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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我也刚到。”赵亮否认,他心里自然是生气,但来日方才,迟早有机会清算。
孟春哼笑:“这就好,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崽子不懂事,把掌司晾在外头。”
赵亮脸色讪讪的,越发觉得羞辱,咬着牙说:“怎么会。”
孟春点头,领他往里走:“赵掌司里面请,先去茶厅用茶。”
一进门,天光一暗,抬头见四面高墙耸立,寒风之外多了一丝阴冷,赵亮跟在孟春身后,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着。
孟春忽然开口:“掌司还是不要太过好奇,免得冲撞了什么……”他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赵亮这是第一次来西厂,忽然想起民间的各种传言,顿觉惴惴不安,再不敢到处看:“是我不懂规矩了。”
孟春心中嗤笑,面上却是极贴心的没有再提,带他去了茶厅,让侍仆上茶。
见他这般好说话,赵亮等不及地搓一搓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瞒您,我这次是专门来给督公请安的,不知督公……”
“你来巧了,督公正好在,不过先吃吃茶。”孟春说。
确定周津延就在西厂,赵亮仿佛屁股底下装了钉子,再也坐不住:“不了,我是个粗人,就不浪费好茶了。”
孟春大方地笑了笑,也不勉强,随手指了一人:“你快领赵掌司过去。”
赵亮终于安下心,看着孟春一眼,暗自摇头嘲笑,要他是孟春这个位置,绝不会帮他引荐,凭白让别人占便宜,这不是蠢?
不过……
轮到自己,赵亮却觉得他这样却是正好方便了自己。
已经开始幻想日后自己在西厂独大的场景。
看着赵亮的背影,孟春嗤笑一声,坐在茶厅的圈椅上,拿过巾子擦了擦拍过赵亮肩膀的手,掩着鼻子,脸上闪过厌恶嫌弃。
因身体残缺,宦官身上容易有味道,讲究的人日日清洗身子与贴身衣裤,依旧清爽,而邋遢懒惰的人,凑近了便可闻到那股尿骚臭味。
周津延爱洁,身边行走的宦官都会万般小心,十分注意。
孟春扇扇脸前的空气,端起侍仆呈上来的清茶,猛嗅一口,才喘匀了气。
这时下首有人进屋来禀:“人已经救过来,虽然鼻青脸肿的看着恐怖,但好在没受什么大伤,掌司可要过去问话。”
“到时候交给督公便好。”孟春抿了一口茶,拂了袍摆,“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
书房内
周津延靠在椅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封没有署名厚厚的信封。
“卑职一得了信,就给您送来了。”赵亮急忙说道。
周津延波澜不惊的眸子,一片冷然,语调却是慢慢地上扬:“是吗?”
“卑职无意探听督公的私事,只是这,这容太妃毫无羞耻之心,与翰林院的安青云勾搭成奸,把督公玩弄于手掌之中。”赵亮语气仿佛有十足的把握。
周津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都不知道那个小傻子有这样的本事!
赵亮被他盯着,顿觉慌张:“卑职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前来提醒,这份信任由您处置。”
“我和容太妃的事,”周津延忽然勾唇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赵亮却觉得他的笑容阴森,谨慎起来:“卑职是无心撞见的,昨日散了百戏,您与容太妃在启明宫……”
周津延想起昨夜被幼安气得牙痒痒的情景,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这便是证据?”周津延指腹在信封封口摩挲了两下,问他。
赵亮急于求成,从安青云身上搜到信后,便把给他提供线索的康太嫔抛掷脑袋,根本没有打算管她的死活,更不可能找她商议这封信,拿着信迫不及待地出宫奔向他的光明仕途。
中途也想过拆开瞧一瞧,但赵亮想,是个人都受不了头上戴个绿帽子,更何况是这位高高在上的西厂提督。
以防周津延对自己心存隔阂,赵亮生生按捺住看信的冲动。
周津延身居高位,气势逼人,赵亮有些腿软,咽了咽喉咙,紧张地说:“应当是了,卑职亲眼看见安青云出入吉云楼,看见过两次,想必在卑职没有看到的地方,怕是还有无数次。”
周津延点点头,看不清神色,只听他淡淡地开口:“你没有拆开看过?”
赵亮点头,深怕他不想信:“您可以看看封口,没有拆动的痕迹,只要督公想,卑职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周津延颔首,把信封放在案上,转了转因长久伏案处理公务而酸涩的脖颈:“说说,你想要什么?”
赵亮头捏一把冷汗,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卑职钦佩督公已久,若是有朝一日能与孟公公一般,成为督公的左右手,卑职必当竭尽全力替督公分忧。”
周津延眼眸越发凉薄,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亮低着头,全然没有注意到。
案旁炉子上煮着的茶水腾腾冒着热气,静悄悄地书房内只听见轻轻的水沸声。
周津延忽然开口:“去找孟春。”
赵亮猛地抬头看他,一脸惊喜,跪地:“卑职谢过督公。”
周津延笑了笑,重新捏起信封朝他扬了扬。
赵亮一脸他懂了的样子:“卑职先告退了,您慢慢看。”
赵亮出了门,看见廊下的孟春,一副哥两好的姿态勾上他的肩膀:“日后,还请老哥哥多多指教。”
孟春愣在廊下,余光瞥向肩头的胳膊,嘴巴微张,呵了一声。
*****
次日,幼安与珠珠从慈宁宫请安回吉云楼。
“我听贤太妃身边的侍女说,今儿早上御花园前头的冰湖上发现了一具尸体。”珠珠扶着幼安的胳膊,随口说道。
“谁啊?”幼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上头沾了一根小草,翘着鞋子抖了抖小脚,回问,问出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死人了?”
“是印绶监的赵掌司,听说被捞上来的时候,身上是光着的,有人说是他值夜的时候偷喝酒,喝醉了,发酒疯掉进湖里的。”珠珠小声说。
幼安“咦”了一声,这样的死法,也真是可怜。
不过……
“这个人的名字,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幼安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珠珠四处看了看,在她耳边嘀咕:“是康太嫔的相好。”
幼安捂着嘴巴,啄啄脑袋,她想起来了,轻啊一声:“原来是他啊!”
珠珠点头:“是啊,真是世事无常!”
到底是与她们不相干的人,两人感叹一番,回了吉云楼,珠珠对她说:“娘娘先上去吧!过几日要到发月例的时候了,我去库房瞧瞧,清点库存。”
幼安应声,提着裙摆哒哒哒地跑上楼,推开屋门,跨进门槛,抬头看向屋内,小身板一僵,眨了眨眼睛,后退一步,忽然又把门阖上了。
转转脑袋,是熟悉的地方:“我没有走错啊!”
幼安满头疑问,重新推开门,瞧着坐在长榻上,捧着她惯用的茶盅,悠闲地吃着茶的周津延。
嗯?嗯!
周津延搁下茶盅,眉梢轻扬,朝她弯唇一笑:“娘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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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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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嗯; 我回来了!”幼安扶着门框僵在原地,下意识地点头回他,回完又觉得不对劲; 蓦地眼睛瞪得圆圆的,“您怎么在这儿?”
一张清榻正对着屋门,周津延安坐于此; 惬意地斜倚着凭几,迎着光,俊美的面庞带着微微的笑; 幽暗深沉的凤目将幼安傻愣愣的样子看了个清楚。
周津延无奈摇摇头,倾身坐正; 皂靴踩在脚踏上; 小臂随意搭在小几上:“傻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坐。”
他语气不急不缓; 举止淡定自若,一派主人翁的姿态; 反倒弄得幼安束手束脚的。
幼安有些反应不过来现下是什么情况,茫然地顺着他的话; 进屋,往他身边走。
周津延抬手,指了指屋门; 带着笑意提醒她:“关门。”
“啊?好。”幼安听话的转身,把屋门合起来。
周津延觉得她这般很好玩,眉眼柔和下来。
幼安提着裙摆; 坐在榻上,小几将两人隔开,看着正在斟茶的周津延,她眨眨眼睛; 忽然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屋子吧?
这会儿倒像是她来做客的一般,生生矮了他一头。
周津延把半杯热茶放到她手中,慢悠悠地说:“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这反客为主的姿态,也只有周津延能做得这般理所当然了。
幼安奇怪,他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现在处境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而且,他这样好像全然忘了前夜的事情,他不生气了?他还没有放弃?
可是她还气着呢!幼安把他送到手里的茶盅,不轻不重地放到小几上,发出一声脆响:“您这是做什么呢?”
周津延没回她,只轻笑了一声。
幼安心里顿时毛毛的,有些不安。
周津延眉头微动,似乎没有察觉到她变化的表情,端起自己跟前的茶盅,捏着杯盖慢条斯理地撇开上头的茶沫,递到唇边,只抿了一小口,略带嫌弃地说:“杭州府新贡了一批龙井,等会儿让他们给你送些。”
幼安张着小嘴儿,气闷地想,茶叶还是他们内府发的呢!他自己倒是先嫌弃上了,再说他来自己这儿是来品茶的吗?
“我前夜和您说过的,我不要您送的东西,督公若是嫌府里的茶叶太多,送慈幼院好了。”
幼安饱满的小嘴儿,像颗晶莹剔透的红果子,娇艳艳的,张张合合,叭叭说个不停,周津延到没生气,悠闲把玩着茶盅底座。
幼安忽然停下来,瞪着他手里的茶盅,这喜鹊连枝的纹样不是她常用的那只吗?幼安扫视榻上的小几,再看周津延满是深意的笑。
幼安脸一红,白皙的面颊红扑扑的,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幼安刚想质问他,忽然想到这茶壶里的茶也不该是这个呀!
她低头看自己茶盅里的清茶,再用手指碰碰茶壶壁,是温热的!
幼安委屈地看着周津延:“我茶壶里的茶呢?”
周津延笑容一滞,倒不曾心虚,难得好声好气地说:“那茶有了味,我特地遣人洗刷过杯具,没有异味,放心喝吧!”
周津延看她,带着一种教导地语气提醒她说:“日后过夜的茶水不可再吃。”
周津延想起上回无意中吃过她这里的茶,不知里头加了什么,一股子焦甜腻歪的味道,难以下咽,他想许是她用清茶泡了什么,放置太久,变了味。
今儿过来一瞧,又是如此,让人认真仔细地洗过杯具,确定那股味道没有了,才泡了清茶,一边喝一边等她回来。
听着他的话,幼安脑袋有些懵,他的意思是,他给倒掉了!
“怎么会坏呢?我早上起床才煮的呢!”幼安急了,她的茶明明好好的,出门时她才喝了的,怎么一回来就全没了,心疼极了,“里头放了四只柑橘!”还有一把红枣,葡萄干,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