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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递了纸条出来,“上午等榜,下午去探望沈秋姐姐。”
说到沈秋,穗穗有好多话想同李兆说,她想问郎君你还记不记得沈秋姐姐呀。
她一连陆陆续续塞了好多张小纸条,都是沈秋姐姐长沈秋姐姐短的,看得李兆手指忍不住扣住旁边枯瘦的花枝,轻轻一折。
咔嚓一声。
穗穗也听到了声音,“郎君是不是踩到我的花啦。”
然而这张纸条写好递了出去却迟迟无人来取,穗穗眨巴眨巴眼睛,她抬头再去看窗棂,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了。
郎君走了啊,穗穗心想。
她有点疑惑的看向黑峻峻的窗外,郎君怎么突然就走了呀?一声招呼也不打的。
*
贡院放榜当日,天还蒙蒙亮,那贴榜的地方就等了一群人。
这是大日子,有想蹭蹭喜气的,也有心急火燎看自己排名的,还有借这个机会牟利赚钱的。
掀开车帘,穗穗看见有人拿着锣鼓腰间缠着红布条往里面挤,她写字问秦斐,“那人是读书人吗?”
看着也并不像,手里还拿着锣鼓,倒更像办喜事时的装扮,可是不是读书人,一个办喜事的来这里干什么呢?
秦斐笑了笑,“这也是人家谋生的手段,报了好名次给那些考得好的人家里,读书的家里人为了好彩头少说也能挣上一顿饭钱。”
穗穗毕竟还是从乡镇走出来的姑娘,见识比起京城好多大家闺秀都差得有些多。
但是她此时已经蹦蹦跳跳下了马车去挤着看榜了。
秦斐看着妹妹的背影失笑,觉得这样也挺好。他挥挥手,示意跟在马车边的仆从追上穗穗,小心给受伤了。
段大学士是真的身子不便,否则早早就挤了下去也看榜去了。
此时眼瞧着外孙坐得稳如泰山,他心里慌得不成样子。
“你说你会考成个什么样子?沈娘子只说你做得挺好,可没说你到底做成了什么样子。”
拜了孔子庙,段大学士也是一样的 心里没底。
秦斐轻轻叹了口气。
“就这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您再等等。”
他也看向了那即将张贴榜单的地方,人潮涌动。
京城的更夫敲着更子特意从这条长街上过,更声响,一边的衙门开了门,几个穿红袍的官员在护卫的帮忙下穿过人群到了张贴榜单的地方。
护卫之一提着糨糊,那是加多了的面和水熬得稠才做出来的,很是黏糊。
大红榜不算很长,起码比起穗穗当日所见的考生,恐怕只是百中取一、千中取一罢了。
密密麻麻的小楷字抄着一甲二甲等字样。
而这大红榜上也没有的名字,便是在孙山之后了。
穗穗身子娇小,她随着人潮挤了过去,很快挤到了大红榜前头。
秦斐的名字高高悬挂,穗穗那一霎那简直要高兴地大喊。
但是她哑了,什么话也说不出。
于是她努力的往外挤,想赶紧报喜,可是往里容易,往外可难了。
穗穗总是又被汹涌的人潮给冲了回去,就像陷在包围圈里一样。
她急得很了。
别人也同样急得很,猝不及防,穗穗直接被人踩中了脚,身子一倾,眼见就要摔倒在地上。
穗穗害怕地睁大了眼。
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腰。
像是从天而降,搂着她从汹涌的人潮中出来。
远远站着的红袍官员看见那一抹黑惊了,不是他视力好,而是今日这日子,大家人人穿的喜庆,穿黑的少,浑身上下除了洁白里衣就是黑色大袖衫的更少。
谁不知道,这是陛下的标配?
“你看哪个是不是陛下?”他用手肘撞撞站在一起的同袍,声音颤抖。
同袍一边去看,一边调笑,“怎么可能——是陛下,是陛下啊。”他猛地拔高了声音,一脸惊惶。
完了,若他没看错,陛下还是沉着脸。
两个官员连忙一路小跑过去,当即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陛下。”
紧接着,以李兆和穗穗为中心,从两个红衣官员的跪拜开始,几乎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慌慌忙忙地跪下。
“陛下。”他们异口同声道。
人人低着头,没再敢说话。谁不知道,说错了话可是要掉头的啊。
很快,这条几息之前还是热热闹闹的街道完全地静了下来。
穗穗站在地上还有些不稳,她的脚有点疼。
李兆瞥了眼穗穗的鞋尖,发现上面有个鞋印便晓得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直接当街拦腰横抱起了穗穗,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跪倒在地的两个官员。
官员直接慌了。
秦妃的事件是当朝发生的,当时被断腿剜眼 的惨剧还历历在目,由此可知,陛下有多么看重他身边这个小姑娘了。
他们,不会是秦妃那个下场吧。
官员惊出浑身冷汗,他们也不敢擦,其中一个机灵点儿的忙开始想,陛下身边的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来这里了肯定就是看红榜的啊。
他连忙道,“陛下,臣等稍后,哦不,现在就送一份红榜到您身边的娘子那里。”
65。 穗穗(六十五) 穗穗欢喜
穗穗轻轻揪了揪李兆的衣袖; 她眨巴着眼睛,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兆低头扫了眼拽着自己衣袖那只犹如削葱白的玉手,静默片刻; 然后抬头瞥了眼在这边拥挤的人潮,眉眼漠然,“一处不够看; 多贴几处。”
呼,好歹命保住了。
官员忙擦掉额上的冷汗低头应是,再抬头时; 就看见纯黑色的衣袖和淡粉色的衣裙飘飘纠缠。陛下使了轻功抱着小娘子转瞬不见。
劫后余生,两个官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刚转身吩咐了多张贴几处榜单的相关事宜; 继而; 就被段大学士拉住了。
“段老先生。”两位官员连忙行礼,他们做学问的; 几乎都是段大学士的弟子。
“陛下呢?”跟在段大学士身边的年轻郎君眉眼焦灼。
红袍官员咂摸咂摸,想起来这年轻郎君来了; 这不就是本次秋闱的第一名秦斐吗?他还是段大学士的嫡亲外孙不是!
他们刚张口贺喜,“恭喜段老先生。”然后准备客套两句什么后生可畏,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就被那年轻郎君匆匆打断; 年轻郎君也就是秦斐朝着两位官员做了个揖,“两位大人不必客气,在下寻陛下有些急事; 两位可知道陛下去哪儿了?”
秦斐要找的是穗穗,但是他又不能说穗穗是他的嫡亲妹妹,便只能说是寻李兆了。
两位官员对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目瞪口呆,竟然还有人寻陛下?
寻陛下=寻死
这秋闱点中的第一名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还是说,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陛下今年先前游历在外,可一到了冬天,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候,往他前面凑的,往往是死得嘴快的。
眼见着两位官员不答话,秦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他已经不大顾得来两位官员到底怎么想了,他本意是等妹妹及笄后自己做决定,而不是如今这样当街被李兆掳走。
按照李兆的轻功,这时候再去追恐怕已经追不上了。
秦斐温和的眉眼逐渐凝重,他攥紧手,李兆还 会让穗穗回来吗?
这话李兆可以答。
当然不会。
当他傻了不成?趁此机会秋闱也考完了,小包子也和家人沟通够感情了,还不该回紫微宫住吗?
李兆直接带着穗穗回了紫微宫,顶层太高,小包子上楼梯上得艰难,只有二层恰恰好适合她。
穗穗被他抱到了美人榻上,她自己脱下鞋袜看了看,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里面夹杂着血丝,她皮薄竟破了,有些地方还有些青紫。
李兆略微蹙眉,他在小几上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净是各类的瓶瓶罐罐。
他瞧了瞧,翻了翻,捡起一个丢给穗穗。
穗穗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红肿,便忍不住倒吸冷气咝了一声,眼里迅速涌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好疼。
但是穗穗更担心另一个问题,她将李兆扔过来的小瓶从衣裙上捡起来放到一边,从袖子里掏出纸笔,唰唰的写。
“郎君,会留疤吗?”
姑娘家哪个不爱美?穗穗也不能例外。
小包子似乎越来越娇气了,李兆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给惯的。
然而当他看过去,穗穗正眼巴巴的瞧着他,一双眼睛浑然似若是他给不出满意解答便要哭了的样子。
小包子哭了会很麻烦。
于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御医来了。
“看她脚上的伤,给孤一种不会留疤的药。”李兆根本不问会不会留疤,张口就是不留疤的伤药。
被拎来以为自己肯定没活路的御医看着穗穗脚背上的红肿,听见李兆的命令,觉得自己需要缓口气。
那是红肿,只是看着严重,会消的,再者说了,陛下那里好的金疮药不胜枚举。
光是那桌子上放的那个,他没瞧错的话应该就是疗伤圣药杨枝甘露,一滴可是价值千金呐。
但是御医什么牢骚都不敢说,他只想老老实实保住自己那颗项上人头。
“用伤药上了,消了红肿不会留疤的。”御医边答话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瓶杨枝甘露,杨枝甘露是蓬莱传过来的顶级伤药,这些年纵使有钱也买不到了,他倒是很想要一滴去研究一下功效。
然而,他不敢提,只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跟黏在了那瓶杨枝甘露上一样。
既然命中注定不能得到这瓶梦中情药,何必还让他遇到,他心疼极了。
李兆见御医一直瞧着桌上那瓶伤药,随口便问,“那这瓶行吗?”
“行,陛下,当然行。”御医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点头。
杨枝甘露是顶级伤药,治个红肿岂不是小菜一碟,杀鸡用 牛刀?
于是,紧接着的一幕让御医心梗了。
李兆直接拨开瓶塞,让穗穗伸出手,将杨枝甘露倒在她掌心聚成一小摊,看起来水汪汪的。
“赶紧抹吧。”李兆确认无误就让穗穗自己涂上,看她还傻乎乎地捧着手便忍不住很轻很轻的挑了下眉。
穗穗回过神来,听话又乖巧,把掌心的药全都涂抹在了脚背上。
御医:……
暴殄天物啊,啊啊啊,他的梦中情药!
穗穗觉得药刚敷上去有些轻微的刺痛,而后是有点冰冰凉凉,疼痛没过几息就被缓解了大半。
“这药很有用。”她在纸上写道,很是真诚的夸赞,“很好的药。”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