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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白禹安问,他一向自诩比单纯的老婆聪明,所以她想不透,或许他想得通也说不定。
“她当时说——”贾苹安仔细的思索了会,努力的回想,然后她一个弹指,兴奋的说:“二姊命中的那个人‘黑酐仔装酱油,看不出来,要往北方走。’对!李仙姑是这么说的。”
白禹安抱着妻子,只手懒懒的撑着下巴,想了会,放弃的摇摇头,“果真不好推测,不过至少搞得懂是要她往北方走。”
“可是我们已经住台北了!够北方了。”贾苹安眨着大眼睛看着丈夫,“难不成要二姊去基隆吗?”再北也只有这个地方了。
白禹安笑了笑,“基隆?可以啊!不然日本或韩国也行!搞不好她的丈夫是个外国人。”
贾苹安的脸孔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兴奋的站起身,“我去跟二姊说。”
“小心点!”白禹安看到她激动的动作,忍不住轻拉了下她的手,要她放慢动作。
贾苹安微笑低头吻了下他的唇,走到二姊的房间轻敲了下房门。
“你们办完事了吗?”贾友钤将门拉开,劈头便问。
贾苹安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她拉着她走出来,“我跟禹安谈了下有关李仙姑说的话,禹安建议,既然仙姑要妳往北方走,妳就往北方走,去日本或韩国,搞不好妳的老公是外国人。”
贾友钤轻叹了口气,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妹夫,“医生妹夫,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失业中吗?我从毕业到现在,还没顺利领过一次月薪,我穷得都快要被鬼抓走了,哪有钱出国?”
她又不像大姊疯到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就跑到赌城去,虽然她运气好,还真的给她遇到姊夫,但是她不认为自己也可以如此幸运。以前自信满满的她,早被这一年来的处处碰壁给弄得自信心大失。
“不然我请妳去。”将妻子给拉回身边,白禹安大方表示。
贾友钤有些惊讶,“你说真的?”
“当然!”白禹安语带肯定,“只要妳点头,妳明天就可以出发,一切费用由我负责。”
“医生妹夫,你还真好心。”
“这不是好心,”他微微一笑,“只是我看苹安很挂意妳的事,所以如果妳找到那个什么黑酐仔装酱油的人后,就可以顺顺利利的话,我相信苹安会开心,爸、妈应该也会了却一桩心事。”
搞了半天,是爱屋及乌,看着妹妹一脸的感动,贾友钤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低落的心情突然好转。至少苹安真的很幸福……
“医生妹夫,谢谢你的好意,”贾友钤拍了拍妹夫的肩膀,当是感谢,“但是不需要了,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对我来说,你只要好好照顾我妹妹,我就很感激了。至于李仙姑的话,就随缘吧!就像大姊、姊夫,你和苹安,该遇到的时候,总会遇到。”
“妳确定吗?”白禹安专注的看着她,“我真的不介意,要不是因为苹安在怀孕初期,不适合搭机,不然她也可以陪妳去,顺便去走走。”
“我当然知道,谁不知道你是个有名的外科医生,请我去日本对你来说是小Case,只是真的不需要。”原本以为自己要照顾这个从小到大不停在受伤的妹妹一辈子,却没料到自己现在反倒让她担心了,贾友钤不禁垂下眼眸,笑容有些无奈。
“可是二姊——”贾苹安还想试图说服,但是丈夫的手轻抚在她的手上,她立刻噤口。
对妻子微微一笑,白禹安再次看向贾友钤,“二姊,我知道了,只是有需要的话,我和苹安都很乐意帮助妳。”
每个人都有自尊,而贾友钤在不顺利了这么久之后,所剩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一点的自尊,所以白禹安没有勉强她。
“谢谢你!”贾友钤的眼底有着感激。
“大姊回来了!”门口响起的声音,宣告嫁到赌城去的贾祯瑷带着丈夫回到台湾。
看来贾家这一阵子会很热闹了。
至少绝大部份的人很幸福,贾友钤心想,除了工作之外,其实她也不错!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总会好转的……
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久违的姊姊、姊夫回到台湾当天,贾友钤收到通知,她再次找到工作,而且立刻就可以报到上工。
虽然不知道找到这份工作到底可以做多久,反正对求职路上超不顺的她来说,先做了再说。搞不好这次真的让她找到一份稳当、长久的工作。她在心中强化自己的信念。
一大清早,天才刚亮,众人还在熟睡时,她就已经打扮妥当,骑着机车,往工作地点而去。
第一天上班,早到总比迟到好,因为在过去,她遇到的怪事真的多到说不完。塞车就不提了,她还遇到过抢劫、火警,甚至还有什么官员出巡、交通管制。所以有好几次,她的工作在第一天就因为迟到而丢了,所以未雨绸缪,她六点就出门,不到七点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
真的不是她在自夸,现在要找到像她这么努力上进的员工,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她将小绵羊机车给停好,走向前几天才面试的公司,这才发现铁门半掩,门口还聚着一小群早起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心中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头皮发麻,微弯下腰,从半掩的铁门望进去,就见里头乱成一团,她的心一沉……
就在这个时候,她后头冲出来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连忙稳住自己的步伐。
就见之前面试她的老板在她面前呼天抢地起来。
虽然是念财务保险出身,但在遍寻不到任何工作机会的情况下,贾友钤的标准越降越低,最后就算只是间小印刷厂的会计缺,月薪只有一万八,她也来者不拒,但是没想到,她如此的放低身段——这间她今天才来报到的印刷厂,昨天半夜就遭小偷,生财工具被搬得差不多,看来损失惨重。不要说开工,就连重新营业可能都有问题。
她见了,脑袋有片刻的空白,这个时候她应该不用去问老奇QīsuU。сom书板她还需不需要上班之类的蠢问题吧?叹了口气,她低着头,选择什么都不说的离开。
其实失业并没有什么了不得,只是她得要去面对家里那些人同情的眼光,想来就觉得伤自尊心。
不过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她今天要来新公司报到,现在回去摆明就是昭告天下,她又失业了!
第二章
贾友钤漫无目的拖着脚步走到不远处的小公园。
有人做完运动正准备要回家,有人则坐在树荫下下棋或是三三两两的在聊天,这里的步调很缓慢,看进眼里的每个人都悠闲过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可以这么写意的过一天。
她沮丧的走进凉亭坐下来,曲起双肘放在石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双眼无意识的看着远方。
这个世上只有有钱人才能跟别人谈他们喜不喜欢工作,这是她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之一。对她而言,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赚钱,只是毕业到现在,别说赚钱,就连工作都找不到。总是靠家里接济,当然不是长久之计……原本还以为她会是家里最有钱的一个,但现在,无语问苍天!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听到身后的长椅上传来声响,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刚才因为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里,以至于没有看到她身后的石长椅上躺着一个人。
那身材壮硕的男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长椅上坐起来,盖在身上看来被充当棉被的报纸从他身上滑落。
游民就是所谓的街友,贾友钤当然不是没见过,毕竟现在经济不景气,若再加上自己本身时运差,到街头流浪也是无法避免的。
照她总是衰星高照的情况看来,说不定哪天她也会属于这一个族群。不过,她比绝大部份的人幸运的是,她有家人做后盾,所以只要她的脸皮够厚,流浪街头这天应该离她很遥远。
没想到现在当游民的营养还不错……她上下打量着他。说真的,眼前这个家伙令她耳目一新,因为她真没见过游民这么年轻又体格壮硕的。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游民,只是喝醉酒在这里睡了一晚?或者跟女朋友或老婆吵架被赶出来?
不过看着他丢在不远处的行李包,他似乎在这里睡了好一阵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贾友钤皱着眉头问。
才睡醒的齐扬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困惑的目光看向她,没想到起床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美女,他忍不住扬起嘴角。
“你笑什么?”他带着无害的笑容,令贾友钤有些吃惊,印象之中,除了她天真的妹妹以外,她还真没在其它人身上看过这么无忧的神情,“你为什么在这里?”
齐扬搔了搔头,好脾气的开口,“睡觉,现在睡醒了。”他的声音因为刚醒来,所以有些沙哑。
听到他的回答,贾友钤不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
“这是我睡觉的地方。”他开心的拍了拍底下的长椅,“有点硬,不过睡了几天就习惯了,之后发现这里也挺舒服,尤其现在晚上气温很怡人,很好睡。”
听他的回答,这男人似乎真的是以这里为家,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现在这个时间,除了小孩跟老人之外,大家都应该忙着上班、上课,而他竟然还懒散的躺着
“你没工作吗?”
看到她皱起眉头,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似乎有点生气,齐扬不禁觉得有趣。
“没有!”他站起身,踩着悠闲的步伐走到公园角落的公厕。
“为什么没有?”像他这种体格竟然没工作,实在没道理,她不死心的跟在他的身后追问。
“我不想工作。”他扭开水龙头,朝脸上泼水,然后举起袖子,随意抹了下,就当是洗脸了。
看到他的样子,贾友钤心中一把无明火冒了上来,“你好手好脚为什么不去找份工作,反而在这里当游民?”
上天真是不公平,她努力的找工作,但却总是失败,可她至少没有像眼前这个肌肉男堕落的自我放逐。
齐扬对她一挑眉,站直身躯,低头看着她。
她瞪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挺高的?足足高她一颗头还多。
齐扬脸上尽是笑意,好奇问道:“妳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她强调似的沉下脸。
“说谎!”他轻叹了声,低语道:“妳明明就在生气,而且生气的对象是我,可是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跟我发脾气,实在很奇怪,妳受了什么刺激吗?”
贾友钤顿时觉得一股热气往头顶窜。她真的是受刺激、发神经,才会在这里跟个不学无术、不知长进的游民争执。
她猛然一个转头,有些恼羞成怒的准备离去。
不过这次轮到齐扬好奇的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干么?”她的口气不善,“我身上没有钱,比你这个流落街头的游民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别指望我会拖舍你钱。”
“我不指望妳给我钱,”他笑着表示,“我只是觉得妳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妳还好吗?”
“我的心情不是好像不太好,”贾友钤忍不住咕哝,“而是真的很不好。”正确来讲是差到爆!
她用力的坐在树荫下的长板椅上。
这座隐身在都市丛林的小公园她没来过,或许曾经经过入口处几次,但却从来没有心思想要走进来。
从这个角度放眼望去虽然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但还是看得出这里已经年久失修,应该也没什么人在照顾,她坐的长板椅也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