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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件事都要做,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两件。」莱娜挑眉说出自己的结论。「只要我们查清楚德克是怎麽回事之後就可以直接咒杀光这个该死的家族,要是我们做得到,我才不管赫塔在搞什麽鬼。」
「莱娜说得对。」个性务实的克莉丝汀也赞同莱娜的想法。
看来这就是目前的结论了,众人各自散去,没有人注意到赫塔正在不远处笑得开怀。她们当然无法发现赫塔的存在,她的能力比她们高出太多,只要她不想被人看见,那麽就任何人也见不着她。
她们还当真以为自己有能力弄死人呢,赫塔要是还活着,恐怕会笑岔了气。很好,她想着,她们就这样误会下去吧,现在的她们对她来说就像瓮中鱼儿一样翻出不她手掌心了。不过有件事情除了她们想弄明白外,赫塔也感到相当好奇,这件事就是德克的消息来源。融雪不愧是个她唯一认可的聪明小孩,在其他人都一口咬定是她去向德克通风报信的时候还能设想到有其他可能性存在,赫塔真是越来越欣赏这孩子了,可惜她没有欣赏到愿意出手拯救的地步。
赫塔也飘往德克房间的方向想一探究竟。这个古堡中竟然还有她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没有发现的秘密,就让她先摸清这个秘密再摧毁这个家族吧。
德克是温德兰家族中的家医。温德兰家族历代都有培养自己的族人传承家医一职,从来不向外找医师进来,这是所有亡魂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她们所不知道的是,温德兰家族这麽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刻意要在外人眼中维持神秘感,也不只是怕被外人发现家族中的秘密而已,而是因为表面上的家医在实际上还有另一个重要的职责──祭品的监视者。
在她们眼中看起来,家医几乎不需要做任何事,平时就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连用餐都不到外头去,会有专门的人送餐进房。家医的房间里那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仪器她们从来没有兴趣去弄懂过,即使有时候瞄到家医正在操作那些仪器,她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医学上的实验,没有人想到那其实是监控的设备。
对德克来说,没有什麽比关注祭品更重要的事情了。温德兰家的历史悠久到一般人无法想像,虽然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并非现今的姓氏,也还像一般人一样愚昧未开化,但是在许久以前的那个关键时刻,他们的祖先遇上了……「它」,而祖先明智地选择了服从它,跟随它,侍奉它,从此之後尽管家族经过了不断的扩张、迁徙,历经了世界上的改朝换代、战争、瘟疫,但温德兰家的人没有一个死於非命,这全都是因为它的保佑。
他们所信奉的并非一般人所崇拜的那些虚无飘渺、不切实际的神灵,也没有世人所信从的那些宗教经典上劝人向善的虚伪教义;虔诚基督徒的外表只是他们的保护色,事实上「它」从未向他们表达过它自己是神,他们也从来没有把「它」当成世俗定义的神明来看待。
它就是它,没有名字,没有固定的形貌,没有象徵物,没有任何教诲,甚至也未曾和他们订立过任何契约,只不过是在那不可计数的岁月之前,他们的祖先敬畏地认出了「它」高高在上的身分和能力,成功地取悦了「它」,而当温德兰的先祖请求「它」的庇佑时,得到的只是带着微笑的一句话。
「如果我能感受到乐趣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答应你。」
就这麽一句话,让整个家族笃信了上千年。
那位祖先当时并不明白它所说的乐趣是什麽,也无缘见到它的第二面。在他的人生中他不断地思考着这件事情,直到他遇上了大饥荒。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杀死他心爱的妻子来填饱肚子,而他的女儿在目睹母亲惨死过程中发疯後,他用绳子一圈圈将他原本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拴起来当成储备粮食畜养着,找不到水的时候割道口子喝她的血,连树皮和死屍都没得捡来吃的时候就剐她的肉来吃。他总是在每次进食後悉心包紮她的伤口,一旦找到点什麽还能吃的就分她吃上几口,甚至喂食女儿她自己的血肉,就怕她死了他就没有活体食物来源了。
於是他活了下来。
四、意念(16)
更新时间2012…10…31 1:25:27 字数:2190
在那场大饥荒以及因为饥荒而引发的瘟疫下,他四肢俱全地活了下来。
他举目所见的人全都死绝,大地尽是一片死寂。他身心俱残的女儿究竟算不算活着,他不知道。她已经不会说话,不会惨叫,不会呼救,甚至在他取用她的血肉时,连闷哼几声都没有。她醒着的时候不把眼睛全睁开,睡着的时候不把眼皮全闭上,永远都是那样半睁不闭的,他如果远远看过去,根本分不清她是死是活,总要靠过去探一探那趋近於无的微弱鼻息,才安下心来他暂时还不用担心自己饿死。
这样的日子不晓得过了多久,他已经失去计算日子的能力,只知道春去秋来,大地依然荒无人迹。当某一年初生的嫩芽从枝头悄悄冒出,小草也默默长出来的时候,他欣喜若狂,因为这代表着万物将要复苏,再不用愁没得吃了。
然而即使大地恢复生机,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到此处,连路过的旅人、甚至是荒年时四处打劫的强盗都没有出现过。
他开始怀疑这世界上是否仅存他一人了,每当他孤寂得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会看向她──她就像是破败的布偶般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眼帘低垂,眼神黯淡无光;当年他开始吃她的身体时为了担心她会承受不了折磨而逃跑,因此他是从她的双脚开始吃起,如今她已没有了完整的四肢,但她的脸庞无疑还是美丽的,肌肤因为缺乏血色而显得苍白,像极了一个曾不小心摔破过的瓷娃娃。
无论如何,她毕竟还是活着的,而且在他身边。
有一天他费心特地将她梳洗乾净,终於强暴了她。说是强暴,但其实她根本没有反抗。与其说她的心死了,倒不如说这个躯壳已经没有灵魂存在了更像她看起来的样子。
那成了他和她之间唯一会发生的事,也是唯一能让他觉得这世上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刻。过没多久,她怀孕了,生下一男一女。原本像是活死人的她居然对初生的婴儿有了反应,尽管她的眼神依然空洞如昔,她却会照顾孩子。破败的布偶现在像是成了自动上发条的木偶,机械性地重复相同的动作,却让她看起来离活人更接近了些。
直到两个婴儿都长成活蹦乱跳的孩童,正值对什麽都好奇的年纪,天天缠着他问为什麽的时候,才开始有往来的旅人经过。他不知道这两个小孩实际上该算是他的孩子还是孙子,但是在那些路过的外人眼中,她是他的妻,他们是他的儿女。
那些鲜少驻足在此的过路旅人总是惊叹地对他说,他能在十几年前的天灾中生存下来简直是神蹟,方圆千里内的人都死绝了,更何况他还养活了整个家庭度过这场称得上天谴的饥荒和瘟疫,连那些旅人都是外地人当中极大胆的才敢再次踏上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他从那些赞叹他能在此存活这麽久的人眼中看见了惊异与崇敬,於是明白了自己能活着是多麽了不起的成就。但是他和那些遇见他的人们一样不能理解的是,这麽多的人之中凭什麽就是他活下来了呢?
随着那些为了迁徙或朝圣的旅人来来去去,以及冒着风险追求贸易利润的商人开始络绎不绝了起来,逐渐也有些人停留在这里做起了生意,或是乾脆定居下来开垦荒芜已久的土地,人潮聚集成小镇,再发展成小城,繁荣热闹的景象取代了从前的荒凉死寂。现在这里美好的一切都令人对未来的发展充满希望,已经不会有人去想起这里曾经发生过那样令人绝望的灾难了,除了他之外。
那些充满爱心的人们同情且敬佩他照顾他那可怜的妻子与一双可爱的儿女,总是特别光顾他的生意,很快地他变成了富有的人,加上他的勤奋与才智,他掌握了当地相当多的资源,过着优渥且受人尊敬的好生活。
在他没看见他那残缺的女儿兼妻子的时候,他自己几乎都要忘掉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了,但是只要一见到她,他就又想起来过去那个丧心病狂的自己。他想起自己对她和她的母亲所做出的事,最後甚至还和她生了小孩。她那已死般的眼神如同无声的控诉,残缺的身体则是他施虐的铁证,她的存在令他越来越感到不舒服,好几次动了念头想要偷偷将她活埋算了。
更何况……万一哪天要是她开口说话了怎麽办。
如果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被她说了出来,传出去曝了光,其他人会怎麽看待他?他们会唾弃他、鄙视他,会不再和他往来,不再光顾他的生意,说不定还会将他抓起来当作杀人越货的强盗处刑。
他开始认真考虑弄死她的各种方法,但每种都有其风险。在他细心琢磨每种做法的时候,他并未发现现在过着尊贵生活的他其实和当年做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时卑劣的自己并无二致。
当他为了如何完美地谋杀自己的女儿兼妻子而烦恼时,正逢城里欢度节庆。他无心参与,不过做做表面逢迎敷衍罢了。他觉得那些狂欢的外地人大概没过过那种会逼死人的苦日子,才会相信有神灵这种东西,也才会大老远地捧着他们的神灵塑像到每一个他们落脚的地方,庆祝那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泥巴娃娃或木雕人偶的节日。
他可不信那些泥娃娃有什麽能力保佑人,就像他自己从来也没拜过那些泥巴团或木头块,不也从那样令人绝望的灾难中存活下来了吗?而且还是唯一存活下来的──突然之间他领悟了,这样的奇蹟不可能是出自於他自己之手,一定是「它」的庇佑,一定是因为他所作所为让「它」感觉到乐趣了。
在那一刹那间他感到一股奇异且巨大的力量令他臣服,一想到它,想到自己存活的奇蹟,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低着头,伏拜下去。
那些异邦人不知道他实际上跪拜的是只有他自己内心明白的「它」,以为他和他们一样崇拜着自己从远处家乡千里迢迢带来的神灵,於是他们发出了欢呼。
庆典来到了高潮,他内心的激动也是。
四、意念(17)
更新时间2012…10…31 13:07:36 字数:2029
这不是第一位遇上它的祖先全部的故事,不过仅是个开端而已。他在当时真正的姓名现在虽然已经不可考了,但是他们都称呼他为诺亚,以象徵他带领家族後人搭上它的方舟避开一切世间的灾难。
诺亚温德兰的故事後来的发展为每个温德兰家的人都熟悉,代代相传的家族史详实记录了对它的虔诚信仰,随着时间的推演不断传承与强化。
他们不需要其他宗教那些虚无飘渺的承诺,也没有什麽复杂的仪式或教义。家族中每一个人都能过着富裕舒适的生活就是它庇佑的铁证,即使是在那些历史上着名的天灾人祸中,无论是黑死病或是世界大战,温德兰家也没有一个人是死於非命的。不管外在的环境如何变化,政权嬗递也好,文化变迁也好,反正他们就融入其中跟着主流社会走,披上从众的保护色,别人信仰什麽他们也表面上跟着信什麽,别人都做些什麽他们就也都表面上跟着照做那些什麽,然後低调地过自己的生活。他们只是单纯地将美好的祭品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