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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和煦,清风袭来,披风襟摆微微拂起,梨霜径自行走在雪地上,长长墨发舞动,几缕滑过白皙的脸颊。
“烟姐姐,前方溪流便是咱们与阿年初见的地方,你记得么?” 她面色淡然,浅语问道。
然而良久却不闻身后人回话,她疑惑回头却被眼前一幕惊愕住。梨霜身子一僵,淡泊平静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异样。
“烟姐姐,你怎么了?” 望着赤烟双手拼命地捂住不断从口中溢出的鲜血,她沉寂的心再次被推上恐惧的顶端。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无数,而她此刻却步履艰难,每走一步都如踏针板。
白雪地上绵延而来的是赤烟流溢不止的血迹,赤烟扶着树干,手紧紧捂住嘴巴,似乎还有更多更多的鲜血想要喷涌而出。
“烟姐姐?” 她害怕到极点,无措地奔向她身边,不敢碰她,不敢相信。
“梨子别怕,没事的,只是肉身快撑不住了,才会如此。” 赤烟艰难吐露。
“什么意思?为何肉身会撑不住?” 她颤声问。
“没事的,没事,别过来,不要看我。烟姐姐没事,只是此番渡劫,要去一个地方。” 赤烟语无伦次,她不想让梨子知道自己肉身将散,梨子承受太多痛苦,不能再她难过了,只是眼下这番景况她却也无力想出更好的措辞。
“你未入仙籍怎需渡劫呢?姐姐要去哪儿?” 她停住脚步,疑惑地问。
“我。。。今日。。。时值蜕皮,肉身暂时散去,需。。。需要很久才会回来。” 话落,她已痛苦倒地。
“你不是修成仙身了么?为何还要蜕皮?烟姐姐告诉我!” 她仓惶向前跪在她身边。
赤烟张了张口,却无力吐出半字。
“她内丹没有了?” 一旁被吓得失魂的小兔子怯生生开口,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如雷炸耳般贯穿了她的耳膜。
“内丹。。。没有了? ” 她讷讷道,望向即将阖眼的赤烟,“烟姐姐,你的内丹呢?”
赤烟艰难摇头,却不作答。
烟姐姐的内丹不在,没有了?
突如其来的恐怖事实充斥着脑海,赤烟没有回答她亦是束手无策,恐惧错乱了她的神经。蓦地,一个娇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所有的事件前通后贯,一个可怕的事实从脑中浮现。
“妹妹瞧我这珠子戴的可合衬?”
一时间,雪势骤大,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洛衡取走的?” 她轻声问道。
赤烟蹙额,微微点头,欲开口解释什么,却早已无法出声,瞬间化为一缕红烟,飘散在空气中,雪地上只剩一段被风轻拂的红凌。
“姐姐。。。” 她苍白的手无力地在空中乱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风雪肆虐,无情地刮着她的脸颊,无情地扫荡着她的身边的一切。
是不是她身边每一个重要的人都要这样在她眼前消失?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很久很久她跪在雪地中一动不动。
发丝在落雪纷飞中蓦然飞舞,细雪黏上了她的羽睫。
洛衡。。.
不过一颗仙灵珠,你想要开口便是,上天下地我也会取来还你。何必如此?何必费尽周折来到我身边?
她呆滞无神,如死眼眸望向浩远高空。
是她傻,是她蠢。
天族之后,万人敬仰的白龙洛衡,会无缘无故看上她这个平凡无奇毫无修为的小仙?
昆仑山一遇,早已知他为取仙灵珠,却没有想透他为何愿意带自己回潋水宫?
阿年的死,义父的死,姑姑的死,他都无动于衷不愿相救,不过因为那都是与她一样是不相干的人。
起先自己还嘲笑玲珑公主寻了如此心狠手毒的夫婿,而那个人却是她始终翘首以盼心心念念的身影。。.
事实真相明明就一直摆在自己眼前,她居然看不见。。.
可是为什么?!他要取走烟姐姐的内丹给那个女人?
“是我。。。害了你们。。。”
梨霜道不破如今自己这副被恨意麻痹的身躯为何会有股莫名的力量逐渐增势,她只知道她所有最亲的人都因那个她挚爱的人而死。
他。。。那么残忍。。.
阿年利用她,她恨不起来,因为阿年已经不在了。
那么,如果他。。。只要不在了自己是不是就会不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赤烟之死
☆、爱之深时恨之切
“童儿,将帖送回吧,就说为师闭关炼丹去了。” 兜率宫中,老君手持喜帖哀叹一声道。
“是!”小童接过喜帖向门外跑去。
亦不知是福是祸,天现奇象,却掐算不出。如今仙界人人心惶惶,未想便知与魔界有关,想来不久仙魔两界势必一战。只是如今这番局势,洛衡殿下如此做法是对是错?老君无奈地摇了摇头。
九重天上,到处红鸾喜幛,仙婢宫娥来来回回忙碌着,好一派热闹纷纷,喜气洋洋。
“快快快,舞姬都准备都好了么?” 远处一座宫苑内一个衣着光鲜斜肩露腰的仙女带头问道。
“好了好了!” 其他舞姬答道。
“好了便出去等候,待宾客到齐就要出场了。” 带头舞姬催促着。
“是!” 舞姬齐声道。
“你!还杵着干嘛?快些出去。” 带头舞姬目光落在角落一个纱巾覆面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垂眸不语,起身随着队伍走出。只是她一身红衣尤为抢眼,虽舞姬衣着华丽,却也不似她这般,竟着了大喜红衣。
她稍要出门便被带头舞姬拦住,带头舞姬刚想出口呵斥她。却见她眸中红光一闪,那舞姬顿时僵直了身子不得动弹。
一路上,舞姬们皆交头接耳,谈笑攀谈,一个长相甜美的舞姬挪步走到她身侧,低声问:“你怎么带着面纱啊?方才领舞仙娥没叫你拿下?”
她不语,也不望她,平静地跟着队伍行走。
“哇!你这戒指真好看!” 舞姬喋喋不休,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玄金戒指,指环中嵌月白宝石,泛着温润光泽。
她依旧垂眸不语,舞姬见她不理会,便不再自讨无趣,走回原处。
数十里的红妆铺就,金玉满堂添彩。大红灯笼开路从南天门延至沧澜大殿,井然有序,路旁石栏金柱系着红绸礼花,就连天界那些不多见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一路上两旁皆是守卫的天兵,仙家各路掌门领首络绎而来,喜笑颜开,好不热闹。
舞姬队伍被安排隐蔽的角落里以便出场,众舞姬个个伸头探脑去观望这数万年难见的婚礼。
梨霜被挤到角落里,面纱下那张脸淡然平静。
原来她总是以为能叫人欢乐的成婚喜事,居然也有这么讽刺锥心的难受。
满堂红鸾刺痛地着她的眼睛,欢声笑语刺激着她的神经。想不到此刻她也与阿年一般,十分厌恶这赤红之物。
她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人群之中,许是红衣出众。忽觉一道奇异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她缓缓抬眼,只见守卫天兵中,一个墨色衣袍的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人便是彼时欲推她下诛仙台的斐策星君。
斐策星君与他对视,目中一派匪夷所思,片刻后他却扬起一丝淡淡笑意,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低眉避开斐策星君的视线,紧紧捏扣着指上的玄金戒。
“天尊驾到!”
少顷,随着仙官一声高亢,沧澜大殿中欢声笑语悄然而止。 众仙俯首齐声道:“拜见天尊。”
她拼命压制此刻随时能够爆发的情绪,随着众仙俯身之际,她轻抬眼眸望去。
大红衣袍,广袖拖垂于地,金冠束发,薄唇紧抿,襟摆上是金丝银线交替绣成的祥云纹熠熠淡彩。
依旧是那双不见悲喜的淡然眸子,依旧是那张天地失色的绝世面容。
他还是他,只是雪衣换红袍,今时不同昔日。
时逢两年再见,早已物是人非。
她拼命克制自己想要跑到人前质问他的冲动,曾经多少个日夜的思念早已百聚而汇,成为她心头一把利刃。
“喜轿到!”
又是一声高亢,将众仙,也将她的视线拉回了大殿入口。
纤腰楚楚;绰约多姿,大喜红裙拖尾其后。一双美眸含水如春;嘴角挂着一抹百媚众生的笑。玲珑公主红光满面朝大殿行来,低眉垂首。两个陪嫁的婢女随其后一边行走,一边撒着娇红花瓣。
浓郁花香袭入鼻端,梨霜轻轻抬手,捂住心口处。
不是早就痛过了?
玲珑公主踏上高台,朝那人行了个礼便一同入座,众仙再次俯首恭贺。
世间最幸福的事儿不过成就一对佳偶璧人。
她的心里无数次幻想,几番设比将来与他成婚时候的情景,而如今此情此景与他同座的却不是自己。她原也想过洛衡也许是有什么苦衷,这一切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定是另有原因的。
可那玲珑公主却并非‘突如其来’,他们幼时就相识,君生我未生之时。对她这个素来活的平凡无奇的小仙子而言也许是个巨大的转变,但对洛衡而言却是早已部署好的道路,不过按道行走罢了。
“仙姬献舞!”
“快,阵势排好,出场了。” 为首舞姬唤道。
不多时,随着琴弦编钟同奏仙乐响起,众舞姬扬绫拂袖迈着轻盈的步子陆续步入沧澜大殿中央。
仙曲荡人心魄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空中,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只是在这动人舞曲和长袖飘逸若隐若现之间,独有一身红衣纹丝不动立于歌舞之中。她面上覆纱,额间一道殷红赫然入目。
各路仙人顿时面色各异,唏嘘惊疑。
舞姬们虽是舞姿飘然依旧,却早已心惊肉跳。想来也猜不透是哪个不要命的仙子这般呆立舞池中,这番丢人现眼绝对是要多添纷扰,正当有人欲起身前去解决这个纷扰时,却见座上那人蓦然起身,那双幽暗黑眸里,此刻除了震惊,只有震惊。
洛衡起身走向大殿中央,一旁溟卜面色乍惊,座上玲珑公主眸色一紧,咬牙切齿。
舞姬退去,沧澜大殿中央,留下她一人。
独树一帜却尤为苍凉。。.
“霜儿?” 洛衡蹙眉,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赤烟死了。” 她面纱下的薄唇动了动,洛衡身形一定,却是无言相对。
她眼神凄迷,抬手抚上他的面颊。
“你不是说要与我成婚么?”
洛衡唇畔动了动,却只是道了一声:“霜儿。。。”
“孩子出生了。” 她轻声道。
洛衡眸色一变,良久却道:“莫离。。。在哪儿?”
她眉头蹙起,无奈地望着他,少顷,大笑出声:“莫离?”
“霜儿。。。”
“洛衡,你想我么?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她走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霜儿。。。”
他无奈的唤声如今在她听在而里,却是如针般刺在心里。她收紧手臂,愈收愈紧,似乎要将他与自己融合一体。
“洛衡,我好孤独。。。守了潋水宫两年才出来找你。” 她是真的孤独,她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如今盼来的却是他的离弃。莫离?到现在这一刻他心底关心的却只是孩子。
右上上的玄金指环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手沿着他平滑的背缓缓上移。
“我的家人一定也孤独,我不想抛下他们,也不想留下你。咱们。。。去陪他们。。。好不好?”
洛衡身体一僵,愕然地望着她。痛苦,自责,震惊在眼神中更替不绝。
随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