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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缭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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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格顿时眼前一黑,“您骂他了?您怎么能骂他呢,那是皇上啊!”
  她做出了一副爱谁谁的样子,捵了捵衣角说:“我那会儿在气头上,就没管那么多。过后我也合计了,我自个儿死没什么,怕连累家里。不过我们家累世功勋,应当不会因为我的一时失言,就把全家都害了吧?”
  这个谁说得准呢,痛快过后就是痛苦,嘤鸣捧着脑袋又开始发愁,松格像慈宁宫前的鹿鹤同春似的,伸着脖子站在帐前,如临大敌地等待着,等着皇帝醒过味儿来,打发人来摘她主子的脑袋。
  可是等了很久,久到两个人眼皮都打架了,也没个人来。算了,死不死再说,先躺下睡吧。于是脱了衣裳码在枕头底下,一觉睡到外面车马有了动静,忙坐起来摸摸后脖子,什么事儿也没有,老天有眼,又多活了一夜。
  “皇上其实也没那么坏。”松格说,“您瞧您都骂他了,他也没整治您,这是何等胸襟啊。”
  嘤鸣可不这么认为,君子报仇,着什么急呢,有的是时候。如今是皇后大出殡的当口,不宜见血光,等这事儿一完,接下来可就不好说了。
  无论如何,活一天算一天,她也没有多重的心理负担,照旧打帘看外头风景。起先刚出城的时候还有人家,到后来人烟就少了,第二天的整个行程几乎没见着村落,就是没完没了的原野和山峦。中途遇见了北沙河,便顺着河流溯源而上,一直向北行进。
  车队茫茫,往前看,看见皇帝的金龙乘舆大摇大摆,占据了御道的一大半。黄昏又到了,一轮落日悬在天边的山顶上,红彤彤的火烧云弥漫了头顶的天宇。前面有击掌声隐约传来,皇帝下令就地驻扎,不一会儿就见侍卫们扯起黄色的帷幔,以御辇为中心,画了一个巨大的圆。
  圈幔城要不了多少时候,牛皮大帐搭建时,皇帝在御辇里宣召了几个随扈的军机大臣。那些脑后拖着花翎的官员们微微躬身在御辇前聆训,嘤鸣想起了她阿玛,纳公爷在家是那么有款儿的大爷,见了皇帝照旧俯首帖耳,这就是命啊。
  松格那头呢,还惦记着那把悬而未落的铡刀。她去找了小富,没指望能套出什么话来,就是去咂摸一下御前当上差的反应。太监都是人精,他们长着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能上脸。
  “嗳,谙达……”松格挨在一个帐篷边上,见小富经过,压声打了个招呼。
  小富一看是她,将手里的托盘交给了边上的小太监,自己对插着袖子过来,说:“松格姑娘,你主子让你过来的?”
  松格说不是,“我们主子从昨儿回来就恍惚着,也不肯开口说话。我琢磨许是出什么事儿了,特来问问谙达,好叫我心里有数。”
  小富说没什么,脸上还带了一点笑,“八成是赶路累着了,这才懒开口。”
  “那……没出什么岔子吧?”
  小富还是摇头,“没啊,都好好的。”
  这松格就闹不明白了,敢情骂了皇帝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过去了?要是当真这么心宽,也不至于隔三差五给她主子上眼药吧。
  “噢……”松格糊里糊涂说,“那成,谢谢谙达了。”
  小富点了点头,临要走的时候还很好心地叮嘱了一句:“荒郊野外的,人员又纷杂,不像在宫里头。你仔细伺候着,夜里警醒点儿,留神有蛇虫。”
  松格嗳了声,转身回她们的小帐去了。
  “主子,”她对嘤鸣说,“奴才觉得万岁爷可能最后也没琢磨明白,您骂了他什么。要不小富还笑呵呵的?早张嘴咬人了!”
  松格的脑子还是简单了点儿,她要真这么想,就是把皇帝当傻子了。嘤鸣也没特意去同她解释什么,她唯一惦记的,就是那口说好了要还的炖锅,最后下落不明了。她想喝口热的,从昨儿到今儿,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不等皇帝杀她,她自己就枯了。
  还好,后来有人给送了苏造肉和燕窝来,这回什么也管不上了,燕窝就窝头,味道居然还不错。
  只是这一夜睡得熟了点儿,简直从未如此畅快过。等到第二天黄幔城里所有的帐篷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她们的小帐依旧堂而皇之伫立着。
  最后还是三庆过来,隔着门帘说:“姑娘,该醒醒啦,咱们得开拔啦,御驾在等着您呐。”
  没多会儿人从帐篷里出来,大概是自觉睡过了头没脸见人吧,头上顶着孝服,很快钻进了马车里。
  倚着车围子的嘤鸣到这会儿还晕乎着,马车晃动,她的脑袋也跟着晃动。她拍了拍脑门,“今儿怎么了?”
  松格也迷糊着,“奴才觉得,咱们可能是被下药了。”
  这个推断很正确,嘤鸣也十分认同。燕窝就窝头,天下哪来那么便宜的事!她抬手捏了捏衣角,那枚万国威宁的印章果然没了,她叹了口气,“松格,你的针线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这么轻易就叫人把印摸去了。”
  这方印是太皇太后暂借给她保命的,那么珍贵的东西,是英宗皇帝临终留下的唯一念想,对太皇太后意义非凡。如今弄丢了,回宫后无法交还太皇太后,那么这条小命不必皇帝去算计,自有人把她大卸八块。
  车轮滚滚,碾压过御道,遇上石子便发出沙沙的声响。皇帝半靠着引枕,一手举书,一手将印掂在指尖。万国威宁……这枚印他在多年前见过一回,时候久远,记忆已变得模糊,只知道这印章名头虽大,却是英宗皇帝自己刻制的闲章。玉石龟纽上,一刀背花刻得略深了些,彼时英宗皇帝的眼睛已经不怎么好了,才会略略坏了品相。
  皇帝在印上轻抚,心里有小小的得意,那种得意竟比压制了朝中暗涌还要令他高兴。为什么呢?大约因为朝堂上都是老对手,已经失去了新鲜感。而这个新对手,是可以动用孩子式的恶作剧去坑害的人,必须小心翼翼捉弄,因为若使了大力气,她可能就灰飞烟灭了。于是皇帝享受她的惊讶、惶恐,甚至是眼泪。看见她哭,他会产生既心虚又快活的自豪感。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想欺负她,想尽办法,且手下留情地刻意欺负她。
  她这会儿大概又急哭了,皇帝脸上漾起一点笑意,若不是因为法驾在前行,他恨不得把她召到御前来,看一看她失魂落魄强装镇定的样子。可他得沉住气,谁先露马脚就算谁输,这上头皇帝是行家,从来不逊任何人。
  其实有这样一个小玩意儿调剂枯燥的帝王生涯,也很有意思。皇帝对有趣的对手一向充满耐心,就算她前天晚上口出恶言,他也没有动用公权把她怎么样,总算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了。接下来呢,就等着她来跪地求饶,只要她哭一鼻子,把印还给她也没什么,总不好当真惹得太皇太后大怒,要了她的小命。
  可是皇帝等着她找上门来,从一早开拔等到进入巩华城,都没能等到。
  巩华城从前朝起就是帝王行宫,后来为了谒陵方便,便将这里改成了暂安帝后梓宫的地方。这座城池很大,朝廷派兵戍守,驻扎有巩华城营,皇帝御驾从城门进入,御道两掖跪满了人,其中便有内大臣和军机处提前到达的官员。
  啪啪,马蹄袖打得山响,纳辛叩拜迎驾后上前来,呵腰道:“皇上一路辛苦,奴才已安排好驻跸事宜,大行皇后灵驾奉安所需的卤簿、册宝、楮城等,也都预备停当了,请皇上放心。”
  皇帝颔首,由诸臣簇拥着进入扶京门,途中回头望了眼,竟没看见嘤鸣的身影。
  嘤鸣呢,知道预备行在的管事大臣是阿玛,可说心里有了底。无论如何有自己人在附近,不管能不能撑腰,她胆儿都壮。巩华城是行宫,论规矩的森严远不及紫禁城,她在安顿好了住处后,还能悠闲地出来转上一圈,感慨一下城池的古朴,和远处山陵的壮阔。
  又是日近黄昏,残阳从角楼伸展的垛口堪堪照过来,把对面的城墙分割成了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嘤鸣走在昏昏的那一线,不经意抬头,见有个人立在一方金色的光晕下。他也看到她了,微微一点笑意浮在唇角,那笑涡,像一朵金箔打造的浮萍。


第34章 芒种(3)
  就这样对望着,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原以为这辈子大约不会再见面了; 没想到在这远离京城的地方又遇上了。嘤鸣想起上次走错了路; 迷迷糊糊走到内务府前的夹道里; 那时候钦工处就在槛内不远; 她也偷思量; 若能见一见也好; 至少话个别,无奈他并没有出现。如今出了京城,绕了一圈,不妨又在这里碰见了。大约是与紫禁城犯冲; 走出紫禁城; 掌管缘分的神仙才惊觉; 不该断得一干二净吧。
  海银台百感交集,这个曾与他有过婚约的姑娘,在被迫退出后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有很多话要同她说; 可见了人;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没有进宫一事; 现在嘤鸣应当已经入了海家的门; 他们也已经开始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日子了。可惜; 匆匆的三面; 变成了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当初定亲的喜悦还没有散尽; 很快就迎来了兜头的冷水。这么长时候; 他始终无法忘记她那天扭曲的笑容; 明明在琼府花园说得好好的,结果等他预备妥当过大定的礼数,再去她府上的时候,见到的竟是她登上宫中小轿的一幕。
  满心悲凉,能与谁诉?纳辛家的闺女进宫的消息,一夕传遍了整个京畿。有人和他打趣,说“海银台,你也不算亏,将来的继皇后先和你定过亲,连万岁爷都越不过你的次序”。那次一向不爱动武的他,头一回冲那些人挥起了拳头,不是因为他们调侃他婚事不成,也不是因为他们对皇上大不敬,他是不愿意他们的狗嘴辱没了她。
  当初她是一心一意要嫁给他的,否则便不会专程来同他说那些话。他感念她的一片情,以后他应当会与别家的姑娘结亲,但绝不会遇见另一个她了,绝不会了。
  “妹妹。”他还是有些腼腆地微笑,还是这么称呼她,“真巧,没想到你会随圣驾先来。”
  嘤鸣嗳了声,“真巧,你也在这里……”
  似乎除了“真巧”,再也没有别的可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海银台艰涩地接了话,抬手指指万寿山方向,“我负责皇后娘娘陵寝事宜……”
  嘤鸣点了点头,“我知道。”
  两个人望向对方,各自都有些尴尬。其实应该见了也只当没见,错身而过是最为稳妥的。可果然遇上了,各走各路又似乎不近人情,毕竟彼此间坦坦荡荡,定过亲是事实,天下人皆知,没什么可遮掩的。
  “那天……”海银台犹豫着说,“还是晚去了一步。”
  直到现在他都在遗憾,如果早一天去,大定过了也许宫里就歇心了。
  嘤鸣也有些惘惘的,她看见他来了,但就是这一步之差,注定有缘无分。
  她低着头,神情略有些哀伤。从头回见她起,她脸上就一直带着笑,仿佛这姑娘一路走来从没有任何坎坷,无论什么时候都高高兴兴的。可这回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他而起,只知道她不像往常那样了,也许入宫后过得并不顺心吧。海银台心里涌起不甘来,但又无可奈何,最后这种复杂的情愫化成了长长的叹息:“你好不好?”
  嘤鸣点了点头,“挺好的,一切都好。”略顿了下,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愁闷来得没缘由,今天能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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