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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闪过一丝骇然，面色平静，不卑不亢道：“没有哪个巫师不对巫妖感到好奇。”
“可是他们更多的是感到畏惧。”吉鲁拉姆饶有兴致地回道。
雷恩微微凛然。
“继续你上次说的，有关于黄昏之城的事情。”吉鲁拉姆结束了无意义的谈话。
雷恩开始将他所知道的，关于黄昏之城的建立，以及那个黄昏之主的事迹说给吉鲁拉姆。
吉鲁拉姆不时地插上几句话，譬如嘲笑平民的愚昧，说那个声名远播的黄昏之主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大半天的时间在谈话中结束，雷恩道：“今日就讲到这里吧，我快要离开了。”
吉鲁拉姆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
“你想要什么报酬？”他问道。
雷恩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深吸数口气才将心中的激动压制下去，道：“能说说巫树的事情吗？”
“巫树啊。”巫妖那妖异火焰般跳动的眼眸中闪过莫名的光彩。
“只是个传说中的消息而已。”他缓缓道，“你可知道这个世界的构成？”
“世界的构成？”雷恩疑惑地挑了挑眉。
吉鲁拉姆颔首道：“我们所处的整个世界，由无数位面构成，它们之间就像是蜂窝一般紧密连接，力量达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打通不同位面之间的晶壁，这一点才是巫师真正强大的根本原因。”
雷恩皱眉。
对于世界如同蜂窝般分为无数位面，他并不奇怪，毕竟此前他有过猜测。
可是这和巫师有什么关系，他倒是颇为好奇。
吉鲁拉姆的言语中不含一丝情感，说道：“巫师大陆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位面之一。”
“巫师屹立世界之巅，他们的足迹遍布每一个位面，征服奴役无尽物种，征战神灵恶魔……”
雷恩呼吸急促，心驰神往。
可是……
雷恩正想说话，忽然见吉鲁拉姆将目光投向了他：“你一定很奇怪，既然巫师这么强大，为何你所说的那个神耀大陆上巫师却以恶魔为信仰，而现在你所在的龙恩大陆被不入流的妖魔虎视眈眈？”
雷恩张口，默然点头。
“那是因为……所有位面按照规则及力量体系，共分为五个等级，神耀大陆不过是个处在崩溃边缘，即将退化为最低等级死寂位面的超凡位面而已，至于龙恩大陆，按照你所说的，亦不过是个晶核位面。”
“在它们之上，还有拥有法则巫师存在的法则位面，以及终极的巫师大陆。”吉鲁拉姆目光幽幽地看着雷恩，问道，“是不是很向往？”
“若是到了巫师位面，你方能寻觅到更强大的力量，才有可能真正意识到巫师的强大与伟大！”
雷恩脸上的向往之色敛去，开口问道：“这一切和我意识海中的巫树有什么关系？”
吉鲁拉姆看着他，发出怪异的笑声：“一个巫师最关键的不是他掌握的巫术，而是他的意识海。”
“意识海中的种种怪相，都代表着巫师本身的天赋。”
雷恩猛然想到了海蒂意识海中的情景，开口问道：“如果一个人的意识海中有熄灭不尽的火焰呢？”
从前他以为那是血晶巫师特有的异象，可是仔细研读典籍，他才意识到并非如此。
吉鲁拉姆的身体明显凝滞了下，问道：“你见过这样的人？”
雷恩默然以对。
吉鲁拉姆深深地看了眼雷恩，回答道：“那是仅次于巫树的一种天赋，在巫师大陆上有一个巫师家族，每一代人中都有一个拥有这样的天赋，这种人天生就拥有对火焰法则的超凡理解，日后可以轻松达到法则巫师巅峰。”
“您的实力？”雷恩小心翼翼问。
吉鲁拉姆盯着雷恩看了许久，直到雷恩头皮发麻时，他才开口道：“大巫妖……怎么，想感受下我的力量吗？”
大巫妖，难道和那个法则巫师一般强大？！
雷恩正想否决，猛然间感到一股森寒之气传来。
他眼睛蓦地瞪大，在他的注视下，一层冰晶生出，从吉鲁拉姆身下的王座，到雷恩的座椅，白色寒气沿着那长长的阶梯浮掠而过，刹那间就让整个宫殿内覆盖上一层冰晶。
饶是雷恩体质非凡，也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吉鲁拉姆嘲讽地看着雷恩，森然道，“我一个念头就能杀死你！”
雷恩心头发苦，暗想巫妖真不愧是臭名昭著的邪恶生物，一言不合就想杀人。
好在吉鲁拉姆并没有杀心，威慑了下雷恩后，便收回自己的力量。
摸了摸额头，雷恩发现自己不知觉间竟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沉默了半晌，吉鲁拉姆才朝着雷恩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眼前光芒一闪，雷恩就再度出现在地精部落中。
看着墙壁上诡秘浮雕，雷恩深吸口气，伸出手去，一点火焰飞出，刹那间就将那些浮雕熔化成岩浆。
“这样超凡的力量，在地球上能轻易碾压超人，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如蝼蚁般弱小。”雷恩眼中掠过一丝自嘲。
吉鲁拉姆最后的表现让他前些天的那点沾沾自喜彻底消失，特别是对方说到的这个世界的组成以及力量等级，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总有一天，我也会踏上巫师大陆！”他眸光逐渐坚定。
“可惜，还是没能问出巫树的来由呢。”雷恩又有些遗憾。
第187章学生
雷恩快速调整好状态，走出石室。
石室外的地精们各有分工，忙忙碌碌，遇见雷恩后都会恭敬地打招呼。
吃完地精族的黑暗料理，雷恩向地精大长老奥格威玛打了声招呼，要求去看轮转之心。
奥格威玛很是大方地将雷恩送到轮转之心前，笑眯眯道：“雷恩阁下，想必你已经看过秘典，对我们部落的轮转之心有所了解，这些天你就随便看吧。”
雷恩颔首，从一个地精那里要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锤子。
锤子由秘银制成，上边绘制着玄秘的符文，雷恩能感到其中有很微弱的奇异力量存在。
他观察着周边的地精，将他们在那些齿轮上敲敲打打，每一次敲打雷恩都感受到了诡异力量的流动。
“这应该就是地精们特有的创造之力吧。”雷恩目光闪烁，仔细观察着地精们的动作。
他试着用那秘银小锤敲打在一个转动的齿轮上，却发现齿轮继续按照既定的频率转动，没有一丝的异变。
“看来是因为我缺少这种天赋。”雷恩稍稍皱起眉头。
地精的这种天赋能力很是奇异，脑海中有各种地球上发明创造的雷恩很期待二者能碰撞出什么火花。
“轮转之心中有生生不息，最为磅礴的创造之力，若是有办法将它吸收便好了。”
雷恩望着那些在轮转之心上修修补补，自身力量一丝丝缓慢增强着的地精，目中流露出些许羡慕。
他的这种羡慕很快收敛，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联想到利用意识海中的“巫树”将赤面妖魔的精血吸收，雷恩便有些蠢蠢欲动。
“突破口一定是在巫树上。”雷恩暗想。
一连数天，雷恩都围绕着轮转之心四下查看，可在他眼中，这个能让地精们发挥出奇异力量的圣器，仿若真的是一些冰冷的金属块一般。
他对轮转之心的痴迷让一些地精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善，奥格威玛几次出现，都阴沉着脸悄然离开。
与之同时，雷恩每日都会抽时间去跟躲在宫殿中的巫妖吉鲁拉姆聊天。
随着相处的时间稍微久一些，雷恩发现这个巫妖和传说中有点不同。
尽管他喜怒无常，却并未丧失人族的天性。
最明显一点就是他的好奇心，特别是对一些传说，总是充满勃勃兴致。
雷恩无意中提到了几个故事，就发现了这一点。
他试着将地球上的一些有趣故事讲出来，果真是让这个巫妖沉迷其中。
在这期间，他得到了吉鲁拉姆的一些提点。对于巫术的应用上，雷恩进境极快，并意识到从前的了解有多么肤浅。
八日之后，巫妖宫殿中。
“后来阿里巴巴把山中宝库的秘密告诉他的子孙，教他们进出山洞的方法，让他们代代相承，享受宝库中的无尽财富。就这样，阿里巴巴及其子孙后代一直过着极其富裕的生活，成为这座城市中最富有的人家。”
吐出最后一个字，雷恩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望向吉鲁拉姆。
吉鲁拉姆眸光逐渐平静下来，一本正经道：“这个匪首是个巫师吧，还有那个阿里巴巴应该也是，堂堂巫师却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当真是让人不屑。”
雷恩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能被这个家伙和巫师扯到一起……
“不过，这些大盗真是挺愚蠢的，被一个小小的女仆玩弄于股掌之中。”吉鲁拉姆又说。
随意和这个巫妖聊了几句，见吉鲁拉姆心情不错，雷恩终于提出了在脑子里装了好几天的疑问。
“能说说巫树的事情吗，上次您说到一半……”
吉鲁拉姆觑了眼雷恩，竟是发出怪异的笑声：“我以为你会忍得更久一些呢。”
雷恩尴尬地挠了挠头。
沉默了片刻，吉鲁拉姆说道：“关于巫树的事情，我是从一些古老的典籍中得知。”
雷恩抬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根据真理之塔那帮巫师们的研究，他们认为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是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灵魂受到巨大冲击而形成的，而能够给灵魂造成冲击的，只有世界本源。”
雷恩目光闪烁，喃喃道：“世界本源？”
吉鲁拉姆颔首道：“传闻中，整个世界由一个特殊的点爆裂而成，所有碎片成为相互分开又彼此连接的平行位面，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整个世界拥有同一个本源，它构成了世界的规则。”
“一般而言，这种冲击越强烈，所形成的天赋越强，某些极致情况下，甚至会形成整个世界的投影。”
世界投影！
这几个字让雷恩心中一震，隐隐有了猜测。
吉鲁拉姆看着他，神色幽幽，似是带着羡慕：“巫树便是真理之塔的巫师们所推测的世界投影之一，只是无尽岁月来从未被证明过，所以这种世界观已经被人遗忘，只有我隐约记得一些。”
“它有什么作用？”雷恩忍不住问道。
“摄取吸收各个位面的本源之力，如果传言没错的话。”吉鲁拉姆一字一句道，话语中夹杂了一些特殊的意味。
雷恩莫名的感觉空气冷了几分。
只是……
摄取吸收各个位面的本源之力——这听着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雷恩根本感觉不到它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就在雷恩想入菲菲的时候，一道声音猛然在他耳中炸响：“雷恩·奎因，你可愿意当我的学生？”
雷恩身体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巫妖。
一个巫妖竟然要收自己为学生，这他娘的是在开什么玩笑！
注意到雷恩的表情，吉鲁拉姆身上倏然间散发出强烈的邪恶气息，空气愈加的森冷，让雷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当我的学生，我会将我毕生所学倾心教授给你，你可愿意？”
随着那声音落下，雷恩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将自己笼罩。
一股酥麻质感从头皮处传来，他身上都有种刺痛感。
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敢拒绝，定然会被面前的巫妖毫不留情的抹杀。
面对吉鲁拉姆凛然的目光，雷恩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道：“我愿意。”
话音刚落，一股莫名的能量从空中出现，分成两缕黑芒分别落入到雷恩与吉鲁拉姆身上。
低头看着手背上那缓缓隐去的巫妖印记，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