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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采衣沉默不语,继续往前走。
这里绝不是拉拉扯扯的好地方,来来往往都是公司的同事和客户,不然就是天天一同搭电梯上上下下的其他公司的员工,她绝对不可以……
“而且我们没吵架……我没女人,你没男人,我们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纵使四周一片嘈杂,但难保身边的人不会拉长耳朵“不小心”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陈哲男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下。
“啊!”拐到脚了。
“采衣,有没有怎样?”
养采衣咬牙吸一口气,扶住路树,对着昨日之前一直都是她的未婚夫的男人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该怎么告诉他,当女人擦亮眼睛之后,男人最好静静接受,不然只是徒增难看场面?可是养采衣头疼的想,他不会接受,一如他不会接受她对金钱的看法一样。
“哲男,这样不是办法,我是认真的,你说得没错,我们之前没有吵架,可是接下来可能会,而我讨厌彼此忍耐,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真的……”不爱你。
为何到现在才发现?
她头痛、脚痛,全身都痛,更痛恨自己竟然说不出口。
“不可能!采衣,不可能!我们不可能分开,我们有贷款合买一栋房子,还在缴款阶段,你要出国的钱有一半是我的,也还放在你的银行户头里……我们之间有太多牵扯,根本不可能分得清楚!”
还是在说钱。
街上真的很吵,眼前的男人也是,可是养采衣的脑袋却是越来越清明。
在昨天以前,她怎么会认为自己爱他?
养采衣咬牙聆听陈哲男说的话,但是马路上的车子来来往往,路上行人匆匆忙忙,还有一辆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车子一直在按喇叭,让她的头剧痛起来。
“哲男,那些全都给你,一切与钱有关的都给你,银行户头里的钱我也会还你……”
叭——
“我真的觉得……都到了这时候,你想到的还是……”
叭——
“你说什么?”
去他的!是哪头猪在开车,这么的……
“你叭什么叭啊!没人挡路,你是在按个……啊?是你?!骆子!”养采衣正准备狂骂一顿,却发现那个猛按喇叭的人是骆炎誉。
她才刚见过他妈,也才刚回想起他的恶形恶状,现在竟看见活生生的人,拚命鼓动的太阳穴让她濒临崩溃。
今天她是得罪了哪尊神明!?明显的衰运让她不得不哀叹。
“很好,现在我最不想看见的人都出现了!”
“采衣,你说什么?采衣,你还好吗?”陈哲男看着脸色发青的养采衣,关心的弯腰询问。
她对身边男人的关心话语充耳不闻,盯着按喇叭的男人蠕动的嘴形,看见他说:“上车。”
说实在的,现在不是看见这个男人的适当时刻,纵使他越过副驾驶座探出来的俊脸帅得一塌胡涂,她也不该有一丝丝想看他的念头。
但,她移不开眼睛。
“你认识那个人吗?他是谁?我觉得他很面熟……采衣……”
陈哲男不许这个才说要与他解除婚约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这样四目对望,拚命想要介入他们两人之间。
他粗鲁的扳过她细瘦的肩膀,“我不管他是谁,采衣,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解除婚约,我一定要娶你……”
“上车。”他对着她又吼了一句。
这女人再不去看医生,那只脚就废了。
尽管四周非常嘈杂,可是她就是看得懂他的唇语,过去她曾经几度想赏他巴掌,此时她却觉得他的提议好极了。
“采衣,我爸妈待会儿就会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也许等一下你就知道你只是在生气而已,我们根本……你看,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你要不要直接跟我妈说……采衣!”
他父母待会儿就会到?她若呆呆等到他妈来到公司楼下,那她就是疯了!
在陈哲男接电话的下一秒,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坐进骆炎誉的车里。
骆炎誉一等她坐定,立刻踩下油门离开。
“采衣……”
别叫这么大声,拜托……
不过,她想她能回来这条街的机率是越来越低了,同时她越来越苟同尹恬瑄的建议及推断,毕竟她比她有经验。
半晌,她勉强开口,“前面转角放我下车,谢谢。”
骆炎誉没有说话,车子还是在快车道上疾速移动。
“骆子,谢谢你,前面放我下车就可以了。”
虽然今天超级不顺,但是应该不会更糟了,她想要尽早离开这个人的身边。
“我送你去医院。”
养采衣皱了皱眉头,“没事干嘛去医院!?”
“你的脚脱臼了。”
“脱你的头……嘶,好痛!”
她刚刚是怎么走到车上的?
“能看到你走上车真是奇迹。”只差一秒,他就要下去把她抱上车子了。
他怎么知道她的脚……脱臼?!
“妈呀!好痛……”
“你别动,越动就越痛。”
“你说得简单!你刚刚干嘛告诉我?!你不讲,我一点也不痛!嘶……”
他撇了下嘴角,“我才在怀疑,你几时这么能忍耐了,连喊都没喊一声!不错,做事要有这样的忍耐度就好了。”
“嘶……你快开!”果然在这魔鬼身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我的手机响了,你接。”
“我不再是你的助理了!先生。”妈呀,咬牙忍痛还要说话!就知道当这个人的属下要有强健的心脏和超乎常人的体魄。
“那我靠边停车,接一下手机。”
妈的,她就不信他车上没有蓝芽耳机这种东西!
低……低……
难听的电话铃声持续响起,他真的将车子慢慢靠向路边。
“我……我接!手机在哪?”
“我的西装外套口袋。”
反正不是第一次掏他的西装外套口袋了,她手臂一伸,粗鲁地拿出手机,接通。
“喂,您好,这是骆经理的手机,我姓养,请问找骆经理有什么事?”
一点也不意外的,车内爆出狂笑声。
姓养有错吗?
“采衣吗?我是骆妈妈,刚刚和你第一次见面的骆妈妈。”
“呃……是,我是采衣。”这情况该怎么对电话那头的骆妈妈解释?她刚才义正辞严地说不去她儿子的公司上班,现在却在她儿子的车上,这……
对方低笑了几声。
“炎誉不方便接电话啊?那你转告他,我不等他来接我了,我直接到餐厅等他,你记得提醒他,今晚七点半一定要到。”
“呃……好……好……骆妈妈再见。”
过去她不是没接过骆妈妈打来的电话,但今天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现在则是见面后第一次透过电话对话,啊……整个就是很怪啦!
“骆经理,请问一下,你的蓝芽耳机在哪里?嘶……嘶……痛……”
“我妈说什么?”他不答反问。
“她要你不用去接她了,她直接去餐厅,请你记得七点半准时到。”
“谢谢。”
“不会。”
对话完美结束,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不再是他的助理了,却回答得如此流利,厚……她无力地将手机放回他的西装外套口袋。
输了。
她一向就无法赢他。
一阵沉默后——
“我妈说你逃婚。”
Shit!她去登广告昭告天下还畅快一些。
翻个白眼,她咬了咬牙,“你还是在转角放我下车好了。”
“哈哈哈哈……”他边开车边狂笑。
这女人,姓养。
呵呵呵……当初他怎么会让她离职的?
第三章
他不是载她到医院去给医生诊疗,而是带她到一间旧到没有一个女孩子会独自前来的国术馆,门框架上一只绿绿的舞狮,眼神凶猛地往下望,门口两边插满各式各样的剑与刀,国术馆的地板像是贴满了膏药黑压压一片,她高跟鞋一踩,除了痛之外,还有些害怕会拔不出来的恐惧。
他连伸手帮她的意愿都没有,“要我抱你吗?”
养采衣瞄瞄前方,老师父就坐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现在才讲这话是在放屁啊!
“不用,谢谢。”
他耸耸肩,“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死骆子!
结果因为死骆子的“亲切和善”,让她咬紧牙关,在老师父东摸奇Qisuu。сom书西按的检查下,一声都没吭。
“小姐很勇敢啊。”
“嘶……谢……谢……”她的牙齿大概快咬平了算不算勇敢?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来,放轻松,放轻松,吸一口气……”
好,放轻松她最会了。
轻松不过一秒……
“啊……啊……”
霎时,国术馆沦为妇产科产房。
或许,产妇都没叫得这么凄惨。
※※※※※※※※※※※※※※※
结果,养采衣是让骆炎誉抱着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一路上她泪如雨下。
“别哭了。”
她抽抽噎噎地吸着鼻子。
“他骗我……”
“我这样抱着你走在路上,别人会以为是我骗你。”
不管他回答什么,她怨气未消,继续哭诉,“他叫我放轻松,一副就是不会痛了、快好了的样子,我才……呜呜……才放开一下下牙齿……呜呜……呜呜……”
“不然你要他对你说什么?来来来,小姐,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我要拉开你的脚骨,再把它乔回去,你忍耐一下,痛一下就好了……”他说得很痞,没有一丝心疼佳人的温柔。
“你不懂啦!不是你的脚脱臼,你根本不知道那有多痛!他要是早说,我就用那只没受伤的脚把他一脚踢到太平洋去!”养采衣双眼泛红,怨恨地瞪着骆炎誉,“连你一起!”
“连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还在他怀里哭得乱七八糟,竟说要把他踢到太平洋?!
他恶意的掂了掂她的重量,不重,一抛就可以抛到外太空。
“喂,你抱好一点!我的一只脚已经受伤了,另一只可不想再受伤。”
“原来你还会怕啊。”
“啧。”
“哼。”
两人同时从鼻子发出不太好听的声音。
不过养采衣不再说话,虽然脚踝红肿疼痛,可是这个“人体工学轿子”算是弥补了一些身心伤痛。
一下没了对话,她也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好缩缩脖子窝进他的胸怀里,结果,他阳刚的气息害得她全身燥热,几乎燃烧起来。
老天!
这下子陈哲男肯定要以为她是有其他男人才要解除婚约!
见她埋在他的胸怀里,乖得像只猫,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嘴角明显地上扬,直到让她坐进车子里,都还面带笑容。
“还回去上班吗?”他发动车子。
养采衣噘着嘴,摇头不语,脸上的红潮未褪,眼红、鼻红、脸颊红,像只粉红猫。
他不再看她,下腹一阵乱七八糟的鼓动。
“那我送你回家。”早早送她回家是个好点子。
家……
这下可好,如果就像恬瑄所预估的,那么她一个残兵要怎样面对一大群的强兵勇将?她若回到家,就等着陈哲男和他那堆亲友将她撕了吃进肚里。
见她没回应,他转头再问:“干嘛?”
“我……我不能回去。”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他……会去找你?”
养采衣无声的点点头。
“嗯……那你干嘛逃婚?”他的口气颇不以为然。
这惹毛了一整天不顺遂的养采衣,口气极度不爽的说:“我干嘛告诉你?!”
他耸耸肩,“不想说是吧?那好,我送你回去。”他方向盘一转,“这里右转是吧?”
“骆炎誉!”她压住他的右手,转动方向盘,让车子往前行驶。
“怎样?”
“他……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