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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走秦殊,魏年陈萱带着小丫头,还有三拖三的魏老太太魏金魏银三人去照相馆给小丫头拍周岁照了。单独给小丫头拍了好几张,闻夫人还在电话里问起过给小丫头拍百日照的事,让陈萱拍好后给她寄一套过去。
陈萱给闻夫人寄小丫头照片的时候,正赶上秦殊和容扬一起来北京。秦殊大包小包的回来,还有许多帮着店里在上海采买的东西,另外有她家里送给魏家人的礼物。魏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直说秦家人太客气了。
陈萱原不知道秦殊是坐飞机来的,听她说到容扬也来了北京才说,“你跟容先生像商量好似的。”
“不是商量好,是我蹭他的飞机。唉哟,坐火车可是累死我了,得四五天才能到上海,坐飞机就不一样了,虽然也要经这天津南京,可是一天就能到了。”秦殊笑眯眯地,“容扬正好来北京,他是公干,我占他一个助理的名额,机票可以报销。不然哪里舍得坐飞机,机票太贵了。”
陈萱给秦殊倒了杯水,“容先生人很好的。”
“我也答应做他舞伴了啊。他来北京的应酬场合,哪回不是我陪他啊。他这人也是,都快三十了,还不定下来,我看他要成老光棍儿。”秦殊大咧咧的,一口将水全都喝干,陈萱见她这样渴,笑着又给她倒一杯。
因为秦殊送了不少东西给魏老太太,魏老太太特意让大妹多烧两个好菜,还去羊肉床子那里买了一大碗红焖羊肉晚上吃,算是欢迎秦殊回来。
晚上陈萱顺道跟魏年说了容扬也来北京的事,魏年道,“正好这半年的生意也得跟容先生说一说。”魏年随口问一句,“秦姑娘怎么和容先生一起过来的?他俩倒是巧。”
“是阿殊蹭容先生的飞机坐。”陈萱顺嘴儿就把容扬机票可以报销的事说了。
魏年立刻想到当年被容扬忽悠,他还一直以前第一次去上海,他、他媳妇、他妹的三张自北京到上海的机票钱全是容扬出的,魏年好笑又好气,骂一声,“这该死的容狐狸。”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把喝完奶的奶瓶递给她爸。
魏年在家就说了一回容狐狸,也不知小丫头的耳朵怎么这么灵。容扬请魏年陈萱到家做客时,还特意邀请了小丫头,主要是陈萱与容扬通信时都会提自家小丫头如何聪明伶俐,反正依陈萱的谦逊,硬是把闺女夸成一朵花,夸的容扬都好奇了。因两家人私交极好,又是在容扬家,容扬就请小丫头一起来了。
小丫头现在能走能说的,陈萱魏年都喜欢带闺女出门。自从学会叫大姑,像“叔叔阿姨、婶子大娘”,小丫头都会叫了,嘴巴伶俐的不得了。魏年依旧是西装笔挺,头上的发胶抹的油油亮的,用句老话说,苍蝇上去都得劈了叉,出门时还特意喷了些千里香的香水。说来,他这般一丝不苟,其实与容扬注重外在的习惯很有些相似。陈萱还是羞涩婉约的旧时模样,魏年很正式的将容扬介绍给自家小丫头,“丫头,这位就是爸爸跟你提过的容叔叔了。叫容叔叔好。”
小丫头不知想到什么,那遗传自祖母和大姑的月牙眯眯眼看着容扬,忽地咧开才长了两颗小兔牙嘴就笑了,然后,脆声声的喊了句,“狐狸叔叔好!”
魏年给他闺女这一声惊的,险没把闺女从怀里掉下来。待魏年手忙脚乱的把闺女抱好,容扬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
第169章 见面礼
魏年觉着; 唉哟; 闺女这是谁教你的啊; 你咋这么实在啊!咋把爸爸的心声都说出来了啊!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对陈萱道; “萱儿,咱们小丫头会连着说五个字了!”这孩子; 以前都是单字双字或者三字的说,从没有一气说过五个字啊!
魏年一幅欢喜傻的傻爸爸模样; 陈萱拍闺女额头一下; “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要叫容叔叔。”
小丫头还是挺听话的,想了想; 很乖的改口,“容叔叔; 好。”又恢复到以前的断句模式了。
魏年一本正经的跟容扬解释; “兴许是前些天给丫头讲的动物世界的故事; 她就记住了。哈哈哈; 这几天见谁都是松鼠阿姨、兔子叔叔的。”唉哟,闺女就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啊!
陈萱嗔怪的看阿年哥一眼; 拿他没办法,认为阿年哥肯定是背后又叫容先生为容狐狸; 让小丫头听到了。
容扬接过小丫头抱了抱; 小丫头很亲人; 拿自己肥嘟嘟的小脸儿蹭蹭容叔叔的俊脸; 软软的叫他,“容叔叔。”,容扬抱着小丫头过去坐下,笑,“果然很招人喜欢。”从一个丝绒盒子里取出块美玉挂在小丫头脖子里,与夫妇二人道,“给小朋友的。”
魏年想着跟容扬也挺熟,就没客气,跟闺女说,“要说谢谢叔叔。”
小丫头得了新玩意儿,拿着就往嘴里放,容扬以为孩子饿了,问,“小朋友喜欢吃什么?饼干蛋糕可以吃吗?”
陈萱道,“什么都吃。”是真的什么都吃,除了固定的每天一早一晚的蒸鸡蛋,还有喝的奶粉,小丫头还会喝米糊糊、玉米粥,没长牙的时候,把馒头撕了皮掰了馒头心醮菜汤也吃得津津有味。除了硬的咬不动的东西,这丫头一点儿不挑食,所以长的壮实。
容扬让佣人把烤好的饼干蛋糕拿上来,小丫头先用胖胖的手指拿了根饼干递给容扬,弯着一双月牙眯眯眼对人家笑,“叔叔,给。”
容扬摸摸她的头,接过饼干吃了。然后,小丫头又分别给爸爸妈妈各递一根,她才开始吃。容扬笑,“真有礼貌。”
“在家里吃饭就特别爱给人递东西。我们老太太说一看就是个爱管事的。”陈萱从包里拿出个小兜兜给小丫头围上,又把装着温水的奶瓶给她放在手边儿。
因为所初上海打仗的事,陈萱很担心上海,道,“先前上海打仗,我就很担忧,这几年还没事,容先生,过几年日本鬼子会过来的,生意上的事可怎么着?”想到自己上辈子也够无能的,就知道日本鬼子来了,可小鬼子啥时候来的,有没有来北京,有没有去上海,陈萱就不清楚了。
魏年接过佣人端上的咖啡,把奶茶那杯递给陈萱,“萱儿,你是不是想多了,上海有惊无险,说明南京政府还有一战之力。容先生,日本人有那么容易过来么?要是太太平平的,化妆品厂的生意规模再扩大些没问题。如果时局不稳,咱们就不要再增加生产线了。”
容扬想了想,“近几年总是无妨的。”
魏年道,“成,那就再上一套机器。化妆品的机器不贵,回本快。哪怕打仗,东西全扔了也亏不了。”
容扬颌首,转而问,“魏太太暑期考试考的怎么样?”
说到暑期前的考试成绩,陈萱就是笑眯眯滴,谦虚说一句,“还成。”
“你今年就要读高中的课程了吧?”
“高一的已经读了一半,年底就能读完高一课程。”
“念的很快。”
陈萱说,“学校要歇星期天寒暑假,我又不用。”
“等你高中课程读完,有什么计划?”
“考国外的大学。”陈萱的理想一直没有变过,她看向魏年,“我跟阿年哥商量好了的,我们俩一起考。到时带着小丫头一道去国外读书,那会儿小丫头也就四五岁了,我问过夫人,可以让小丫头读国外的幼儿园。等小丫头再大些,就教她一些简单的洋文,不然到国外怕会不适应。”
魏年以前并没有太强烈的出国留学的意思,不过,陈萱一直想去,再加上魏年接触的圈子的层次一直是越来越好的,若不是魏年通晓三四门外语,再加上他本人的精明,以及不错的相貌,当真会吃力。魏年近来越发有此意识,所以也一直在同陈萱一起念书学习,他跟着补充,“我也想出国看看。到时看我们考大学的成绩吧。化妆品厂的生意我想过,阿燕、小李掌柜、白小姐、齐三,他们四人中选一个在北京任高级经理,具体的,容先生最好也派个人过来。现在化妆品厂生产的种类多了,事情也多。”
“这个不急,到时再说。”容扬对魏年陈萱一向放心,转而说起另外一事,“这回过来,原想着过几天咱们再聚,结果,倒是有一件凑巧的事。我有一个朋友,想去国外留学,他手头儿现款不丰,想把东交民巷的两处宅子出手。他那宅子,地段儿不是特别好,大也不大,挨的紧凑凑的两幢三层小别墅。昨天说起这事,我在北京宅子够用了,东交民巷的房,这几年是不会跌的,当时我就想到了你们。你们要是有兴趣,不妨过去看一看。”
魏年眼睛都瞪大了,“东交民巷的房子?”
“是啊,其实他只要对经纪放出话去,这房子都等不到今天。可如今,北平也是鱼龙混杂,使馆区的房子,太多人想要。倒不若寻个消消停停的买家,拿了钱直接出国。”容扬道,“看来阿年你有兴趣。”
“求之不得!”魏年完全不掩饰对这房子的兴趣,魏年道,“年初我给家里大姐寻了处小宅子,还跟那经纪说起来。现在北京城,最紧俏的就是东交民巷西交民巷的房子,倒不是没人卖房,可这里的房子,一旦人闻了信儿,根本到不了他们经纪的手里,就有人出手买了。唉哟,容先生,我可得谢您。您这是现成把发财的机会送我啊。”
“不是送你。”容扬见小丫头吃了两块饼干,转而歪着小脑袋盯着蛋糕看,就把蛋糕推到她面前,打趣魏年,“第一次见阿心,算是狐狸叔叔送阿心的见面礼吧。”
魏年略有尴尬,摸摸鼻梁,与容扬道,“机票的事,可是你先糊弄的我。”
容扬略一想就明白前因后果了,完全没有半点忽悠人被拆穿的窘态,他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摇摇头,浅饮一口清茶,“肯定是秦大嘴巴说的。”
正在北大念书的秦殊可能是受此感应,张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容扬请一家三口在家里用午餐,发现小丫头真是什么都吃,当然,这得是咬得动的。像炒菜里的肉还不能吃,但是烧的鱼,去了刺的鱼肉,小丫头特别喜欢,连吃好几块,煮的稠稠的米糊糊也能喝一小碗。而且,小丫头吃东西还挺有样,魏年把她放膝盖上,跟前给放个盘子,米糊糊知道低头用小勺子吃,放到盘子里的菜自己用洗过的小胖手捏着吃,虽然免不了掉到围兜上一些,还有沾到嘴边儿的米糊,可孩子这么小,已经很会吃东西了。
用过午饭,陈萱带着小丫头到阳光房晒太阳,魏年和容扬在书房继续谈了一些事。待魏年带着媳妇闺女告辞时,小丫头都有些困了,一个劲儿的揉眼睛。陈萱拿出包里的小棉猴儿,这个是带帽子的棉衣,北京人叫棉猴儿,给小丫头严严实实的一裹,棉棉的小帽子扣上,脖子里围上妈妈给织的软乎乎的羊毛围巾,整个人跟个小棉球儿似的被爸爸抱怀里,走时还知道要挥手,奶声奶气的说,“叔叔,再见。”
容扬笑,朝小朋友摆摆手,“阿心再见。”
当天傍晚,魏年又出去一趟,天黑了才回来,同陈萱说了东交民巷房子的事,“已经谈下来了,房主要去美国留学,打算把房产处理掉。”
陈萱刚把小丫头哄睡,给阿年哥倒杯水,陈萱又去外头倒水来给魏年洗漱,小声问阿年哥,“在容先生那里时我其实就想说了,阿年哥,是不是到外国念书要许多许多的钱,东交民巷的房子,我在报纸上看,说是贵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