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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这是两码事。”迟凛只道。
“你这脑子,是该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了。”栗原说着便走过去,两手抱住他的脑袋使劲摇晃。
迟凛欲待挣脱,哪里挣得开,直被他晃得两眼发昏。
“好了,栗原,放开他吧。”榆儿走上前来,将栗原手拉开来。
迟凛方得了救,一手扶着脑袋,只觉屋中桌椅屏风皆还在晃动。
“萧家三公子究竟怎么进的大牢?”榆儿向迟凛问道。
“榆儿姐姐,我饿了。”小弥摸了摸喝得鼓鼓的肚子,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未吃中饭呢。
“小二,有吃的吗?”榆儿叫得一声,一个伙计忙进来答应:“有,客官您稍待。”
不一时果然端了几碟精致的点心进来。
有的做成时鲜花样,有的做成亭台楼阁,还有些仕女、寿星、仙桃样的。
“这、这是、点心?”小弥不可置信地望着桌上精工雕琢、极致精美的各式点心道。
“这是我们天外泉的特制点心,客官,您慢用。”伙计答了这一句,憋着笑出去了。
“有了就快吃吧。”榆儿拍了拍她的头道。
回身仍向迟凛问道:“究竟怎么进的大牢,你先说说。”
迟凛便将大致的情形说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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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萧家三公子萧恒期至聚贤楼赴宴。
在聚贤楼门口,被一个老乞婆扯住衣袖,硬说他是杀人凶手,害了自己的儿子替他坐大牢。
“老婆婆,您一定是认错人了。”萧恒期尴尬地道。
“老乞婆的眼睛是早就看不见了,不过,你的声音,就是化成灰,我也绝不会听错!”老乞婆死死扯住他的衣袖道。
与萧恒期一起赴宴的蒙翰振上来将老乞婆用力推开,喝道:“哪里来的疯婆子,堂堂萧丞相府的三公子,怎么可能是什么杀人凶手?”
说着向自己的随行士兵招手道:“快、快,把这老太婆弄走。”
便上来几个士兵将老乞婆架了就走。
“杀人凶手!老天一定饶不了你!我要替我的儿子伸冤!”老乞婆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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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清晨,乾凌府衙门外一早便有人击鼓鸣冤,状告当朝丞相三公子□□。
言之凿凿,当堂呈上物证。
乾凌府主事郑德生当日便至萧府,将萧恒期押回了府衙。
其罪为:买通凶犯,谋害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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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乞婆拿的是什么物证,果然可信吗?”榆儿奇道。
“是一枚玉佩。”迟凛道。
小弥已将满桌的点心吃了一半了,还兀自不肯停,递了一块给榆儿道:“榆儿姐姐,真的好好吃,你也吃一点嘛。”
“怎么不给我一块,我也饿了。”栗原向小弥笑道。
“你自己没手吗?干嘛要我帮你拿!”小弥向他撇撇嘴道。
“小气。”栗原道了一声,自己拿起两块扔进嘴里。
“别吃太多了,小心撑坏了。”榆儿向小弥笑道。
回头仍对迟凛不解地问道:“仅凭一枚玉佩,怎能定得?”
“据说那枚玉佩乃子渝随身之物。”迟凛皱眉道。
“那也不能就此断定吧?”栗原在旁亦觉奇怪。
迟凛忽然默然不语。
“怎么了?”榆儿怪道。
“子渝他、都认下了……”迟凛说罢,立起身来,一拳捶在窗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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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与榆儿对望一眼,站起身来走到迟凛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既然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可能是他一时糊涂吧。”
“是啊,人总会有犯糊涂的时候。”榆儿亦道。
“子渝的性情、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迟凛望着窗外的朗朗晴空截然说道。
“他自己都认了,哪里无辜了?”栗原一巴掌拍在迟凛的后脑勺上道,“你这小子,真是一根筋!”
“是啊,迟大哥,”小弥仰躺在椅上摸着鼓鼓的肚子道,“你别再伤脑筋了,过来吃一点吧。这个点心真的好好吃,吃完了你的心情就好了。”
她已听榆儿说起过迟凛,所以直呼迟大哥。
“多谢。”迟凛向她道。
“这是小弥,我的妹妹。”榆儿向迟凛道。
“小弥姑娘。”迟凛与她拱手见礼。
方才一见面,只顾着说话,倒忘了他们二人尚未见过。
“我明日进宫,会转告三公主二皇子无恙,好请她放心。”迟凛向榆儿道。
“好。”榆儿点头道。
几人一同出了天外泉,迟凛付了银子。
“迟大哥,这里的茶好好喝,点心也特别好吃,下次还带我们来吃,好不好?”小弥一双大眼睛盯着迟凛道。
“当然好,小弥姑娘喜欢就尽管来罢了。”迟凛向她笑道。
他这脸自打见了面就一直黑着,陡然这么一笑,才依稀看见他从前那般丰神俊朗的样子。
“迟大哥……”小弥盯着他道。
“什么?”迟凛奇道。
“你怎么这么好看?”小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道。
“小弥!”榆儿将小弥扯到自己身后,向迟凛笑道:“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上次榆儿姑娘所说雾海村一事,两道奏表已至御前,皇上已下旨取消了稀罕之物进贡一例,工事服役一则,亦如前所说,另立了新规,你可放心了。”迟凛向榆儿道。
“真的吗?”榆儿闻言,展开笑颜道,“多谢了。”
“岂敢当你的谢,迟凛会记住你的恩情的。”迟凛翻身上马,向榆儿、栗原、小弥拱手道别:“迟凛先告辞”。
三人亦向他作别,迟凛便打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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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你怎么看?”栗原望着迟凛骑马远去的背影,侧头向榆儿道。
“也许迟凛说得有道理吧。”榆儿道。
“榆儿姐姐也觉得那个萧大哥不会杀人吗?”小弥问道。
虽然她方才只顾着吃喝,这些话倒是一字不落,都听进耳朵里了。
“走吧。”榆儿迈步走出,对小弥、栗原招了招手道。
“去哪儿?”栗原道。
“去问问那个老乞婆,为什么要陷害忠良。”榆儿回头对他笑道。
拉起小弥,三人一块往聚贤楼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55章 弦月西楼
☆、相府迷案掩重纱
瞎眼的老乞婆也许不止一个。
不过,聚贤楼这里,恐怕只有这一个了。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聚贤楼。
在门口左右寻了一回,却并未看见要寻的那个人。
“哟,客官,您来了,快里边请。”来福迎上来笑道。
这两个人的脸,真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伙计,来,我问你,那个瞎眼的老乞婆在哪儿?”栗原向来福问道。
“您说那个老乞婆啊,她已经两日没来了。”来福道。
“知道她住哪儿吗?”榆儿问道。
“就在城南济世大药堂后面,院子里长着一棵大槐树的就是。”来福道。
“她有家怎么还当乞丐?”栗原奇道。
“她一个瞎眼的老太婆能做什么,就一个儿子春天里还给下了大狱,不讨饭可活不了了。”来福道。
“不过也怪……”来福又道。
“怎么怪了?”榆儿、栗原忙问道。
“她从不去别的地方,就只在这聚贤楼门口乞讨。每天还没开门就来,打烊了才走,比谁都准。”来福道。
“他的儿子是为什么下了大狱?”榆儿又问道。
“这可是奇闻,净月城里的人都知道。”来福道。
“奇闻?”榆儿道,“怎么个奇法?”
“他儿子不过是个打柴、做短工的,不知怎么,忽然看上了七琴楼的一个歌妓,跟一个什么官打起来,就在七琴楼把那个人给杀了。”来福道,“客官,您说奇怪不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想是那位姑娘长得好看,他便喜欢了。”栗原道。
“那倒是,松音姑娘长得、那真是好看!”来福遥遥望着七琴楼的方向、一脸痴想道。
“跟你一样没出息。”榆儿指着来福向栗原道。
“她们都没你好看。”栗原向榆儿邪邪笑道。
“榆儿姐姐,我们快走吧。”小弥上前抱住榆儿胳膊就走,回头狠狠瞪了栗原一眼。
栗原也不在意,跟在他二人身后走去。
来福望着七琴楼发了一回痴,方回过头来道:“客官,您……”
身后哪里有什么人。
再看三人,已往七琴楼方向走了七八尺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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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琴楼,不过是一个很普通歌楼。
在这净月城中,比它大、比它招风的歌楼少说也有四五个。
不过,它虽然不大,到底是寻乐、买笑之地,倒也胭红柳绿,精巧雅致。
离七琴楼尚有五尺来远,栗原扯了扯榆儿,道:“这种地方,你们姑娘家不太方便吧。”
“听听小曲,看看美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榆儿笑望着他道。
“还有好吃的点心吗?”小弥道。
看看这楼倒是漂亮,里面的东西一定也很好吃吧。
“你们还是在这里等,我去看看吧。”栗原道。
“莫不是我们去了,你不方便?”榆儿更是一脸揶揄地笑道。
小弥却已跑到了门口,回身向榆儿大声道:“榆儿姐姐,快点!”
里面却走出一个黑脸短须的壮汉,向小弥道:“姑娘,请不要挡着门口。”
“好,我们马上进去。”小弥向他明媚笑道。
那人却黑着脸,道:“姑娘,还是早些站开的好。”
榆儿过来拉了小弥,小声道:“姐姐带你去吃别的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小弥疑惑地道。
“跟姐姐走就好了。”榆儿向她灿烂笑道,拉着她往街上走去。
这种地方,便进去也没什么。
不过,耽误办正事,那就不太好了。
榆儿拉了小弥,向栗原眨了眨眼。
转过一条街,买了两碗凉粉,与小弥一起坐在小摊上吃起来。
“啊,好好吃!”小弥第一次吃这个,开心不已。
“你有不好吃的东西吗?”榆儿望着她,也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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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则独自走至七琴楼门前,径直往里走去。
黑脸短须打量了他一回,见他穿的不过是一身粗布素衫。
那日在布庄制的一身他不乐意穿,一直是榆儿收着。
七琴楼出了那件事之后,诸般事宜皆甚谨慎。
何况这人看起来不过是个穷鬼,他便粗声道:“客官有闲,且到别处玩耍吧。”
“我还就乐意里面玩耍。”栗原笑道,自往里走。
当下便出来七八个短衫打手,个个孔武有力。
“哟,这么隆重?”栗原斜眼扫了一遍,笑道。
“没银子就一边呆着去。”黑脸短须的壮汉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