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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洵为了吸引谢蓁的注意,拿出看家本领讲自己听过的故事趣闻,想尽法子逗谢蓁开心。可惜谢蓁身在京城,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故事没听过,很快就不耐烦了,“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过了,有没有没听过的呀?”
高洵小少年很受伤,咬咬牙讲了一桩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这件糗事的大致内容就是,他被一只大狼狗追了半条街,然后吓得尿裤子了。
谢蓁很给面子地捧腹大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笑声如铃,清脆好听。
“你这么大了还尿裤子啊?”她笑够了,好奇地问。
高洵摸了摸鼻子,“我当时才四岁……”
她说:“那也不小了,阿荨都不尿裤子了!”
后面的李裕顿时脸就黑了,强忍着才没有扭头就走。
*
回到前院,宴席已经快散了,冷氏和宋氏还留在原地,估计在等各自的孩子回来。
谢蓁和谢荨一拥而上,一人抱住她一条腿,“阿娘我们回来了!”
冷氏松一口气,摸摸两人的脑袋,抬头看向双鱼双雁:“究竟去哪了,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双鱼双雁便把两人迷路的事说了一遍,还包括路上遇见高洵和李裕,顺道跟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
那边宋氏已经把李裕接了过去,见他脸色难看,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李裕打死不说。
冷氏向高洵道谢,高洵小大人一样摇摇头,“来者是客,阿蓁阿荨到我家来,我自然要好好招待她们。”
冷氏对他颇有好感,忍不住跟他多说了两句话。
说实在的,高洵这种孩子最容易讨大人喜欢,嘴甜又懂事,还彬彬有礼。就连冷氏都对他赞不绝口,可以想见其他长辈有多待见他了。
寿宴散去,宾客走了一大半。那边谢立青安顿好了马车,也命仆从过来接她们母女三人。
谢家和李家离得近,两个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正好两家一起回去。
临走时,高洵把李裕叫到一边,两人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后李裕面不改色地走在宋氏身后,准备坐上自家的马车。
然而他还没走上去,宋氏便问:“裕儿,你去哪呢?”
李裕不解:“这不是我们家的马车?”
这确实是他们家的马车没错,不过眼下宋氏却不打算坐这辆,而是乘坐谢家的马车。她跟冷氏还有几句话要说,正好谢家的马车宽敞,足足能容纳他们两家母子。宋氏不想留下李裕一人,便把他也叫了过去。
李裕千百个不愿意,指了指自家的马车,“阿娘过去吧,我坐这辆就行了。”
宋氏道:“这辆车留给丫鬟了。”
他不死心,说要跟李息清一起骑马,谁知道他爹和谢立青早就骑马走远了。李裕没有办法,只得坐上谢家的马车。
车厢内,谢蓁和谢荨早已乖乖坐好。
两人都有些累了,谢荨窝在冷氏怀里昏昏欲睡。谢蓁则蜷缩成一团,小羊羔一样倒在缎面妆花迎枕上,闭着眼睛睡觉。大约是听到动静,谢蓁揉揉眼睛,半睁着向他看来,囔囔地喊了声“小玉哥哥”,倒头又继续睡了。
这一路她都没有缠着他,静静地躺着睡觉。
宋氏和冷氏无非谈论些妇人家热衷的话题,孩子首饰和今天的所见所闻。李裕听得没意思,转头正好看到谢蓁恬静的睡颜。
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可爱多了。
高洵说她是小仙女,他怎么一点也没觉得?除了脸白一点,长得好看一点,她跟仙女可一点也不沾边。
看着看着,李裕发现她还真的挺白……他忽然想起昨天吃的小葱豆腐,也不知道她的脸有没有豆腐那么嫩?忍不住就想戳一戳,手刚抬到一半,他猛地放了下来。
疯了不成?万一她醒了怎么办!
李裕暗叹还好没有冲动,就这么一路时不时看向她的脸,很快回到谢府和李府的门口。
下马车时,宋氏凑到他耳边小声问:“裕儿,你怎么一直看着羔羔?”
李裕义正言辞地说:“马车太小了,我不是故意看的。”
宋氏好笑地敲了敲他的脑门,明明是偷看人家,还死鸭子嘴硬。
一到家门口,谢蓁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地跟着冷氏走下马车。一眼就看到对面的李裕,立马清醒过来,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李裕没回应,倒是宋氏热情地道了一句:“羔羔以后常来我们家玩。”
她嗯嗯点头,“好!”
说完跟在冷氏身后,没走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见李裕还在,笑眯眯地朝他吐了吐舌头,鬼灵精怪。
李裕拉下脸,转头就走。
☆、闯祸
转眼快到中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前几天高府的人递来拜帖,要来谢府回访。目下人已经来了,冷氏正在堂屋招待他们。因为他们来得早,谢蓁和谢荨还在睡觉,冷氏便没有叫醒她俩。
谢蓁醒后,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换上竖领绣苏绣牡丹纹花边披风,照旧梳着圆圆的花苞头,攒丝珠花金链从花苞两边垂下来,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显得更加灵动活泼。她找了一圈没找到谢荨,经过丫鬟提点才知道她在冷氏的正房里。
“阿荨,你在干嘛?”她从门口跑进来,一脸狐疑。
谢荨正站在花梨木五开光绣墩上,对着四鸟绕花枝镜里的小不点摇头晃脑,“阿姐快看,我这样美不美?”
走近一瞧,才发现她头上戴着冷氏的一支玉蝉金雀簪。
谢蓁强忍着笑意左看右看,谢荨自己突发奇想挽了一个螺髻,髻上别着发簪,一张小脸稚嫩得很,却还要装成大人的模样,真是又滑稽又可爱。每个小姑娘心里都有一个少女梦,小小谢荨也不例外。
谢蓁认真地点评:“美是美,就是好像缺点什么。”
谢荨连连问道:“缺什么?”
她从椅子上爬下来,一摇一摆来到谢蓁跟前,眼巴巴地瞅着她。
谢蓁灵光一闪,指着梳妆台上的妆奁,“阿娘每次都会涂点胭脂蜜粉,要不你也试试?”
谢荨拍手说:“好好好。”
静了一下,两个小家伙贼头贼脑地往外看一眼,脑袋顶在一块儿。谢蓁说:“阿娘正在前院,不能让她知道。”
谢荨点头不迭,捂住嘴巴:“我们谁都不许说。”
两个小不点达成一致,围着冷氏的妆奁开始行动起来。内室的动静怎么都瞒不住外面的丫鬟的,也就她们俩天真,居然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她们在捯饬什么好事。双鱼双雁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能盼着冷氏早点回来了。
谢蓁打开莲花瓣紫漆盒子,里面是红艳艳的玉肌胭脂,她剜了一块,涂在谢荨脸上:“不要动哦。”
谢荨乖乖地不动。
胭脂涂完以后,谢蓁打开另一个盒子,见里面是研磨好的细细的粉,想起阿娘每次涂后脸都会更白,便也沾了满手,给妹妹脸上抹匀。接下来是画眉,口脂……大功告成后,谢蓁拍拍手:“好了!”
谢荨迫不及待地扭头看镜子,忽然被镜子里的小怪物吓到了,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丑!”
她姐妹俩继承了冷氏的皮肤,原本就白,如今谢荨被谢蓁抹了一脸玉簪粉,更加白得跟纸一样。尤其这张白脸还顶着两团红彤彤的腮红,眉毛粗黑,小嘴血红,活脱脱从话本子里走出来的小女鬼。
难怪谢荨哭得这么伤心,她怕被姐姐打扮成这样,以后再也变不回来了。
谢蓁也觉得不太好看,愧疚地对妹妹说:“要不你也给我画一画?”
她呜呜哇哇地从绣墩上跳下来,说什么也不肯:“万一阿姐变得跟我一样丑怎么办……”
说完哭得更伤心了。
谢蓁连忙哄她:“阿荨不丑,阿荨最漂亮的!没有人比阿荨更漂亮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赶忙跑到内室查看。双鱼一看到谢荨乱七八糟的小脸,忍不住扑哧一笑,“姑娘们这是怎么了?”
谢荨抽抽搭搭,“双鱼姐姐笑了,阿姐一定在骗我……”
谢蓁忙把她们两个推出去,自己惹出来的事就要自己解决:“没事没事,我有话要跟阿荨说,你们快出去……”
俩人不放心地回头,“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谢蓁推到门口。她们两个不敢反抗,怕不小心弄伤这位娇滴滴的小祖宗,站在门外,眼睁睁地看着直棂门在她们面前阖上。
门内,谢蓁跑回内室,“阿荨,阿荨?”
谢荨此时正站在木架前,呆若木鸡地盯着地板。
她原本是想洗脸的,可是铜盂太高了,她怎么拼命都够不到。最后脑袋不小心撞到木架上,把头上的玉蝉金雀簪给碰碎了。
玉簪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谢蓁来到跟前,循着她的视线往下看,顿时一惊,张圆了小嘴。
谢荨害怕得忘了哭,扭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阿姐,怎么办……我把簪子弄断了……”
这是阿娘最喜欢的一支簪子,阿娘知道一定会骂她的!她一想到阿娘板着脸训人的场景,就害怕得缩了缩脖子,大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滚。搁在平常她这么哭,必定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可是现在她化着奇怪的妆,泪水糊了胭脂,看着既狼狈又可笑。
谢蓁比她大,很快冷静下来,去一旁搬来绣墩,站在绣墩上拿起木架上的巾子,蘸了蘸水给她洗脸,“别怕,让我来想办法。”
说着弯腰一点点给她把脸擦干净,谢荨这回不敢再动了,老老实实地站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满怀期待。
谢蓁给她洗完脸,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簪,放在腿上琢磨了好一阵子。
怎么办,怎么办?阿娘就快回来了,若是回来后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生气。
不如干脆扔了?阿娘找不到,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忘了。
可是万一阿娘发现了呢……她到底不敢扔。
毕竟谢蓁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在小孩子眼里,父母的东西是十分神圣的。
正在她苦恼的时候,屋外双鱼唤道:“二姑娘,三姑娘,夫人叫你们到前院去见客人。”说着就要推门而入。
谢荨着急得团团转,“阿姐怎么办?阿娘会不会打我?”
情急之下,谢蓁把两截玉簪用绢帕裹住,揣进怀里,悄悄带出正房。
她说:“不会,有我呢!”
门被反锁,双鱼双雁从外面进不来,可算是把两位小祖宗等出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虽然好奇她们在屋里做什么,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连忙把她俩请去了正堂。
*
正堂里除了高老太太和几位夫人外,还有高洵和高潼潼等几个孩子。
高潼潼是特意打扮过的,衣服崭新,颜色鲜亮,脸上甚至抹了一层薄薄的粉。她才八岁,这样美虽美,但总透着一股不符合她年龄的老成。
她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戴一支碧玉金蝉发簪,跟冷氏的那支很有几分相像。
谢蓁和谢荨一进门,就看到她头上的簪子了。
冷氏让她俩分别叫了人,对她们道:“阿蓁阿荨,你们带哥哥姐姐去后院玩吧。”
谢蓁听话地点头,领着几个孩子一起往外走。
走在廊下,谢荨时不时就扭头看高潼潼头上的发簪,小脸上写满了好奇。高潼潼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今天的打扮好看,才总是偷偷看自己,不仅把头昂得更高了。
谢蓁也想看,但是她被高洵缠住不停地说话,根本没工夫抽身。
高洵再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