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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能对妳这个小丫头说。”五叔低声对旁边人说了几句,然后又道:“玉郎昨天晚上感染风寒,今天怕是不能早起了,动妳还是尽快带妳这位朋友离开,暖玉阁不能留他。”
妙儿眨着眼问:“为什么不能留?我偏要他住在这里。难道你们还能吃了他不成?我又没让他卖身。”
秦羽正在喝茶,听她这话出口,含在口中的茶骤然喷了出来,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妳、妳、妳说什么?”
卖身?!他过得好好的,不愁吃穿,也没有需要他埋葬的亲人,卖什么身?难道这暖玉阁的男人都是被卖到这儿来的吗?
妙儿用自己的小手帕擦着他的嘴角,嗔怪着,“看你,弄脏了衣服、地板,一会儿要是让玉叔叔看到了,若嫌你脏,说不准就真不要你了。”
“多谢妳的好意,可我并未准备留在这里啊。”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我可以去驿馆住。”
“在驿馆住久了,早晚也是搬到这里来,费那么多事做啥?”她翻着白眼,像是在嘲笑他不懂事。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秦羽的一声大喊将她吓了一跳,她正要喝止,从二楼的楼梯上传来一个男子淡淡的声音--
“谁这么放肆?”
这声音优美如一道银色的光,穿过空气进入秦羽的耳膜,他从没有想到世界上有这么美妙的声音,这声音有一种奇特的诱惑力,引逗着他欲跑上楼去,看看说话人的庐山真面目。
妙儿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的鲁莽,随即跑向楼梯口,“玉叔叔,是妙儿来看你了。”
“妙儿来了?”还是很淡的声音,飘若浮云。
秦羽这才发现,他刚开口时,满楼都没有了声音,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像是在聆听那人的训示。
他大气都不敢喘,定定的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人。
和屋内其他男子一样的白衣,但穿在此人身上就是有种超群脱俗的韵味,那张脸或许不再年轻,但反而有种成熟的稳重圆润,他身似杨柳,面若梨花,秦羽面对他时,心头赫然闪现出四个字--玉树临风。
如星辰似春水的眸子,淡淡扫向秦羽时却如刀剑一样锋利,彷佛在一瞬间将他里里外外全都看透。
秦羽浑身一颤,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玉叔叔,听说您身体不舒服?好点了吗?”妙儿关心的问。
玉郎看着她,眸中的春水有了些许搅动,“就算不舒服,听说有贵客到,总要起来迎接吧。”
妙儿虽然顽皮,但在他面前似乎不敢太放肆,牵着他的衣角轻声道:“这是我的朋友,为了救我而来的。”
他再度将目光投向秦羽,“阁下怎么称呼?”
“秦羽。”秦羽答道。怎么搞的?在此人面前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玉郎又问妙儿,“妳说他为了救妳而来?怎么救妳?”
不等她开口,秦羽先从怀里掏出昨晚拿到的药瓶,递送过来,“妙儿姑娘,这是我昨晚在皇宫找到的灵珠草丹。”
妙儿笑盈盈的伸手去接,“辛苦你了!”
眸光一沉,玉郎拦住她的手,“妳搞什么鬼?”
她笑得有些不自然,“我身体不好啊,玉叔叔一向都是知道的,昨晚碰到秦大哥,他答应帮我找药,但药只有皇宫里才有,所以……”
“所以妳就耍人家?”玉郎严厉的质问让她垂下了头,秦羽则傻在那里。
被耍了?他被这个小丫头耍了?
“玉叔叔真是讨厌!”妙儿忽然一甩手,抢过玉瓶,“我怎么是要他?我只是要交他这个朋友而已!”
“交朋友可以有很多种,但不是妳这种交法,妳这样做,也许会让他不明不白的断送了性命。”
“我怎么可能会让他送命?我又不是要害他。”
“但妳要他做的事便等于是在害他。”
“我……”
“停停停!停一下好吗?”秦羽打断正在争论的两个人,他们讨论的焦点是他吧?但两人却对他视若无睹?“麻烦两位,可以说得清楚点吗?”他不喜欢打哑谜。
玉郎淡淡的说:“让妙儿告诉你,然后立刻离开暖玉阁。”
妙儿急了,“不!他要留在这里,我要他留在这里!”
“我说不行。”玉郎的黑眸越凝越深,话也越说得来越少。“五郎,你看着办吧。”语罢,他不再理会妙儿的要求。
“且慢!”秦羽再度举手打断,蹙紧的浓眉说明他已经动了气。“抱歉,各位大概是误解了,我和这位妙儿姑娘没有交情,只是为了帮她的忙才会到这里来。我不管你们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我也不管你们要不要我留在这里,反正我有我的事要做,我也并非没有去处,所以我不会留下来。告辞。”
他大步往外走,妙儿急得跳过去用手扯他的袖子,叫道:“唉,你、你不能走!”
正拉扯着,楼外飘来一阵乐声,随之而来的竟是浓郁的香气。
五叔一顿足,“好,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成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玉郎,“先让他们躲一躲吧?”
玉郎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神情掠过一种难言的僵硬和痛苦,看在秦羽眼里,心头的疑窦又添了一层。
妙儿似乎也知道即将到来的状况有多危险,扯住秦羽的袖子就往楼上跑。秦羽本来要走,但见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甚是奇怪,而身在异地,还是客随主便的好,于是便任凭她将他拉到二楼的一间卧室中。
从卧室的门缝中正巧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妙儿虚掩了门,从门缝里往外看,秦羽见她兴奋的样子,也忍不出凑过来,从她头上的门缝中偷看。
似乎有船靠近了暖玉阁,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原本他以为暖玉阁气氛如此凝重,必定是有一群仇家杀上门来了,但是从门外无声走进来的,只是一个头戴面纱的女人。
窈窕的身形,端庄的站姿,虽见不着她隐在面纱后的双眸,但可以感觉她正在凝视玉郎。
“妳来了。”玉郎淡淡的问候,应是与这个女人认识已久。
那女人没有说话,却伸出一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倏然玉臂伸展,旁若无人的将他搂在怀中。
秦羽看得有些不解,想问妙儿这个女人是谁?她却像是早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小手捂住他的嘴,轻声道:“嘘--好戏才刚开始。”
看来这一幕对于暖玉阁来说早已是老戏码了。
他将视线低垂,只看到妙儿光洁莹白的脸颊和柔细的雪颈,大概是距离太近了,鼻尖里钻进一股香气,痒痒的、麻酥酥的。
秦羽深吸了一口气,他喜欢这种甜甜淡淡的味道,忍不住靠近她,几乎碰到她的鬓发。
妙儿浑然不觉头上有个正在偷香的登徒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楼下那对男女。
眼看着玉郎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上楼梯,渐渐走近他们的房门,她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拽住秦羽的衣角,用蚊语般的声音说:“准备,门一开就跳窗跑!”
然而那两人拐到他们右边的房间,没进这间房。
秦羽和妙儿同时听到对方呼出一口气,不禁相视一笑,这回两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一起把耳朵贴到连接隔壁的墙上偷听。
但奇怪的是,隔壁没有任何人声,只是有人开始抚琴。
琴声很美,随着窗外的湖水波浪的翻腾声一起,慢慢地注入人的心底。虽然柔缓,却不拖沓,好像一池春水被人缓缓的搅动。
秦羽听了半晌,除了琴声还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拉过妙儿,问道:“那个女人是谁?妳玉叔叔的朋友?”
“不算是朋友吧。”她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是他的死敌。”
死敌?谁见了死敌不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里有心情弹琴作乐?这种迎敌的方式还真是奇特啊。
忽然,琴声似乎有了改变,带着一种妩媚的魔力,听得人心情有些躁动,按捺不住。之后琴声越来越快,迅疾如风,像是存心要撩拨超人的情欲,秦羽觉得自己的心要从胸腔蹦出来了。
这时,琴声戛然而止,隐隐的,他们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应该是人的呻吟声吧?似乎有男声,也有女声,夹杂在一起,说是欢悦,又像是痛苦。
秦羽立刻明白了隔壁屋里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即便他是个大男人,脸都立刻红了。回头去看身边那个小丫头,却见她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的还在偷听,显然这种声音对于不解世事的她来说并没有太多影响。而他毕竟是个男人,男欢女爱的事情就算是没看过,也听过,自然感觉不同。
他一把将妙儿拉离墙壁,正色警告,“以后少做隔墙耳,让人看不起!”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笑,“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他的脸又红了,“我、我还不是怕妳听了不该听的。”
“什么是不该听的?”
要命!这个妙儿问的问题越来越难回答了。
秦羽语塞半天,才勉强给她一个回答,“事关人家私事的。”
其实这也是废话,关起门来,谁说的不是私事?难道还有哪个官吏会在这种屋子里升堂问案,或是有哪个皇帝会在此召见群臣吗?
隔壁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些,他一口气才提上来,想起有好多事要问妙儿。
“妳总是偷听?”看她真像个“惯犯”。
这妙儿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只是每个月十五。”
每个月偷听一次人家的风月之事?这对于年纪尚小,估计更不可能嫁过人的妙儿来说,是不是有些“早熟”了?
“妳,妳……妳竟然有这个癖好?”说癖好还算是客气,说得难听些,简直就是变态。
妙儿小手一摆,“我只是对这两个人有癖好。”
“他们是……”他企图套话,她却机警的转移了话题。
“我该吃药了。”她打开玉瓶塞,倒出几粒药,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将药服下。
秦羽疑问:“喝茶不怕解药吗?”
“这药不会,因为灵珠草本身就是一种茶种,但因为罕见,所以一般人不清楚。”
“哦……”他点点头。忽然楼下一阵喧哗,似乎又有不少人进了暖玉阁。
再度从门缝看出去,进来的都是女子,年纪大约都在三十上下。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但人人妩媚妖娆,盛装打扮,像是赶赴什么盛会。
“真遗憾。”妙儿叹气道,“不能出去看。”
“看什么?”他问。这个丫头,一直鬼鬼祟祟的太可疑。
“看表演啊!今天是十五,按惯例,每月这个时候都是暖玉阁吟箫弄月的好日子,你没看外面来了这么多人吗?”
“看那些男人吹拉弹唱?这还需要等日子?”他只觉得心里怪怪的,以前在中原都是男人看女人表演取乐,到了西凉女国,一切都反着来,他还真不适应。
她一笑,“当然要等,这是女王的法令。而且可以上暖玉阁的人也非一般人,至少要是皇室宗亲,或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年纪太小的不行,太老的也不行。”
“为什么?”今天他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
“因为这些男人就是漂亮的风景,我们女人想欣赏美的风景,首先要把自己变成风景,融入景色当中,太丑太老就会“杀风景”了,而天天看风景,再美的风景也会腻。这回懂了?”
好一篇“风景论”……他算是听明白了。把他们堂堂七尺昂藏男儿当成“风景”来看,这话若是传到中原去,那里的男人怕不是被气死无数?
楼下丝竹声起,又有歌声传来,屋里的两个人捺不住,把房门又悄悄推开了一些,探出半个头看楼下的“风景”。
一看之下,秦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