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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当机立断地跑了出来。”
沈家堂房在的县城只是寻常小地方,要是山高皇帝远的,在这种地方当县令固然没什么油水可捞,但是也算是逍遥自在的土皇帝了,仗着手里的权势想干什么干什么。
对比瞧瞧京城金陵山西临安等等这些繁华都市委任的县令,别说是戒严抓人了,就是连派遣差役拿人都得思量再三,更别提对女子不轨了,就是多看一眼漂亮姑娘,没准都能被御史弹劾的找不到北,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
她神色发苦,苦笑道:“不满您说,我这辈子也没出过几回县城,一路北上,几次险些丧命。“
她们三个妇道人家,行了千里路的心酸自不用细说,沈太夫人轻叹了声,温言道:“既来了家里,什么事儿都好说,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没人能欺到你头上去。”
她说完又叹道:“老天开眼,保佑你们平安到达帝都,就是看不过眼要帮你们伸冤的意思,你放心,我等会儿就念文岑风他们商议,就是为了昭昭天理,也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张氏大喜过望,忙拉着两个女儿给沈太夫人磕头。
说的难听些,一开始她背井离乡的时候确实想为亡夫亡子报仇的意思,但这一路走来历经重重磨难,她再不敢想旁的,只求能把两个女儿平安送到京城,侯府能给她们口饭吃就算是上天恩德了。
她哪里想到沈家人竟一口应下帮忙,大悲大喜之下她先写晕厥过去。
太夫人忙让两个孙辈的妯娌把她们扶起来,嗔道:“都是一家人,以后再不必这般多礼了。“
她见张氏忽喜忽悲,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再不敢多刺激她,转了话问些昔年趣事,说完之后沈家人才知道沈乔竟然是抱养的!
“……当年她爹不慎跌在山沟里,本以为是死定了的,没想到居然没死,当时就在山坳子里见着了阿乔,这孩子当时才丁点大,她爹都不知道哪家人这般作孽,当时就想把孩子抱回来。”
张氏神色终于安稳些了,她本是爽利泼辣的脾性,遭逢大变之后才转了性:“后来又在阿乔襁褓的不远处挖出了一只几百年的老山参,金贵得很,她爹更觉得这孩子跟自己是有些缘法的,所以立时把孩子抱了回来……长大之后觉得她相貌甚好,本想按着婉儿的名字取名沈娇的,后来发现这孩子一点也不娇气,倒很有些男孩子去,所以把女字去了。”
沈晚照听的一惊,她倒不是讶异于沈乔的身世,而是对张氏的为人十分敬佩。
要搁在寻常人家遭逢大难,肯定是先顾着亲生的孩子了,再说沈乔相貌生的这样好,要是放在狠心的人家,说不得就把她卖了凑足北上的盘缠,张氏拼着多带一个人也要把她平安带到,这品格让人不敬佩都不行。
沈家人都肃然起敬,三人方才说话的时候硬撑着一口气振奋精神,现下都有些萎靡,再说下去恐怕要伤身,沈晚照心细,抬手扯了扯玉瑶郡主的袖子:“娘。”
玉瑶郡主自也明白她的意思:“嫂嫂和两位侄女一路过来劳累得紧了,咱们不如先歇歇,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她不说还好,一说张氏觉得脚都有些软,低叹道:“麻烦弟妹了。”
玉瑶郡主道:“嫂嫂快别说这些外道话了,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
张氏活到这个岁数,虽然见识不多,阅历却是不少的,听她说话便知是真心所言,感激地点了点头,客气话却是再不说了。
古代个把亲戚投奔是常事儿,再说堂太爷家的人事出有因,侯府自然没有不收留的道理,于是忙命人收拾出一座套院供母女三人居住,又指了得力的丫鬟服侍,倒让母女三人有些惶恐。
后来张氏知道了那日是沈晚照的回门礼,十分羞愧地向玉瑶郡主致歉:“弟妹这样待我,我竟如此糊涂,我真不知道那日是令爱的回门礼,要是知道,我断不会……”
玉瑶郡主初时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后来见三人形容就再没不痛快的了,她们家破人亡,况又不是成心的,怎么为着这个计较呢?
她笑道:“堂嫂来的时候礼已经成了,不会冲撞什么的,再说我素来不信这个,若是小两口日子和美,难道因为嫂嫂略哭一声就会不好吗?”
张氏这才放下心来。
沈晚照听完之后也觉得精神困乏,打着哈欠往自己未出阁前住的小院走,堪堪走到正厅,就见沈岑风没啥好脸色地瞧着温重光,那模样十足的一个刁蛮婆婆。
温重光恍若未觉,见她过来把她的手一握:“回来了?瞧你也累了,赶紧歇下吧。”
沈晚照却是累了,冲着沈岑风行过礼,小两口手拉手地走了。
她路上忍不住问温重光:“我爹是不是为难你了?”
她算是明白了有些男人夹在亲娘和媳妇之间受夹板气的郁闷了。
温重光自然也不是受气小媳妇,再说她人都是他的了,岳丈就是再郁闷也不可能把两人给拆了,于是只笑道:“没有,岳丈很和气。”
瞧瞧方才沈岑风那副拉着脸的样子,明眼人都不会信这话。沈晚照狐疑道:“真没有?你别怕,只管告诉我,我让娘说说爹。”
(沈岑风OS:你到底哪头的!是不是亲闺女了!)
温重光一笑:“没什么好说的。”
沈晚照主动捏了捏他的手:“原来爹也不是这脾气,待人接物都挺和气的,最近不知怎么的,只瞧你不顺眼,他气不顺,你多担待些?”
他低头悠悠地看着她,半晌才道:“这有什么,以后你在床上多担待担待我不就好了?”
沈晚照:“……”你这样的,活该给你岳丈怼死!
两人并肩往她住的院子走,沈晚照一边把沈家堂亲的事儿说了,末了还叹了口气:“要不是今日听了,我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猪狗不如的人。”
他讥讽地挑了挑嘴角:“这样的人或许不多,但也不少。”又问道:“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沈晚照想了想:“大伯和我爹正在商议呢。”
他听了这话就不再多问了,两人并肩进院就听一声凄厉的猫叫,嘿嘿像一枚炮弹一样冲进她怀里,对着她又是撞又是咬的。
铲屎的,你这几天死哪儿去了!
沈晚照笑嘻嘻地安抚道:“嘿嘿不要生气吗,明天就带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哈哈了哦。”
旁边有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凑趣道:“姑奶奶不知道,嘿嘿可想您了,不过两日没看到您就满院子乱窜呢。”
嘿嘿不屑地昂起了毛脑袋,朕会想区区一个铲屎的?
沈晚照在嘿嘿的毛脑袋上亲了一口:“知道你想我了,回头给你卖两斤鲜鱼,明天还有螃蟹吃。”
嘿嘿耳朵抖了抖,大概是还算满意,就趴在她怀里不再闹了。
温重光比她先一步洗漱,斜靠在她床上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细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闺房。”
沈晚照坐在梳妆镜前拆着珠花,顺便调侃道:“第一次?不知道首辅原来还进过几个闺房?”
温重光把她打横抱起来压在罗汉床上,挑唇笑道:“你猜?”又抬身灭了烛火:“咱们早些安寝吧。”
沈晚照静默一时,他一怔,还以为她是当真了,正要说话,就见她一把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梳妆台:“哎呀我想起来花油还没抹呢,你急什么急,快把烛火给我点上!”
说完又鄙夷道:“这两天都是你,天还没全黑就把我往床上赶,害我好几日没敷脸了。”
温重光:“……”幸好刚才不是在行周公礼,不然真是要……
他就见她从妆奁里取出两指粗细的水晶瓶,里面还绘着仕女图,琥珀色的液体在其中轻晃,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这个有这么重要吗?”
沈晚照嫌弃地瞅了他一眼:“你们男人不懂,脸不好生养着以后会老的很快的。”
说完不由得嫉妒地瞧了眼他玉白的面皮,这哥们也属于怎么晒都晒不黑那款的,而且明明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了,要是不看他阅历谈吐气度,但看容色面色,说是十来岁的少年都有人信。
他干脆坐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脸来细细端详着她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脸,无奈笑道:“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杞人忧天。”
沈晚照没理他,反手在他脸上捏了几下,低声嘀咕道:“你是怎么保养的,气色恁好?”
他笑一笑:“采阴补阳。”
沈晚照:“……”
他一手已经探到她新换上的寝衣里:“夫人要是想让气色更好,就多卖点力采回来吧。”
沈晚照:“……”
她坚定地按住他的手,一脸坚毅道:“咱们都连着好几天……那什么了,你好歹也歇歇吧,不然就算你把市面上的春宫都看完了也总有才思枯竭的一天。”
温重光直接把这话当做挑衅,抱着她到罗汉床上,将她一头青丝打散,眼看着身下人儿被逗弄的气喘吁吁媚态横生,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笑问:“夫人采不采?”
沈晚照翻了个白眼,伸腿勾住他的腰。
两人讨论了大半晚上关于‘他才思到底会不会枯竭’的问题,纵欲过度的下场是早上起来她腰杆都是酸的,为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深深的羞愧,怎么总是禁不住某人的色诱呢!
同样不爽的还有嘿嘿,原来铲屎的左边枕头的位置都是给它留的,昨天它本来想跳上去睡觉的,没想到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占了它的位置,简直是它喵生的耻辱!
温重光这人不说人见人爱,但也是个万人迷,没想到刚到沈家没一天,就遭到了两人一猫的讨厌,该怀疑怀疑自己的魅力值了。
沈晚照靠在床柱上神色萎靡,不过就算没力气美还是要臭滴,她捧着靶镜照了照,忽然怒道:“你弄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啊!”脖子上都是隐约吻痕,这么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温重光穿着素白底松鹤纹的广袖中衣,韵味天成,衣袂飘飘如谪仙,然后就见这位谪仙忽然伸手开始解腰带:“娘子在我身上……也不少啊。”
沈晚照见他前胸果然也有星点吻痕,悻悻放下靶镜:“这怎么能一样,你又不每天敞着胸见人,我这要是给人瞧见了可怎么办啊!”
他过来顺毛,抚着脊背安抚道:“扑些粉试试?再不成穿件立领的衣裳,反正已至秋季,穿的厚些也不显眼。”
沈晚照一想也只能这样了,扶着床柱刚想起来,就觉得腿根处酸麻火辣,竟是一步都迈不开,用眼神把他凌迟了一百遍,最后红着脸伸手道:“过来。”
他十分配合地走过来把人打横抱起,就这么抱着去用早饭。
等用完早饭她腿软方才好些,两人手拉手地去给沈岑风和玉瑶郡主请安,玉瑶郡主见闺女眸中水色隐然,想打趣又怕闺女着羞,只是笑道:“你们先下去歇着吧,中午正宴才算开始,晚上才有赏月宴呢。”
沈晚照好久没吃螃蟹了,忍不住问道:“娘,今年宴上有螃蟹吗?”
玉瑶郡主白了她一眼:“有,个个都有你拳头那么大,又肥又鲜呢。”
她说完笑瞧了眼温重光:“整日就知道吃吃吃,我瞧你最近都胖了,姑爷家早晚都给你吃穷。”
温重光笑道:“我喜欢胖些的,再说能吃是好事,总比挑食又常年生病的好些吧?”
沈岑风不屑:哼,虚伪!
沈晚照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