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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吞吞地咬唇,然后低下了头。
穗穗随后便听到头顶上一声轻轻的叹息。
“穗穗,你喜欢陛下么?”
穗穗懵了。
喜欢?
伴随这两个字眼,穗穗脑子里不停闪过李兆掐着她下颌时微凉的手、躺在树上时散漫闭着的眼睛、火光中他手里提着的寒剑、紫微宫顶上顶他说不想念时的淡淡、那截清瘦的像蝴蝶一样随时可能撑破皮肤的锁骨以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迷茫的抬眼,在纸上写道,“哥哥,什么是喜欢?”
秦斐默然,这是一个他没想到的答案。
稍等了片刻,他温和地笑笑。
“穗穗要长成个大人,慢慢就会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穗穗眨巴眨巴了眼,写道,“可我还今年冬天就及笄了,很快就是个大人了呀。”
秦斐失笑,“那也不急,哥哥养的起你,等你明白了,就来告诉哥哥吧。”
穗穗觉得有些费解,但是哥哥说了顺其自然,她便也不纠结,乖乖地点了点头。
说开了这件事情,再谈其他事情就要容易得多。
“明天就放榜了。”穗穗写道,她圆溜溜的眸子里浮现着对兄长的关心和担忧。
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出高考成绩那个不眠的夜里,全家都在等网站刷新。
秦斐笑笑,虚空朝她额头点了点,“你怕什么,是我考的试,没关系的。”
可是这样穗穗也放不下心。
“不然今日我们只吃素的吧。”
这便是临时抱佛脚了。
秦斐唇角温和的笑扩大了点,“胡说八道什么呢?”
穗穗眨眨眼,她哪里有胡说八道?明明是很认真的在想,茹素一月太难了些,她求的事情只在明日,当然是今日茹素效果好些。
哥哥到底在笑什么?
纤长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穗穗忽地想起孔子庙是有求签的,她便问秦斐求得了什么签。
秦斐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笑意隐约。
“上中下三签全靠 运气,秋闱可不是走运气的。”
对他而言,中或者不中,都可以了。
他只是想来找个妹妹,如今找到了,也眼见得要替父母报了仇,多个秋闱功名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中午的时候,段大学士就乘着马车回来了。
他颤巍巍拄着拐杖下了车,“阿斐,穗穗,你们猜我路上见着谁了?”
这话虽然喊了两个人,但是段大学士已经看向了穗穗。
穗穗留心到外祖父的胡须都被自己抓乱了,显然是很激动的。
她好奇的抬起眼,写道,“外祖见着谁了?陛下么?”
段大学士摇了摇头,唇角的笑就没松下来。
“再猜。”
穗穗歪歪头,眨巴眨巴眼睛。
究竟是谁呢?
但是到了秦斐这里,就好猜得很了。
他有些好笑地张口,“主考沈秋?”
穗穗瞪圆了眼。
而段大学士则用着拐杖敲了敲青石板,又理了理胡须,“阿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秦斐无奈,他辩解道,“外祖您忘了,穗穗不认识这位主考的。”这样子,穗穗哪里能猜得中?
段大学士这才猛地想起来,使出一只手拍拍头,“怨我怨我。”
于是他直接讲了这么个好消息。
“我路上遇着沈娘子了,她还特意停下马车和我夸奖了你的文章哩。这次,你考得肯定不错。”
穗穗闻言抿出一个轻轻的笑,哥哥考得好就行。
而秦斐看着满脸喜色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出声提醒,“小心台阶。”
秋闱不是全部,秦斐看得并不重。
但是段大学士显然不这么想,他反反复复把自己和沈秋的对话说了好几遍,欣喜若狂。
穗穗这才想起来另一件事情。
她从袖子里拿出小本子,“哥哥,沈秋娘子今年年纪可是只比我大两三岁?”
沈秋这个名字穗穗确实是认得的,她起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或者沈秋这个名字也并不罕见,谁想后面还听到沈娘子,也是个娘子。
难道是沈秋姐姐吗?
穗穗一直记得自己被拐时沈秋对她的照顾。
秦斐也想了起来,他微微一笑,“可不是,这位 娘子也被拐过,也是出来京城不到一年,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穗穗瞪圆了眼,这下更是激动了,她字写得飞快。
“穗穗认得呀。”
三人在屋中坐下,秦斐煮了茶。
他给段大学士先斟了一杯,然后是穗穗,最后才是他自己。
“你怎么识得这位沈秋娘子的?”秦斐问道。
穗穗这才详细的写起先前被自己一带而过的被拐经历,提到沈秋姐姐自然也是要提到李兆的,不过穗穗就写得少了些,基本都是一笔带过,只说自己被救了,后来又因为蚂蚁虫子过敏直接热昏了过去,都是沈秋在照顾她,至于后来她误吃了毒蘑菇的事情,穗穗想了想没再提。
她所经历的忐忑大多轻描淡写而过,只重点在沈秋对她的种种照顾。
瞧完后,段大学士越发心疼穗穗,“苦了你了,那沈秋娘子回头我就登门拜访,重礼感谢。”
饶是如此,秦斐则看得触目惊心,他甚至能想到自己妹妹当时的无助与害怕。
“这位沈秋娘子确实要答谢。”他认真道。
穗穗也点了点头,不过她很久没见沈秋姐姐了,也不知道沈秋姐姐还记不记得她。
秦斐把那张写着穗穗经历的纸收起来,里面也有寥寥几笔提到了李兆。
不管怎么说,陛下确实把穗穗从人贩子手里解救了出来。
否则等他赶到京城……
秦斐闭上眼,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不愿意再想下去。
他头一次觉得李兆格外顺眼。
64。 穗穗(六十四) 穗穗欢喜
这一晚李兆再来; 他跃上了墙头,低头去看,却发现静寂的段府别院无人持着剑立在下面; 他走到了穗穗的屋子附近,发现秦斐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已经熄了灯,显然是过了人定已经睡了。
居然不蹲他了?
李兆眸色一闪,风吹动他散落的长发; 桂花的香气浅淡又隐约。
不过他也不怕有诈,于是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踩着步子就往穗穗的屋子窗户边上去。
他顺利地走到了; 没有任何突发的意外。
李兆挑挑眉; 他可不认为秦斐会放他和穗穗见面。
但事实似乎确实如此。
李兆捻了捻手指,看了眼旁边秦斐的屋子; 两个屋子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出来。
他没怎么犹豫; 脚下一拐,直接走到了隔壁秦斐的屋子 ,伸手敲了两下窗户。
不多时; 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床响了响,又传来踢着鞋子走路的声音。
人影渐渐离得窗户近了。
是个娇小的身影。
李兆冷淡地勾唇; 半撩起眼皮,等着小包子给自己开窗户。
穗穗已经睡下有些时候了,她作息向来规律,往日李兆也就晚饭时候同她一起吃个晚饭; 今晚却没有来,她还以为郎君不来了呢。
直到此时半夜忽地被惊醒,她看见窗户边漆黑的人影,迷糊着愣了会儿,才想起来是郎君啊。
穗穗揉了揉困乏的双眼,眼尾略微发红,然后披了外衫,端上烛台一直走到了窗前。
“开窗。”等得久了,李兆不耐道。
穗穗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手指伸上了小锁,被凉得一激,猛地想起来秦斐白日的嘱咐,手指从锁上连忙扯开,她从一边的小几上拿下纸笔,匆匆写了几笔,撕了张纸条塞进窗户细细的缝里。
入了秋,晚上渐渐的就凉了,李兆虽然不怕冷,但是他很不喜欢站在地上,也不喜欢等着别人。
小包子慢吞吞的,他等得很不高兴,此时看见纸条更是微微蹙眉,经过窗户缝挤压的纸条已经变了形起了褶皱,他伸出手指捏起皱巴巴的纸条,先给抚平。
然后才是看内容,“哥哥说,男女授受不亲,郎君不能进来,若是想寻穗穗,明日大可登门前来呀。”
李兆瞧着穗穗随手写下的潦草笔画,眉眼凉薄,轻嗤一声,他就知道,秦斐肯定不安好心。
他左右瞧了眼,随手折了根细枝,正准备去撬开窗户。
然而此时,又一张纸条被塞了过来。
李兆便停下动作,先拿了纸条抚平然后看了两眼。
“郎君,晚安好梦呀。”
好样的,刚刚是让他走,现在是直接默认他已经答应走了。
有问过他的意见吗?
向来只有李兆安排别人的,哪有别人安排李兆的份呢?
李兆立在窗外,能瞧见里面娇小的人一边端着烛台一边伸手掩唇打哈欠,隔着窗纱,烛光照着小包子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静默的立了一会儿,然后一脸烦躁地把细枝撇下。
啧。
李兆神情恹恹地伸手敲了敲窗。
“小包子,秦斐还跟你说什么了?”
穗穗先是蹙眉,继而后知后觉瞪圆了眼,那一星半点的困意眨眼飞走,郎君唤她什么?
小包子?
穗穗伸起手臂,从下到上打量了自己好几眼,她哪里像包子了?
她抬起眼,看见窗户上直接倚了个人,郎君想必是懒得站着直接靠了上去吧。
她拿起笔愤愤地写,“穗穗哪里像包子了呀?郎君怎么能直接喊哥哥的名字呢?”写好便又塞进了窗户缝里。
李兆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着他的手臂,他抬起 手臂去看。
看完内容又是轻嗤一声,哪里像?哪里都像。
软乎乎的不就跟个包子一样?
至于秦斐,他喊就喊了,怎么样!
他又把纸条塞了回去,“我难道还能跟你一起喊哥哥不成?我就不喊。”
秦斐真的很烦。
李兆再次复述一遍自己的问题,“秦斐还跟你说什么了?”
穗穗也瞧见了自己刚刚塞出去那张纸条,她鼓着小脸把纸条努力的给抽了回来。
然后在背面直接写道,“哥哥说穗穗还没有心上人,又不喜欢郎君,和郎君共处一室,有损闺中女儿的名声呀。”
月光落在段府别院里,像是一地冷白的寒霜。
李兆咬咬牙,没有心上人是不是?
末了,他冷嗤一声,那这小包子以后也别想有了。
“你明日做什么?”他又问。
穗穗递了纸条出来,“上午等榜,下午去探望沈秋姐姐。”
说到沈秋,穗穗有好多话想同李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