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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脸绿的难看,瞪着张培青嘴唇发抖,最后自己把自己气的两眼泪花,起身跺跺脚跑了。
张培青看看众人,满脸无辜。
她和大司马真是旧识,想当初在赵国出使楚国时候,接引她的就是大司马,后来到楚国和她关系最好的也是大司马,那丫头叫她一声“叔叔”实在没什么,她这回可是真冤枉!
——
风云人物就是受关注,她开一家小小的店铺便闹得满城风雨,连太子殿下都亲自询问。
“孤听说你开了一家铺子专门卖点子?”
楚荆的寝宫总是冰凉冰凉,没有半分人气。他一个人待在这孤零零的大殿,沉寂在淡漠中,隐藏在阴翳中,如同孤独的雕塑。每次张培青来都觉得凉飕飕,熊熊燃烧的炭火都暖化不了。
“然也。”
☆、第50章 缺钱
她不经意转动眼球,定格在太子办公案桌、青铜瓶尊中突兀插着的那只小小红梅上。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没死……
楚荆捕捉到她怨念的眼神,换了个坐姿,单腿横放另一条腿竖起,十分悠闲恣意。他用指尖挑了挑梅花瓣,仿佛挑逗个孩子似的,“你缺钱?”
“缺!”张培青毫不犹豫道。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她不再天真以为黑心太子会给她发钱。
果然,楚荆听了没什么反应,顶多嗯一下表示自己又听见了,“孤希望你能把更多心思放在发展楚国上。”
他不缓不急,并没有直言不好。身为臣子,君上的喜好最重要,如果张培青聪明就知道君王厌恶的东西臣子最好不要碰触。
但那是对于别人而言。在张培青看来,楚荆说这番话的原因无外于认为她不务正业,还有另一点,可能一般人体会不出来,不过张培青不可能感觉不到——他是为了她好。
她出来楚国根基尚浅,加上她从不答应各家的邀请也不和世家官员们多联系,如今这种防护被她自己打破了一个缺口,那些人自然会顺着这个缺口纷沓而至。人越多麻烦就越多,他不希望张培青被卷进那些世家的无底洞。
他的担忧,也是张培青的依仗。在张培青看来,暴露自身,恰恰是她手段的一种。
就像所有人知晓的一样,她没有根基,这是弊端,却也是她最大的优点。正因为这样不会引人怀疑,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用自己作为诱饵,得到许多她想要的东西。比如说,消息。
“太子殿下,下臣这么做正是因为臣把发展楚国放在心上。”
楚荆微微扬起下巴:“此话怎讲。”
张培青:“兵法有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于楚国而言,要想发展起来,首先要对其方方面面加以了解,此番才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要了解,就要知道消息。
在臣眼中,所有听来的消息都是虚的,只有实实在在见识到的、感知到的,才是真东西。我一人之力有限,只能另想他法。这点子铺便是如此,看似是他人问我回答,但在这一问一答中,何尝不能展露出这个国家中存在的许许多多无法解答的问题?这些不能解答的问题,才是楚国最大的问题!
现今我刚刚开张,来的人问我小问题,等我的铺子时日久了,名声旺盛了,前来询问的自然都是大问题。从这些问题中,我可知民生,知国情。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说不定我这间小小铺子就能知天下大事呢?”
楚荆听完,久久无言以对。
他着实没想到一间小小的店铺也有这样大的作用,世人都说张黑子深谋远虑,先谋定而后动,从她所作所为种种可见,的确如此。
眼前的利益太短浅,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她甘愿把自己推到风尖浪口、拿自身作为诱饵,这份真心叫人钦佩!
——
张培青和楚荆说的都是真话,但未必是真心话。楚荆这个人太精明,她想要摆脱楚荆的辖制,得在光明正大的中不动声色,这就要有一个叫别人不能否认的的借口。
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一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再说了,她说的又不是假话,只不过稍稍掩饰一下小算盘罢了。
一天之中除了早朝,其他时间她都十分悠闲,反正也没什么大事,用不着忙活,看看铺子逗逗自家傻大个,日子过的很是逍遥。
自从她坦白之后,楚荆算是默认她可以干这个。有人撑腰就是好,她可以理直气壮扯着楚荆这张大虎皮威风八面,那些胆敢来挑衅的牛鬼蛇神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这日店铺中来了一个小厮给她送了一封信还有一个盒子,张培青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黄金。仔细盘算,这一年来她赚的钱不少,将来就算落魄了还有个养老本。
把钱放到一边,她抖开帛书看了看。上面的字体很清秀,分明出自女子之手,大概内容是说她的铺子太张扬,人多眼杂,此人邀请她今天晚上到招盈酒馆谈话。
店铺白日里忙活完之后,她便让季久申和王衡回家,她带着韩平晏前去。
“先生,我可以保护您的安全,他怎么比得上我!”一听见她这么说王衡不依了,凶狠地瞪着韩平晏。都怪这小子,一点本事没有还想和他枪先生,欠打!
张培青安慰道:“我们是应邀隐蔽前去,你平日里总是和我待在一起,容易引起人家的关注。对了你不是要置办田地吗?把这些金子带回去,趁着今天晚上好好琢磨琢磨,等我回来要看你选的地方怎么样。”
王衡皱巴着一张脸,认真想了想,勉强点点头:“好吧,不过先生你要是不带我不如带上季久申,他尚且有点武功,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好保护你。至于这个……”轻蔑地扫过韩平晏,“真出了事情只怕是先生您保护他!”
季久申本来没打算去,他知道张培青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又怎么会带上他。然而听见王衡推荐的时候,眼睛下意识亮了亮,巴巴瞅着她。
和张培青在一起这短短一个月,他学到了很多以前没有学到的东西,季久申觉得待在她身边比在家好玩多了!
“他不行,我需要一个帮我出主意的人。”张培青一点都不给季久申面子,反驳的彻彻底底。
“可是先生——”王衡还想说什么,被她直接打断,“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没有半分自保能力,再说了,王城之中哪有那么多不安定事情,你就安心吧。”
季久申哀怨盯着瞅都不瞅他一眼张培青,恨恨咬牙。忘恩负义的小人,现在干脆连带着他出去逛逛都不肯了,坏人!
张培青带上斗篷遮住脸,韩平晏默不吭声跟在她身边出门。两人走了老远王衡还眺望着放心不下,转来转去,焦急的不得了。
“要是先生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要是先生遇上坏人了怎么办?”
“要是先生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他晃来晃去晃得季久申眼都花了,不耐烦地挥挥手:“人都走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再说了,张培青面前谁还敢自称坏人?我看整个郢都就没有比她更坏的!”
傻大个横眉怒目:“不许说先生坏话!”
“就说了怎么着?”
“找死!”
“想打架?我怕你啊!”
☆、第51章 嫡庶
一到夜晚,家家户户点上油灯,无数辉煌的灯火照耀的整个郢都星星点点,美不胜收。楚国政策宽松,往来商人繁多,使得商业经济十分发达,夜市甚至比白天的市场还要热闹。
她依言到了招盈酒馆,等待在屋中的并不是写信之人,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婢子。她装扮的技术挺不错,一般人大致看不出来,不过张培青自己就是玩这个的,自然比其他人更能注意到一些细节。
“先生,我家主人请您在扬川河上见面。”见张培青来了,婢子赶紧行了个君子礼。
听见婢子这么说,韩平晏目光冰冷,径直给张培青倒了一杯热茶,张培青也十分配合地顺势坐下。两人半分动一动去见“她家主人”的意向都没有。
“先生?”婢子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子明明就是这么交代的,她一丝篡改都不敢,可为什么张先生发火了?
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张培青这才似笑非笑道:“贵家主子好大的排场,吓得张某都不敢去了。”
求人之事,不亲力亲为来她的店铺,反倒让她自己找就不说了,如今她冒着风头过来,结果见到的只是一个带话的小婢子,此人未免太不将她放在眼中!
她可以理解这是谨慎之举,但对方的诚意似乎就没有这么足了。现在是那人有求于她张培青,不是她有求于别人,连这点基本尊重都做不到,可见此人当真愚昧。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也是,如果对方像百里仲华那般老谋深算,还找她张培青干什么?想通了,火气也降下来了。
她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满头冷汗的小婢子道:“你起来吧,我不过是走累了歇息一会儿,等我歇息好了就跟你去。”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小婢子如蒙大赦,急忙叩拜,眼中尽是感激。
于张培青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对她来说却可能关系着主子对她的信任甚至是身家性命。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拿一个带话的小婢子撒火,张培青还没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稍微歇息片刻,她放下斗篷上的黑纱,叹口气跟着婢子走出楼门口。
冬季的夜晚冷得要命,张培青出来的时候穿了件厚厚的大氅,暖和之极。说来这件大氅还是当初楚荆赏赐给她的,原本似乎是楚荆的衣裳,不过后来她穿过一次之后楚荆便不屑要,张培青心安理得的拿回家,修改一番正好御寒。
楚荆的衣裳大都深沉华丽,十分好辨认,她叫人修改的时候直接让人把外面那层华贵的面料拆了,换上普通面料,任谁都想不到这么平凡的大氅用的是千金难求的雪山银狐皮。
贵族们欢闹真是不分时间地点,大冬天的他们在冰层之上开凿出大片大片的空地,供游船玩乐。扬川河案的冰层几乎都被奴隶们开凿完了,这会儿水波荡漾,一只只楼船画舫飘摇,老远都能听见里头歌姬们甜腻的嗓子。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喃喃自语两句,她摇头跟着婢子登上停留在岸边一只不起眼的小船上。
船舱里跪坐着一名女子,整个人淹没在大大的黑色披风中,油灯朦胧看不清她的面孔。
看见婢子领着两人走进来,那女子掩饰不住的惊喜:“可是先生来了?”
“姑子有礼,在下张培青。”取下斗篷交给韩平晏,张培青抖了抖衣袖上头的冷雾,哈出一口寒气跪坐在女子对面。
“姑子这般遮遮掩掩,不知所谓何事?”
听出她话中的讥讽,女子愣了愣,思绪转动狐疑地望向自家婢子:“可是我这小奴惹先生不快了?”她朝着瑟缩的小婢子狠狠训斥:“大胆贱奴,还不向先生赔礼道歉!”
婢子抽噎着就要跪下,张培青拦住她:“不用不用,没你的事儿,你出去吧。”
婢子小心翼翼看着主子,女子眸光闪了闪,冷声道:“既然先生对你不计前嫌,你下去吧。”
“诺。”小婢子松了一口气,对张培青真心诚意了个礼:“谢先生!”这才离开船舱到外面把风。站在船头的韩平晏瞥了她一眼,冷淡扭头,沉默地望着平静的水面。
闹了那么一出,张培青没兴趣再提起这件事情,于是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