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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温柔的笑容,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看到。
她顿时落泪,破涕为笑。
原来,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他相信她,一直都信。
“真是蠢得可爱。”他抬手为她拭泪,语气很宠溺。
她笑着扑进他怀里,一整日的担忧和害怕在确定他相信她以后,全都释放,整个人放松后,所有的坚强瓦解,在他怀里,放任自己脆弱。
“妾身好怕,好怕爷不信……”
名节毁了无妨,她被千夫所指也不怕,她最怕,最怕的是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可是,她没有想过,他连怀疑一下都不曾,就相信了她。
“爷就是知晓你还没那个胆子敢背着爷胡来。”他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
“可是……妾身确实每次都有喝避子药,相信皎月也每次都禀报给爷了。”她从他怀里退出,昂头,疑惑不解。
说到这,顾玦凤眸闪过一抹冷光,有些咬牙切齿,“药是沈离醉开的。”
闻言,她怔了怔,忽然明白了,极有可能是沈离醉故意让她有孕。
可是,他为何要这般做?明知道目前有孩子是大大的不利。
说到沈离醉,她的担心回到原点,“爷,你莫不是真的将沈爷……杀了?”
“他不该杀吗?”声音不悦至极。
她脸色刷白,满脸自责,“可是,那不是真的,爷既然能相信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是爷的,为何就不能相信妾身与沈爷那般只是做戏?”
“做戏?”他冷冷勾唇,双手抓住她纤细的双肩,“小挽儿,爷有同意你那么做了吗?让人亲自抓到你红杏出墙?”
她看着他,看到他的愤怒,终于明白,原来他一开始要她解释的是这件事。
想到自己那样做让他颜面扫地,让他再一次丧失尊严,她歉疚地咬唇,“爷,妾身别无他法,太后来得太快,让妾身毫无准备,只能……那样。”
“反正都是红杏出墙了,又何须再演那么一出!”他面露愠色。
“若不演那么一出,太后便会认为妾身真的与驸马有染,认为妾身腹中的孩子是驸马的骨肉,就算如此,倘若驸马不承认,爷就要面临被质疑的危险,妾身,不能让爷冒这个险,一点也不行。”她如实说出最初的所有考虑。
顾玦整个一震,凤眸直直地看着她。
心,好像一下子敞亮了,因为这番真心剖白,暖烘烘的,似乎,一直游荡的心,终于得到安定。
她说,不能让他冒这个险,一点儿也不行!
就因为这样,她甘愿承受红杏出墙的骂名,无畏千夫所指。
将礼教重于一切的她,将贞节视同性命的她,在危险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他?
“蠢!”轻斥。
听到他骂,风挽裳有些委屈地低头,然后,她被他重重揽入怀中——
☆、第158章:小挽儿,爷很高兴
她愣了下,轻轻扬起唇角,伸手环抱住他,笑得很甜,很柔。
“每次都蠢得无可救药!”他又骂,很宠溺的骂,语气中似是有些恨自己没用蓉。
“爷无需自责,只要是为爷好的,妾身都愿去做。”她笑,轻轻柔柔地安抚。
顾玦轻轻放开她,捧起她的脸,凤眸凝视她,“爷要的就是一个敢站在爷身边,陪着爷一起下地狱的女人。小挽儿,爷很高兴,你没让爷失望。”
因为,普通女子没那个勇气和胆量馒。
事实证明,她出身平凡,却又有着不寻常的毅力和勇气。
风挽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的脸越来越近,温软的唇几欲贴在她唇上“所以,别再求去,爷会生气,很生气。”
“妾唔……”才刚开口,温热的气息已经结结实实地倾覆下来。
她把头往后缩,他却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强势地要她回应。
吻得她无力拒绝了,他才轻轻松开她的唇,凤眸还盯着湿亮诱人的朱唇,灼热得好似能灼伤人。
“爷说的,妾身唔……”她又想继续说,他又低头封住她的嘴,放开,一看到她要张嘴说话,又封住。
她明白,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既然不想谈,那就谈别的吧。
轻叹,悄悄往后退开些许距离,“妾身想问的是,沈爷真的死了吗?”
眼下,这才是她最应该担心的事。
他不悦她的防备,伸手要她靠过来。
风挽裳无奈,只好又坐近了些,近到他可以想亲就亲得到的距离。
他不急于回答她,反而将她的小手抓在手里,翻过来,查看她的掌心,拇指指腹轻轻揉按在她柔嫩的掌心里。
她低头一看,登时想要缩回,他强硬地抓住,又抬眸凌厉地瞪她一眼,她只好放弃,让他看到掌心里的指甲印痕。
那是她被‘抓奸在床’时,太过紧张,太过害怕等种种心理导致的,只有那样,她才能克制住想要放弃的念头。
他轻柔地抚过上面渗出血丝的印痕,很不情愿地说,“爷练杀人的技术也练了这么多年了,不是白练的。”
她怔了怔,放心地笑了。
也就是说,沈离醉没死,那不过是做戏给太后他们看而已。
毕竟,处理不了她,若是连‘奸夫’都活得好好的话,说不过去。何况,他还是残暴不仁的九千岁,放过她,并且让她生下孩子已经叫人瞠目结舌了,再放过沈离醉的话,那就叫人怀疑了。
沈离醉以后是不能轻易出现在人前了,毕竟他已经‘死’了。
但是,那碎片没入他胸口,伤得也不轻吧?真是连累他受苦了。
沈离醉受伤了,子冉……
想到子冉,她微微抬头看他。
子冉因为看到她和沈离醉在一起,所以崩溃,就跟那日在太傅府门前那般,绝望。
是因为觉得她背叛了他,还是因为觉得沈离醉?
也许,后者居多。
“爷,子冉……”
“爷,子冉姑娘醒了!”
风挽裳正想问关于子冉的情况,门外就传来霍靖有些焦急的声音。
顾玦凤眸微微缩紧,放开她的一双小手,马上起身,“你先好好歇着。”
然后,转身离开,背影匆忙,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
他,很担心,很担心子冉。
但,至少他守着她醒来,她该欣慰的不是吗?
……
大步流星地走出采悠阁,顾玦边问,“她如何?”
“子冉姑娘醒来后,不慎听到婢女谈论关于沈爷的事,又昏过去了。”霍靖战战兢兢地如实禀报。
“混账!”顾玦怒然一斥,加快脚步,“将那两个婢女的舌头给爷割了,在幽府那么久还学不会管好自己的嘴,留着何用!”
“……是。”霍金吓得老脸发白。
爷又动怒了,为子冉姑娘。
※
入夜,顾玦没有回采悠阁。
这是子冉住进幽府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回来睡。
风挽裳的心一点点下沉。
他在陪着子冉,作为夫君的他,陪自己的妻子,甚至是躺在同一张床上都很正常。
可是,她的心,有闷,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卧床休息一整日后,翌日的午后,她才走出采悠阁散步透气。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流言蜚语,只是没想到幽府里的人也看她千般不是。
因为,除了万千绝、霍靖和皎月,没人知晓他们的爷没有净身,这误会是必然的,而她在演了那么一出戏后,又不能解释,只能默默接受。
她相信,不止是幽府,幽府外边也是满城风雨了。
无妨的,只要他愿意相信她就好,她这般告诉自己。
其实,若是在这时候提出离去,也许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居然从未有过这个念头,从未。
而今,他这般一点儿也不怀疑就相信自己,让她更加没法求去了。
明明他由始至终都欺骗着她,却在他全心全意的相信后,她无法再怨恨他。
其实,她真的很好哄,不是吗?
“夫人,您要去哪儿?”皎月瞧见她忽然往另一个方向去,纳闷地问。
爷既然说了留下孩子,那就是允许这个孩子生下来,她必定得更加小心地照看着,不能出半点差错。
明白皎月的紧张,风挽裳停下脚步对她轻笑,“我只是想去看看子冉,也许,有些事由我来跟她说会更好。”
皎月愣在那里,因为那笑容像是暖暖的春风,吹拂入心。
跟这女人待久了,再强硬的心只怕也会变得柔软,因为她真心绽放出来的微笑有这种力量。
“对了,你没挨罚吧?真对不起,我没第一时间让你知道,是因为……我想保护好他。”风挽裳低头,抬手轻轻抚上下腹,柔美浅笑。
皎月再一次看呆,四月的春光正好洒在她的侧脸上,让这一刻的她仿佛折射出母性光辉。
“皎月?”风挽裳抬头,看到皎月对自己愣神,皱了皱眉,轻喊。
该不是,真的受罚了吧?
“多谢夫人关心,奴婢没挨罚。”皎月回神,恢复严肃面孔。
风挽裳放心地点头,“那就好,走吧。”
确实应该去看看子冉,假如,她真的那么在意自己和沈离醉发生的事的话,那她应该跟她解释清楚。
穿过曲廊,来到多日未靠近过的缀锦楼。
皎月还是一如既往停在回廊这边,让她独自进去。
缀锦楼门外也没人守着,风挽裳走过白玉平桥,站在门外,正要抬手敲门,忽然,里边却传来谈话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开的避子药都是真的?”
是顾玦的声音,他居然还在!
而且,他说什么,什么避子药是真的?
“你我都清楚,这不是儿戏,我又怎会开假的避子药给她。”是沈离醉的声音,明显虚弱。
沈离醉醒了,应该值得高兴。
可是,他说,他开给她喝的避子药都是真的。
是真的,也就代表,她之所以能怀上孩子不是出在避子药上。
那是出在哪?
她也知道不是儿戏,所以每次她都有喝,而且一滴不剩。
皎月更知道,自是不敢擅自把药换掉。
那,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
风挽裳震惊得微微倒退几步,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玦是以为避子药是沈离醉动了手脚才毫不犹豫地相信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而今,亲口从沈离醉这里得
到证实,不是药的问题,皎月也每次都亲眼看到她把药喝下。
如果药没有问题,那她是绝不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的!
怎会是这样?
她慌了,一下子,彻底慌乱。
如果怀的不是顾玦的孩子,那是谁的?
莫非是与萧璟棠躺在一张床上的那一次?
萧璟棠让福婶跟她撒了谎?
不!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是那样!
她慌,她怕,转身,逃离似的离开。
“夫人?”皎月看到她脸色苍白,神色不对劲,赶忙追上去。
缀锦楼里
沈离醉面无血色地坐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捂着伤口,连呼吸、说话都不敢太用力。
真是的,有必要出手这么狠吗?
仗着他的心在右边,趁机报怨吗?
他看向站在那里,敛眉深思的男子,脸色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明看起来那么挺拔倨傲的身姿,可却背负着别人无法想象的东西。
虽是不忍,但他还是不得不残忍地问,“你而今打算如何做?楼上的那个,怕是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