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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灵噙着笑意,朝着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扬鞭启程。七爷吩咐他带走有关郑国公最有利的情报,独眼向来对七爷忠心耿耿,对云门有功劳,这回也算是给独眼的礼物。
马车缓缓驶离,马蹄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到头来,郑轻舞也不愿当独眼的人证,去指证自己的义父郑国公,独眼跟这种不分青白的女人,还是早些分道扬镳的好。
……
年关将近,侯府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在准备过年的年货,下人忙碌着打扫着每个角落,心灵手巧的婢女剪了窗花,踩在圆凳上,伸长了手臂,往明净的窗上贴着,寓意来年吉祥如意。
“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宫夫人。”老夫人由展绫罗扶着,缓步走在侯府花园内,来往的下人对她行礼,她一脸慈祥端庄,身着正红色金丝宽袍,披着银灰色的披风,很有过去当家主母的风范。
展绫罗笑吟吟地点头:“老夫人,明年定是个好年头,我去寺庙祈福的时候为侯府请了愿,希望菩萨保佑,老夫人身体安康,侯爷跟琉璃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可以让老夫人早点抱孙子啊……”
“多谢宫夫人的好意了。”老夫人脸上的笑闪过一抹尴尬,她轻轻咳嗽,以丝帕掩住嘴,脸色却变得更淡了。
展绫罗心生诧异,她最擅长说这些哄人开心的奉承话,明明方才说的话一字不错,为何老夫人却意兴阑珊,仿佛并不高兴?!
“琉璃的风寒治好了吗?一个多月没见她,我甚是想念。”老夫人话锋一转,言辞之内,隐有关切。
展绫罗笑容满面,忙着为宫琉璃说好话:“琉璃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能下床走动。等她养足了精神,肯定是头一个来给老夫人拜年的,老夫人还不知道她吗……她跟侯爷一样,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有些话,我早就想跟宫夫人说了。”老夫人边听边点头,正色道。
老夫人的一个平和却黯然的眼神,看的展绫罗心中一跳,她佯装无事,笑的善良。“老夫人,我们都是亲家,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年前,你千里迢迢亲自带着琉璃找到阜城,一路上陪伴琉璃,照顾琉璃,风家很感谢你。”老夫人起身,朝着展绫罗鞠了个躬,一脸动容。
“老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啊!琉璃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我一直都把她当成是自己的骨肉,她深受重击,身子损毁,我照顾她是分内之事。把她带到阜城,成全两家早就定下的婚事,也是我这个当娘该做的。老夫人不必行这么大的礼,折煞我也。”展绫罗受宠若惊,紧张地扶住老夫人的双手,说的哀切感人,心中却欣然大喜。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开春阿息就跟琉璃成亲了,成亲之后,宫夫人想过往后的去处吗?有没有别的打算呢?”老夫人话一出口,展绫罗面色骤变。
“老夫人……琉璃身体虚弱,何时怀了身子,我也能照料她的饮食起居,身为她的母亲,这点小事,我责无旁贷。”展绫罗压着心中不快,脸上的笑容不变,说的善解人意。
“侯府多得是下人,哪里需要让宫夫人劳累?”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
云淡风轻之间,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根本不容展绫罗再多言。
堂堂侯府,虽不比皇宫,但上下几十个下人,从老到小,展绫罗若是继续坚持,便是看不起侯府了。
“老夫人,侯府当然有的是下人,只是由我照顾琉璃,比那些毛手毛脚年前轻轻没生养过孩子的丫头稳妥啊。”展绫罗陪着笑,不依不饶。
“到时候,可以请巧姑来,府里生养过孩子的老妈子,也有三五人。宫夫人,你不必担心,我就阿息一个儿子,一旦有了好消息,我绝不会让琉璃出半点差错的。这可是侯府的紧要大事。”老夫人如是说,脸上并无太多喜怒。
展绫罗不曾料到老夫人竟然要她离开侯府,脸色一白再白,心中透露着隐隐担忧,如鲠在喉。
老夫人依旧说的委婉,言语平和,很是自然。“宫夫人的大女儿已经嫁人了,该有孩子了吧,你花了这么多时间陪伴琉璃,你女儿虽然不说什么,但你也该抽空去看看她的近况。我们为人父母的,不该有所偏心,他们成了亲,你也算了了这件心事。你在阜城这么久,也看到了侯府的人是怎么对琉璃的,应该放心了。”
展绫罗的笑,僵硬在脸上,苦苦一笑。“有老夫人关照琉璃,侯爷疼爱琉璃,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我也很想留下宫夫人,不过,阜城素来没这个规矩,女子嫁到阜城,就算归宁也要看夫家的意思,更别提留着亲家常住家中了。不到之处,还请宫夫人大人大量,谅解我们。”老夫人不再看展绫罗的面色,转过头去,吩咐婢女奉茶。侯府接二连三出了好几件事,她担心就是这个贫贱出身的宫夫人在琉璃耳边吹风,导致琉璃跟阿息心有嫌隙,为了侯府的宁日着想,她只能想方设法找出祸端,以保侯府归于平静。
展绫罗心神不宁,一从侯府回到别院,就直接去了季茵茵的屋子。
她刚刚用过婢女端来的燕窝粥,以白绢擦拭唇角,一副端庄静雅的闺秀姿态。
季茵茵脸上的斑点已经褪干净了,身着翠色碎花袍子,自从恢复了往日容貌,她判若两人,一身焕然光彩。
展绫罗一踏入屋内,就支开了婢女,愤愤不平地将今日所闻一股脑丢了出来。
季茵茵缓慢地在梳妆镜前踱步,余光打量着镜中浅笑倩兮的美人脸,一转过脸,便是满脸不平和无奈。“老夫人的决定,看来是没人敢说什么。我也很想帮帮母亲,可若是我去跟侯爷求情,老夫人就会知道你跟我诉苦,要是误会母亲,迁怒于我,我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展绫罗心中的怒气还不曾消散,听季茵茵这么一番话,更是火上浇油,怒不可遏,一拍桌案,指着季茵茵扬声喝道。
“你脸上这幅死样子,一个多月,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老夫人几回要见你,也是我帮你说好话说假话挡着。一听我要被老夫人赶出去,你乐得个高兴是吗?!你到底是不是我生养出来的女儿?”
“母亲,你大可不必生这么大的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还能让你去吃西北风不成?”季茵茵一把按下展绫罗的手,无声冷笑,神色自若地说。
“阜城是不错,可是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上回老夫人帮你还了亏空的大笔银子,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再追究?大户人家,绑手绑脚的,你过的不逍遥。我给母亲想了一条后路,等我出嫁了,我从侯府的月银里面拨一半给你生活,你也可以去没人认识的地方买个院子,买两个下人服侍你,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展绫罗笑着点头,眼底一抹冷意,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儿早就想着要赶走她,甚至想得这么远,这么滴水不漏!
她丢下一句话,冷着脸扬长而去,“我的好女儿,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季茵茵是她的摇钱树,她再怎么生气不甘,一旦毁了季茵茵,自己的晚年一定贫困潦倒。
季茵茵的脸上尽是温柔善意的笑,她扶着菱花镜坐下,耐心地描眉画唇,心底波澜不惊,犹如无事发生。
她早就想把展绫罗撵出阜城去了。
待她成了侯爷的妻子,她就要有新的人生,嫁出去的女儿,何必跟常常给她出歪主意惹祸上身的母亲同住屋檐下?!展绫罗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一旦再中了别人的奸计,亏空了银子,不但惹来老夫人的厌恶,更会令她也在侯府难以做人,颜面无光。
她要留着更多的心思,花在她夫君风兰息的身上,紧紧抓住他的心。
……
“侯爷,宋将军来了。”
管家永福叩响了门,风兰息一听,随即起身开门,宋乘风一身藏青色劲装,银灰披风,风尘仆仆。
“乘风,你怎么亲自走一趟?”风兰息蹙眉问道。
“信上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宋乘风爽朗一笑,剑眉星目,更是英俊非凡。
“你这人……如今你是朝中俊杰,皇上怎么让你私自离京?”风兰息寥寥一笑,摇头叹息,跟他一道坐在桌旁,看他不客气地喝茶吃点心,心中隐约拂过一片担忧。
“我告病,这几日不再上朝,也免得再听那些闲言碎语,乐得清闲。”宋乘风连连喝了两杯茶,朝堂上的事,一句带过。
“乘风,她走了。”风兰息不再迟疑,开门见山地说,眼底一抹阴郁,一抹压抑。
“走?去哪儿?”宋乘风看风兰息说的如此笃定,眉头一皱,笑意一瞬间敛去,这个“她”不用想,也知晓是指何人。
风兰息说的面色凝重,眼底诸多情绪,犹如深夜迷离,根本看不清楚。“我没料到她会消失的如此彻底,乘风,她是你带到我面前来的人,她走,你也总该能猜到个几分。”
“她的心里是有秘密,但我从不过问。她是阜城人,看她在这儿开了灵药堂,我本以为她会定居于此,不再奔波……不过,她在大漠常常奔东走西,只为寻找她的胞弟,我们在阜城见面的那天,她同我说已经姐弟团聚。”宋乘风陷入沉思,正色道。
风兰息心生狐疑:“她还有个弟弟……你见过吗?”
宋乘风摇了摇头。
风兰息眉关紧锁,径自沉默不语。年少时见过一次宫琉璃,但只因太傅为京官,两地相隔甚远,两人再也没机会相见。老侯爷死后,侯府鲜少听到有关宫家的消息,偶尔有书信往来。太傅辞官回乡在路上出了事,风家曾派人去寻找,只是根本查不到宫琉璃的下落,直到去年,她们母女才出现在侯府。
他从未听过,宫家有一儿一女,只知道太傅唯有一个宝贝女儿。
“怪不得她能走的一干二净,她似乎还有一个藏身之所。”宋乘风跟风兰息对视一眼,说出对方心中所想,眼底尽是紧张。但转念一想,她敢女扮男装只身在大漠活的肆意妄为,绝不是一般的女流之辈,他扬唇一笑,说道。“三年前我喝醉了,在大漠酒肆遇见她,她还偷吃了我的一桌酒菜,活像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很是狼狈。你放心,她很能自处,没什么难得住她。”
宋乘风是在说笑,风兰息却心中刺痛,她在阜城高傲随性,但三年前,却落魄狼狈,风餐露宿,活的这般辛苦。寻常百姓,哪怕活在乡野之间,也不愿去大漠西关讨生活,更何况她区区一个女子?!
“我让永福去找过几次,她并不在阜城。”风兰息淡漠的脸上,少了几分疏远,眉目不展,忧心忡忡。“如今,更是消失匿迹,消息全无。”
宋乘风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风兰息,不安又错愕,笑道。“风兰息,你何时这么在意她?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风兰息迎向他的目光,淡色眼瞳之内暗潮汹涌,白袍中的五指一收,紧握成拳。
“我心里有些怀疑,等何时真相大白,有了把握,再跟你说。”他淡淡地笑,笑意却发涩,仿佛心中苦不堪言。
宋乘风知晓风兰息谨言慎言,从不妄自揣测,没有根据的话,休想从他嘴里听到。他转动着手中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