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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你了。”
这倒奇怪了,那些人为什么专杀道士,而且要将人头带走呢?苗君儒不禁怀疑自己判断失误,凭耿酒鬼和田秃子两个人,是绝对无法接连血洗七座道观的。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呢?
马鹞子问道:“你们从前面过来,难道没有遇到什么人?”
苗君儒把路上的情形说了,马鹞子摇头道:“奇怪!我已经派人守住路口,那些人除了走山路,会逃到哪里去呢?”
情况确实让人无法捉摸得透,苗君儒说道:“你们虎爷呢,我想见他。”
马鹞子问:“见虎爷做什么?”
苗君儒说道:“我只想弄清楚这些事情的真相!”
马鹞子想了一下,招手叫身后的两个男人上前:“你们两个带他们去见虎爷!”
那两个男人拿出两块黑布来到苗君儒面前。苗君儒明白土匪有土匪的规矩,是不会轻易让生人知道他们巢穴所在的,他闭上眼睛,任凭那两个人将他的眼睛蒙上,并在他的右手拴上一根绳子。
湘西山高路险,土匪绑架人质的时候,自古就有用绳子绑着一只手的做法,那样既防止人质反抗,也防止人质脚下打滑不小心掉下山沟,落个人财两空。
当苗君儒和阿妹被两个土匪一前一后扯着绳子离开后,马鹞子领着十几个土匪,朝苗君儒来的那条山路追去。
他14岁那年,父亲被逼税的乡丁打得吐血,没熬多久就死了,母亲被吓出了疯病,掉到河里淹死了。为了活下去,他上山入了伙。由于他作战勇敢,而且足智多谋,深得弟兄们的爱戴。几年前领头的大爷下山找女人,被人打了黑枪。从那以后,他就当起了大爷。
湘西这边到底有多少股土匪,谁也数不清,三五个人拦路抢劫打家劫舍,那是常有的事。晃县的城墙上,每隔几天就有枪毙土匪的布告,有时候把土匪的头砍下来示众,想起到警示的作用。政府连年剿匪,但土匪却越剿越多。
土匪和土匪之间,有时候为了争地盘也大打出手。后来虎爷意识到自相残杀的后果很严重,不但给政府以可乘之机,也使得彼此之间积怨越来越深,最终对谁都没有好处。两年前,虎爷出面召集了42个土匪头子,大家商量了一天一夜,终于达成了共同对抗政府的协议,划清了彼此的地盘。
土匪终究是土匪,谁也没有把共同对抗政府的协议放在心上,当一股土匪被政府围剿的时候,其他的土匪不但不去救,而且趁火打劫,吞并对方的地盘,收容对方的手下。
马鹞子原先只有几十个手下,几年下来,手下的人已经有三四百人,他的名头也越来越大,数次成为政府围剿的目标,但他每次都能安全逃脱。他之所以能够逃脱,除了机智外,更多的是对地形的熟悉,晃县的这一片山区的沟沟壑壑,条条山路,没有他没走过的。
湘西土匪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绝大多数土匪都不是真正的土匪,而是普通的山民,平时在家里干农活,甚至做点小生意,一旦山上的土匪有事召集,就立刻上山,干完后重新回到家里。所以他的手下虽说有几百人,但真正时刻跟在身边的,也不过是二十多个人。
两年前,有一次带人下山,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被政府的军队前后夹击,在紧要的关头,幸亏虎爷带人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出来,从那以后,他拜虎爷为大哥。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每次政府围剿,虎爷都能够带着手下的人毫发无损地撤走。道上有人传言虎爷精通奇术,能掐会算,知道什么时候有危险,所以能够安全躲开。
在跟了虎爷一段时间后,终于让他知道了虎爷的秘密。原来虎爷与每座道观的关系都不错,有时候还住在观里,隔三差五的派人给观里送些东西。以他和各道观的交情,每当有政府军队出动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道观,会尽快派人把消息送到虎爷的手里。
虎爷多次进晃城办事,来去自如,那都是道观里的人在帮忙。
当虎爷得知几个道观里的人都被杀掉之后,大为震惊,一面要他带人追赶,一面通知各处的土匪,在路口设伏,严防陌生人。
他带着人追了几个小时,来到那座破败的凉亭内,见到那颗放在木桩上的人头,惊骇之下,不敢再往前走了,带着人匆忙退了回去,找了另外一条山路下到山脚,顺着山道往前赶。
他知道前面不远有两座道观,其中一座道观的观主许道长,是虎爷最好的朋友。这许道长虽年过九旬,晃县有一半的道士,都是出自他的门下。加之为人和蔼,且精通医术,是目前晃县最德高望重的长者。
他们沿着山脚的山路往前追,行不了多远,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铜铃声。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土匪叫道:“马爷,是赶尸的,怎么办?”
马鹞子见前面确实有一些人影,在铃声的作用下,一步步缓慢地向前走着。他暗骂了一声“晦气”,向两边看了看,见左边恰好是山崖,右边是一条小溪,有心从边上绕过去,可眼下的情景竟没法绕。
要想尽快赶到那两座道观,只有这两条最近的路,若要从别的路绕过去,恐怕得多走二三十里路。就算赶到哪里,也已经迟了。
他想了一下,拔出手枪朝空中开了两枪,枪声在山谷间传出很远。前面的赶尸匠听到后,一定知道后面是什么人,也知道后面的人急着赶路,一般情况下,都会将尸体赶到一旁,临时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跟在后面走,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前面有什么动静。在朦胧的夜色下,那些人影依然漫不经心地走着,拐过一道山嘴不见了,但是铃声还是时断时续地传来。
一个土匪低声道:“马爷,他们不给我们面子。要不找两个兄弟上去看看?”
湘西人对赶尸匠向来敬畏,也知道有很多禁忌。不是迫不得已的话,马鹞子绝不会这么做,他点了点头,找了两个胆大的土匪,交代一番之后,要那两个人过去看看。
马鹞子看着那两个人举着火把往前面去了。夜色深沉,大家只顾盯着那两支火把,见火把拐过山嘴。
等了足足有个把时辰,也不见前面回个话。马鹞子等急了,又叫了两个人过去看看。就这样一连三拨人过去了,也不见回音。他感到不妙,再也顾不得什么禁忌,带着人追了上去。
拐过了山嘴,见前面并没有半点亮光,也听不到铃声。往前追了一段路,就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他派去的那几个人就倒在路中间,缺胳膊少腿,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五脏六腑被掏出来,血淋淋地堆在一起。
这些当土匪的也是玩命的主,每个人的手上都有人命,杀人砍头的事也干过不少,死人的场面更是司空见惯。但眼下这么恶心恐怖的场景,他们也没有见过,一个个惊恐万状,显然吓得不轻,有好几个胆小一点的,已经转身开始跑了。
马鹞子想起攻打新寨那晚发生的事情,想起那具让人魂飞魄散的活尸,那天晚上被活尸杀死的兄弟有二三十人,都是活生生被撕开的,死状极惨,收尸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收,只捡了一些碎骨烂肉,用麻袋包了安葬。
就在那天晚上,要不是有人相救,虎爷也会丧命在活尸的手下。虎爷被活尸咬了一口后中了尸毒,手臂肿胀发黑,要不是后来有个老头出手相救,只怕已经变成第二具活尸了。
一路上他想过了,死的那些道士,都是与虎爷有关系的人,虎爷自己不带人追,却要他来追,这其中定有原因。现在死的是他的人,又不是虎爷的人。一旦他身边得力的人死得差不多了,虎爷说不定会趁机向他下手。
虽然彼此表面上称兄道弟,有事也相互帮忙,但背后下手吞并的事情也不少。遇事多个心眼,也替自己留条后路。
想到这里,马鹞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顾不上收拾那些残肢,挥手道:“我们回去!”
苗君儒和阿妹被蒙着眼睛,任由那两个土匪牵着走,山路不平,一路磕磕碰碰,也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约莫走了三四个小时才停下来,听到一个土匪说道:“到了!”
他们头上的黑布被摘去,发现身处在一座道观的大殿中,天色已经亮了,光线从他们身后的大门外透进来,形成几个长长的阴影。
从大殿的后面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苗君儒见过的虎爷袁雄虎。袁雄虎的头上戴着一顶圆毡帽,上身穿着黑色棉布对襟短衫,下身穿着灰色的长裤,脚上蹬着一双半旧的皮靴。这种模样的打扮,跟一个普通的土匪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他那张充满杀气的脸,以及腰间那条两寸宽的铆钉牛皮带。
一个土匪上前道:“虎爷,这两个人说要见您。”
袁雄虎挥了一下手,要那两个土匪出去,他望着苗君儒,笑道:“我正要派人去找你,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拜谢呢!来来来,请坐!”
走了一夜也确实很累,苗君儒也不客气,和阿妹分别坐下。他说道:“听说有好几家道观里面的人,都被人灭了口,凶手不但杀了人,还把人头给割走了。”
袁雄虎点头道:“是的,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我正派人追查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苗君儒问:“你的手没事了吧?”
袁雄虎用力摆动了几下手臂,说道:“这事说起来还挺奇怪的,那晚我被活尸咬了之后,马上就有一个老头子找到我,说替我治疗。要不是他,我说不定已经变成一具那样的活尸了。哈哈……”
苗君儒微笑道:“你当然不知道,那具活尸就是那个老头子养的,我在一家夜店里见过他们。”
袁雄虎“哦”了一声,脸上出现一抹疑惑。
苗君儒说道:“据我所知,你和姚万泉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以你的手段,早就可以用别的方法杀掉他,根本没有必要拖到这种时候,更没必要动用那么多人强攻新寨,我想知道,是谁要你那么做的?”
袁雄虎的脸色一变,两眼瞪着苗君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知道多少?”
袁雄虎的脸色一变,两眼瞪着苗君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知道多少?”
苗君儒的声音很平和:“很多事情不可能那么凑巧,都是有原因的,就像那些被杀的道士一样,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被杀。虎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袁雄虎朝左右身边的人看了一眼,说道:“你也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我不杀姚万泉,自然有我不杀他的道理。”
苗君儒说道:“虎爷,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你不介意吧?”
待阿妹与袁雄虎身边的那几个人出去并把门关上后,苗君儒说道:“当年姚万泉把你的老婆抢走时,她是不是身怀有孕?”
袁雄虎愣了一下,眼中出现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过了片刻,他微微点了点头。
苗君儒接着说道:“当年你潜进姚万泉的家里,还没来得及杀人,就被人发现了,有这回事吧?”
袁雄虎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苗君儒笑了一下,望了一眼身旁泥塑神像,说道:“杀姚万泉父亲的其实另有其人。”
袁雄虎下意识地去摸枪,同时大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殿门被推开,外面的人持枪闯了进来,枪口对着苗君儒。只消袁雄虎使一个眼色,那几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将苗君儒打成马蜂窝。
苗君儒面不改色地起身,对袁雄虎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麻烦你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