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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凉妃现在在何处?”周煜的双眸正视着前方,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竟也没人知道这凉妃是何时离开的,郁氏见大儿子这幅样子,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看没人回话,就自己回答说:“凉妃这两日受了寒,今日刚坐了会儿就觉着不舒服的很,我便做主叫她回去歇着了……”
周煜二话没说,就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口应下,空了的黄金嵌五彩宝石的杯盏被他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脆响,让本就已经十分安静的大殿里更是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他低着头把弄着酒杯,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舒服?又是一个不舒服的,可当真是巧的很呢。”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又空旷的大殿里却仿佛带着回声一般一下下的撞人心房。特别是那些心里有鬼的,听见这话,一颗心仿佛就要被撞破一般。
郁氏一下子哑了声没了下文,而皇后只面色阴郁的注视着下边一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淑尤。
“那现在,这姜思之究竟人在何处?!”最后,还是周煜一声质疑先打破的大殿的寂静。
宋景行跨上前一步,将声音放的有些轻,似乎是不想让太多人听到似的说:“姜姑娘现在正在令仪长公主的琼珊殿内休息。”
“哦?宋卿怎么的知道?”周煜从宋景行的话里嗅出一丝猫腻的味道,复又问他。
“臣刚有些醉酒,便离开了一会儿,在宫里散散步想醒醒酒,正巧看见姜姑娘在宫里像是迷路了一般,臣上前询问,才知姜姑娘在去寻秦姑娘的途中脏了鞋袜,遇上一名好心的姑姑带她去擦洗,可那姑姑却拿着她脏了的鞋一去不返,而这姑姑带她去的地方又有贵人所住,她怕叨扰到贵人,便自己出来寻那姑姑,却不想失了方向。”宋景行没有明说姜思之是被秋水带走的,但上头的皇帝和皇后是都知道内里实情的。
“所以?”周煜知道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副兴趣盎然的追问。
宋景行拂了一下深衣袍的下摆,跪了下来,先是对着身边的姜正则一拜,再转回身来抬头看着上面的皇帝说:“姜姑娘少了一只绣鞋,又在迷路后扭了脚,想起长公主跟姜姑娘的关系,就自作主张的叫人去琼珊殿抬了一顶轿撵来,先把姜姑娘送去,再回来通知姜大将军和姜夫人。”
周煜听完他的话,双眉慢慢皱了起来,如此说来,姜思之口中的贵人应该就是寻过去的淑尤,这样说来,姜思之为何会从凤栖宫消失便也能说得通了,所有的事情好似也都对的上号。
他在心里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又从头到尾的顺了一遍,的确再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剩下这唯一让他匪夷所思的就是宋景行莫名提出要娶姜思之的事情,不知道究竟是何心思,便问他:“所以,你这是对姜思之一见钟情了?”
☆、第 48 章
不。”宋景行对皇上的这个问题回答的干脆; 又直接奉上了自己的理由:“我遇到姜姑娘时; 她少了一只绣鞋,又因脚上的伤势,我不得已才替她脱下了绫袜查看一番。这样一来; 我也是同姜姑娘有了肌肤之亲; 就理应要娶她对此事负责!”宋景行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苟言笑,双眉紧蹙,完全就是一副之乎者也的老学究模样。
而上头的周煜在听完他的理由后,也是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一脸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不过这理由,若是放在其他任何人说出来他都会觉着牵强,可偏偏由宋景行一说; 周煜多少是愿意相信的,因为这的确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这……”周煜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件事情,说起来周朝民风开放,对女人的约束并不算太严苛; 这件事情假如不放到台面上来说; 大家私下默默的当没发生过也是可以的。
可是真要仔细辩驳起来,宋景行的想法也没有错; 女子身上但凡被衣物包裹住的肌肤都是极其私密的,虽然是有原因才让宋景行触碰到的,可若是碰上那些古板刻薄的人家,也是会被指指点点的,毕竟他那好弟弟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好拿下姜思之的嘛。
而一旁的姜正则当初和宋景行达成的口头约定是; 叫他帮女儿摆脱宫里头的这两人,自己便不会阻拦二人以后的正常往来。
可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料到这个臭小子竟然突然反水给自己来了这么一下,就这样一个满是心机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放心把袅袅嫁给他。
姜正则见皇帝似要开口,生怕他真的把宋景行那个混蛋说的那套鬼话给听了进去,便抢在他前头先喊道:“皇上!我姜家不是那刻板的人家,而且宋右相说来也是见小女受伤,万不得已才这样,老夫不介意!”
宋景行在刚刚同姜思之亲密接触之后,已经全然把姜正则当做自己的父亲来看待了,此刻听见他出言反驳自己,也不生气,转头看着他说话,语气十分谦卑:“姜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姜姑娘以后恐难寻良婿。”
“不用!我姜家不差钱!嫁不出去我就养她一辈子!我乐意!”姜正则根本不拿正眼瞧他,说话的态度简直就跟耍赖的孩童一般无二。
“姜大人,你这样是不对的,适龄女子出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怎可这般自私?”宋景行觉得姜正则竟然生出了要绑着小姑娘一辈子的想法真是好没道理,忍不住的说教起来。
“反正不嫁你。”姜正则油盐不进,直接摆明了态度。
宋景行就不明白了为何自己就这么不让姜正则喜欢,明明自己各方面都很不错,他心里数着自己的优点,又挑拣了一些好的同时也说了出来分析给他听:“姜大将军,你看我官位不算低,学识不算少,长的也不是那貌若无盐之相,怎么就做不得您的女婿?”
姜正则听了他的话,鼻头一动,发出一声冷哼:“就你这不要脸的样子就不配!”
他这话说的直白又难听,可叫在上头看着他俩争论的周煜的心情倒是松快了起来。
这宋景行虽然学识渊博,可这做人到底还是差了点,想娶人家姑娘,纵使是不得已的要负责,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讲理由说的这么浅显,怎么也得说两句场面话,就他这样,换任何一家父母是都不会同意的吧。
这更何况是姜正则这暴脾气,是以他刚刚说出这般难以入耳的话,自己也没有出言训斥。
郁氏在一边听了下来,总觉得宋景行这套说辞熟悉的很,仔细一想不正与自己原本为小儿子计划的那般大同小异嘛。
想到姜家的兵权,郁氏虽然忌惮大儿子的猜疑,但也还是抱着些搏一把的心态,插话道:“皇帝,哀家倒觉得,这宋相说的这些都是前朝的旧习了,若真是如此,那以后宫外寻常百姓有女子受伤,这是叫人帮还是不帮呢。”
郁氏这回也是难得脑子开窍,说的话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错来。
周煜见自己的生母貌似还是不死心的样子,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郁氏说:“所以母后是不介意姜思之这般,对吗?”
郁氏点了点头,也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心思摊开了说:“哀家一直都是极喜欢这个丫头的。”
皇后从小就跟周煜一同长大,对他情绪上的变化熟悉的很,听他这样反问郁氏,就明白他心里是不高兴的,可见皇上大约还是中意姜思之那丫头,又不想叫周昶给夺去。
“妾身觉得母后说的有理。只是暄王年幼,而姜家丫头的心性也还小,两人若要一起出宫建府,怕是操持不好,所以妾身觉得还是给暄王指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姑娘好。”皇后这话说的极妙,听得叫人十分舒服,先是赞同了太后的话,不叫姜思之在这事上丢了名声,又是显出她这做嫂嫂的对皇弟的照顾思虑,可真所谓是八面玲珑的很。
周煜很满意皇后这样及时的站出来反对周昶和姜思之的事情,给她投以了一个肯定的目光。
皇后看到了他的赞许,又用余光瞄了眼淑尤,莞尔一笑继续说:“说起来,宋大人不过是担心这姜家丫头找不到好归宿,妾身倒有一个想法,想来这天底下定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是什么?皇后直说便是……”周煜大约能猜到皇后要说的话,打从心底里说来他其实并不排斥这件事,不然刚才也不会往凤栖宫去,不过既然要把这件事过了明路,自然是不能由自己提出拉的。
淑尤一直注意着大殿里的每一个人,虽然在起先听见宋景行提出要求娶姜思之的那刻,她的心像是碎了一般的疼,可是她知道这或许是打消皇帝要了姜思之最好的方法。她不能那么自私的为着自己心里的那份执念去阻止,相反的,她还得帮他。
反正……他总是不属于自己的,终于一天他也是要娶妻的,因着私心作祟,倒不如让他娶个他并不中意的好。
淑尤当然也一直注意到皇后那时不时的打量,听见她说的话,又看到周煜脸上的跃跃欲试,连忙出声阻止了皇后刚张开的嘴,一双眼睛满是柔情蜜意,放肆的盯着周煜看,一张红唇里吐出那要让人酥了身子的语气:“皇上~您可不要忘了刚才您答应妾的话。”
淑尤这一下打断了皇后想说的话,还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她身上。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哪儿还有心思说姜思之的事儿,只一门心思的想搞清楚淑尤口中皇上答应她的究竟是何事。
郑氏一双凤眼怒火满目烧着,恨不得将淑尤用眼神烧烂她那张得意的脸。
周煜也没想到淑尤会突然这么来上一句,说实话,这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有几句是能作数的,若是换做其他女子,他肯定是不会理睬的。
可淑尤不一样,她是自己这几年来唯一动了真心,想要好好对待的,不然也不会坚持了那么久不选秀女进宫,要知道充盈后宫对前朝多少也是有助力的。
而且这一个多月来,淑尤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转变,对自己更是亲近了许多,想起先前在凤栖宫那场荒唐的欢。爱,周煜只对他那句较弱的“怕得很”记忆犹新。
周煜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尴尬转而变成了沉重,他在心里权衡,试着想找出一个法子,能不违背自己对淑尤的承诺,又不叫周昶再有机会对姜思之下手。
而一直在下面跪着等待着皇帝反应的姜正则也是心急火燎的,听着这皇后太后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女儿的归宿来回扯,姜正则就心慌,生怕这周煜就做了决定下来。
幸好有淑妃出来打岔,叫这原本已经紧张起来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如今的这情况并不在当初自己与宋景行预计里,他仿佛又把宋景行定位回了盟友的位置上,用余光打量他,想趁皇上沉默的这一间隙商量下对策。
可这不经意的一打量,目光就视及宋景行的深衣官府领口的檀色绣海水纹的衣襟边上有几点暗红。
姜正则上了无数次战场,对于有些东西十分敏感,他干脆把头转了过来,往宋景行那边凑了凑,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盯着那几点暗红研究了起来。
像是在心里有了决断,姜正则脸色有些莫测难辨,他先是转头朝令仪长公主哪儿看了一眼,又突然开口问宋景行:“她在琼珊殿?”
宋景行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知道他指的是姜思之,就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你送去的?”姜正则又问。
宋景行再次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