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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的呼吸时断时续,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阿妹急道:“道长,您看他都坚持不住了,还是说说要我怎么救人吧!”
老道士说道:“通常说来,此蛊无药可解。若想救人的话,必须找相应的男女与之交合,还需是处子之身才行。待他体内的阳刚之气中和之后,才可施救。否则,只能眼看着他七窍流血而死。你……”
阿妹犹豫了一下,不待道长将话说完,上前抱起苗君儒,转身进了内房。二十多分钟后,她穿好了衣服,面色潮红地出来了,对老道士说道:“道长,已经……”
老道士从挂壁上取下一只红色的葫芦,“你和他交合过,体内也中了阴阳双尸酒虫蛊的蛊毒,还有蛇毒,这些药水一半内服,一半外用,切忌这几天内不可受风寒,忌凉水,否则毒气进入骨髓,就无药可救了。”
阿妹接过葫芦,转身离开了。
两个男人进房将苗君儒扶了出来,重新放在椅子上。老道士接着在苗君儒的胸前及后背的几个大穴位上,尽数插上银针,只是深浅有所不同。
几声咳嗽之后,苗君儒又吐了几大口黑血,那血中含着浓郁的酒香味,还有一条像蚯蚓一般粗细的红色小虫。众人眼看着苗君儒的脸色由红变黑,由黑变白,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一直很紧张的根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道士拔去银针,“抬进去吧,明天就好了。”
根娘问道:“这么快?”
老道士笑道:“他和别人不同,阿妹找他来,可算是找对人了!”他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他们早就猜到他的身后有人,所以给他下了这么厉害的蛊,这一招也够狠的,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幸好有阿妹,否则还真救不了他。这样一来,我们就暴露了。”
根娘问道:“等他醒过来,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老道士说道:“也好,让阿妹去说吧,人是她请来的。”
一个中年道士走过来问道:“师傅,要不要派两个人去看看耿酒鬼他们,这趟脚可凶险得很!”
老道士说道:“不用,他们知道怎么处理的。”
根娘一听急了,问道:“耿酒鬼怎么了?”
老道士捻着胡子,望着根娘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以为他死了吗?他只是接了一趟不应该接的生意,能够应付得了。”
根娘被许道长望得神色不定起来,说道:“要不我去找他?”
老道士说道:“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乱动。他们对苗教授下手,就说明他们也知道事情要败露了,和他们打交道的,可不止是我们。”
根娘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那中年道士望着她的背影,捂着嘴偷笑起来。老道士的神色却很严峻,待根娘在他视线中消失后,低声叱道:“笑什么?”
中年道士正色道:“师傅,黎师兄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我去找找看。”
老道士说道:“现在急也没有用,他找到了人,自然就会回来的。”
苗君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床前坐着阿妹,见他醒了过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她扑到床前,微笑道:“苗教授,您终于醒过来了!”
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苗君儒依稀还记得一些,他动了动手脚,已经不麻了,正要起身,却被阿妹按住,“苗教授,您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
苗君儒想起以前的事情,问道:“原来你叫阿妹,为什么要我从北平赶来救姚天宝?”
阿妹坐在床边,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您还记得两年前在吉首遇到的那个姓蒲的老人吧?”
苗君儒怎么会不记得那个老人呢?那时他独自一人在云贵川一带的山区考古,想寻找万璃灵玉与那果王朝的相关线索,在吉首的一个小村子,花钱买了一些饭吃,不料却中了那户人家下的蛊毒,当他蛊毒发作,在路边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是一个身背药筐的老人救了他。那个老人不但救了他,还教给他一些解救蛊毒的方法和预防手段。他把他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诉了那老人,包括多年寻找那果王朝的事情。老人告诉他,年轻的时候也听老人们说过那果王朝的故事,但具体却是无迹可寻。分别之后,他只知道那老人姓蒲,有一个孙女在北平读书,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苗君儒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阿妹说道:“我是北平大学医学院的学生,阿妹是我原来的名字,我的学名叫蒲远之,您当年见的那个人是我的爷爷!”
苗君儒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我赶来救姚天宝的事呢。”
阿妹说道:“半年前,我们的寨子里陆续有人失踪,我阿爸带着几个人去调查这件事,不料却被官兵抓住,以通匪的罪名枪杀了。我爷爷派人暗处调查这件事,查到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将活人下了一种很厉害的蛊,变成活死人后,在身体内放了烟土和一些钻石,再找赶尸匠赶尸过湘西,最后的目的地不知道是在哪里。我爷爷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要我找许道长帮忙。在许道长的帮助下,终于查到这事情与新寨的姚万泉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查了几个月,查出有另外两拨人也在追查这件事,由于那些人的行踪很隐秘,我们没有什么进展,反倒有不少人神秘失踪了。我爷爷想起了您,要我带着那两个东西去找您,他这么做,是想找一个外人来和姚万泉正面交锋一下,看能否找到什么破绽,刚好他教过您解蛊之术。他扮成风水先生,去新寨给姚天宝下了金蚕蛊,其实他不想害姚天宝,只想知道姚万泉身边有没有放蛊和解蛊的高人。按时间推算,您来到新寨后,姚天宝体内的蛊毒才开始发作,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中了金蚕蛊的人,一般蛊毒发作之后七天才死,可是姚天宝不但提前发作,而且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死了。许道长的弟子正要给姚天宝下葬,想当天晚上去把尸体偷出来,不料您赶到了,拿出了我给您的五尸金蛊牌,他以为您是我爷爷派去的,所以装作害怕的样子逃走了。在您到了新寨后,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首先是虎爷纠集一大帮土匪夜打新寨,接着出现了一具杀人的活尸,而当天晚上,您的两个学生和姚天宝都不见了。我们以为您会第二天离开新寨,哪知道当天晚上您就带着学生离开了……”
苗君儒有些生气:“你利用了我。自从我到了湘西之后,你就派人一直注意着我的行踪,就为了查清你的那些事?”
阿妹说道:“我也觉得对不起您,害您的两个学生中了他们的蛊,要不您回去,我们……”
苗君儒压着怒火说道:“我回去,那我的学生怎么办?我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要救他们。告诉我,马掌柜究竟是什么人?”
阿妹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万虫邪教的人,给您下毒的那个人并不是马掌柜,真的马掌柜不会用蛊,更何况是这么厉害的蛊。”
苗君儒问:“你这么肯定?”
阿妹说道:“马掌柜和许道长是至交,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底细呢?放在您桌上的那张纸条,是我留下的,我之所以不和您见面,是怕被他们的人发现。当天晚上,一个灵蛇教的人被人杀了。”
苗君儒惊诧地问:“你们不就是灵蛇教吗?”
阿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不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救过一个灵蛇教的人,那两样东西是那个人送给我爷爷的。”
苗君儒问:“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阿妹说道:“我们没想瞒您,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派人杀您,昨天早上,我们发现了马掌柜的尸体,可是中午的时候,却发现另一个马掌柜在三岔路口的凉亭里等人,开始我们不知道他等谁,直到您出现……”
苗君儒冷笑着问:“如果那个人不是朝我下蛊,而是直接派人在暗中打冷枪,你们还能不能救我?”
阿妹说道:“苗教授,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您的话,您早就已经死掉了,那个人朝您下蛊,也是想知道您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就像我爷爷给姚天宝下蛊一样。”
苗君儒说道:“但是土匪马鹞子却要马掌柜买通杨八奇来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妹说道:“我不知道!”
苗君儒接着问:“我带着学生连夜离开新寨之后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阿妹说道:“我们只知道那天晚上有人在路口插上刚砍下来的树枝,借着山里的雾气,让你们走错了路,之后发生的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道。但是那两个赶尸匠……”她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苗君儒起身道:“你不用再说了,我既然返回来了,就必须把整件事弄清楚,不管是灵蛇教和万虫邪教,我都想见识一下。”
阿妹忙扶着苗君儒,关切道:“您……您怎么起来了,您体内的蛊毒刚……”
房门开了,根娘端着一碗药水走进来,见他们俩那样子,笑道:“我……早知道就不进来了,你们看,我是……”
见根娘要出去,苗君儒忙道:“没事,没事,她不让我起身,说是刚解蛊毒什么的。根娘,你怎么会和他们在这里?那天晚上你跟我们在去追耿酒鬼和田秃子的路上为什么不见了,你究竟遇上什么人了?”
根娘说道:“我本来是跟在你们后面的,可是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竟跟不上了,后来碰见另一帮人,结果就被他们弄晕过去了,醒来后发现躺在山沟里。那些人全都戴着鬼面具,根本看不清他们长的什么样。”
一群戴着鬼面具的人,这倒奇怪了。那些人为什么也走那条路呢?苗君儒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无法离开那个村子的吗?那你怎么和蒲小姐他们在一起?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答应告诉我你男人的事情,你……”
根娘打断了苗君儒的话,说道:“好,我告诉你就是,你先把这碗药喝了。”
苗君儒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坐在床沿上看着根娘。他在几年前的时候,吃过一本《洛书神篇》的副卷,从而深具上层功力,体质本来与常人就不同。(有关《洛书神篇》的故事,请见拙作——悬疑考古探险搜神小说之《黄帝玉璧》。)
这一觉醒来,身体已恢复如常,他额头上的灵蛇标记也消失不见了。想必是许道长替他解毒的时候,将他体内的蛇毒一并解去了。
根娘坐在苗君儒的对面,低声说道:“你见过他们两个,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苗君儒微微点头,他是受耿酒鬼之托才找到根娘的,对根娘的底细也有一些了解,但是有些问题还是想不明白。
根娘说道:“我男人以前是当兵的,是在四川那边当的兵,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以前的事,平常也有一些陌生人来找他,他只说是原来的朋友。直到他死的前两天,他拿出几颗钻石,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那东西很值钱,叫我小心收好了。他说估计活不过这个月了,说什么那些人已经找到他了,他还说他原来当兵的时候,跟着团长到过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的地上全都是这样的钻石,捡都捡不完,那里还生活着一些人首蛇身的怪人,他们杀光了那些怪人,用麻袋装走了那些钻石,送到另一个地方。他说那地方的蛇特别多,什么样的蛇都有,咬着一口就没命,他们进去几百个人,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几十个人了。他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苗君儒问:“他难道没有对你说那地方在哪里吗?”
根娘说道:“没有,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