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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心里松了口气,拍了拍兰若的背道:“改日若儿带我见见那个商辰,瞧瞧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能看见了?”兰若迟疑地问。
小鱼摘下白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兰若哭红的眼,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展颜笑道:“这是小鱼哥哥的秘密,别告诉旁人。”
作者有话要说: PS。兰若此名的缘由:“兰若”是梵语音译,原意为“树林”、“寂静处”。引申为比丘静修处所,后一般指佛寺。
☆、暗流汹涌
兰若走了,小鱼的生活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如同风和日丽的大海,只是在那看似平静无波的海面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涌起了一股暗流,远比在海面上肆虐的风暴更要来得凶猛。
久石无悔还是经常来找小鱼闲聊,带着她出去遛弯晒太阳。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小鱼却想起了兰若离别时的一句话,她说:“防备些久石无悔,这个女孩子并不简单。”
她暗暗把这话记在了心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稍微防备一点,并不是坏事。
两个人踩着石径小路上的树叶,慢慢地走着。周围很安静,除了风吹树叶沙沙响再无别的声音,小鱼正在出神,无悔忽然贴近她轻声说了一句话:“小鱼师兄,你觉得,我和掌门仙尊两个人……相配么?”
久石无悔有些羞涩地说着,却有如惊天霹雳一般炸响在小鱼耳边:“爹爹说,掌门仙尊一直未娶,我也非见微正式弟子,仙界之人都长寿,年龄差距也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所以……”
“久石仙尊想请人为你们说媒?”小鱼面色铁青,却还是替无悔说出了这后半句话。
“恩……小鱼师兄,这事你千万不要传给外人啊,仙尊虽看似对我有意,毕竟没有正式提过。”无悔道。
“……”小鱼此刻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心里难受得很,再也没有了散步的兴致。她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师父会喜欢上他视为知己的暄夜,会爱上仙界某一个温良贤淑如她前世师母的一个女子,或者是一个法力高强敢爱敢恨的烈性女子,甚至设想过师父有可能会日久生情爱上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师父有朝一日会和久石无悔搅在一处,这让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毕竟久石无悔比自己还小两岁,刚刚在这里住了三年,这样一个除了姿容出色再无长处的小女孩,怎么能嫁给师父?那个慈悲静简,寡情寡性,又心怀众生,顶天立地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一个小女孩?
小鱼不愿承认自己心里有些醋意,却又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见到这个女孩子,她就感觉到了某种威胁,从她毫不犹豫地答应跟自己一起住在别院里时,就有些担心这个女孩会对自己和师父产生影响。如今,真的要向着她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了么?
有久石仙尊的庇护,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除了年龄差距,他们之间几乎不存在什么硬性的障碍,若是这两个人都不在意,那岂非是一切都顺理成章?而自己,竟莫名其妙成了促成这一桩姻缘的半个红娘……
小鱼心里异常难受,推脱自己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便各自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小鱼心里依旧烦躁得很,接近午时,才终于睡着。
……
南苎回到房里时,小鱼正酣睡着。
她平时很少午睡,此时窗外阳光照在屋里,映在她白皙润泽的脸上,眉头稍稍有些皱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南苎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停下来,只静静看着。
突然涌上来一股复杂情绪,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转身。拿了放在壁上的古琴,轻轻走出房外,坐在梨树下,弹了一只平和的曲子去抑制自己的思绪。
小鱼刚刚陷入沉睡,翻了个身,睡梦中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悠扬琴声,曲声婉转,略有些萧瑟之意。琴音就在这别院里,难道是师父在抚琴?
从她入山以来,整整九年,还从未听过师父弹奏任何乐器,如今,却不知是什么让师父有了抚琴的雅兴。
琴声清冷悠远,如同天籁,有些寂寥却很好听,不知是什么曲名。小鱼在床上闭目听了一会,便起身站到窗下侧耳倾听,师父的琴声突然缓了一下,也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流畅。小鱼心下有些疑惑,便干脆将眼上的白绸解下,躲在窗内窥望。
师父清俊的背影半侧着坐在树下,依旧光华灼灼,身前石案上摆着一架古琴,茶盏旁焚了炉香,泛着氤氲云气。
师父抬手轻抚琴弦,如行云流水一般,忽抹忽挑,忽绰忽注,悠扬旋律便随着那修长手指起伏吟揉,铮铮不断地传了出来。师父弹了片刻,忽然抬头似是望着左前方淡然微笑了一下,小鱼心里一动,难道师父不是一个人在弹琴。急忙错出半步,将头稍稍偏出窗子去看远处。
下一刻,小鱼只觉一瓢冷水迎头浇了下来,从上到下,凉遍了全身。
梨花树下,石板路旁,漫天花雨下,一个窈窕若仙的桃红色身影正手挽一柄长剑随着那琴声翩然起舞,彩裙翻飞,步履翩迁,回眸一笑,倾倒众生,不是别人,正是久石无悔。
那一抹翩飞的桃红是如此娇艳,又是如此的刺目。
小鱼一颗心像从云端突然间跌到了地面,被摔得粉碎。
这一瞬间,她宁愿自己的双眼并没有复明,她宁愿自己依旧后知后觉,宁愿自己依旧活在她编织的那个梦里永不醒来。
看不到的时候,她尚可以欺骗自己,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师父向来无情无欲,不会爱上无悔,可亲眼所见这一幕,怀疑被彻底落实,忽然间让小鱼意识到自己从前有多幼稚,多可笑。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此刻外面的两个人是多么的般配,苍苍梨树下,一个抚琴,一个舞剑,配合如此默契,雪白梨花纷飞萦绕,一个脉脉凝视,一个深情回眸。
而自己,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这样的情景,她还能继续视而不见,欺骗自己吗?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树下舞剑,也曾这样笑靥如花地望着师父,那时候的她,单纯而幸福,只因为那剑法是师父教给她的,只因为有师父站在旁边看着,即便后来师父责骂她剑法华而不实,她也不觉得难过,她是他的徒弟,独一无二承欢膝下,他是她的师父,再怎么责骂也是应当。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对比当初,方知道她在他眼里,只是徒弟而已,而久石无悔在他眼中,却是不一样的。
想之前他只因无悔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见微山几千年的气候,从春暖花开瞬间变成漫天飞雪。那时还不觉得怎样,而如今,整整九年,他第一次用心抚琴,居然也是为她——这个美若精灵一般的女孩子。
这份情意是何等的明显。
是世事无常,新人胜旧人么?自己连这所谓的旧人都称不上,她到底算什么?什么也不是。
窗外舞剑的久石无悔突然一式飞天逐月腾身而起,临到半空却似乎力有不支,手一松长剑脱手,娇弱身体也随之跌落下来,手抚胸口如西子捧心,我见犹怜。
南苎见状急忙起身,瞬移至前方稳稳接住了无悔……
一滴眼泪啪地滴落到手背上,手抚上脸颊,才发觉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小鱼转身退回到墙壁上,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凉地板上,双肩瑟缩,手搂住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没来由的一股酸楚突然涌上来,越是想压下去,心酸越是涌上来,大口的深呼吸去平缓心痛,却依旧遏制不住哽咽起来。
她不得不死死咬住嘴唇,将头埋在膝上不让哭声惊动外面的人。
她连大声哭泣都不可以。
她暗恋着师父,师父眼里却没有她。她这卑微的心思,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南苎接住了无悔,却刻意用仙力让双手与她的身体有些距离只浮在空气里。与生俱来的戒备之心让他不喜被人碰触,也不喜碰触别人,即使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子。久石无悔在他心中与小鱼天差地别,这个女孩的眼中有种东西让人猜不透,明眸善睐却并不清澈,似乎洞悉一切一般,超出了她的年龄。
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对这个女孩子生了些距离之感。刚刚自己正在抚琴,脑中仍旧想着鱼儿,却没注意久石无悔提着剑走了过来,合着琴声舞起了剑。这突然的打扰让他有些不悦,却不能表现出来,其实早已经没了抚琴的兴致,此时无悔跌落,刚好趁机停手打发她回房休息。
南苎将无悔放至地面,便说道:“你身体虚弱,不宜大动,以后还是多注意休息吧。”
无悔看着南苎,有些腼腆的微微一笑答了声:“无悔知道。”抬袖沾了下额头的汗,眼角余光扫了眼前面的窗口,便捡回长剑跟南苎告退称回房休息。
南苎看着她突然又问:“可要给你再号个脉开副药?”
“不必,刚才只是突然起身动作有些大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不打扰仙尊了,无悔告退。”久石无悔温婉笑答,转身离去。
南苎继续坐回到石案前,眼中有些黯淡。
刚刚在屋里看见小鱼,忽然间涌上的情绪让他手心的淡紫色脉络又向上延长了一点,已经到了手腕内侧,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长到心口了。
要怎样才能抑制住自己对鱼儿的这种情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的形象:
☆、两两相忘
小鱼在房中枯坐了一个下午,最后方才冷静下来,到了傍晚,南苎依旧给她煎药上药,悉心照料。小鱼便又开始猜测师父到底是真的喜欢着无悔,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这一晚,南苎翻来覆去睡得有些不踏实,便索性起身打坐修炼。小鱼在屏风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又开始猜测师父或许真的是在惦念着无悔才辗转反侧,禁不住又开始黯然神伤。
长夜漫漫,两个人心中各怀着心思,谁都没有睡着。仅仅隔着一个屏风,几步的距离,都想接近彼此,却又都无法迈出半步。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整天小鱼都没有什么精神。临到傍晚时,百里容成又来看自己,小鱼心想他必定是借口看望自己实际是来看无悔的,却不知道此时无悔的心里到底想着谁。
百里容成拉着小鱼到了院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小鱼也不着急,等着他先开口。
“小鱼,师兄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百里容成站在竹篱旁,看着里面的院落,首先开了口。
小鱼猜测他的话必定是跟久石无悔有关,心里叹了口气,接到:“是什么?师兄就别绕弯子了,还是直说吧。”
久石无悔此时从后院中走了出来,似是无意的向院外望了一眼,走到前院,转了个弯,远远隔着窗子看了看南苎房内,便向前院右侧的灶房走去,绕过灶房,进了洗浴间。
“你大概也看出来了,其实,我一直很喜欢无悔。”百里接着道。
果然是跟无悔有关。小鱼心里苦笑了下。
“我很想跟她提亲,只是,我现在还没出师,自然是不可以成家的。”百里继续说着。
“师兄稍安勿躁,明年开春便是出师大会,只需等上半年,出了师就什么都好办了。”小鱼心口不一地安慰着他,心里却在想着无悔和师父之间到底有没有事,他们俩到底是两心相许,还是自己多疑乱想。在师父没有亲口证实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