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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四蹙眉,说出自己所想的。
李兆瞥了眼秦斐,秦斐便贴心替他道,“你知道国库现如今还有 多少吗?谭大人。”
72。 穗穗(七十二) 穗穗欢喜
比起拨算盘舞文弄墨显然更擅长带兵打仗的谭四:……
她好像还真不知道。
秦斐轻轻叹了口气; “几年前那场战役就几乎荡清了国库和内库,而这三年修生养息为主,赋税已经降的非常低了; 国库根本没来得及充实起来。”
“如今的国库,恐怕十五万大军,也就支撑个十五天。”
谭四瞳孔紧缩; 她难以置信的出声,“怎么可能?鞑子的马比我们壮,兵也比我们好多地方东拼西凑出来的要强上一些; 根本不可能以少胜多。”
在十五天的限制下,根本不可能打出速胜的仗来。
“所以得是陛下亲自去。”秦斐道。
当年那一战之后; 李兆之于鞑子; 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简直让他们闻风丧胆。
也只有他去,这一战才能开打。
秦斐想了想; “我调了卷宗查了查,觉得鞑子未必有二十万大军。我大致猜测数值应该在十三到十七万左右。”
李兆轻轻一眼撇过去; “不错,他们只有十五万。”
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会弄错呢?谭四心惊胆战,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一方面他们面临鞑子的压力虽然依旧不容小觑,却小了些许,另一方面; 朝中和北方边境军中可能出了内鬼。
秦斐听到李兆的话,并不意外,这位陛下神出鬼没,深不可测; 有自己的门路查到这些自然不奇怪。
但是他也无形之中松了口气,一个耳目清明的君主总比闭塞的君主明理得多,虽然这位,可能是个意外,但是情况总不至于到了最糟糕的时候。
秦斐继续道,“不知道陛下有什么想法?”
李兆纯黑色的衣袖被风鼓荡起,他依旧立在高高的屋顶上,垂着手,姿态懒散,神情漠然。
“孤并不需要你们去做什么,只有秦穗穗,孤要你们护住她。”
如果说秦斐得了刺杀是因为他是段家外孙,那穗穗呢?她的 身份可并未暴露出来,那么她招到刺杀的缘由只有一个。
她是李兆的软肋,这个修罗一般的杀神,唯一的软肋。
秦斐清凌凌的目光看向李兆,面上笑意温和,“穗穗是我妹妹,臣自然会护着她。”
沈秋还记得自己对李兆的承诺,她慎重道,“一诺千金 ”
谭四则更简单了,“总之不会害了她这么个小姑娘去,这么花骨朵的年纪,疼着护着还来不及呢。”
她想了想,又道,“陛下,臣还是请命去趟北边吧,您挂了帅,总是手下能空出来个将位给臣的吧。”
李兆没说话,他静默的立在风里。
实际上,和鞑子这一战十天半个月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带军最多带上十万。
他甚至保证不了自己能活着回来,说不定是头疾发作死了,说不定是战场马革裹尸死了。
谭四眨眨眼,她试探着道,“那微臣不要将位,求一个副将先锋总是有的吧。”
李兆终于启了唇,“随意。”
凉风吹过他的发丝,他鸦黑的长睫毛下敛,垂落一片错乱的淡色阴影。
*
穗穗得到消息似乎总比人晚了一步,她这些天脑子里乱乎乎的,有时候想着快打仗啦,有时候想着郎君的头疾。
但是郎君几乎永远都是一副表情。
漠然,闲适,懒散。
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亦或是世外桃源,于他好像都一样。
“我要去北疆。”李兆道。
穗穗愣了愣,然后开始慢吞吞的想。
北疆,是不是很冷,要不要多带些衣裳?
李兆透过她发呆的表情直接看透她的想法,“不带你。”
穗穗反应更慢了,半天才在纸上写了句,“哦。”
小姑娘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漂亮的眼眸,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李兆面色依旧很淡,“你这些天收拾收拾出去和秦斐住在一起。”
穗穗眨巴眨巴眼睛。
李兆不为所动,他转身躺上了美人榻。
穗穗很想找人商量两句,但是她发现娘娘最近很忙,不上朝,沈秋姐姐也一样。
她睁大那双茫然的眼睛,像一个将要被丢弃的小孩儿,没有怨恨,只有委屈兮兮和可怜巴巴。
穗穗干什么都是慢吞吞的,但她往常还算多话,今日却格外寡言些。
到了御膳房,御膳房的茶余饭后也变成了鞑子入侵。
穗穗提起刀来磨刀,这几乎已经变成她的日常课了。
大厨瞧出她的不对劲儿,提醒道,“刀磨的太薄了也不好。”
穗穗这才恍如梦醒般提起手里的刀。
刀刃又轻又薄,只是用来切东西就会很费刀。
一个用力不均匀,刀可能就要缺口。
这刀磨得不行。
她眨巴眨巴眼,将刀放在一边,又提起了一把开始磨。
她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刀,手冻的通红都似乎毫无感觉。
接头交耳热热闹闹的御膳房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声音,只有外头的水漏和沙漏都在往下嘀嗒。
“起来,秦穗穗。”
是李兆。
穗穗丢开手里的刀,哐当一声,眼睛通红。
“那天我问你的问题,你就是这样给我答案的吗?”李兆轻轻挑眉,末了,从衣袖里拿出块干帕子将穗穗的手捞出来擦了干净。
穗穗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被大人捉到的小孩子一样。
那日顶上顶,寒风呼啸,她问郎君如何变强。
郎君说她莫魔障。
最后给了她留了两个问题,“什么是强大?她想要的真的是强大吗?”
穗穗没哭。
她眨巴着眼,她就是有一点难过啊。
李兆的手是凉的,但是比起穗穗那双在凉水里浸了很久的手还是暖和的。
“我让你想问题,没让你糟蹋自己。”他半撩起眼皮,怒意隐约,“不是叫你别魔障了吗?”
穗穗咬唇。
李兆瞧见穗穗不自觉又红了眼圈的模样,摁下心头的暴躁,放缓了语气。
“秦穗穗,别魔障了,事情想清楚了再去做,再大不了,孤还在你前头顶着。”
他那么点不耐还是泄露出来一点,咬牙切齿,“总不会让你替我上。”
沉默了半晌。
穗穗确认手上没有水了才轻轻扯了扯李兆的衣袖,然而李兆瞥也未曾瞥她一眼,沉着个脸。
穗穗乍得慌了。
她想说郎君你不是生气了?别生气呀。
可是李兆却也不曾看她的本子一下。
穗穗急了,她张张唇,喉头有些疼。
……
李兆觉得自己差不多教训的这小姑娘知道事情了,正准备回头看一眼,却听到身后断断续续像小猫一样轻的话语。
是的,话语。
“郎君,你不要生穗穗的气呀。”
73。 穗穗(七十三) 穗穗欢喜
李兆回头去看他的小姑娘; 发现穗穗红了眼眶,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水一样的雾气,怯生生地; 充满热忱地。
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额角。
穗穗见状却是更慌了,她记得谭四提醒过她要注意郎君的头疾。
“郎君,你是不是头疾犯了呀?”她尾音带着颤儿; 眼里的水雾似乎只需轻轻一眨,便会落了下来。
“没。”李兆话语简练地回答了穗穗的问题,“你嗓子怎么样?”
穗穗眨巴眨巴眼; 浅浅的水色氤氲在眼里,而淡淡的红色涂抹在眼尾; 都是漂亮美丽的; 但是最勾人的还当数那双眼里的懵懂天真。
强行发声当然是疼的; 但是穗穗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发声了。
李兆顿了顿,他伸手搂住穗穗的腰; 直接使着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向太医院而去。
“可以了,小姐的嗓子没什么事。”御医看了看下结论道; “恢复还不错,只是今日强行发声有所损伤,这两日还是少说话的好。”
穗穗一直张着嘴; 听到御医说可以了这才把嘴闭上。
她捂着喉咙,刚才张得太久,以至于她现在总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些痒痒的; 穗穗轻声咳了两下。
李兆的喉结上下滑动两下,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副不怎么耐烦的模样。
“开药。”
御医简直要怕死了这位陛下,听到命令纵使知道不用开什么药; 也是提心吊胆费尽心思给 穗穗弄了些温补的药方。
“平日可以适当饮用些金银花茶。”御医事无巨细的给穗穗交代清楚,一点也不敢轻慢以待,毕竟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陛下就在一边看着呢。
穗穗便又得了许多药方子。
她微微蹙紧了眉,怎么又要喝药呀,她不是快好了吗?
眼瞧着御医无事了就要告退,穗穗急忙拦住人。
她轻轻拽了拽李兆的衣袖。
李兆瞥她一眼,眼眸如点漆。
穗穗有些体会到别人瞧到郎君时的心神发悸了,她很轻很轻的飞快眨了下眼,然后低声道,“郎君,头疾。”
似乎心有灵犀一样,哪怕穗穗只说了两个字,李兆也懂了。
头疾。
他不耐的揉了下额,“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吗?”
穗穗不说话,就一双圆眼静静看着他。
李兆有些烦躁,“真没事。”
穗穗还是站在他面前,脊背挺直,像株小白杨一样,动都不曾动一下。
李兆忍不住又伸手抵住额头,一双眼睛斜觑着穗穗,居高临下,随时都有暴走杀人的可能,令人望而生畏。
可穗穗还没动。
李兆知道小包子是个犟脾气,但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犟劲儿被用到了他身上。
穗穗轻轻眨了下眼,她从衣裙上彩色丝绦系着的锦袋里掏出枚铜板。
“郎君,正面就看看,反面就不看好不好?”穗穗又轻又软的声音带着娇气,像是在李兆心头剜了一刀,但这一刀是什么时候被放在了李兆心上呢?
或许很早。这颗心独一点尖尖部分早早就已经预备着给出去了,剜一刀也好,百刀也罢,都是穗穗的。
李兆眸色沉寂,末了,在穗穗眼巴巴的注视下,淡淡应了一声。
扔铜板当然是件不公平的竞争,就像玩骰子一样,只要手艺精湛,要什么投什么。不过,穗穗根本没有那么个手艺。
所以,全看天意。
穗穗听到李兆应下了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将铜板向上一抛,双眼盯得死死的。
她知道自己向来运气好,但是运气好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