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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灵狐?你知道在哪儿?”幽绝道。
“其实,你也知道。”玉溯道。
幽绝一念闪过,沉声道:“是他们?”
“她既是狐妖,其父母自然亦为狐族。”玉溯点点头道,“昨日我已观过其气,该有一千二百多年了。”
幽绝低头蹙眉,默然不语。
“在取得神龟之心前,她不会知道的。”玉溯道,“也可以永远都不知道。”
“没有别的办法吗?”幽绝道。
玉溯走至烛台前,拿起一根签子将烛光挑亮,缓缓道:“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尊主是否还能醒来……”
幽绝转身跃出窗棂。
“半月之内。”玉溯的声音远远地,隔着风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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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半月。
第三天他就已经带着两只雪白狐狸见到了尊主。
这灵狐之血果然非凡,尊主脸上泛出了多年来从未见过的一丝血色,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一丝。
幽绝忽然想起方才榆儿半昏半醒时,望着自己的一身白衫唤出一声“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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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绝寻了半夜,村中到处是中毒横倒的村民、士兵。
并未见半点活人的踪迹,只好再回到榆儿所在的土屋。
一进屋内,只见榆儿倒在尘土之上,一动不动。
他连忙抢上前去,将她抱起。
只觉她浑身滚烫,面色红中泛青,呼吸沉重。
忙取过她的冰轮,驱起朱厌之力,将冰力送向她。
冰气伴着腾腾雾气,游向榆儿。
榆儿受了冰力,渐渐觉得轻快些。
她努力睁开眼来,又看见一个白影。
“幽绝……”榆儿唤道,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要说什么?”幽绝收了冰轮,凑近她唇边道。
“二皇子、栗原……”榆儿勉强说出两个名字。
“好,我这就去。”幽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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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栗原、二皇子屋中,亦将冰力输予二人。
栗原模糊中看见他的青色面具,道:“瘟神……”
幽绝望了望熙昌,他疫病尚未绝根,又中了奇毒,此时气息已甚弱。
傅立义与关辙等亦已中了毒,其他百姓、士兵,几乎无一幸免。
如今这村中,几乎是一片死寂。
若寻不到这下毒之人,这些人就都会死。
重要的是,榆儿也会死!
幽绝将冰轮送回榆儿袖中,再次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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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绝村里村外又寻了一回,毫无踪迹。
天已大亮。
时间每过去一分,他心中的绝望便又增加一分。
幽绝忽然想到,若是去寻玉溯,她说不定会有办法。
但是,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此去京城耗费时日,恐怕她根本等不及他回来。
他忽然感到一种分说不清的恐惧,伴随而来的是被越积越多的绝望压制出的窒息。
这窒息让他心神摇动,体内那股原本已掌控自如的热流忽然开始蓬勃涌动,难以抑制。
他将猿杖狠狠挥出,一道红光直卷而出,将一颗足够三人环抱的大树连根切断。
大树轰然倒下的声音还未消失,他却听到身后有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幽绝回过身来,看见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正站在身后三尺远的地方。
这和尚花白胡须,面善颜慈,圆脸微胖,肩厚腿短。
看他僧衣上沾了一层尘土,面色稍显疲惫,想是已赶了很远的路。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和尚。
但是,却又绝不可能普通。
因为这里可是疫病重地。
更何况一场奇毒,已将这里变成了一片死寂。
谁还敢来这里?
而这个和尚此时就站在村内。
“你是谁?”幽绝双目紧盯着他道。
“贫僧圆觉。”和尚道。
“谁问这个?”幽绝喝了一声,将猿杖指着他道,“说,毒是不是你下的?”
“非也。贫僧此来,是为解毒,并非下毒。”圆觉手缠念珠,双手合十道。
“你能解此毒?”幽绝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也许可以吧。”圆觉道。
“跟我来。”幽绝道。
不管这个也许是几分,他都要试上一试。
何况这个和尚再诡异,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和尚。
他要是敢作什么怪,自己只需一瞬,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幽绝领着他,往榆儿所在土屋走去。
走了一段,圆觉却停在一个倒在路边的村民身侧。
此人亦是浑身滚热,脸色红中泛青,无疑亦是中了毒。
圆觉将此人验看一回,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可能解吗?”幽绝急道。
“此毒并非不可解,只是……”圆觉道。
“只是什么?”幽绝闻得可解,心中泛出一线希望,急急追道。
“还需一个人。”圆觉道。
“谁?”幽绝忙问道。
“下毒之人。”圆觉道。
“臭和尚,你找死!”幽绝自觉被愚弄了,眼中杀意泛起。
“施主,稍安勿躁。”圆觉道。
“再敢胡言乱语,我杀了你!”幽绝怒目沉声道。
“贫僧不敢打诳语。”圆觉道。
“你可解得这毒吗?”幽绝道。
“贫僧、不能。”圆觉顿道。
“那你就先死!”幽绝体内朱厌之气窜流难平,猿杖挥出,一道白光切向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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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紫色壁垒挡住了幽绝的白光。
“幽绝,不可伤人!”
一位青色长衫的男子跃过幽绝头顶,立在了他与圆觉之间。
正是柳默。
“是你?”幽绝望着面前柳默,冷冷道。
“许久不见了。”柳默向幽绝和声道。
“哼。”幽绝冷哼一声,回头看看身后,清漪与一位雪白头发的银须老人正望着他。
幽绝也不搭言,提步走出。
“这位大师,你没事吧。”清漪走近圆觉道。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援手。”圆觉向柳默道。
“大师不必客气。”柳默道。
“看来,这里已经没好人了。”雪白发须的老人道。
清漪与柳默抬眼看来,村中已全无人走动,到处可见倒在地上的村民或士兵,还有医士。
所幸尚是夏日,夜间并不寒冷,否则,只怕已无命了。
“雪爷爷,我们快去看看榆儿!”清漪道。
“好,快走,快走。”雪爷爷道。
三人疾步赶往榆儿他们所在的土屋。
圆觉亦随于其后。
“清漪姐姐。”
忽闻身后一声娇唤,几人忙回头看时,只见一个杏黄娇小的身影急急跑了过来。
“小弥,你怎么在这儿?”清漪迎上去道。
“我、我来找榆儿姐姐。”小弥道,略低着头,偷望了望遍地横陈的中毒倒地的村民、士兵,声音亦有些发颤。
她当日跟在幽绝身后,转过几条街,就已不见了幽绝的身影。
在净月城了找了几个圈,也没找到。
又想起幽绝可能会来找榆儿,便也往宣州来了。
只是不太识得道路,绕了远,方才赶到。
一进村便见了这样的诡异景象,心中惧怕,好在忽然看到了清漪他们几个人,忙出声呼唤。
“我们快走吧。”柳默向清漪、小弥道。
“好。”清漪应道。
“嗯。”小弥亦点了点头。
几人便往北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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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默等匆匆进得屋内,见二皇子独自躺在床上,气息微弱,面色极为难看。
再至另一屋看栗原,面红气急,亦是毒气缠身。
走到最里面的小屋中,只见热气腾腾,幽绝正以朱厌之力驱动雪山晶,将冰力输予榆儿。
“果然,一个也没逃过。”雪爷爷叹道。
“榆儿……”清漪走近榆儿床前,轻声唤她。
“榆儿姐姐……”小弥亦走到床前唤她。
榆儿此时受了冰力,又醒转过来。
“清漪……姐姐……”榆儿无力地唤了她一声。
幽绝收了冰轮,仍放回榆儿袖中。
“榆儿,别担心,雪爷爷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清漪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二皇子……栗原……”榆儿断续说道。
“他们都还好,你放心吧。”清漪道。
“清漪姐姐,榆儿姐姐她没事吧?”小弥抓住清漪衣袖问道。
“放心,没事。”清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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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时,已嘱咐了不可饮用井中之水,为何还会中毒?”柳默向清漪道。
雪爷爷在屋中四处检看,忽然自灶间抽出一节烧剩一截的柴火来,细细看了一回,随即递给了清漪。
清漪接过来,亦望一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人将毒粉洒于柴火之上,柴火燃烧时,借烟雾散发毒气,闻之则毒入体内。”
每家每户皆要烧柴为炊,更何况,众多士兵集于村中空地之上,架起大锅为炊。
火起之时,浓烟飘散,全村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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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爷爷,烦你在这里看护榆儿,我和相公去寻那下毒之人。”清漪向雪爷爷道。
“去吧,也不知他在哪里,你们可要快些。”雪爷爷摇摇头叹道。
清漪与柳默便往外走去。
“不必去了。”忽闻一人道。
却是圆觉。
“大师?”清漪与柳默疑惑地望着他。
幽绝、雪爷爷亦将目光转向他。
“他自己会来的,就在这里等着便罢了。”圆觉道。
“大师此话怎讲?”柳默向圆觉一揖道。
“圆觉的罪孽,也该由圆觉来了结。”圆觉单手结佛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忽闻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之声道:“你这杀人凶手,纵然再念多少声佛,也洗不去你的罪孽!”
☆、佛念一慈一世仇
闻得此声,几人急忙来至屋外。
只见院中站了一人,身材魁梧、络腮胡子、四十岁上下,面色泛着长年日晒的烟火之色。
“袁兄,别来无恙。”圆觉见了来人,向他结印施了一礼道。
“无恙?难道我们不是都变了很多吗?”被称袁兄的人冷笑道,“你以为你躲到和尚庙里,就能假扮好人了吗?一看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让人恶心!”
说完,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袁兄,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圆觉欠你的,请让圆觉一人来偿还吧。”圆觉道。
“圆觉?连这名字也让人恶心!”那人“呸”了一声道,“姜止横,我当然要你来偿还!彻底地还!不过……”
那人哼了一声方道:“我怕你还不起!”
“只要能消除袁兄心中的怨恨,圆觉自当尽力。”圆觉道。
“好!姜止横,你听着,”那人恨声咬牙道,“我要你自剐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