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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又想到他了。想了一整夜还不够吗?
很难分得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好像直到昨夜;她才认知到她与他之间;除了是好朋友、好玩伴、亲密不可分的人之外;她与他;还是女人与男人。
好讨厌喔;怎么会这样!
「哈罗!管同学。」一只肌肉纠结、黝黑得发光的手臂抵在墙壁上;也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了下周遭。这里是校门口;而如果她再不过去排队;恐怕挤不上十二点十分那一辆公车了;这人挡著她干什么?好臭耶!
这位运动猛男不很高;但很壮硕;短袖子卷到肩膀上;露出胳肢窝那丛生长过盛的杂毛;并隐隐散发出异味(有人说是麝香;有人唤作狐臭);运动T恤湿得可以拧出一桶水;及膝短裤下是两根黑毛萝卜杵著。
他是谁啊?
「我是康乐股长王康乐。同班半个月了;我想你还不认得我吧?」这位王康乐自我介绍道。秉持著时下年轻人看对眼就上前「把」的性情来说;他的速度确实很快。
「有事吗?」啊。。。。。。公车来了。
「是这样的;我长话短说好了。事实上昨天我们几个干部(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基本上我个人深深地认为白河的莲花绝对比桃园的荷花有看头;当然也比檀物园壮观啦;哈哈哈。。。。。。所以我们讨论去礁溪温泉;可不是想吃女孩子豆腐哦;可是倒不介意女孩子买豆腐去吃就是了。很好笑;对不对?哈哈。。。。。。」
「你的结论是什么?」唉。。。。。。公车走了。下一班要等三十分钟才来。
「咳!是这样的;你同意这礼拜天跟大家一齐去联谊吗?」觉得两人已然由很陌生混到很熟悉的男子立即提出邀请;并道:「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一切有我罩你。」
「谢谢你的邀请;我不想去。」
「你这样不合群是不行的喔;管同学;我觉得你太安静了;平常也不跟男同学聊天;太自闭了啦。这样你就交不到男朋友了;以後可能会变成老处女、单身公害、变态。。。。。。呵呵呵。。。。。。」自以为幽默的家伙笑得像枚呆瓜。
他才变态呢。
为什么这些同年纪的男孩都言语乏味得像大脑专事生产豆腐渣似的;却又自以为聪明伶俐酷且炫?也许这样的比较并不公平;但她的佑佑真的好他们太多了;即使佑佑有时也很无聊;不过他的可爱抵得过一切缺点。
「如果你说完了;请容许我过马路等公车。」
「啊?喔;我有机车可以载你。」
「你有驾照吗?」她凝眉。
「哎呀;你别逊了;那不重要吧!」他夸张的拍了拍头;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不理他了;这人怪怪的。她绕过他;走自个儿的康庄大道。
「管於悠!我、爱、你--」
平地一声雷;响彻云霄;轰动校门方圆十公尺内!
噢。。。。。。老、天、爷。。。。。。
她无力而恼怒的转身面对一张沾沾自喜的蠢脸。她知道时下哈日风很盛;但这里是校门口又不是顶搂阳台;他在演那一出戏呀?想出名也不必拿她开刀嘛;大笨蛋!
「跟我约会吧!」他踱步过来;满意全世界霎时集中过来的眼光。
「不要。」她拒绝。
铃铃铃。。。。。。
「喂!我告白了哦。」多有勇气呀!多炫呀!
铃铃铃。。。。。。
告白是他自己的事吧?与她何干?
「交往看看嘛!」
「吱--」煞车声尖锐的割锯著众人的耳膜;并辗过了一只黑色运动鞋(还是耐吉的哦);不过那伤害并不大;因为只是一辆脚踏车嘛。
「谁?!」康乐股长痛呼出受害者的悲鸣。
「悠悠;你看;韩璿送我变速脚踏车!」殷佑开心的笑脸以大特写呈现在佳人眼前。
「好棒。」她轻笑;忍不住问:「所以你一路按车铃招摇过来;对不对?坏孩子。」
「快上来;我载你去兜风!」他神气地邀请著;彷佛骑一辆脚踏车比乘一朵云厉害多了。
她皱了皱鼻子;拍开他狼爪;不肯坐前面的横杆;在後座坐定後;道:「既然璿替脚踏车加装了後座;就表示坐这里最舒适;才不要坐前面呢。」
殷佑扁了扁嘴;不过当他把於悠的双手拉来环住自己的腰之後;又笑开了。潇洒的拨了下金发;大叫道:「神风无敌号;出发!」
「啊!你慢点嘛!佑佑--」
世界在欢声笑语裹化为瑰丽的背景;烘托出小情人们青春洋溢的喜乐;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自然也就被顺理成章的遗忘掉了;如果;曾有个旁人的话。。。。。。
一把锐利得金光闪闪的刀霍霍地在殷佑面前飞舞;而他;只能无助的睁大小鹿斑比般凄然的眼;任由他人宰割。紧闭的双唇;坚决不肯发出示弱的声响。
只见那邪狞的笑脸一寸寸地逼近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最後;他终於遗忘了自己绝不求饶的男子汉血誓;放声咆吼--「刀下留人!」
一记爆栗轰上他头顶;显示出无比的恼怒。
「吓我一跳!要是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刀没事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悠悠。。。。。。你不觉得用电动的比较保险吗?」殷佑瑟缩在马桶与洗脸台之间;像只待宰的羔羊。
「哎唷;电动的多贵啊;何况我觉得手动的比较能弄乾净;而且画面比较性感。别动啦!」她再度将凶器挪近他;眼中闪著跃跃欲试的欣喜。
「在你下刀前;请容我做一下告解。」他依旧做著垂死前的挣扎。
「干嘛告解?」她怔了下。
「我总要请老天爷做一下准备;要注意这边可能会产生一枚提早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的英灵。」他双手合十。
「讨厌!只是刮一下胡子;哪来那么多废话。」她又拍了他一下。「不管;我要帮你刮胡子啦;你同意让我替你刮一次的。」她买的刮胡刀造型好可爱呢。
没错;这件惨案的正式名称叫「刮胡子惨案」;刽子手之角色由可爱灵气美少女管於悠担纲;并由纯真无辜小金狼殷佑充当受刑人。
不管男人有多么爱一个女人;他们都还是会因为女人手上有一把刀而感到恐惧;更别说那把刀正指向他们。
刮胡子也是可以刮出血案的。
而他们永远不信任那只拿刀的玉手;即使爱煞了她。
「悠悠;你想当寡妇直接说一声就好了;不必用行动来暗示嘛。」他泫然欲泣地道。
「嘴巴闭上。」将他压坐在马桶盖上;不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当她从他有胡子的震撼中平复之後;决定不去在乎他这个不可爱的小缺点;但不免又好奇起男生刮胡子的感觉是怎样;所以特地去买了刮胡刀回来替他做个小小的服务。
刀锋轻轻滑过殷佑左侧的面颊。。。。。。他的喉结用力抖颤了下。
「有刮到吗?」她看著布满刀面的白色泡沫;努力想找寻渣渣的踪迹。
「有流血吗?」他问。
「没有。」
「那就是没刮到了。」谢天谢地!
「刀子不利对不对?」她伸手要试刀。
殷佑连忙拿过她的凶器。
「它再利一些就要变成血滴子了。我个人觉得你的手指头很白很小很可爱;不宜短少掉任何一根;求求你还是去看你的小说吧。」
在她没能来得及抗议之前;他涮涮涮地刮去了下巴所有的泡沫;也清光了全部的胡渣子。
「啊。。。。。。等一下啦!」她跳脚;扳过他光滑的面孔惋惜不已的瞪著。
他含笑的伸手搂住她;并将之托高;好把光洁的下巴顶向她柔嫩的雪颈斯磨著。
「很乾净;对不对?」「哎呀!不要搔人家的脖子啦;好痒呢。」「偏要!」更形嚣张的磨个不休;直在她颈间赠著。
「佑佑。。。。。。」她笑不可抑;无力的小拳头直槌打他肩头;却阻止不了他的玩闹。
直到殷佑突如其来的顿住身形;彷佛被点穴似的僵直住;且无声响;她才能止住笑;也察觉出异样。。。。。。
「佑。。。。。。啊!」猛地;她也愣住了。
睡衣的小扣子不知何时滑开了两颗;加上殷佑刚才的磨缠;教她少女的春光呈现开来。。。。。。
那发育中的胸部虽不能让人一手掌握;但可以料想见是很有成长空间的。。。。。。就算没有;形状优美也就够了。。。。。。
苏。。。。。。殷佑觉得自己很满意所看到的。苏。。。。。。苏。。。。。。去!口水怎么分泌个不停;还要吸回去很烦耶!害他都不能好好欣赏风景了。。。。。。
「大,色;狼--」轰地一声;殷佑被一巴掌打跌在地。当他摊平成地毯状时;正好方便让她睬过去;一路羞愧的奔回闺房;畅行无阻。
没有人能拒绝长大;就算有人曾祈求上天让他的时光定格在童年;也奈何不了岁月的声声催促。
而成长过程中;最难以调适的莫过於青春期;胸部的发育、月经的来潮;都令人羞涩尴尬得难以启口;又生怕人察觉。
於悠对岁月的流逝并无太大的伤感;因为每一次的聚散离合;只是同学间的来来去去;而不是知己挚友的诀别;因为最重要的佑佑一直在她身边;分享她小小世界里的所有快乐悲伤;淡化了偶尔扬起的失落感。
当重要的友情一直都在时;她自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无情、成长的痛楚。
只是;两小无猜的情谊;终究敌不过对性徵上的认知。别扭的十六岁来临了;无性别的年纪过去了;她仍是得面对成长中的适应不良症。
为什么最近都怪怪的?明明佑佑还是同样的佑佑;她也依然是她;但整个心态却翻来覆去的没个平静。
已经农历八月了呢;佑佑就要回狼界了;为什么她向来清明的心神却不断的塞来各种莫名其妙的烦恼呢?
「哈罗!悠悠--」
唉。。。。。。偏偏他还是一副快乐单纯的样子。
又是放学时刻。自从他有了脚踏车之後;天天不辞路途遥远的坚持来接她回家。要骑四十分钟呢;要不是他每天练功修法的时间有十八小时;并延伸到早上;恐怕他连早上上学也非送不可。
为什么他完全不觉得尴尬呢?昨天她打了他一巴掌啊。正常人不是都会冷战个三、两天吗?可他却还是笑嘻嘻地;令她讶异之余;也不免。。。。。。松了口气。
原来。。。。。。一整天的烦闷;绝大部份来自於担心他会对她生气。幸好佑佑没有她缓缓的走近他;伸手轻抚他脸颊;低问:「还痛不痛?」殷佑笑嘻嘻地道:「痛的是鼻子。」
「啊?」不解。
「流了一整夜鼻血倒是真的。」他神往地回想。
「不正经!」她气得抡拳头轻槌他。
殷佑由著她打;伸出一手捞近她。
「上来吧;我们去吃饭。刚才我替朱水恋送文件去公司;赚了一千元快递费哦。」他平常不用钱;偶尔手边有钱就会准备快乐的花光。
「土匪啊?哪那么费的快递费用!」
「堂堂狼王子亲手送达;拿一千元已经是卑贱的价格了。是朋友一场才随便算算的桖BC快上来啦!」
真臭屁的表情。她吐了吐舌;准备坐上去。
「管於悠--」一群女生快步跑了过来;不一会将脚踏车围住;十来双眼全盯著传闻中混血儿美男子看。
「真的比明星好看呢!」甲女低叫。
「我看他至少有一七八;看那腿多么修长呀!」乙女亦言。
「哦!好帅。。。。。。」丙女昏眩无力。
「叽哩叽里。。。。。。」丁女歌颂。
「呱啦呱啦。。。。。。」戊女咏叹。
这些女人在做什么?管於悠眨了眨眼;无辜的对殷佑耸肩;表示自己真的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形;很抱歉无法对他眼中的问号加以释疑。
「你们。。。。。。有事吗?」出於一种说不上来的下意识行为;她没拨开腰间的手臂;仍是依偎著殷佑;坦然的面对所有大惊小怪的眼光。
「康乐说你不参加联谊呀?」
「是的;我。。。。。。」她只来得及说三个字。
「康乐说你有个外国男朋友是真的吗?」
「这个。。。。。。」此刻缩为两个字;便已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