“我好像病了很久。”
“嗯,妳已经病了许多许多年。”
“那以前我生病,都是谁为我看病的?”
他顿了顿,“妳不用看郎中,因为妳有一把定秦剑,那是很神奇的宝剑,可以帮助妳解除病痛带来的痛苦。”
“那那把宝剑现在在哪里?”
她的追问让他的喉头一紧,艰涩的说:“妳把它……丢给了我。”
她闪着明眸,眼睛发亮,“那以前的我一定是很信任你的。”
他的心彷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是,妳曾经很信任我。”
“那你一定是个好人。”她微笑苦,又将头枕在他的腿上。
为何她每一个字,明明轻得好像落在梅花上的飞雪,却比刀子更加锋利的刺痛他的心?
“我不是好人。”他咬着自己干涩的嘴唇,“我伤了妳的心,妳绝望之下跳海以求一死,妳的命,差点葬送在我的手上。”
“我为了你求死?”她张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是吃惊和好奇,“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忘记自己的过去?”
“不,是我让妳吃下了忘情散。”他不愿再欺骗她,和盘托出也让自己痛快。“我希望妳忘了我,所以骗妳吃下迷药,妳在跳海之前对我绝望,将定秦剑丢给我,然后赴死。”
她垂下头,眉梢蹙成“川”字,“我既然对你绝望,为何会将剑丢给你?”
“因为我想要那把剑,所以……”他哽咽住。
她却笑了,没有任何压力,笑得天真烂漫。“因为我知道你在乎那把剑,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快乐,是不是?”
她轻轻叹息,双手捧住他的脸,“以前的事情我虽然不记得,但是从我遇见你开始,你就是这样皱着眉,好像有无限的心事。你说的话我相信都是真的,但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秦大哥,我以前是这样称呼你的吧?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我真想看到你笑的样子。”
秦羽的嘴角用力向上牵扯,却只是苦涩的弧度。
上苍,他到底放弃了什么?一个举世无双,如此真切爱他的女子,他竟然不肯张开双臂拥抱,只等到将她、将自己折磨得如此伤痕累累才后悔不已。
其实应该吃下忘情散的人是他才对。
水玲珑一阵阵咳嗽,手脚更加冰凉,秦羽将她扶起,以掌心抵住她的后背,为她源源不绝的输送真气暖身。
“你救我,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不想看我去死,还是因为别的?”她虚弱的问。
“我喜欢妳。”他第一次对她说这句话,感觉掌心下她的背脊抖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人、什么是被人爱,然在海上那一夜他都知道了,无论是爱人还是被人爱,都是一种幸福的负担,因为如果你爱了,就意味着要拿自己的心去交换。
她把她的心,那颗水晶般玲珑剔透的心放在他的手中,经历生死之劫后,他知道自己不会再放弃了!
“等我们找到郎中,我送妳回西凉。”他掀起车帘的一角,已经可以听到从外面飘来的人声,他们显然是到了一个繁华的地方。
“公子,东都到了,你们要在哪里落脚?”车夫问。
“先找一家客栈。”他沉吟着,“哪里距离太医院最近?”
“那就是东升客栈啦。那是百年老字号,老板人好,要价也公道。两位是来东都看病的?可是我们东野太医院的太医是不随便给普通人看病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秦羽将水玲珑扶下车,递给车夫一锭银子。
打发车夫离开后,水玲珑拽了拽他的衣角,“我们去别家住吧。”
“怎么?”
“那些士兵不是要抓我们吗?万一这个车夫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这里最容易被官府查到。”
秦羽不由得不佩服她心思缜密,他一心一意想尽快找到大夫,并没有细想其他的事情。
于是两人在隔街的上明客栈住下。
“我这就去给妳请大夫,妳在这里等一等。”他安顿好水玲珑后,就跑到太医院去请大夫。
太医院果然不是普通的地方,看门的土兵就是不让秦羽进去,眼看一顶小轿从远处抬来,秦羽听到那些士兵说--
“是宋太医回来了,赶快开门。”
他冲上前,大声道:“宋太医,可否移步去救一个人?”
轿帘掀开,有位长者走出来,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东野的规矩吗?太医是不为平民看病的。”
“所谓医者就应该是救死扶伤,怎么能挑拣病人?”秦羽从旁边的士兵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夺下一把腰刀,吓得周围的人惊叫--
“你要干什么?!”
他将刀横在自己颈前,“你要是不去看病,我就死在这里,血溅五步,让你背上一生的骂名!”
宋太医惊得愣了愣,最终还是无奈的苦笑,摇摇头,“小伙子,真有你的,你请大夫怎么还要动刀动枪的?罢了,我跟你走一趟。”
“多谢您了!”秦羽扔下刀,感激不已。
但是,当他们反身回客栈,房间中却是空无一人,水玲珑去向不明。
第十章天清海平
“说!十四号房的那名姑娘去哪里了?”秦羽盛怒之下一把抓住客栈老板的衣领,大声喝问。
老板惊吓不已,“哪位女客?是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哦,对了,刚才有人来拜访,那姑娘就和那位客人一起走了,我想你们应该是认识的,就没多问。”
水玲珑不会轻易和外人走的,而且她现在又全然忘记以前的事情,怎么会随随便便和别人离开?
秦羽不信,“那人是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的,长得很清秀俊朗,看上去至少三十多岁。”老板连说带比划。“对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看上去很神秘的剑!”
难道是五郎?秦羽颇为吃惊,莫非五郎也追查他们的踪迹找到这里来?若来的人真的是五郎,那水玲珑就可以得救了!
“他们去哪里了?”他急问。
“不,不知道,就看到他们出门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秦羽丢下老板和那名被他强拉来的太医,一头冲出店门。
东都,正如他所听说的,是一座繁华的都市,有着无数的人、无数的街道,要找一个人的踪迹谈何容易?他毫无线索,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
就在他焦虑万分的时候,他看到不远的墙角上有被人用石头画了一朵花的记号。这花是夏禹特有的悠罗花,这记号也是夏禹人互相联络的秘密。
在这里,会是谁留下这样的记号?五郎!一定是五郎!
他顺着记号寻找下去,记号的指向渐渐穿过一条条街道,到了城郊一处寺院。
山门外,有个小沙弥正在低头扫土,秦羽上去问道:“请问,师父可曾看见一男一女两人从这里经过?”
小沙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见到两位施主刚刚进山门。”
秦羽立刻要冲进去,小沙弥伸手一拦,“施主且慢,如果您是要找刚才进去的两位施主,最好还是先等一等。”
“为什么?”他岂能再等。
“住持说,这两位施主是贵客,不许外人打搅。”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顿足叫道,他再也没有多少耐性和这个小沙弥耗。
就再他要拔足冲上山的时候,山门打开,有人站在那里,冷冷说道:“是我说不让你进的。”
秦羽听到声音已然惊呆,再看那个人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然是玉王叔!
“玉王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妙儿呢?”
“五郎在为她诊治。”玉郎居高临下,面色铁青,“我想不到你居然会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忘情散是什么样的迷药?你怎能轻易对她下这种毒手?”
“玉王叔,我已经知错了。”秦羽一步步走上台阶,听到五郎在为水玲珑看病,他已经安心许多,“我愿意接受你任何责罚,只求能见她一面。”
玉郎伸出右臂拦住他的去路,黑宝石般的瞳眸泛着冷凝的寒光,“从你到西凉起,你就没有说过一句实话,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负了玲珑的痴心,也负了我的信任,是你自己剥夺了再见她的权利,怨不得别人。”
“我是说了不少谎话,但是人生在世谁不会说谎?”他激动的握紧拳头,“玉王叔这一生说过的谎话绝不会比我少,欺骗的感情也远胜于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大谈背叛负心?”
玉郎眉尖抖动,“你是在为你娘的事情怨恨我吗?”
秦羽连连冷笑,“我怎么敢怪玉王叔?是我娘人傻,将她一生的情爱都赌在你身上,活该她一生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