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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边,渐渐扬起一抹芊芊柔柔的笑意,她的眼神不再若刀锋般清冽,而是晨辉般温蔼,两人四目相接,相视一笑。
慕容烨安静地握着她的手,望了一眼窗外的深沉夜色,说的平和而不容拒绝。“不早了,你留下来过夜。”
韶灵噙着一抹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眸子在月色之下,更是清亮。
“怕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慕容烨眯起黑眸打量她清纯又狡黠的眼神,她在他身边久了,也变得精明。他们心里,都有一把算盘。
“谁怕了?”韶灵挑眉看他,红唇绝艳,清灵的嗓音之中也有了自然的笑意。
慕容烨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回过身的那一刹那,如削薄唇边的笑容,深不可测。
他以掌风熄了桌上的烛火,韶灵躺在他的身旁,在黑暗中睁着眼。
如今慕容烨褪去了余毒,不再寒凉如冰,男子温热的气息,像是一小簇火苗,缓缓烧到她这边来。
“爷这儿怎么这么冷?你这儿倒是暖和……”两人原本各盖一床锦被,过不了多久,男人的手掌便钻入她的被中,将她的锦被拉扯到里侧去。
锦被被无端端抽离,一片凉意覆在她的身上,韶灵知道七爷恶意使坏,虽不至生气,却还是用力将锦被扯到怀中,低声道。“我明日还要早起。”
她的嗓音中藏着一抹柔和和哀求,宛若摇尾乞怜的小猫般讨人喜欢,慕容烨心神一动,手下却更用力,稍稍一扯,她的锦被重回他手。
一转眼的功夫,宽大的红木大床上,凌乱不堪。
两人就在这锦被的抢夺拉扯中,各自气喘吁吁,她最终还是败北,慕容烨得意地将一床锦被包覆在两人身上,跟她分享着温暖的气温。他总是嚣张地擅作主张,但这一个举动,却无疑将这些年来梗在两人身前的隔阂跟误解,重重一击锤成粉末。
“就这么睡,别折腾了。”慕容烨的唇贴在她的发丝上,嗓音低醇宛若陈年美酒,魅惑人心的磁性在暗夜中牵动她。
到底是谁在折腾?只要不如他所愿,他就会千方百计改变现状,直到他满意为止。
韶灵放弃无畏的反抗,两人肩并肩地靠着,同盖一条锦被,宛若情人般亲密无间。只是这回韶灵也无法解释,她果真对他不再设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正睡得迷糊,只听得门外有一个苍老而沉重的嗓音:“七爷,您起来了吗?”
韶灵懵懵然地睁开眼,突地清醒,抓着锦被坐起身来,慕容烨被她的动静吵醒,魅眼半眯,食指搁在她的红唇上,慵懒而邪魅,低低地道。“还早着,再睡一觉。”
“七爷,我端来了早膳……”马伯又问了一句,叩响了门,像是等不了太久时间。
韶灵彻底清醒过来,摇了摇慕容烨的臂膀,正色道。“你回马伯一声,他就要进来了。”
慕容烨却并不起身,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什么都不怕,却怕老马?”
至少是如今,她还不愿被众人知晓他在七爷屋内过夜,若是他人知晓,又会多一些难以处理的麻烦。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足以让任何男人的心软成一滩水,慕容烨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紧不慢地起身。
“七爷——”马伯又催了一声。
“放着吧。”慕容烨穿好外袍,洗漱过后,才走向门边。他突地转身看她,唇边的笑意并不友善。
韶灵明白他的眼神何等用意,笑着摆摆手,嗓音压得很低:“我还是过会儿再出去吧。”
慕容烨不以为然地调笑,一如既往的轻佻。“又不是偷情,还怕别人捉奸?”
她咬牙笑了笑,他才悠然转身,大步迈出屋子,韶灵大大松了口气,独自沉静地坐在床沿,原本在心中缠绕的千百支藤蔓,在一夜间疯长蔓延,怎么也数不清了。
她不愿多想,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悄悄离开了七爷的院子,默默回到自己的屋内。
韶光跟三月练了一套拳法回来,一张白脸,一张黑脸,相同的是各自汗如雨下,韶灵浇了两块帕子,分别递给他们。
“你们两个,练武强身健体就可,若想要成为高手,那要看天赋秉性,凡事不可太勉强。”她笑着说。
“姐,我会坚持的,不让人看笑话。”韶光的双眼明朗,言有所指。他日益迫切地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
“小姐,放心吧。”三月拿帕子擦了汗,咧嘴笑着,说的坚定。
韶灵弯了弯嘴角,胸中落入几分安宁,几分平静,她仰头望着窗外的那一个太阳,渐渐失了神。
她的心里装满了仇恨,一心想着回到阜城报复夺回失去的一切,险些毁掉了韶光……或许,这就是上苍给她的警告,她也该清醒了。
这般脚踏实地而平淡无奇的生活,却并不寂寞空虚,她跟韶光即便没有往日的身份,却有人陪,有人爱……她突地想到爹爹临终前的眼神,心酸不已,或许爹爹唯一的心愿,便是她远离是非活下去。
她是不是——一直找错了方向?!
韶光换下了衣裳,坐在书桌旁读书,他的嗓音清明,咬字清晰,三月五月识字不多,记忆药名全屏记性,韶光时常给他们诵读诗词,他已能将手中《诗经》的篇幅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更能流利地解释其中含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韶灵正在研磨手中的药粉,这一句话,时隔多年才在她的身畔再度响起,陌生又熟悉,遥远又亲近,她的心神有些恍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窗打开着,韶光正依靠着窗口,不急不缓地念着,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她一刹那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蓦地转过了身,面色决绝,冷若冰霜。
“姐?”
韶光疑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韶灵侧过脸,淡淡说道。“下回别再念
了,我再给你寻几本书来。”
愣了愣,韶光无声地点了点头。
……
夜深,韶灵在烛火下翻看医书,有人推门而入,她抬眸看他,慕容烨坐在方桌上,压下挺拔身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你每日都如此勤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考女状元——”他低声调侃。
韶灵弯唇一笑,轻声说着,一边翻过一页:“齐元国哪有女状元?若是换了北冥国还有可能,那儿提拔贤才,没有门第男女之分。”
她言辞之间,对齐元国塞外局势一目了然,如今齐元国,北冥国,风华国三国鼎立,北冥国国力稍弱,但民风开化,齐元国跟风华国国力强盛,平分秋色。
“你在大漠,学了不少东西。”慕容烨的眼底,闪过一丝赏识,毫不吝啬对她的称赞。
“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狗,到了大漠,我连狼都不怕了,还要多谢七爷,督促我练的一身逃命的本事。”韶灵轻笑出声,手中的古籍翻到了最后一页,她眼底闪耀着的灵动光彩,如水般清逸,那张小脸更是盈盈生辉。
慕容烨但笑不语,径自凑近她嗅闻,她跟他见过的任何女子不同,身上没有任何脂粉的香气,终日在药房之内,她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她给云门的弟兄们动过刀后,常常用薄荷汁沐浴,正如此刻,他的鼻尖萦绕着一丝清凉香气。
“明日爷要去阜城一趟,你回来一转眼也将近两月了,爷带你出去走走。”他把玩着她耳畔垂下的一缕青丝,似真似假地说。
韶灵一听阜城两字,面色一沉,继续低头看医书。她当真心境大变,过去对慕容烨诸多揣测,她总是渴望自由,而如今,她已经安于现状。
慕容烨看得清楚,神色不动:“独眼留在云门,上次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
她淡淡问了句:“七爷想去哪里?”
慕容烨不曾松手,轻轻一挑斜长入鬓的墨眉,气定神闲地吐出三个字:“欲仙楼。”
韶灵仰着脸,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慕容烨见状,公然勾住她的肩膀,唇畔笑意更深。“那儿的歌舞是江南最有名的,我们一道去见识见识。”
她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感兴趣,一边看书,一边在书上圈圈画画,在空余的地方加以标注。
“云门的药房,你让你身边那两个小子看顾就成了。”慕容烨敛去笑意,正色道。
云门中人原本做的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勾当,自从有了她,给受伤的弟兄治病抓药,避免了不少不必要的死伤,云门如此冰冷的地方,竟然多了一丝人情味。他立足云门,用的就是铁血手腕,他培养的是一群冷漠无情只懂杀人的工具,但如今,他们一面念着韶灵的好,更知道她背后有着自己的授意,对云门更加忠心耿耿,这些……都拜她所赐。
避开她高昂的诊金不说,她当真是给云门带来了福音。
“这些书,待我看完了就要给他们。”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说。“他们懂一些医理,不过还不能独当一面,火候未到,我还要磨磨连翘跟三月。就像解毒并非我的长项,当时我亦不敢胡乱开药,哪怕熟知千百种药材的用法,也不见得能用药如神,药性相生相克,稍有差池,便是人命关天。”
慕容烨的眼底,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久久地盯着她,耐心地倾听着她的这一番言论,被他看得久了,韶灵不太自如地移开视线。
“你心里,其实还是很关心爷的。”他的嗓音愈发低沉。
“我学医,并不是想害人,既然答应了七爷,当然要尽心尽力。”她的心被牵动,但说的轻描淡写。当初答应为他解毒,本就是一笔交易。他有他的算计,她也有她的考虑。
慕容烨勾了勾唇,看她神色自如地合上了书,才低声道。“早些歇息,明早出发。”
她无声笑了笑,目送着他离开。
……。
嫡女初养成 068 看春工
清晨。
慕容烨骑在雪白骏马上,神色闲散,不时望一望身旁马背上的人儿,俊美面容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生出几分纨绔。
韶灵又换回了男装打扮,一袭玉色劲装,墨黑长发盘在头顶,白色发带在脑后轻轻飞扬,她正视前方,淡淡说道。
“七爷,我们赶路要紧,你不看路,看我做什么?”
“我们要一直这么走下去,不也很好?”慕容烨笑道。他的眼底有一些情绪,从心底里很深处汹涌而出,真实的不容掩饰,却看得她心中一跳。
仿佛这一句,并非是玩笑话。
“七爷身在江湖十年有余,身后的人脉是非早已盘综错节。若是往后想要抽身,逍遥而活,岂不是很难?”韶灵打趣着,眉眼间一派清澄。
“要真有那一天,也是爷说了为准。”
慕容烨的眼底,尽是志得意满,说的万分笃定,有十分把握。话音未落,他一挥马鞭,低喝一声,骏马朝前疾驰而去。
韶灵扬起手中皮鞭,随即跟了上去。两匹骏马在乡间小路上踩踏而出飞溅的泥尘,两人衣衫飞扬,洒脱肆意。
一到了欲仙楼,芸娘一看来人是慕容烨,面色一僵,陪着笑脸问道。“慕容公子,您大驾光临,芸娘给您准备了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