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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主,这婢女的眼睛已经取下来了。”
夏云心猛然一颤,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那木匣子看去,在看到木匣子里的画面时,整个人都直直地往后倒去,竟是被吓晕过去了。
那木匣子里两颗眼珠血淋淋地躺在那,似乎还带着点怨气,埋怨刚刚自己的主子不曾为自己求过半句话的情。
千兰冷哼一声,敢和她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今天天气不错,街上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林元瑶带着海棠一路逛一路晃。
“海棠,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啊?”林元瑶本来就是带海棠出来散散心的,可一路上她就一直闷着脸,就是笑不起立。
杨氏的耳朵没彻底好起来之前,海棠觉得自己怎么都开心不起来,本以为今天千兰还会来找自己麻烦,结果她等了大半日却没人来,反倒是等来了林元瑶,她看自己不开心,就劝着自己出来走走。
“我想喝酒。”海棠站在一酒楼前,忽然开口道。
“啊?”林元瑶一愣,可看海棠那样子不似开玩笑,她也起了玩心,反正今日她和海棠都是男子装扮,稍微喝些也无妨。
就这样两人进了酒楼,海棠还没在这个时代喝过酒,自也不知道有什么酒,只让林元瑶来点,结果她也不知道什么好喝,就让店小二把店里好喝的酒温两壶上来。
两个都没喝过酒的人,一杯酒下去,就有些晕乎乎的,开始各自吐着苦水。
林元瑶抓着海棠的胳膊:“你都不知道,我父亲那个老古董,就是不让我嫁给席靖,说他是个书呆子,没前程,可前程有什么用,我就是稀罕席靖啊。”
海棠也跟着摇头晃脑:“你都不知道,千兰那群人,就是不放过我,没逮到我就欺负我母亲,哼,等我发财了,等我有权了,我也要她跪在我面前,要她好看!”
还好她们坐的位置在偏僻的角落,来喝酒的人不多,倒没多少人在意她们这边的动静,否则就凭海棠这些话,可能又要被人给抓到小辫子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没一会儿就把两壶酒给喝完了,醉意上涌,两人又哭又笑,到后面甚至还高声吟诗吟唱起来,看得店小二既是无奈,又是觉得好笑。
韩平今天照例来这酒楼打几角酒,刚好看到这一幕,看到海棠喝醉酒的样子,听到小二无奈道:“都喝醉了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一会如何送回去?”
韩平心想既然遇上了,总不能坐视不管,就对小二道:“这两位我认识,你去找辆马车来,钱算在酒钱里。”
韩平一直在这酒楼打酒,店小二对他也是十分熟悉,也没再犹豫,就连忙去找马车去了。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盛睿泽,就看到韩平扶着一个人从酒楼出来,店小二也扶着另外一个人跟着后面出来,他本来没在意,可再看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正文 【98】醉酒了
韩平扶着的不正是海棠吗?盛睿泽想也没想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海棠从韩平手里夺了过来,自己扶着她,还不往狠狠瞪了韩平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韩平目瞪口呆,大人,您忘了您自己也是男的了吗?
盛睿泽道:“你送林小姐回德胜楼,我送海棠回去。”
韩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好从店小二手里扶过林元瑶,扶着她先上了马车,正要开口问自家大人是不是也坐这辆马车时,看他扫过来的一眼,韩平顿时把这话咽回了肚子里,默默地把车帘子给放了下来,他充当车夫,驱车离去。
盛睿泽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给海棠系上,给她系带子时,不经意间微凉的拇指就触碰到了她因喝酒而绯红发烫的脸颊。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可轻盈的感觉却萦绕指尖久久不散,盛睿泽一颗心在狂跳,可面色依旧保持着平静,他垂眸看她,用低低的嗓音道:“起风了,冷。”
海棠仰头看他双颊绯红眼眸清亮,她只觉得全身都暖暖的,她咧嘴一笑:“可是我不冷啊。”
他看着她很是难得的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表情凝滞了半刻,转瞬即逝。
盛睿泽扶着她一路往前走,还好今日海棠是穿了男装,过往的行人倒也没过多注意。
走着走着,海棠脚步就有些漂浮,步履踉跄,再往前一步腿一软就直直地往地上摔去,不过最后却没摔倒,
撞到了他怀里。
仿佛是有了依靠,海棠索性就身子都靠在盛睿泽身上,也不再摇摇晃晃的不稳了。
盛睿泽伸手扶住她,看着她清透的眼眸和红扑扑的小脸,叹了口气:“酒量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若不是遇上我,出点事可怎么办。”
她一脸迷茫的模样:“我没有喝多啊,我就喝了一二三四五六杯。”
盛睿泽板着脸,义正言辞:“以后一杯也不要喝了。”后知后觉的他没有发现,此刻正在用一种管教的语气在和她说话。
她反应更慢了,摇摇晃晃半天,才吐出一个“哦”字。
海棠半点路也不会走了,盛睿泽只好搂住她的腰,半扶半抱着她继续走路,宽厚的手心下是她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虽然隔着几件衣裳,可他还是能感觉到皮肤的柔滑细腻。
海棠的身体柔得像水,这样陌生细腻的触感叫他不太适应,搅得他的心里平生一股奇怪的心烦气躁。
她歪歪扭扭的,几乎让他手忙脚乱不说,还总是不经意地在他身上蹭蹭,他好歹也是身体各个感官都十分敏感的年轻人。
这样在他怀里拱拱拱,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难受了。
海棠突然地又是一歪头,滚烫的小脸就埋进了他的脖颈间,热乎乎的鼻子和嘴唇在他脖子处一带而过,他浑身一僵,顿时一个激灵立刻狼狈地拉开和她的距离。
这一推,海棠站不稳,直接往后倒去。盛睿泽一怔,赶紧去拉她,只拉到她的指尖,往回一带,她轻飘飘地又撞了回来。
正文 【99】对不起
他低着头,撞了个满怀,而她仰着头,红红的嘴唇稀里糊涂地擦过他的唇角。非常短暂的唇齿触碰后,两人的脸颊摩擦出沸腾的高温,短暂的擦唇而过后,他的唇角和脸颊上也全都是她馨香的气味,还有她肌肤上滑嫩细腻的触感。
盛睿泽抿着唇,看着一脸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人,几乎有些气急败坏道:“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这还好是遇到了他,如果是别人,特别是心怀不轨之人,看她怎么办!
刚刚海棠带给他的这些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他还想再理论几句,可海棠哪里还有半分清醒?他无奈地只好背她回去。
海棠没有抗拒地任他背起来,迷迷蒙蒙,似睡非睡。
盛睿泽也不知道她还有几分意识。走了一半,扭头看她一眼,她的小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她似乎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他淡静地收回目光,直视前方,可海棠的下巴紧紧贴住了他的脸颊,嘴巴埋在他的脖子上,鼻息呼呼地往他衣衫里边喷,他身体难受的要命,却又不舍得把他放下来。
他就这样安静而又沉默地背着她,从陆离的各色光线里走过。
她比他想象中的轻很多,他眼眸一垂,便落在她的手上。因为搂着他的脖子,她的衣袖被拉上去了一些,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有一道伤痕,似乎是割过动脉的伤痕。
盛睿泽眸光幽暗,眼瞳几不可察地敛起,复而目视前方,沉稳地走着。
脖子上,她紧贴着的嘴唇却蠕动了一下,发出一丝模糊不清的音:“对不起。”
他望着前方,神色疏淡:“对不起什么?”
她喃喃自语:“因为我,我母亲的耳朵被千兰的婢女给打聋了。”
他一默,原来杨氏的耳多是这样不好的。
她难过地继续嘀咕:“我根本就不喜欢蒋文华,也不要喜欢别人,我只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盛睿泽的唇角便渐渐安静下来。
他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她轻轻蹙着眉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好好活下去。这吃人的地方。”
“我想回家,想回家。”她的声音小如细蚊,说出就被风吹散了。
盛睿泽收回目光,正视前方:“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近在耳边的低语,盛睿泽听出了她话里的内疚与痛苦,更深的是无力。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因为,有泪水滑进他的脖子里,冰冰凉凉的。
冬天的寒风一吹,更是冷到了心里去。
他背着海棠的手紧了紧,心也紧了紧,继续背着她往前走,心里有些情绪却在这一刻变得坚定起来。
正文 【100】可直接来盛府找我
盛睿泽送海棠回去的时候,海丰和妙竹一直在院子门口等着,远远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还是妙竹先认出了盛睿泽,连忙迎了过去。
看到已经在盛睿泽背上睡熟了的海棠,妙竹暗想,小姐心还真大,就这样安心地在一个男人背上睡着了。她扶着海棠从他背上下来,对盛睿泽表示了谢意后就扶着她进院子去了。
海丰皱着眉,看着盛睿泽:“阿姐怎么和你在一起?”
“她喝多了,没寻到马车,醉成这样你觉得能骑马吗?”刚说完是盛睿泽又觉得自己这话语气太过冷淡了,海丰可是海棠最在乎的弟弟了,他再开口就换了语气,“你阿姐这几日约莫情绪不太好,今日醉酒之事就别让你父亲知道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可海丰又不知道别扭在哪里,只好点头,又道:“我替阿姐谢过盛大人。不过盛大人,有句话想必您应该也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若是传出去,我阿姐的清白固然重要,盛大人的清白,也同样重要。”
“哦,那就不要清白了。”盛睿泽嘀咕了声。
“什么?”海丰没听清。
“啊,没什么。”盛睿泽心里却在想,如果海丰知道自己当初还半夜爬上乐呵海棠的梨花木床,还看到了她穿肚兜的模样,在海棠中了媚药的时候,他给她解毒,给她擦背后的伤,估计就不会说这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吧。
这样想着,他忽然有些烦躁,如果有一天,也有别人这样背着海棠,特别是段晋辰也这样背着……光这样想想,他就觉得很难以接受。
“以和,能否请你父亲出来下,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海丰听着这话心里更觉别扭,但他还是点点头:“里面请。”
“不用了,就在这等他。”
海丰一路往里走,走到一半才明白过来哪里别扭,这活阎罗怎么忽然叫自己以和了?还有那说话的语气,这听着怎么都不像是活阎罗啊,反而有点像……
兄长。
海丰自己都被这个词给震到了,或许活阎罗也是时不时的脑子抽风吧,他也没再多想,到杨氏屋里叫了海秋,然后自己悄悄到厨房去熬点醒酒汤。
盛睿泽虽然不是海秋的上峰,但他是卫禁军的指挥使大人,就连他的上峰都给盛睿泽面子,更何况他这样的小哈喽。
海秋站在盛睿泽面前,略显得有些局促,反倒没他儿子放得开,他行了个官礼,道:“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