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小鱼推到浴房里,说道“把脏衣服脱下来我去洗,你用温水清洗下。”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小鱼十分难堪。
“别废话。这染血的衣物只能用冷水来洗,你此刻怎可沾冷水,快脱下来。”明玄命令道。
小鱼便不再坚持,将里外衣服全部脱了下来搭在浴房的栅栏门上。这门是由一排横木条钉制成的,上下都是空的,上面可见头颈,下面可见足踝。明玄背过身让小鱼脱衣服,等脱好了,转身走过去拿,小鱼将最后一件衣服从门上递出来,明玄个子很高,从上到下就这么不经意瞥了一眼,刚刚好的看到了小鱼此刻上半身□□的颈背。
春日午后明晃晃的阳光透过门上的空隙照在她身上,映得那一身肌肤光滑白腻有如凝脂。明玄连忙挪开视线,只觉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小鱼在门缝里看到明玄还在外面站着,便喊他去帮自己拿些干净衣物。明玄回了神,捧着尚有小鱼体香的衣服走出来,去旁边的灶房清洗,眼前却全部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南苎从别院外头走了进来,看到了明玄,便等着明玄开口跟他见礼,却见明玄竟视若无睹般径自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不由有些失笑。这孩子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平时那么聪明伶俐善于察言观色,怎么今天竟像失了魂一样连自己都没看到。口中喝了声:“站住。”
这一声一下将明玄从失魂状态拉了回来,这才看见身后的掌门仙尊,连忙躬身见礼,手上尚还捧着小鱼染血的衣服,低头看见又连忙把那血迹盖住。
南苎见他此刻抱着的衣服是青色衣袍,并不是明玄作为首席弟子穿的月白衣袍。心下有些狐疑,问道:“这是谁的衣物?”
明玄忙回:“回尊上,是鱼儿的,脏了,我帮她洗洗。”
“你帮他洗?他在哪里?”
“在洗澡。”
“……这是什么时辰,洗什么澡,你怎么了?”南苎越看明玄的神色越觉得不对,再看他有意遮掩的小鱼衣袍上的血迹。心头忽然一凛,脸色立时如霜般冷了下来。
明玄看着南苎的神色变化,暗叫糟糕,南苎怕是误会了。从入门至今,他从没见过南苎脸色这般难看过,没有办法解释,便想赶紧溜掉,口中说着:“没什么,她……她练剑不小心伤到了腿,我去帮她处理了一下,尊上若无事,弟子便告退了。”
南苎沉声道:“你一会儿去跟三长老一道,挑选几名名稳当可靠的大弟子,酉时出发,随他一道去趟昆仑。”
明玄道:“弟子遵命!”
南苎又道:“让小鱼洗完来我书房一趟。”说罢拂袖走开。
明玄迅速把衣物用冷水浸上,飞身跑去小鱼房里捡了些干净衣服,从自己乾坤袋中翻出些包扎伤口用的柔软棉布。跑回来远远递给小鱼,转身前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沾着水珠的光洁身体愈发诱人……
明玄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了句,“掌门仙尊让你去他书房一趟。”
说罢转身走到灶房三下两下洗好了小鱼的衣服拧干晾上,想起身上带给小鱼的东西还没交给她,忙又去找小鱼。小鱼刚好也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两人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明玄将纸包递给小鱼,道:“衣服我都洗好了,仙尊交待了任务,我酉时便要出山,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着了冷水,多休息,走路也稳当些,别再蹦蹦跳跳的了。以后不同往日,自己多加小心,记牢了日子……”
不知为何,今日这一别,明玄总觉得有些依依不舍。只是时间紧迫已来不及说别的,便道:“等师兄做完任务就回来看你,你千万自己小心,别让尊上发现,我走了。”说罢转身匆匆走掉,走到院门边,再回头瞧了一瞧,直到看见小鱼伸出一只手摇了摇作再见的手势,方御剑离去。
这二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别之后,再见之时,竟已是生离死别,阴阳永隔。
小鱼好奇地打开那层层包裹的纸包,里面是一根男子用的羊脂白玉束发簪,上面雕刻着古朴淡雅的花纹,甚是好看。再打开另一个油纸包,是几块软糯的裹着黄豆粉的糯米糕,几块甜而不腻的杏仁饼,还有一小袋裹着烟熏的鹌鹑蛋炸制的素丸子,透着温热,想是刚刚买回来就放在怀里搁着还不曾凉掉。这些都是自己平素最爱吃的东西,师父不知道,兰夕尘生还有兰若都不知道,唯有明玄一个人知道。
小鱼一时间觉得心里暖暖的。
其实她早猜到明玄藏在心里的心思,在腐痕谷的时候就清清楚楚知道了,那时觉得尴尬,不知如何相处,甚至曾经故意避开过他一阵,他从来不说什么,既不躲避,也不纠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如既往地疼爱着自己,永远是随叫随到,从不忍心让自己失望。
这样的人,如果此刻自己心里没有师父,一定是会喜欢上他的吧。
只可惜,感动永远替代不了心动,就像亲情永远替代不了爱情。
再抬头,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洗好晾在院中,又心下庆幸,幸好今天是被明玄发现的,否则后果不敢设想。以后一定要愈发小心了。不知不觉叹了口气,以前从没觉得自己跟男孩子有什么不同,直到今天,她才感觉到自己的确是有些不同了,开始像个女孩一样思虑万千,多愁善感起来。
小鱼边想边踱到南苎书房,浑然不知南苎此刻心里有多纠结。
小鱼看南苎呆坐在案前,盯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奇怪,开口问:“师父刚才说要找鱼儿?”
南苎微皱着眉头道:“听明玄说,你练剑伤了腿?”
“呃……刚刚用了些金疮药,已经没事了。”小鱼知道明玄在替自己遮掩,便随口圆了个谎。
“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和明玄也不要太过亲近。”
“哦,为什么?”小鱼不解师父是什么意思。
“……不为什么。总之,要学会保护自己,也要自我约束。”南苎感觉十分难以启齿,最后终于尴尬地说了句:“你虽已渡过天劫,仍然要清心寡欲,不可肆意妄为,不要沉溺于……呃……明白了么?”
“哦……”小鱼这才明白师父指的是什么,看着他那一脸纠结又想假装淡定的样子,心里暗笑,嘴上还要正正经经解释:“徒儿知道,师父别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南苎留心观察小鱼的神色,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便暗想大概真是自己多虑了,只因两人都生得俊秀,又十分亲密,便疑心两人有断袖之宜起来。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死不渝
一转眼,已是正月。
落尘生明天就要下山了,整整六年,他都没有过三级试炼。他的修为已过了辟谷,剑气也过了关,却输在武器套路上,任谁都看得出来,不是他过不了,而是长老们不让他过,是谁的授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今天是十五,山中的弟子们都自发地跑到了知萌和知末两山之间的溪谷里放起了河灯。河灯明灭,随波逐流,映着天上的明月清辉,衬得一溪春水悠悠,朦朦胧胧,平添离愁。
小鱼看着寂寥的落尘生,心里头难过的很。明日一旦下山,从此便与见微山无缘,也从此与修仙无缘,他跟兰夕之间,究竟何去何从?这种时候,兰夕却不在他身边。
兰夕一个人坐在河对岸。
对岸人影憧憧,嬉笑追逐,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个人,无论隔多远,他都能一眼就分辨出来——落尘生和他一样,静静看着河中花灯,不言不语,有些神伤。
两个人远远隔着一条河,眼光却总是牵绊在一起。
小鱼坐到兰夕身边,想劝他去看看尘生。兰夕看着河中灯火摇曳,一直沉默,此时突然说了一句:“我生来就是仙,没得选择,他有幸做个凡人,就继续做回凡人吧,但愿下一世,他不再记得我,还能重新选择。”
这一夜,兰夕说了很多话。
“以前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后来明白了。两个人因为开心在一起叫喜欢,如果不开心却还想要在一起那就是爱了。”
“若有爱有缘,就是幸福,可若有爱无缘,就只有悲苦……”
“爱他,不是要跟他相守一生,却让他痛苦一生,我想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选择,只要他能过的比现在好,就好。”
“你就这么放弃他吗,连个道别都不给他?”小鱼不理解地问,曾几何时,兰夕是多么宠溺尘生,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为何现在却如此狠心,在尘生最脆弱,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却弃之而去。
“道别,只会让分别时的痛苦持续的时间更长。”兰夕坚持不去送他。
小鱼忿忿往河里扔了一颗石子,兰夕又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再去找他,只想在我还忍得住的时候,给他一点时间来忘掉我,若在我忍不住去找他的时候,他还不曾忘掉我,我便去陪着他,什么都不管,只要好好地陪他一辈子。”
兰夕静静的说,小鱼静静的听,这一夜,她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她明白了兰夕的话,爱一个人,不是非要守着他,懂得放手,也是一种爱。
其实爱一个人没有错,有错的是,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却还是偏执地爱着一个根本不该爱的人。
……
星沉月朗。岸边的人渐渐少了,河水涤荡,冷冷清清。
尘生缓缓走过来,站在兰夕面前,垂目看他。
兰夕颓然站起来,似是腿已坐麻了,有些不灵便。他抬起手臂,想把尘生揽在怀里,尘生却突然拉过兰夕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咬得青衫衣袖上渗出血来。
有些感情,用拥抱和吻都不足以表达。他们之间的爱与恨,都已经深刻得渗到了血肉里,痛到了骨髓里。
兰夕不动,也不吭声,任他发泄。尘生终于咬不下去,痛在兰夕身上,疼在尘生心里。
尘生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着兰夕:“我不懂,既然招惹了我,为什么又要放弃?在我已经放不开的时候,你却又想让我忘了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罢却又抱住兰夕伏在他肩头哀恸地说:“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忘了你,你告诉我,没了你,我要怎样一个人活下去。”尘生一直都是一个谦谦君子,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失态,如此直白地表露心迹,却是在诀别时刻。
兰夕轻轻拥着尘生,终于开口,声音里含着苦涩,“尘生……遇见你,和爱上你,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现在,继续下去还是从此相忘,我听你的。”
以前都是兰夕做主,可这一次,他真的没有了主意。
“事已至此,我还有得选么?”尘生苦笑,推开了兰夕,转身离去。他知道兰夕已经有心放手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这爱已是双刃剑,幸福甜蜜过后,只余痛苦悲伤。
兰夕站在原地没有挽留。
尘生走了,走的时候,送别的人很多,几乎那一届的同门都在,独独少了兰夕,尘生笑着,收下送别的礼物,和同窗六载的师兄弟们一一拥抱辞行,仿佛只是要回去探亲稍后还能回转。
到了小鱼这,尘生低低在她耳边说,“替我照顾他,告诉他,我不怪他,让他以后好好的,不必记挂着我。”
兰夕是在渡口的船已经消失在天际的时候才出现的,他拿剑拄着地,攀上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