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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她另有王牌。
“喔,对了,佑芳托我交代你一句话。”他恍然大悟,模样老实得可以。“她要你“回头跟她详细报告”,这话是什么意思?”
佑芳不来了?她傻住。
她本来还千辛万苦地想了个以毒攻毒的好法子,用佑芳攻倒这家伙……若是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就更好了,一举两得。如今……可恶,别以为她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别理那些有的没的,咱们上路吧!”她握紧双拳,振奋喝道。乾脆直接往她追丢了六婶的茶楼去,找出她当时被人追击的证据。
如此有力的不在场证明,非得揪出来不可。
“等一下。”雅希禅笑得有些为难,看得众家姊妹芳心大乱。
“干嘛?”宝禄还以鄙视。
“你介绍完你的人手,我还没介绍我的。”他後方随即步来一位十岁左右的傲慢小子。“这位是都伦小王爷。”
都伦高高扬著下巴,睥睨错愕的众婆浪。
“干嘛,没人教过你们该如何请安吗?”
“见……见过小王爷。”大嫂和侍女们连忙致意,宝禄却是叉腰瞪眼,用鼻孔跟小王爷打照面。
“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宝禄格格。”雅希禅和煦地向不爽的小大人介绍。
“她为什么不向我行礼?”
“我干嘛要向你行礼?”
“我可是小王爷!”
“我父亲是大王爷,我祖父是老王爷。你这只小角色算老几?”
“你放肆!”
“你白痴!”
“好,双方介绍完毕。”雅希禅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可以上路了。”
“你没事做什度带个小孩子来?”宝禄把他狠狠地拉到一旁低咒。
“怕你嫌人手不够啊。”
宝禄心虚地一缩。他……看出来了?
他只是还以若有似无的笑容,什么也没说。
一走近先前她窃听到太子机密的茶楼,她就毛骨悚然。虽然雅希禅领著这一大票人马束逛逛、西晃晃,兜了好大一圈才漫步至此,看起来十分闲适,还是减缓不了她的恐惧。
一踏入茶楼内,温暖的人气与热闹的喧哗声迎面扑来,却驱不走她的寒颤。
“你那天是在哪里惹出麻烦的?”他倾身耳语。
畏怯的小手隐隐指往楼上某个方向,雅希禅随即吩咐小二安排那儿的座位给他们。一列人有说有笑地往上移步,连从小就在王府里忙进忙出的侍女们也新奇。因为,这是她们那种环境的人鲜少涉足之处。左边花街,右边赌坊,前有当铺,後有闹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走在後头的宝禄一脸苍白,异常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她没必要怕啊,那麽,应该是太紧张了。紧张什麽?那些商议密谋的人又不在了……
“是这里的位子吗?”雅希禅贴在她身後低吟,几乎吻上她耳翼。
“不……是屏风後的那、那一桌。”
“小二,给我屏风後的位子。”
“客倌,那桌已经有……”瞄见雅希禅转在掌中玩的两锭银子,他马上改口,“您等会儿,小的马上给您收拾好!”
“瞧,可以看到後边的街道吔。”一干闲杂跟班兴奋地巴在朝外开敞的窗台上。
啊!难不成,她那夜逃亡的行踪全被楼上的人由这儿看得一清二楚?
宝禄愈想愈恐慌,没发觉杵在她身後的那堵内墙已完全贴在她背後。等她意识到上方似乎有团浓重阴影不断迫近时,小嘴就已给一张火烫的唇封住。
她完全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当场呆直。
她身前面对屏风背面,另一面不时传来小二向客人换桌进食的致歉。她右手边则是一群巴在窗台远眺的聒噪夥伴,他们若转过头来,就会见著雅希禅是如何热切地在品尝,看到他的巨掌是如何自她背後揉捏著衣衫覆掩的丰乳。
他极其喜爱拧住她的感受,饱满而坚实,浑圆而柔软,傲慢地挺著丰硕的魅力,撩拨男人的熊熊烈火。
烂人!她卯起来伸爪杀往他的脸庞,他立即笑嘻嘻地撤离她的红唇,狠狠拧了巨掌中的丰乳一记,痛得她放声抽息。
“怎么了?”众人回头。
“打喷嚏而已。”雅希禅亲切道,原本捏在宝禄酥胸上的怪手早顺势抽起她襟边绢帕,掩在她口鼻上,看起来体贴万分。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那这给你披上。”他轻柔地将自已的厚重大氅旋披至她身後,无微不至。
“我才不要!”
“宝禄?”旁人一愣。
觉察到自己太失常,她努力卖笑,顺便弹掉雅希禅友善的手。“我哪有感冒呀,只是给菜味呛到了。”
“那就坐这儿,离窗口近,气比较流通。”雅希禅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旁入座。
“我干嘛要……”
“你这娘儿们还真聒噪!”都伦小王爷烦嚷著。“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吵死了。你以为雅希禅会对你这种货色有意思吗?”
大嫂不小心喷笑出声,连忙掩口,侍女们则挑眉旁观,不敢拆台。
“所以说,乖乖入座不就得了?”他笑著无声唇语,偷偷朝她眨了一记。
死家伙,闪开!别老藉故贴近,乱吃豆腐。
冷不防地,宝禄瞥到大嫂那副喜出望外的憨直笑脸,就知道大事不妙。
“雅希禅大人,听说……”
“嫂子别这度见外,叫我雅希禅就可以。”
呀,真是个温文亲切的好男人,配活泼调皮的宝禄刚刚好。“听说你最近很受皇上赏识,又回复御前大臣的职位了。”
“宦海浮沉,人事起起落落,没个准的。”
“可是,像你这样几度被贬又几度奉召返京,特别受老天保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许多功德。”
“功德个头,这叫实力!”都伦傲然大耍小王爷威风。“愈有实力的人,愈会遭皇上打压,被发派到京外做芝麻绿豆官。看起来是沦落,其实是磨练,等磨得差不多了再召回京里当差,成为皇上重要朝臣。这就叫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大任好降。”宝禄冷呿。
“斯人!什麽死人。你不懂就不要乱开口!”
“不懂的是你。”
“我哪有什么不懂的?”臭女生!
“你既不懂礼貌又不懂事,不懂沉默是金又不懂规矩。”
“你乱讲!”
“我乱讲又怎样?大人讲话,有你这小鬼插嘴的份吗?”
“你!”都伦气炸了小胖脸。“雅希禅,你看这女的!”
“怎么样,很美吧。”尽管看哪,哼。
“宝禄……”大嫂冷汗直下。“别、别跟小孩子计较。”形象都没了。
“谁跟他计较啊。”她懒懒地故意朝都伦掸掸袖上飞屑。
“那个……雅希禅,你府上都好吧?”大嫂力挽狂澜。
“好,多谢关心。”他优雅莞尔。
“听说你的红粉知己遍四方,儿女满天下,这位小王爷该不会也是你生的吧?”
大嫂傻气地笑道,以为自己的玩笑很幽默,没想到换来的会是整桌的死寂。
“呃,这……”奇怪,怎么都没人跟她一起笑咧?
宝禄努力不把额头叩到桌面上,却仍憋不住低声呻吟。
爽朗有力的浑厚笑声顿时爆出,无法自制地一路流泄,豪迈又快意,听得整桌女人呆若木鸡。
雅希禅该不会给大嫂的话给吓傻了吧?
他乐不可支,神采煞是迷人。“我的确红粉知己满天下,但都伦不是我生的,我也没胆在外头乱生孩子。”
“为什么?”宝禄不解。
“因为我喜欢孩子,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宝禄的神魂为之荡漾。
这家伙虽然是个讨人厌的臭男人,却也是个思虑周全的好男人。看得出来,他对小孩极有耐心,连对笨头笨脑的大嫂也和和气气。她甚至明白,雅希禅方才的毛手毛脚,是刻意逗她生气,转移情绪,不再恐惧。
他真的很温柔,体贴得不露痕迹。让人觉得好安心,好想依赖……
呀,不对,她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给他收服了?可恶,继续讨伐!
“你真是差劲!什麽红粉知己满天下,根本就是毫无节操的浪荡子。只要是母的你都爱,高兴怎样就怎样,完全由你的需求去著想!”
“冤枉哪,我向来也都让她们很高兴,甚至有时还得为此牺牲自己。”
“是喔。”再掰啊。
“好比有一天我夜宿客栈,半途杀进一名陌生女子假避难之名,要求与我亲热。我顾念她看来未经人事,就牺牲小我地让她明了男女奥秘,还成功地保守她完璧如初。你可知这对男人的元气有多伤?”
“你胡说!我哪有要求与你亲热?!”
“宝禄?”众人呆愕。
啊!
“我、我是说,你的故事太荒谬了。哪有一个黄花闺女会、会会主动跑到男人房里要求这种事!”完蛋完蛋,快露馅儿了。“哎、哎唷,好无聊喔,我们干嘛扯这些废话!外头那麽热闹,何不乘机逛逛呢?”
“可以吗?”大嫂切切凝望著她们唯一的护花使者。
雅希禅欣然展举投降的双手。“悉听尊便。”
登时全桌子人争先恐後地兴奋下楼,有的吵著要逛市集,有的嚷著要闯赌坊,没人有兴致待在茶楼里嗑牙。
太好了,宝禄自己也不想待,赶紧逃窜。
就在她跟著大夥冲下楼的当口,两名男客正往上走来,堵住她的势子。她微愣,正要开口借过,对方便伸指朝她眉心猛力戳来。
她不及回神,就被身後的雅希禅一把拉过来,跌入壮硕的胸怀里,呆看前方攻击她的男人被雅希禅的中指轻弹,就给击碎鼻粱,痛得整张脸扭曲变形,失足摔下楼梯。
另一名男客改而朝雅希禅出拳。他顺著对方杀来的拳头逆向伸手,优雅一转,便往外扭翻那人的整条手臂。清脆的喀喇声微响,那人顿时呜咽蜷曲,弓身环抱伤肢。
雅希禅长腿轻踹,就把挡路的家伙踢下楼去,重响大作,自二楼声势浩大地滚到一楼。
底下的客人们为之惊呆,跑堂的也傻眼,只见雅希禅搂著一脸恍呆的小美人漫步而下,优闲至极,间或无奈的轻叹。
“真是,楼梯就这麽窄,挤什么挤呢?”
众人扬起一片“原来如此”的低哦。
“宝禄,怎么了?”奔到茶楼大门口的大嫂等人狐疑回望。
“有、有人要……”
“有人抢著要上楼,也不等我们先下去就拥过来。这不,就撞成一团了。”
宝禄转头怔瞪雅希禅的优游自在。他还真会睁眼说瞎话呀……
他还以一记慵懒的眨眼,笑容令人浑身酥软。
“客倌,您干嘛跟人抢路呢?那儿还有一道楼梯嘛。”小二一面叽呱一面探向跌瘫的那两人。“啧啧啧,瞧您,这回可跌惨啦。”
“雅希禅,快点,我们去赌坊玩!”都伦雀跃得小脸通红。
“赌坊不太好吧,还是市集比较安全……”
“而且热闹。”老侍女们全力支持大嫂。
“才怪。你们这些婆娘,就只会逛那些有的没的!我要去赌坊,就得去赌坊!”
“雅希禅……”大嫂满眼盈盈委屈。
“没问题,我们就穿过市集,逛往那一头的大赌坊去。”两方需求,一并了结。
老弱妇孺皆大欢喜,浩浩荡荡地朝市集进击。只有被搂在雅希禅身旁的宝禄,看见他朝不知名的人群中暗暗瞥了一眼,便有黑影悄然往茶楼内流窜。
“那是你的部下吗?”
他垂眼凝睇,一勾嘴角。“走吧,否则会和他们走散。”
她遥望大夥的背影,刚好瞧见大嫂热切地朝她招招手,连忙回以僵硬的笑容,敷衍过去。
难得冬日雪霁天晴,似乎全京里的人都跑出来晃……抑或是雅希禅刻意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