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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是一个四面环墙的地窖,仅顶上有一扇小窗,却连猫都钻不出去。
可以听到牢顶萧萧的风声,但更多的是牢内凄凄的呜嚎声。乐师团其他的受害者分布在地牢的几个角落,伊诺和女儿小塔莉正躺在天窗下,那儿是最寒冷的地方。
伊诺浑身滚烫,身上的污渍、伤痕和血使得小塔莉已经看不清妈妈美丽的面容。“妈妈,妈妈,您醒醒,您听得到我说话吗?您能看得见我吗?”小塔莉拼命地摇晃着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妈妈。
“妈妈没事,妈妈很清醒,就是觉得有点冷!”妈妈微微睁开眼睛,艰难地坐了起来,摸着小塔莉的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泪水汪汪的女儿,“塔莉,我的宝贝,你一切还好吧?”
“妈妈,我好害怕,您浑身滚烫,高烧不退,您生病了,我该如何是好?……”
妈妈把女儿搂抱在怀里,希望能驱走恐惧,给这幼小的心灵予以安慰:“塔莉别哭,妈妈很好,妈妈撑得住,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一定要坚强……”
被连累的其他乐师歌者舞姬无一不对伊诺和塔莉恨之入骨:“都是伊诺连累了我们,伊诺这个叛徒,居然与敌国私通,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勾当!”
小塔莉泪流满面,心中鲜血淋淋,因为自己的过错害得妈妈被扣上这般骂名,受尽侮辱和委屈,沦落到如此地步。欢笑与喜悦明明就在昨日,怎么一觉醒来,荣耀和幸福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塔莉的世界里,只剩下孤独的两个身影,在寒冷中相互偎依取暖……
大乐师伊诺,是克拉斯唯尔大先知的得意门生。早在八年前,伊诺抱着刚出生的小塔莉来到卡纳克神庙,克拉斯唯尔大祭司就看到了身为底比斯贵族的伊诺身上所发自然散出来的高贵气质。尽管神庙的生活非常辛苦,但伊诺从不嫌贫爱富,也从不因为身上流着贵族的血,而娇柔做作,更不会因为神庙工作的艰苦和枯燥而娇惯懒惰,反而却在各方面都是团队里的佼佼者。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出卖自己国家和种族的叛徒?!
克拉斯唯尔大先知简直不敢相信,看着这些年一步步走来的伊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神明刚刚还眷顾了她,为何一眨眼就全部收了回去?
伊诺热爱音乐,喜欢宁静安定的生活,乐意服侍神明,愿意为神祇奉献她的一生。同时,伊诺极具智慧,好奇心与求知欲使之求贤若渴,辛奋付出和她对生活的态度让她看上去格外美丽。喜欢她的人打心底里对她尊敬,当然嫉妒她的人也使她看起来不太受欢迎。
难道,真有人因为嫉妒,而捏造事实栽赃陷害吗?
克拉斯唯尔大先知是卡纳克神庙的第二大先知,他的正直不阿与公正廉明使法老王塞提对他信任有加,也是法老王在卡纳克神庙的亲信。
今天克拉斯唯尔大祭司看到自己的门生落得如此田地,似乎有心帮助她:“大乐师伊诺,你有证据能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吗?”
“……没有……”伊诺极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一定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不是吗?”
“法老王已经走了,走之前声振言辞地表明一定要严肃处理此事。你这种无证据的猜测根本没有办法查出结果。”克拉斯唯尔大先知大概已经猜到此案继续拖下去,对伊诺不会有任何帮助。
再加上乌克隆亚大先知对此事不依不饶,没有合理的证据证明伊诺的清白,伊诺在短时间之内想逃脱责任是没有可能的,而且乌克隆亚大先知如此残忍的逼供方式,搞不好在没有等到真相出现的那一天,伊诺就已经被折磨至死了!
“大乐师伊诺,也许你们很委曲,但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冤屈,而且人证物证确凿,所以正义的玛奥特也不能就此宽容以待。”无可奈何的克拉斯唯尔大祭司只有代表卡纳克神庙给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处罚,虽然残酷但或许还能对伊诺母女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把重要犯人伊诺和其女儿塔莉发配往阿斯旺的采石场工作,并且没收伊诺所有的土地和财产,直到查出真相为此!”以免夜长梦多,立即执行,即日出发前往阿斯旺的采石场。
其余的同伙,限定人身自由,不得擅离底比斯,随时服从神庙旨意,且非神庙召见不得踏入神庙一步!
太阳升了起来,奔腾不息的母亲河蜿蜒在广袤的沙漠闪闪泛着金光,照耀着两岸的绿洲,给予大地温暖与富饶,黑色的土壤孕育着两岸璀璨的文明,埃及果然是尼罗河的馈赠。
塔莉弱小的身躯背负着重病的妈妈,似乎逃脱了要将她们母女俩置于死地的卡纳克神庙,来自伟大的母亲河上游的召唤,孤独的身影倒影在尼罗河上,这也是尼罗河对塔莉的馈赠吗?
阿斯旺的采石场位于距首都底比斯城约130公里处的尼罗河上游,这座采石场自埃及的首都从下游的孟菲斯城迁都到底比斯城以前便存在了,是战俘、奴隶和囚犯的劳动改造地之一,也是重要的花岗岩采石圣地。
“有人逃跑了,快抓住她……”
“又有人逃跑了……”
“站住!她往哪儿跑的?”
“往河边……”
“有人落水了?”
“有个小孩跳到河里去了……”
……
喊叫声,追赶声,吵闹声,打破了清晨采石场规律的劳作。
天刚破晓,采石工人们都是赶早趁着凉爽的天气开始干活。采石可不单单只是一项简单、坚苦的重复作业,它必须具有专业的技能和严格的开采程序才能使工作顺利地进行。
工人们不断地挖掘砂岩石堆,首先要凿出一道道狭窄的路堑,用以从母岩中运出脱离的石块,岩石很大,也不能随意挖掘,必须要有经验的队长先找出矿脉,做好标记,再依据计划程序开展开采工作。
开采岩石,这是一项既艰难且辛苦的工作,身体承受不了的工人大有人在,所以逃跑对这里的石匠们而言都习以为常了,就好像今天逃跑的小女孩。
塔莉刚来到采石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感到惊讶,因为采石场这地方很少会有女性参与,更何况她是作为采石工而来,而且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但塔莉很快就在采石场出名了,没有人不知道采石场有她这么一个小女孩,你可以想象使她出名的所有原因。
她几乎每天都在逃跑,或是黎明前,或是艳阳高照的晌午,或是在工匠们的茶余饭后……但每天也都会被抓回来!
底比斯新来的官员目睹了这一幕,他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找来跟他关系甚密的采石队长了解真相:“她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大胆,竟敢逃跑?”
采石队长一听到关于塔莉的问题就崩溃不已:“我们也拿这件事很头痛,但实在没有办法啊,我们连打断她腿的想法都有了……”
这位官员是采石场的常客,经常和法老王一同到此巡视阿斯旺的工作情况。他有着小麦色的肌肤,金黄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宛如晨曦的太阳朝气蓬勃,责任心和正义感使这位青年官员热血沸腾:“她为什么要逃跑?你太苛刻这里的石匠待遇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不会亏待在这里为神明干活的能者。”采石队长告诉这位官员:“尽管这里的工人有一部分来自境外的战俘和奴隶,但她却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在我的管理下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幼小的女孩来开采花岗岩的,我们也很同情,但她是受神官的惩罚,我们也无可奈何。”
年轻的官员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采石队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尽管如此,我们也没有特别虐待她,但她却成天想着逃跑,我们的人对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受神官的处罚而来?”官员似乎想了解得更深入,“她才这么小,是什么原因而受到如此严厉的责罚呢?”
“这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其实不是一个人被罚来的!”采石队长面色忧伤地说:“同样被罚来的还有她的母亲,但她的母亲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死了……”
说着话,塔莉又被抓了回来。她这次掉入了尼罗河里,也不知道是在逃跑的时候不择路的失误,还是故意选择的水路,总之,这次逃跑又以失败告终。
“她没脑子的只知道一味逃跑,这里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倒是把我们累得要命!”抓她回来的就是押她来这里的士兵,“拜托你,聪明一点,别跑了~你能跑哪儿去吧?你还有其它的亲人吗?”
瘦小的塔莉被捆着手脚,目光呆滞,全身湿淋淋的被带到采石队长和官员的面前,跪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官员看着地方满身狼狈的小女孩,继续问着知情的士兵:“她的母亲怎么会死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们也不知道,从底比斯出来的时候她母亲就病得不轻了!”士兵们吓得要命,“她一直背着她母亲步履蹒跚地沿着尼罗河岸上行,没几天她母亲就没气了,她却仍然不停地跟她母亲说着话,没日没夜,太可怕了,尸体都开始腐烂了,我们都吓死了~”
年青的官员听到士兵的描述,微微蹙起眉头:“那她母亲的尸体呢?”
士兵们弱弱地说着:“……深夜,我们趁她入睡,把她母亲的尸体扔入了尼罗河……”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是正剧,又是历史剧,肯定会有一定的考据,但古埃及历史悠久,且作者个人理解能力的偏差,可能与读者了解到的历史有很大的区别,再加之本是小说,以作者个人观点为主要情节发展,所以若与各位意见相同或者相悖,均请见谅!
同时,欢迎考据,但请文明对待作者的劳动!感谢不尽!
☆、我叫塔莉
结束了对采石场一天的视察,在官员的住处,蛇医姆巴纳告诫着从孟菲斯刚到石场的官员,最近采石场出现了很多沙漠眼镜蛇,已有很多工人遭到蛇的袭击,必须加倍小心,并且正与当地的官员商讨着如何对付这些来自沙漠的不速之客。
塔里穆村的蛇医医术高明,对沙漠中各种蛇的蛇性了如指掌。姆巴纳就是从生自塔里穆村一位非常出色的蛇医,曾经也是下埃及首都孟菲斯神庙守护蛇神的一位祭司,但因犯错被罚在采石场服役多年,现已年老体衰,正想借以法老的官员此次造访的机会,而提出告老还乡的愿望。
这位官员也甚能体谅蛇医的难处,予以承诺治理好这次蛇患,便完成他返乡养老的心愿。
深夜的户外,闪闪发光的星群,就像细碎的沙砾铺成的河横跨在藏色的天幕上,四周悄然无声,甚至听不到生命的迹象,大地已经沉睡了……
就在这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顺着高高的岩石吃力地攀爬着,年轻的官员出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金色的头发在星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辉:“刚给你松了绑就又想逃跑吗?”
小女孩丝毫不去理会后方突如其来的声音,只专心攀岩。任谁都很难理解这女孩每天如此逃跑的韧劲儿,难怪大家都没力气再去追捕她了。
金发青年一个快步跃上岩石,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以后不给你饭吃,看你还有力气逃跑?!”
突然小女孩一转身跳下了不高的岩石层,在乱石堆里失去了踪影。
青年尾随而去,在乱石间转了两个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