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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明哲保身为理,但同样的,该有的劝说,还是得有。
江雪玥道,“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若是见血了不好,横竖不过一个药瓶,太后娘娘,不如便放过她罢。”
太后略微沉吟了一下,“你就是跟你母亲一样,心思软的很,所以你母亲才会……罢了罢了,哀家听你的。”
母亲……
江雪玥心中一跳,眉眼紧皱。
皇后眉心一颤,微微低垂了眼眸。
女医泣涕连连的磕了几个头,“多谢太后娘娘的不罚之恩,多谢玥兮郡主。”
她看了江雪玥一眼,然后强忍着心中的惧怕,给她抹上了药膏,行礼,告退。
江雪玥放下挽起的袖口。
老皇帝的视线,在众王爷的身上,扫了一圈。
却是突然转眸,望向江雪玥,他问,“前几日,玥丫头去了大观音寺,觉着如何?”
江雪玥正要起身回话,老皇帝却是伸出手,压了压,示意不必多礼。
江雪玥便应道,“有太子,殿下和连姐姐他们关照着,雪玥感觉极好。”
太子摇了摇折扇,行止俊美风流,面含笑意,“雪玥可莫要将本宫牵扯进去,你那一上大观音寺,说的念的想的,可都是九弟,哪还有本宫?”
江雪玥的唇角微抽。
容堇不胡说八道,排编乱造就会死是么?!
她看了一眼太子容堇,又凝向容隐那边。
容隐依旧安然若素的坐在原位,极是闲适的,拈起了一块糕点来吃。
任由君说的模样。
老皇帝的眼角,挑起淡淡的流光,“这般说来,难不成玥丫头,是心仪朕的老九了?”
此话一落,大殿再次肃静。
太后悠悠的看了一眼江雪玥,没有多话。
皇后点了点自己尾指的指甲,
眸色幽深的道,“皇上这般下定论,就不怕雪玥这丫头,羞红了脸?”
江雪玥忙顺着皇后的话去说,“皇上误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殿下是雪玥的师父,学术上有不懂的问题,雪玥自是该问的,若是因此造成了不好的见解,雪玥日后定会多加改正。”
老皇帝却是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你这般好学,在你父亲回京的这段日子里,你就先去老九府里住着罢……”………题外话………今天更完了。
小剧场。
老皇帝:老九,朕把人送到你府上去了,可开心?
容隐(面无表情):开心什么,又不是送到床上。
老皇帝:(⊙o⊙)…
☆、098; 江雪玥是她家主子的女人
老皇帝却是笑了笑道,“这也没什么,你这般好学,在你父亲回京的这段日子里,你就先去老九府里住着罢。
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尽管问,等你父亲回来了,你就成了才女,如此,你父亲才不会怪罪朕,将你的婚约解除了。镑”
住着?
住在九王府?!
大殿上,又响起了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栩。
哪个女子有自己的府邸,却还要住在旁人府中的?
江雪玥又不是孤儿。
老皇帝让她住在九王府,还住到她父亲回京,这不是变相的告诉世人,她与容隐的关系,暧昧不明么?!
脑子纯一点,指不定想的,便是江雪玥要嫁与容隐,做九王妃了。
江雪玥自是明白众人的心思,她抬眸看了一眼容隐,抿了抿唇,试图挽回老皇帝的话。
“皇上,学术的问题,雪玥与殿下,平日里交流的已经足够了,不必……再者,雪玥若是住在九王府的话,殿下定会有诸多不便的地方,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老皇帝抬了抬眼。
他看了看,低垂着脑袋的江雪玥,视线一转,瞥向那安坐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老九,你觉着如何?”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往容隐那边瞧去。
只见容隐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无色,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暖意。
江雪玥的一颗心,不知为何有点七上八下的。
像是被人吊在树上,剧烈摇晃着,不得安稳。
老皇帝老糊涂了,容隐定然是不糊涂的。
她若真的入住他的府邸,那她的名声,可就真的不能要了。
不过,依上次,容隐与老皇帝针锋相对的模样,老皇帝此言,多半会遭到容隐的拒绝。
果真。
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站起身来,从红木座椅上走出。
他的面色异常寡淡,唇色也泛着淡淡的白,没有血色。
他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江雪玥,随即,又缓缓的望向老皇帝,勉强恭敬的拱手道。
“将死之人,还是莫要误人清白为好,儿臣身子有些不适,告退。”
江雪玥微微怔住。
容隐却是转了身子,挺直了背脊,往殿外走去。
蓦然间,有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不浓,很淡。
但足以,令她感受到,那份酸涩之苦。
那是,对容隐的。
她只顾着自己的清白与名声。
却是忘了,容隐是一个,传言活不到弱冠之年的人。
他的心理防线本就偏低,敏感程度,亦比常人要高出很多来。
而她的推辞,落在他的耳里,无疑的,生出了几分嫌弃的意思。
老皇帝也是一愣,随后便沉下脸来。
“玥丫头,是这般想你师父的,所以才推辞的么?”
江雪玥忙起身,跪在了地上,“回皇上话,雪玥万万没有这般想过,只是……”
“行了。”老皇帝毫不留情的截断了她的话茬,冷声道。
“你若不想抗旨,明日便搬到老九那去住,老九身子不好,身边也没个人照应着,朕赐予他的婢女,他又不喜用。
朕思来想去,便只有你合适,你身为老九的徒弟,理当多加照顾着他,若是连你也那般看待老九,那可真是……”
老皇帝的语气,隐隐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后边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
但,江雪玥却是极为明白的。
当年,容隐被宫中数十位御医,断言活不过弱冠之年。
老皇帝何其恼怒,一下子便斩杀了在场的所有宫婢,太监及其御医。
只是……
容隐的身子确实不好。
不论怎般调理,不仅不见好,还愈发变差。
他这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容堇的眸色微微深了深。
江雪玥应声,“雪玥,遵旨。”
……
…………
江雪玥是随容隐来的。
容隐先出了宫门,但太后寿宴还没有结束,江雪玥走不得。
想来,容隐应该会先坐马车,回九王府罢。
江雪玥走在宫道上,想着适才太后拉着她的手,与她说的话。
“你母亲走的太快,都还没有看着你长大,便香消玉殒,可是丫头,你一定要记得,纵使你失去了母亲,你还有哀家,说来你也不信,哀家与你母亲,关系极好,在哀家,还没成为太后之前,你母亲,不知为哀家,默默做过多少事情。
哀家感激她,便让皇后,将你母亲,赐予安平侯做夫人,却是想不到,你母亲竟是如此早逝,如今安平侯府里,那个独大的妇人,若是敢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敬,抑或伤害于你,你尽管与哀家说,只要哀家一日尚存,那些狼心狗肺之人,就妄想欺你辱你分毫!”
犹记得,太后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是透过她,盯着皇后说的。
为什么?
难道当年母亲之死,太后也是知情人么?
可听太后的话里,好像也没有知道多少的样子。
只是知道,此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原来,太后不喜安平侯夫人,是这么回事。
江雪玥深深的呼了口气。
为何突然觉得,越是去找寻十年前的真相,便感觉,谜团越是深不见底呢?
皇后杀母亲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如今,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太后,又与母亲纠缠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忽然间觉得,也许她的母亲,原本就不是什么寻常的宫婢。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温润儒雅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
“玥兮郡主,请留步。”
江雪玥顿住了脚步,她转身回眸,却见那人正疾步朝她走来。
少年一袭淡蓝色长袍,面如冠玉,俊美柔和。
江雪玥微挑了眉头,“代史大人。”
李初然朝她拱了拱手,朝她道,“郡主是随璟然殿下来的,想必如今,是没有马车回府了,若是郡主不弃,初然愿送郡主一程。”
就这事?
说的那么正经作甚
江雪玥很想笑。
但碍于人家就是学这一行的,文绉绉的说话,才符合李初然的官职。
于是,她也一本正经的回道,“雪玥求之不得,那就有劳代史大人了。”
李初然将江雪玥的眸色,收入眼底。
唇角微动,他朝她做了一个手势,“郡主,请。”
李初然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口处。
江雪玥没多看,大大方方的,上了马车。
李初然的视线,往外瞥去,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宫门口的一处,安稳放着。
他眸色一闪,掀开车帘,也上了马车。
千雾坐在马车外的一侧,紫卉坐在另一侧。
两人的视线,皆齐齐的望着李初然那一辆马车。
紫卉眯了眯眼,低声问道,“郡主怎么上了旁人的马车,那个家伙有什么好?”
千雾凉凉的回,不过显然也是故意压着声音的,语调偏低。
“你该问,眼下该怎么跟主子交待?”
紫卉道,“要不,趁他们还没有走,我下车,把郡主请过来。
”
“……”
“收好你的眼神,那个叫李初然还是李初九的,甚是得郡主的心,大观音寺的那次偷窃案,可不就是郡主,替他遮掩过去的么。
此次,可真不能再让她,与那个男人有任何的交集了。”
江雪玥极为多疑,疑心病甚重,能得她相助的人,要么是她需要合作的人,要么,便是得她赏识的人。
她已经有主子了,自然不必再去结识她需要合作的人。
那么,此人,便是江雪玥赏识之人……
这怎么成?!
江雪玥是她家主子的女人。
怎能赏识其他男人?
若说她家主子差劲,那还说的过去。
问题在于,她家主子比那男人,要好上千倍万倍。
眼下,江雪玥还上了其他男人的马车,撇下她家主子,走了。
就更不成了!
紫卉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不行,我得去请郡主过来。”
她正要跳下马车,去拦下快要越过他们的马车。
谁料,她这一个跳下马车的动作都没完成,车帘就传出一道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她听得清楚。
“回府。”
紫卉眼睁睁的看着,李初然的那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她咬唇,皱着眉头应道,“是,主子。”
……
…………
李初然的马车,要比容隐的马车小上许多。
不过,他的马车上,并没有什么东西。
所以,看起来挺宽敞的。
李初然唇角,勾勒着温润的笑意,“上次,在大观音寺,初然谢过郡主出手相助。”
“代史大人客气。”
江雪玥漫不经心的回道。
瞧她那模样,李初然也不恼,反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初然也曾说过,若是郡主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