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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璃，末璃……”许尚尚躲在窗户外头叫着末璃的名字。
“他又要干嘛啊？”末璃放下手里的绣品。不高兴地走了过去，打开窗子问，“又要什么啊？”
“没事了。”许尚尚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就是想你给我开下窗户。”
“你真是的。”
“你们绣什么啊？”许尚尚瞄了一眼刘晨颖手里的绣品，滋滋摇头，“刘大小姐什么时候喜欢上刺绣了？”
“就前一秒钟，你满意了吧。你一天到晚都在哪里瞎逛啊，告诉你，别给我惹麻烦。”
“我接触的人都是太监宫女，能给你惹什么麻烦？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是宫女眼中的白马王子，她们每天都想看到我，所以我只能如她们所愿了。”
“你知不知道。调戏宫女可是大罪。都怪皇上最近太忙了，真希望他早点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好让你在我面前消失。”
末璃忍不住一笑，受了许尚尚一记白眼。
“我在外面听到好多你的闲话啊，要不要说给你听听？”许尚尚试探性地问刘晨颖。
刘晨颖向来不关心别人怎么说。不过听听也无妨，反正不会少斤肉，“说来听听吧，当消遣消遣。”
末璃忙拉了拉许尚尚的衣角，示意他别说。这些话刘晨颖不在意听，她是她唯一的丫环。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而且都是很难听的话，所以她从来都不跟她说起。
许尚尚拍了拍末璃的肩膀。笑道：“末璃你不用担心，如果我不告诉姐姐，她怎么去提防别人呢，你说是吧？”
末璃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没再阻拦。
“外头都说你被皇上包养了。名义上不是妃子，其实地位比妃子还高。”他选了个再恰当不过的词“包养”。
刘晨颖忍不住笑出声来。仔细想想，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像被包养。有自己独立的房子，吃穿不愁，又不用工作。唯一的差别就是她跟皇上不是那种关系。
末璃都不知道刘晨颖在笑什么，呆呆问道：“包养是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意思就是皇上供我吃供我住，而我什么事都不用干，只负责伺候皇上就可以了。”刘晨颖尽量说末璃听得懂的话。
“那些人胡说八道，姑娘何曾伺候过皇上，这么多天了，我都没见过皇上一面。”末璃急忙替刘晨颖打抱不平。
“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吧，反正我们问心无愧，你说对吧？”
末璃狠狠点了点头：“没错，咱心正不怕影子歪。会说姑娘的都是嫉妒，嫉妒自己没那么好的命。”
“我这个做弟弟也占了你的光，被安上了一条靠姐姐吃饭的罪名。”许尚尚有些无辜，继而又笑了起来，“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我就是靠姐姐吃饭的。”
刘晨颖跟末璃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这时，听得王帅在外头喊：“李公公宣旨来了！”
刘晨颖便带着几人到门口接旨。
李公公尖着嗓子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赏刘氏绫罗绸缎十匹，珠宝首饰一盒。”
刘晨颖接过圣旨，王帅和末璃则负责接财物。
“谢主隆恩！”刘晨颖磕头谢恩。
李公公上前道：“皇上说了，春节将至，赏几匹布给姑娘做冬衣。还要麻烦姑娘跟我去一趟乾清宫，皇上许是染了风寒，今日身体欠安，命奴才带姑娘过去瞧瞧。”
“公公稍等，待我更衣拿上药箱，便随公公过去。”
刘晨颖换好衣服，带着末璃匆匆赶往乾清宫。
她们到乾清宫的时候，朱由校还在正堂批阅奏折，李公公命他们在西暖阁候着。
只是皇上没等来，倒是把皇后等来了。
刘晨颖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张嫣，她听宫里的人说起过，张嫣是天启元年皇上选妃的时候，从五千名美女中选出来的第一美女。
她的美貌自是无话可说，夏琴的美虽能及上几分，可真正站在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张嫣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是别人无法比拟的，她身着凤冠霞帔，走起路来很有皇者风范。
刘晨颖先在皇后身后的宫女中搜索了一遍，没发现曹月蓉的身影，让她有些失望。
她跟末璃上前向皇后行礼。
“听李公公说，你是皇上钦点的女御医，过来替皇上看病的？”张嫣说话的时候，打量了她几眼。
刘晨颖害怕看到皇后的眼神，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你是女子，但若是医术了得，当御医也不是不可以。皇上是天子，他的安康关系着天下黎民百姓，你可别掉以轻心。”
刘晨颖继续点头，不知是该称自己为臣，还是为奴婢，索性不开口了。但见皇后态度温和，她也稍稍宽了心。
这时，又有位娘娘从外头进来，她见皇后在这，忙行了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听闻皇上身体不适，便过来瞧瞧，不想皇后也在。”
“苏妹妹有心了，快坐！”
来人在一旁坐下，抬眼瞄了瞄刘晨颖，见她低着头站在一旁，便问道：“这是哪宫的娘娘，我怎么没见过？”
刘晨颖一脸尴尬，幸好是低着头，看不出来。她朝着刚进来的娘娘行了个礼：“回娘娘，在下刘晨颖，不是娘娘，是御医。”
她说话的时候看了那位娘娘一眼，她也正看着她。刘晨颖心中一惊，这个人好面熟，可就是叫不出来名字。
“原来是晨颖妹妹，好久不见，你竟然当御医了。”她亲切地拉着刘晨颖的手，见她一脸迷茫，又道，“妹妹真是健忘，我们进宫选妃的时候不是还住同一间房吗？”
同一间房？刘晨颖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苏忆柔”，可她进宫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样子，难道穿到韩国整容了？
“啊，我想起来了，”刘晨颖故意惊叫了一声，“原来是苏娘娘，您是越发端庄漂亮了，难怪我认不出来。”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拍她两句马屁，让她高兴高兴也好。
可苏忆柔似乎不领情，随即问道：“听说皇上处处照顾你，还给你安排了独立的宫殿。可为何封了妹妹御医，却不直接封妃子呢？”
张嫣不习惯嫔妃在后面议论皇上，便假意咳了几声。
苏忆柔只道她是真咳，继续说着她的闲话：“原来听别人说皇上去五台山只带了名女御医，没想原来是妹妹。我还听说你有个弟弟也住在你那，这事是真的吗？你也知道宫里经常以讹传讹，若不是本人说出口，我是都不会信的。”
人家是娘娘，她虽然名号第一女御医，可御医的身份向来低微，她只好点头答道：“我确实有个弟弟在宫里，这事不假。”
“可我还听说你弟弟经常跟宫女们厮混在一起，说些下三流的东西，”说到“下流”两字，她还用手帕掩住嘴，“这些话本不该说的，只是宫女们到处乱传，我怕坏了你弟弟的名声。好心提醒一句，让他说什么都该注意些，免得落人口舌。”
“娘娘教训的是，我回去会好好教导我弟弟的。”
张嫣摆了摆手道：“行了，别三句不离这些有的没的的闲话，有时间就多管教管教那些下人，少在那嚼舌根。”
苏忆柔颔首：“皇后娘娘教训得是，臣妾自会教训那些奴才。”
“为何要教训奴才呀？”朱由校一身龙袍从外头走了进来，“皇后跟苏选侍也来了。”
三人同时向皇上行礼。
“免了，都坐下吧。晨颖，你也坐。”
刘晨颖看了看座位，还真不知道该坐哪里。这里除了正前方上座，两边都摆了椅子。皇后坐在皇上身边，苏忆柔则选了左边最前面的位置。她想了想便坐在了苏忆柔边上。
第085章 皇恩难却
苏忆柔不禁瞟了她一眼，这么一来，岂不是让她们两人平起平坐了。她自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在皇上面前又不好提出。
刘晨颖屁股已经落下，也不想再站起来，何况皇上也没说什么。
苏忆柔朝皇上笑了笑，柔声道：“皇后娘娘刚才在教导臣妾好好管教下人，现在那些宫女太监们待在一块就喜欢说三道四的。还把晨颖妹妹的弟弟给扯进来了，皇上，您说这像话吗？”
刘晨颖听得头皮发麻。她记得刚进宫的时候，苏忆柔时常一个人在一旁刺绣，话也不多，如今真像变了个人。或许是她以前了解得太少了，这才是她的本性。
提到许尚尚，朱由校差点都忘记了，他看着刘晨颖，略带歉意说：“这些日子朕忙于公务，加上祭天大典马上要举行，把你弟弟的事给耽搁了。反正也快过节了，索性等节过了，朕再给他安排差事，如何？”
刘晨颖微微颔首：“多谢皇上挂心，全听皇上安排。”
张嫣转身抚了抚皇上龙袍上的褶皱，关怀道：“听闻皇上身体欠安，公务再忙，也要保重龙体。”
“朕没什么大碍，是小尹子担心朕，所以让刘姑娘过来瞧瞧。”
刘晨颖看着张嫣的绝色之姿，不禁感叹，若她是皇上，有张嫣一个妻子就足够了，为何还要娶这么多妾侍呢？
大家寒暄了几句后，皇上便让皇后跟苏忆柔先行离开，只让刘晨颖留下给他开方子。
苏忆柔刚踏出门槛便发起了牢骚：“以往御医给皇上看病，他都希望嫔妃在旁陪着。可如今，皇上只要御医就够了。”
她亲自送皇后娘娘上了撵轿，一路上说了不少刘晨颖的坏话。
张嫣倒是没说什么，她从不管皇上喜欢多少女人。她只望他别像纣王那般因沉迷于女色而荒废朝政。
这点朱由校也没让她失望，后，宫这么多嫔妃，他并没有独宠哪一个。只是有一点让她很不放心，皇上太听魏忠贤的话，只要是他说出口的，他都会去做。她知道魏忠贤在外头坏事做尽，甚至还害过她，可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朱由校已经叫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包括末璃。如今屋里就只剩他跟刘晨颖了。
他长长呼了口气：“跟你在一起最自在了，那些人在朕面前喜欢装模作样，让朕感觉好累。”
“皇上是说皇后跟苏娘娘？”刘晨颖小心问道。
“岂止是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全都是假的。只有你在我面前是真的。”
刘晨颖干笑了笑：“皇上只是觉得晨颖说话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所以认为是真的。可万一有一天，我的直接触犯了您的圣威。说不定我就要成阶下囚了。”
“怎么会呢？”朱由校朝刘晨颖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刘晨颖只好走了过去。
朱由校指了指刚刚皇后坐过的位置说：“你坐这。”
刘晨颖忙摇了摇头：“晨颖不敢。”
“怎么不敢了，我们去五台山的时候不也经常坐在一起。”
“可这里是皇宫，让人看见了不好。”
“别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朱由校亲自下来将刘晨颖拉了上去，将她按下。他们中间只隔了一张茶几。他将手放在上面，“把脉吧。”
他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哪里是有病的人。不过刘晨颖还是装模作样地替他把了把脉。
突然，朱由校反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手里的玉镯问：“这好像不是朕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