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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害了你们……”方缇亚呜呜地掩面低泣。
“不怪你,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他忽地闷哼一声,两眉凝成一线。
“萨塞尔,你怎么了……”咦?手……湿湿黏黏地。
他强抑着痛楚,低头吻上她的唇。“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我们快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避避。”
他不能拿她冒险。
萨塞尔行动力变慢地护着她往暗处走,尽量不暴露行踪,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不尽快治疗不行,所以即使呼吸越来越沉重,他仍加快步伐想为她找个安身之处。
无风的街景显得萧条,四周凌乱不堪,他听见后头有追赶的脚步声,在明知腰际仍血流不止的情况下,脚步没有稍停的卖力往前。
就在他以为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看到一块招牌写着“跃马酒店”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蒙着面的妇人将两人拉进店内,再砰地关上。
妇人带着他们穿过阴暗的碗柜,扭开唯一的一盏小灯,顿时绽放的光亮照出一室景象,矮旧的吧台,褪漆的高脚椅,混着廉价香水的俗丽布幔,以及几支空酒瓶。
“咦!安雅?!”
萨塞尔眼一黑之前,他听到身边的小女人惊讶地一呼,他以为安雅突破重围,前来护卫他俩,因而安心的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已是三天后的事,当酸涩的眼睛接触到头顶的亮光,有那么一瞬问竟不知身处何地,略微茫然地怔忡着,一手抚着被包扎好的腰。
继而他惶恐的跳起身,大声地呼喊缇亚的名字,他脑子布满她差点遭受侵犯的一幕,血色全失地皆目寻找她的身影,疯狂地奔跑。
“缇……”
一股烹调的香味传来,悦耳的轻笑声如风铃般响起,萨塞尔发楞地看着他爱的小女人正站在厨房当中,和一名背对他的妇女有说有笑,舀起一匙浓汤品尝味道。
这画面他不曾见过,却感到特别温馨,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家庭生活,而他却一直错过,始终没法感受家所带给他的温暖。
“咦?萨塞尔,你醒了呀!快来尝尝我熬煮的肉汤,味道很不错喔!”她可是下了一番工夫炖煮。
看着那张笑得比谁还开心的笑脸,他不自觉移动脚步,左手搭上柔若无骨的细腰,就着她的手轻尝一口。
“好吃。”很浓稠,肉味很鲜。
“我就说嘛!我煮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吃,我是烹饪高手。”方缇亚自夸的仰起下颚,好不骄傲。
“哪里来的肉?”
“啊!肉呀,这……”她忽然眼神闪烁,飘忽不定。“对了,我跟你说喔!救我们的居然是安雅的妈妈,你说巧不巧?!”
她故意岔开话题,绝口不提锅里炖的是老鼠肉,在这个什么都匮乏的世纪,只有蟑螂和鼠辈横行无阻,她不敢让他看到高蛋白的油炸蟑螂,只拿一锅肉给他。
“安雅的母亲?”深幽的黑眸微微一扫,在瞧见妇人的面容时,他倏地怔住。
不知为何,他心头忽然涌上一抹惆怅的感觉。
“安芙娜和安雅长得很像对不对?尤其是眉毛和下巴的线条……啊!安芙娜是她的名字,她人很好喔!要我们喊她的名字就好。”方缇亚兴匆匆地为他介绍着。
“安芙娜……”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母亲的脸闪过眼前,他想起安芙娜是谁了。
父亲原先的婚配对象,遭母亲陷害而流放的女人。
“咦?你跟安芙娜也有几分相似耶!先前我就觉得你和安雅有相同的眉型和下巴,现在再看到安芙娜,你们根本是她的孩子嘛!”简直像是一家人。
“别胡说。”
“不可能。”
相较萨塞尔微带宠溺的轻斥,安芙娜慌乱的急呼反而令人起疑,原本只是开开玩笑的方缇亚一瞧见她闪避的眼神,顿时敛了笑,疑心大起。
她搞错了吧!不会误打误中的翻开某个不该一掀的隐秘,萨塞尔的母亲是美丽高贵的美莉亚,怎会是落魄憔悴的老妇人呢?一定是她猜错了。
可是她越看两人的面貌越觉得肖似,心中的肯定也变得越来奇#書*網收集整理越飘摇,若说他们是母子也不是不可能……
她张口想问出心里疑惑,似乎看出她想法的安芙娜连忙开口——
“我的安雅还好吧?”她饱受折磨的女儿。
“缇亚没告诉你吗?”他低视朝他扮鬼脸的小女人,面上一柔。
“她只说‘很好’,但我想知道的不只这些。”才两个字怎能满足思女的母亲。
“她很好。”他只能这样的回答。
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苍老的安芙娜感伤地一叹,“她是个好女孩,可惜投错了胎,不该当我的女儿。”
萨塞尔不语,只用一种难解的眸光瞧她。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天底下哪有子女选择父母的道理,我相信安雅一定乐于当你的女儿,因为我非常喜欢你。”看到她就等于看见自己的妈,让人感到很窝心。
安芙娜苦涩的笑道:“不,这里不是好地方,她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有我这样的母亲,她三岁的时候就大喊着要离开,再也不回来。”
她来到中继站的第一天就被强暴了,而后她成为男人玩弄的玩具,有两、三年时间以出卖肉体维生,直到她遇上安雅的父亲。
“克鲁是个很宠孩子的父亲,他不是罪犯,而是圣彼得市的高尚人家,他在安雅七岁时接走她,并给她受高等教育,尽心地培育她。”
那时的安雅虽是个孩子,可不少对女童有兴趣的男人不断询问她的价码,安芙娜怕自己挨不过饥饿而把女儿卖掉,所以才让她离开。
谁知克鲁不孕的妻子却百般欺凌她,以不堪的言语辱骂,以致安雅长期的不满爆发,她一刀刺穿那人的肺,结果又回到她恨到极点的出生地。
安芙娜并不知道女儿就近在咫尺,等她发现满身伤痕,明显遭到和她一样下场的女儿,她痛心之余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再送走女儿,不让她再痛苦下去。
她和更多的男人发生关系,赚取微薄金钱,再用这笔钱打通关节,连络上昔日的旧男友,也就是萨塞尔的父亲,恳求他利用特权带走女儿,并让她过更好的生活。
“所以请你告诉我,安雅她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有没有人再伤害过她,成为我的女儿不是她的错,是我没能当她的依靠。”
听着一位母亲说起悲惨的一生,以及虽然爱着女儿却无力保护她的心酸,方缇亚鼻酸的红了眼眶,而萨塞尔则一脸沉郁,想不透为何自己会替她感到好难过。
他们什么也没说,因为太残酷了,对个爱女心切的母亲来说,生死未卜的安雅对她更是煎熬吧!没人知晓安雅正在遭遇什么样可怕磨难。
“不要再说了,妈,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不知珍惜了,以为只要能逃出这个地方就能解除我的恶梦,可是我忘了你才是受苦最深的人,没有你,我会更不堪。”
“安……安雅?!”
第十章
不愧是军人出身的安雅,在逃过暴民们的侵犯后,她立即当机立断的闯入罪犯中心保安局,单枪匹马撂倒站岗的警卫,并单手勒紧地方保安官的脖子,要他们立刻带兵抢救橘城御首。
一时间,风驰电掣,全站兵荒马乱地进入警戒期,大批荷枪人员挨家挨户的搜查,连下水道也不放过,务必要找出下一任的总理候选人。
这时,橘城派来的安全侍卫也加入寻找的行列,上千名安管人员不眠不休地翻遍每一吋看得见的角落,不敢歇息地奔走在已经被净空的街道上。
终于在第三天,他们由萨塞尔手腕内的晶片所发出的微弱讯号找到人,这一区有所谓的干扰电波,所以才未在第一时间内接收到。
不过他们没来得及救回卓文音,在发现她的时候她已气绝身亡,全身赤裸,体无完肤,睁着无神的眼似在问:“为什么是她?”
萨塞尔下令安葬她,给予军人的最敬礼,她的遗体缓缓沉入海底,随潮流而去。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美莉亚狂怒地咆哮着,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话,面对儿子冷漠而疏离的眼神,她恐慌到全身发抖,好像她正在失去他。
不。
正确来说,她已经失去他了,当她看见昔日好友出现在儿子身后,她的理性全然崩盘,神情紧绷地宛如没有生命的木雕,害怕得一度想当众射杀安芙娜。
但她没有行动的主要原因是丈夫对她摇着头,似乎对她颇为失望,不希望她一错再错,毁了自己。
虽然丈夫并未走向安芙娜,远远相隔一大片人潮,可是她看着安芙娜、萨塞尔以及安雅站在一起的画面,她突生一种可笑的错觉,这才是一家人吧!他们的外观和气质多么的相像。
“你没听错,母亲,我决定放弃御首之位,选择成为第一批人类移陆计画的一员。”由他策画主导,今年三月正式执行。
“你……你疯了是不是?那是一块什么也没有的不毛之地,一年之中还有所谓春夏秋冬的季节,你怎么可能活得下去?!”无异是找死。
海底城恒温二十六度,终年不变,这里有丰富的海洋资源,取之不竭的地底能源,以他崇高的地位,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就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才要当人类第一位垦荒者,我要亲手开拓属于自己的美丽家园。”萨塞尔看了一眼心爱的女子,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春天的繁花似锦,夏日的酷热,汗流浃背,秋凉时的缤纷落叶,以及冷得只想钻暖被窝,吃火锅的寒冬,我都想亲自体验看看。”
图片上的风景是那么的美丽,仿佛不是真的,他想用自己去体验些,如梦似幻的景致。
“你别太天真了,荒芜的土地是种植不出一朵花的,你以为拥有一腔热血就能改变吗?万物死寂的陆地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她坚决的反对到底。
“不,母亲,你错了,生命是不会被埋没的,它并未完全死寂,只是沉眠,就等着我们唤醒它。”他期待着。
美莉亚忿忿地挥着拳头。“不行,我绝不同意,赶快把这愚蠢念头从你脑中抹去。”
他还没当上总理,而她也未完成海底总巡官、掌握三军的心愿,他怎么可以放掉唾手可得的机会,一无所有地从头开始?
“母亲,我只是告知你,并不需要你的应允。”他的意思是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你……你……”她气极地将怒意牵扯到第三人身上。“你,就是你!你到底在我儿子耳边煽动什么?让他竟敢不听我的话。”
被怒火波及的方缇亚缩了缩脖子,一手覆在肚子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上前。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有权选择他要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没人可以代替他作决定,即使是你,美莉亚夫人,也不能把他当傀儡一样操纵。”
人没了自由,就有如鱼没了水,他会痛苦地挣扎,直到缺氧而亡。
“我操纵?!”她愤怒的大吼,“我是为了他好,为什么他始终不明白。”当高高在上的御首有什么不好,手握大权,掌理万千人民生计,如神祇一般的受人推崇。
“不明白的是你,你问过他要什么吗?或者给过他什么?除了你一再的要求再要求,你给的未必是他想要。”一个不了解儿子的母亲何其可悲,共同生活了三十二年,却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不豫遭到指责,美莉亚冷诮的扬唇。“这是我们母子的事,轮不到你这罪犯来多嘴,你应该待在中继站,谁允许你返回橘城的?”
一说完,她扬手要侍卫