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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瞧,果然还是那个无赖!
“世兄若无事,我就不奉陪了。”
谢亭这话说完,果真是要提步离开。
王璋哪里能让她走,忙拦了一步,柔了声,“我是来与你说,我准备的差不多,只等迎你进门。”
谢亭停了步子,侧头看他一眼,没出声。
王璋仍低着头,看着谢亭,声很轻,“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我挑的,院子里还栽了葡萄架子,你若喜欢别的便与我说,我再让人去栽。”
谢亭面上一松,她看着王璋,难得软了声,“你其实不必。。。这些交给下人去做,便是。”
“无妨,我心甘情愿。”
谢亭一怔,心下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这段婚事,她其实从未上过心。只是如他所言,若是成婚,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以为,他也只是这样的想法。
谢亭轻轻叹了一口气,仍抬着头,与王璋说道,“你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我。。。”
王璋袖下的手一动,却仍是笑了,他平素以风流公子著称,如今眼里却是一片真挚与温柔。
“我说了,是我心甘情愿。谢亭,你不必有所顾虑——好了,我该走了,你也去吧。”
王璋说完这句,便转身走了,他脚步匆匆,全然不似先前一般闲适。
约摸是走出了好几步,王璋又折身回来,看着谢亭,“我忘记与你说了,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都只能嫁给我了。所以谢亭,你只要好好准备,嫁给我就是。”
说完这话,他总归是顺了心,迈步走了。
谢亭拢眉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可她到底什么也没说,往赵妧几人的方向去了。
第44章 王家妇
时至五月; 边界报喜,是道已收复三城,西夏此次损失惨重; 近年来想必是不会再来犯乱。
敬帝高兴; 连喝三声“好”,允众人归; 并让人好生统计战功,是要论功行赏。
日子过得快; 边界的将士们要回来; 乌衣巷的谢姑娘要出嫁了。
由沈将军打头的军队; 正往汴京而来,他们在路上行走一月,直到六月中旬; 才将将到汴京城外。
晏琛看着那城门外,写着“汴京”的匾名,手中握着的缰绳收紧。
盔甲下的他,身材伟岸; 脸庞愈发坚毅,素来冷硬的心肠却有了几分柔软。。。
谢亭,我回来了。
沈将军转头看向晏琛; 很意味深长的开了口,“晏将军,是想家里人了?”
晏琛转头,没犹豫; 应是了。
沈将军便笑,他握着缰绳,与晏琛说道,“那就快去吧,一路辛苦,也该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个热坑头了。”
他心里是欣赏这个年轻人的,上场不惧敌,下手也是快准狠。。。
全然不像,是第一次去战场。
晏琛也不拒,忙拱手道谢,又与其余兄弟拱手辞别,手握缰绳快马加鞭,往乌衣巷去了。
他想着那个明媚,爱穿红衣的姑娘,心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要与她说,那年杀死他父亲的拓跋夷,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了。
他终于,可以娶她了。
乌衣巷里,一路红绸,摆着一副喜气。
谢府门前也站着一堆宾客,门前已摆了一摞礼品,可后头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一个王家,一个谢家,哪个不是在汴京城里,让人敬三分的。
今日,是那谢家女与王家子的大婚礼,往后王谢两家愈发沾亲带故,他们便愈发要多敬几分了。
谢亭屋子里,有不少人,大多是谢家的亲戚,亦有谢亭的朋友。。。正在翘首以盼,等着人出来。
那面帘子一拉,便瞧见谢亭穿着一身大红婚服,由两个丫头扶着走出来。
她梳着坠马髻,头上插着簪钗。
谢亭面容本就明艳,因着大婚还特地妆扮了一回,愈发显得唇红面白,很是好看。
这厢热热闹闹的,是围着谢亭夸赞起来。
另一处也是好生热闹,敲锣打鼓的迎亲来。
王璋着一身大红婚服,坐在马上,面容风流。
他心情很好,唇上挂着笑,正与路边恭贺的人,拱手道谢。
等到了谢家门前,便瞧见谢宏、谢安两兄弟,正在门外接待来客,另有宾客站在外道瞧着。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王璋翻身下马,先与谢家两兄弟拱手一礼,开了口,“我来接阿亭。”
谢宏嗯一声,是想侧身引人进去,便瞧见晏琛骑马而来,等到了谢家门前拉着缰绳,翻身下马。
他着一身银色盔甲,腰间挂剑,在那太阳的照射下,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晏琛的到来,让谢家众人着实是愣了下,倒是那管家先回了神开了口,躬身喊了一声“琛少爷”。
另有不识得晏琛的宾客轻声问了起来,后面是知晓,这位就是那个自幼住在谢府,晏家仅剩的血脉——晏琛。
谢宏轻咳一声,开了口,“阿琛。。。你回来了。”
谢安看了看王璋,又看了看晏琛,心里着实是有几分遗憾的,若按他心里的想法,自是不愿让小妹嫁给王璋的。
且不说他早年名声不好,如今瞧他这幅小白脸的模样。哪里是,能好好照顾他那个妹子的?
可是,遗憾归遗憾,如今喜帖已发,宾客已至,哪里能悔了去?
他这面想着,便上前拍了拍晏琛的肩膀,轻轻说道,“你先与我去见父亲。”
晏琛看向王璋,面色很沉,“我要见她。”
“阿琛!”
王璋眉一挑,也看向晏琛,不说话。
晏琛迈了步子,谢家两兄弟,忙伸手去拦他,“阿琛,今日是王谢两家结亲的日子,你。。。”
“让开。”
“晏琛!”
这厢僵持不下,外头的宾客自是转头不语,鬼都能晓得这事不简单,可他们哪里敢去说、敢去论?只当眼不见,耳不听,省的回头找他们算账来。
到后来,还是王璋开了口,“让他去吧。”
谢家两兄弟皱眉看来,便见王璋轻轻一笑,“到底阿亭还是要唤他,一声哥哥,如此——”
他向晏琛侧身,仍是笑着,“只是吉时快到,万不要耽误我与阿亭,大婚的好时辰。”
晏琛冷冷看了眼王璋,大刀阔斧的往里进去了,这次没人拦他。
王璋又与谢宏说道,“还请大舅哥先请宾客进去,先饮一杯。”
谢宏自是应了,与众人拱手,亲自领人进去。
王璋便也要迈步往里,转头看见谢安,正面容古怪的看着他,“二舅哥,有事?”
“无事。”
谢安摇头,先迈了步子,等迈过门槛又转头看向王璋,“好好照顾阿亭,若是她有什么委屈。。。”
王璋拱手,“璋活在世上一天,就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谢安点头,“走吧”。。。
他这声很冷,面容却总归好了些,看了王璋一眼,先转身迈了步子。
王璋点头,面上仍笑着,随人一道进去。
谢亭那处,几个丫头正站在门外,望着眼。
有丫头听到脚步声,忙正了身,先往里头喊了声“来了”。
便瞧见晏琛沉着脸,走进来,几个丫头一愣,等晏琛走到了前,才拘礼喊了一声,“琛。。。琛少爷。”
晏琛目不斜视,往谢亭的屋子走去。
丫头们哪里能让他去推门,忙在门外拦住,打首的一个丫头便与晏琛说道,“今日是小姐大婚的日子,里头贵人也多。琛少爷刚刚回来,不如先回屋子,好生休息。。。”
晏琛听着大婚两字,面色愈发黑沉,他的眼看向那个丫头,冷声,“滚!”
几个丫头涨红着脸,却还是不肯让步。
这厢动静大,屋子里自也是能听到。如今坐在屋里的,都是谢亭的朋友,她们一听,互相望了眼,便又看向谢亭——
赵妧皱了眉,看向谢亭,“你要不要见?你若不要,我自会让人把他请出去。”
谢亭轻轻一笑,她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抓的很紧。。。她看向屋外,然后看向赵妧,“劳你们去隔壁屋子,先坐一会。”
赵妧点头,先迈了步子,让四惠推开门,外头的丫头一瞧也忙避了开。
众人也都没出声,跟着赵妧的脚步,往隔壁屋子去了。
晏琛仍站在门外,他的眼睛望向屋子里坐着的,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的姑娘。
他见她抬了头,露出一张妆容得体又明艳的脸,然后开了口,喊他一声“晏琛哥哥”。
她。。。原该是他的新娘。
晏琛迈了步子,走进屋里,他的眉皱着,看着谢亭,声很沉,“为什么?”
谢亭倒一杯茶,递给他,“晏琛哥哥,一路辛苦了。。。”
晏琛没接茶,他握着谢亭的手腕,“阿亭,这是你与我开的玩笑,是不是?”
“晏琛哥哥是觉得,我会以王谢两家的脸面,与你开这样的玩笑?”
谢亭搁了茶,抬了头,“你离开的日子,我想了许多。你有你的大业,有你的理想。。。我不愿让你拘于这一方天地,也不愿随你奔走受累。我很抱歉,不曾与你当面说清,只好借今日这个机会,与你说明白——”
她挣开,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晏琛哥哥,我放手了,你也。。。放手吧。”
晏琛的心闷闷的,疼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了。他看着谢亭。。。这个他陪了十九年,让他心心念念,不忘的姑娘。
竟然有一天会梳着妇人头,穿着婚服,对他说,你放手吧。
晏琛的手慢慢松开,脚步往后退去,面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悲伤。
他看着谢亭,声有几分哑,“我来的一路上,想着我这次记了那么多战功,陛下一定会赏我。到那时,我想给你挣个诰命,也想求他一道赐婚的圣旨。。。然后跪在伯父、伯母的面前,让他们把你交给我。”
“我还想着,你那么喜欢穿红衣,那你一定会更喜欢婚服。我会找汴京最好的师傅,让她们给你绣一身,最好看的婚服。”
“阿亭。。。”
谢亭放在膝上交握的手,用力握着,她抬头,仍是挂着笑,切断了他的话,“如今我已是王家妇,再也回不了头了。”
外面有丫头轻轻叩门,道是“到时辰了”,谢亭轻轻嗯一声,与晏琛说道,“吉时已到,晏琛哥哥,再会了。”
晏琛到底还是走了,谢亭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终于还是哭了。
她很少哭,大抵只有几次委屈的眼泪,也全淹没在了晏琛的衣服里。
谢亭抬着头,听着丫头轻轻唤道“小姐”。。。她转过头来,拿袖子揩去脸上的泪,换了笑,“无事,替我补妆吧。”
王璋来之前,谢亭的屋子又热闹起来了。。。她们都是晓得晏琛的,如今瞧的这一回,自也不会傻傻去问,各自转了话题,打起趣来。
等王璋进来,她们这厢是又起哄几句,一面是送着谢亭出去。
最后是由人送来一段红绸,由王璋与谢亭,一人握着一边往外走去。
外头锣鼓通天,王璋与谢亭辞别谢父、谢母,往外走去。
路上,谢亭便轻声与王璋说道,“我该谢你。”
王璋转头,一双桃花眼含着笑,“能得你一句谢,很值。”
等扶谢亭上马车的时候,王璋顺着揩了一把油,还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就请夫人,好好想下谢礼吧。”
他这话说的暧昧,又缠绵,只把谢亭听的红了耳朵,瞪他一眼。
王璋也笑,给她放下了车帘,才翻身上马。
来时热闹,归时也喜庆。
王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