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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到头顶传来喘息声,小鱼下意识地手中用力握住传声海螺,另一只手指尖凝光,按剑去看。
有一双森然的魔眼,也不知在黑暗中沉睡了几万年,到此时方才睁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贴吧和评论里回答提问和撒花的妹纸,我会尽快把结局码出来,精力有限,实在无力把所有人都交待清楚,只能先保证主角了。
☆、天机镜(二)
小鱼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像被对方吸附住了一样定定地睁大眼睛去看,越看越是骇人。那双幽深的魔眼如同一个暗红色的漩涡,没有任何温度,只在乍然看到一个鲜活的生灵出现在眼前时,泄露出一闪而逝的情绪,如果一定要解读,那应该是有一分惊讶,余下的则是一种藐视世间万物的桀骜和洞悉一切因果的漠然。
“等了万年,你终于来了。”空旷之中,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曾开口,吐字显得有些缓慢而艰涩,回音撞击着四壁,余音久久不绝。
“你是谁?”
魔眼周围的紫色魔焰如一点星火渐渐升腾起来,黑暗中的轮廓慢慢变得清晰,重重镇魔枷锁下,一缕黯淡的魔魂被困于其中,受尽煎熬,仍不失桀骜。
“时间已经不多了,解开我的封印,你便可得到天机镜,窥得天机,逆天改命。”
“你到底是谁,天机镜在何处?”
“我的化相,你可还记得?”转眼间,周围变成魔宫幻境,那魔魂也变得清晰,化出一个人形,身上一袭红衣,袍底绣着妖冶罂粟般的纹路,身段优美,流云般长发从肩上倾泻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是张银白镂空的面具,一双灵秀的眼睛透过面具望着自己,清澈中又透着狂野。
周围的幻象,正是魔宫的场景,而眼前的这个人,小鱼到死都不会忘记,“魔尊,是你的化相?”
“化相夺舍,你可听说过?”
魔可生十二化相,皆如人之影,镜中像,虽有形体,却无魂灵,实力也远远不如实相,它们存在的意义,只是受命于实相,做其耳目,为其驱使,辅助修炼,生灭和意志皆受实相控制,实相若消亡,化相亦不复存在。但传说化相和实相如月之盈亏,当化相盛到一个程度,便会反噬其主,实相不但得不到助益,反而会由盛转衰,待化相盛到极致,便可夺舍重生,继而灭掉实相,彻底脱离实相控制,成为一个拥有自由意志和行为的个体存在。
小鱼明白了这魔魂所指,却不知它为何要将这些告诉自己,反问道:“你的化相夺舍,受损的是你,与我有何关系?”
“与你无关,却与你师父有关。他要占的壳子,便是南苎的,你转世的目的,不就是帮南苎渡劫吗?”魔魂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烦,魔焰不住升腾着,显得十分可怖。
“空口无凭,我怎知你从头到尾是不是在骗我,放了你,你难道不会先杀了我?”
“你我命魂相系,我不会伤害你,你刚刚问我是谁,现在,我可以回答你。”魔尊的脸再次显现出来,银色面具缓缓消失,一张俊美如朗月的脸随后显现出来,这面容小鱼无比熟悉,只是此刻看在眼中,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那张面具下,是一张和自己并无二致的脸。小鱼心里一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浮现出来,她本能地抗拒去细想,那念头却越来越清晰,“你,到底是谁?”
魔魂焦躁地嘶吼一声,周遭霎时如天翻地覆,小鱼只觉一阵眩晕感袭来,无数个记忆片段如海潮般涌进脑海,而后眩晕感慢慢消失,灵台逐渐清明,前生后世,所有的一切,她都记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机镜(三)
作者有话要说: 祝筒子们中秋快乐!!!
暄夜守在观境塔入口处,眯眼望着天边隐隐发白的天空,一朵玫红色妖云从远处缓缓飘来。周遭阴风飒飒,刚刚泛白的天色又阴沉了下去,诡异的妖云不断翻滚,越积越大,漫天遍野都笼罩在血色云霞之下。
暄夜心中思忖,两人入塔已接近三个时辰,怕是已经惊动了妖族,且此来围剿的妖兵还不在少数,需要通知小鱼赶快下来,否则只怕真要命丧于此,正想着,塔外凭空卷起一股狂风,呼啸声起,大有摧山坼地之势。
暄夜敲击海螺催促小鱼,海螺震动,发出呜呜警示声,随后又催动召唤咒语,召来无殇之海中的水族兵士先行抵挡一阵。
来此之前,四海之首,他的叔父东海龙王刚刚下了谕令,四海水族无令皆不得进入无殇之海水域,而后又强行收了四海龙族的兵符,说是近日妖魔猖獗,天庭有令,要由东海统一调配四海水族,协同天兵共同抗敌,此举让他有些不安,只是不能确认心中猜测,若能拿到天机镜,一切便都明了。
暄夜见小鱼迟迟不下来,等不及她,便先飞入云中催云行雨,瓢泼大雨转瞬从天而降,虾兵蟹将们随雨而至,将观境塔周牢牢守住。
小鱼终于下来了,没有负什么重伤,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她果然不负所望,手中拿着一面手掌大小的圆镜,光华四射,正是已经拼合完整的天机镜。
镜中云烟袅袅,黑白两条阴阳鱼不断旋转,待得静止下来,若隐若现的,已是所求未来事……
幻像中,隐隐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石陵,正是问天谷中的问天陵,陵下是一处盛大祭坛模样的场景——一座高高祭坛,高台下是黑压压一片身负镣铐,面容呆滞的囚徒,外围有白衣白袍的问天谷侍卫看守,再远处是铺天盖地的妖兵魔族。
祭坛之上,左侧妖皇,右侧魔尊,后侧是白袍覆面的问天谷主,正中则是半身仙泽,半身魔焰的南苎,正划开手掌,滴下的血转瞬浸透案上整齐排列的巫族铭文,祷告声中,一道血红光芒冲天而起,片刻间乌云压顶,地动山摇,问天陵摇摇欲坠,被囚禁数千年的幽魂嘶吼着,挣扎着,被一个个释放出来,盘旋在下方的囚徒头上,等待夺舍重生。
天空茫茫一道惊雷,妖魔陡然变色,道道金光从浓云中乍现,云顶出现数十万天兵,摇旗呐喊,布下天网,将天上地下的妖魔幽魂团团围住。
小鱼旋转天机镜上阴阳环,略去中间的恶战,镜中隐现出下一刻场景。
问天陵下已化作一片修罗场,到处是尸首横陈,血流成河,天空中气息浑浊不堪,不知有多少魂灵被法力灼烧成齑粉。南苎背倚石陵,浑身浴血,单手撑剑,空茫地望着前方,似乎已经力竭,即便是透过小小一面圆镜,也能感受那一刻,他心中无尽的悲切和绝望。
这样的面容,小鱼从未在师父脸上见过。
此刻围在他面前拔刀相向的,非妖非魔,而是天庭众仙和天兵天将。阵前排场最大的,是分坐于龙辇之上,冠带十二寸五色珠旒 ,威风凛凛的北极紫微大帝和南极长生大帝,在两人身前,是小鱼怎么也猜不到的两个人——傅戎和久石眉,两人提剑站在一处,冷眼看着南苎,神色自若。
群仙脸上此刻丝毫不见悲悯之情,各个端出一副天道至上,大义凛然的姿态,口中不断呼喝着要将巫妖余孽斩草除根,一副杀之而后快的决绝。
这场景,和小鱼内观时预见到的,竟是一模一样。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南苎苦心孤诣用自己为饵,引出巫妖邪魔来将之一举歼灭,换来的,不是天下清明,六界太平,而是仙族的赶尽杀绝,永除后患。自古仙魔不两立,他刚刚亮出那一身魔焰,摆明了是巫族祖巫的身份,正是仙族口中的巫妖之王,岂能为视巫妖邪魔为死敌的正道仙族所容?
或许,天帝早就知道问天谷中有妖魔在蠢蠢欲动,一直不闻不问,等的其实就是这个结果。一个人太过强大,就成了威胁,妖魔虽扰人,却久来有之,成不了气候,此时更让仙族忌惮的,是生于巫族长于仙界的南苎,所以才有这一出战后倒戈,出尔反尔的戏码。
信守了一世,执着了一生,最后却落得被自己一心守护的阵营刀剑相向,逼上绝路。这就是他一直所求的道?怕是此刻在他心中,前尘往事,都已成了笑话。
小鱼终于领悟到她误入神界时所听到的那一段点拨:天下论道之极致,无善无恶,不争是非,亦不论对错,仙有仙道,魔有魔道,神仙妖魔人畜,所争的,不过是一份生机。
天道,仙道,道已非道,奉它何用。
小鱼耳听塔外传来厮杀声,面容冷肃,“窥得天机,已是逆天,不如直接做到底,我去问天陵将其中囚禁的怨灵提前释放出来,再引妖族去搅它个天翻地覆。”转头望向暄夜:“你带着天机镜回去找他,让他好好的,不必来找我。”
暄夜接过天机镜,皱眉道:“你先走,我来断后,天机镜在我手里,他们便不会去追你,再等下去,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南苎应该随后就会寻来此处,希望我能等到他。”暄夜说罢,提剑一脚踢开观境塔门,冲入混战之中,小鱼也不再啰嗦,待暄夜吸引了妖兵注意力,才施了一个遁隐术,悄悄晃到战局之外,回头望了一眼,转身向问天陵飞去。
……
南苎带弟子们赶到观境塔下时,已经风停雨歇,战事结束。雨过天晴,一道七色彩虹悬于半空,和煦的晨光从蔚蓝天空中柔柔洒下来照至地面,地上是一幅截然相反的惨况。
九层高塔已然坍塌,周围大树都被连根推到,地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些伤残未死者在流着血哀哀□□,入目皆是一片凄惶景象。
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可见刚才战况的惨烈,南苎一袭冰蓝长袍,负手静静伫立于薄云之上,抬手驱离了啄食血肉的一群乌鸦,随后低头俯视,没有找到小鱼,却发现在一处断壁残垣之下,暄夜正坐在一块大石旁仰着头看他。
暄夜眯着眼,透过阳光,看着流云之上那个纤尘不染的男人,伸出手去,又将手收了回来。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上,如今遍布血污。
一晃眼,那人便飞至眼前,暄夜看着他,眼神有些茫然。
南苎问:“你怎么在这里?”
暄夜没答话,只怔怔看着他的脸,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半晌,忽然笑着说了一句话:“你来抱抱我。”
南苎皱眉,“别闹。小鱼在哪?”
暄夜似乎回了神,答道:“问天陵,不过你现在最好别去。”
晴朗无比的天忽然闪过一簇白茫茫的闪电,滚滚雷声接踵而至。一阵惊天巨响之后,远处接天入云的问天陵轰然坍塌。
南苎转身便走,飞了一阵,见暄夜没有跟上,忽觉不对,又回身折返。
身后的暄夜已经颓然跌倒,鲜血一股一股顺着嘴角涌出来,滴落到胸襟上,将蓝袍染成了紫黑色。他的手上,还拿着那面天机镜,挣扎着伸出手想要递给他。
南苎急忙撑住他上身,将仙力注入其背心,却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触手湿粘,他低头去看,才发觉怀中人背后穿心一剑,大片衣襟早已被血染湿。
这样的伤势,早该魂飞天外,他能撑到现在,怕是用了回天术,用下一世的福泽,换最后看他一眼。
他刚刚说,“抱一抱我。”
原来那不是一句玩笑话。
天空又是一道炸雷,大雨顷刻落下。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地面,也洗净了怀中人苍白的,沾满血污的脸。
☆、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